萌物(高干) Chapter 18 哭訴

作者 ︰ 瀟茫

小夏一臉嬉笑地湊到她身邊來,嘴里還嚼著糖,「韓姐,一定是最近帶他去喝喜酒喝多了,這個年紀的孩子最喜歡有樣兒學樣兒。」

她想了想,好像還真是如此,一些還在聯系的同學最近都湊成堆的結婚了,隔個一兩周就能收到請帖。

這時小夏狡黠地看著她和旁邊的韓 ,壓低了聲音朝他們道︰「你們結婚的時候這任務就交給他,一定很有特色。」

聞言她瞪了她一眼,輕斥道︰「胡說什麼呢。」微不可見的,她的耳根慢慢泛紅,而這一幕沒有被韓 錯過,頓時,他內心無比激動。

「去干活兒。」

小夏吐了吐舌頭,和一臉笑意的韓 對視了一眼就走了。

不知何時他已經挨到了她的身邊,勾著唇角看著那個忙得不亦樂乎的小家伙,低醇著聲音道︰「是不是有點兒哭笑不得?」

她點了點頭,有些頭疼地看著兒子的舉動。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兩人靠得極近,近的她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熱度,微微退開一點兒距離她揚起手模著自己發燙的臉頰,避開他帶著笑意的視線,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我去忙了。」

韓 看著的背影,眼底閃爍著不明的光芒。偏頭對上沈易揚的視線,臉上的表情有片刻的怔忪但很快又恢復正常了,唇邊的笑意更濃了,眸底隱隱散發出一種得意。他優雅地走到那一桌隨即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也不說話。兩個男人就這麼互望,眼神交匯處似要激起火光。

他輕笑一聲斂了視線落在桌上的咖啡上,「怎麼樣?還滿意嗎?」他說話的樣子好像自己是這里的主人一般,象征性地詢問客人的意見。

聞言沈易揚勾起杯子抵在唇邊,喝了一口才緩緩道︰「不錯,很有特色。」

「是嗎?」他眯眼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又是輕笑了一聲他招手喚來正忙碌的沫沫,把他抱在了自己膝蓋上。

「還有糖嗎?」他伸手幫他抹去臉上的汗,又在他紅撲撲的親了一口,惹得沫沫「咯咯」笑出了聲他才把他放了下來,眼神狀似無意地看向沈易揚,心里有種勝利感在歡騰。

沫沫一得到自由就蹲著往袋子里看了一眼,然後仰起小腦袋回答道︰「有。」

「那就給這位叔叔發點兒喜糖。」

「好。」聞言小家伙歡快地抓了一把仍在桌上,天真無邪地看著沈易揚,清脆著聲音道︰「叔叔,吃糖。」

「謝謝。」沈易揚很有風度笑了笑,然後模著他的小腦袋道︰「叔叔不愛吃糖。」

這時韓 慵懶著聲音道︰「小孩子都這麼有誠意了不吃不好吧?」

沈易揚看了他一眼,眼底的笑像是在嘲笑他的幼稚。

韓 見了有些氣呼呼地撿了一顆糖撥了糖紙就往嘴里塞,「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定會請你來喝喜酒。」

「這麼有信心?」

「當然。」

這一天韓 都警惕著沈易揚,一直到他離開。對此,韓眠不是沒有感覺到,她只覺得他有點兒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神經了對人家懷了敵意。

第二天沈易揚又來了,而韓 卻沒有出現。她陪著他聊了一會兒便忙去了,沫沫一直在她腳邊轉悠,不是地拉拉她的下擺,她疑惑地看著兒子,他已經好久沒這麼黏她了。

「怎麼了?」

「超人為什麼還沒來?」

說實在的,韓眠有點兒受傷了。「他今天要去打怪獸,沒時間。」

「媽媽,你幫我打電話給他吧。」沫沫眨巴著眼楮看著他,一臉的誠意。

「為什麼要打給他?」

「那個叔叔來了。」沫沫指了指沈易揚的方向,「超人說要是那個叔叔來了就告訴他,媽媽,你幫我告訴他。」

聞言,韓眠有些苦惱地看著他,她算是明白韓 在打什麼主意了,不止這樣,他還自己身邊埋了個眼線,夠明目張膽的!

為了應付兒子她也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媽媽沒有他的號碼。」

「真的嗎?」沫沫有些不相信她,皺著眉頭道︰「可是超人說你有的。」

「本來有的,後來被我不小心弄丟了。」

聞言沫沫垮下了臉,「不可以騙我哦。」

「媽媽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然後沫沫有些失望地跑到自個兒地盤兒去玩兒了,好幾次還不死心地嘟著嘴巴看向韓眠,他那可憐樣兒看在她眼里還真有點兒于心不忍了,一想到自己投降的結果是給韓 打電話她就無視了自個兒的心虛,她怎麼可能給他打電話,這是想都不要想的事兒,她還沒嫌舒服日子過多了。以她對他的了解,要是她主動的話更能助長他的士氣。

她低著頭算賬的時候突然感覺被人遮住了光亮,抬頭在看到來人時笑了笑,「學長,有什麼需要嗎?」

沈易揚怔怔地看著近在眼前的笑顏,如一股清泉流入心底卻澎湃了心潮,他抿唇輕笑,緩緩搖了搖頭。

不知為何她突然感覺他的視線灼熱,不自在地四下看了看她避開他的視線。這時沈易揚出聲道︰「你……」他指了指她手里的工作,「這樣辛苦嗎?」

韓眠一愣,從來沒有人這樣問過她,她故作輕松地聳了聳,「還好。」覺得有點兒敷衍的意味她又補充道︰「一開始挺累的,這麼些年也能賺點兒錢,所以有請人幫忙。」

沈易揚微微點了點頭。

她見狀有些疑惑地問道︰「學長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他笑了笑,「好奇,我警校畢業後就被調到A市去了,對你也一無所知。也曾經想過你會結婚生子,可事實並不是如此。」見她慢慢收斂了笑容他忙道︰「我並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告訴你我竟然有些欣喜你現在的狀況。」

「學長……」

「今天謝謝你的招待,我先走了。」

不能她回答沈易揚就挺直著脊背出去了,她看著他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一絲無奈,有一種答案在心底呼之欲出可她卻不願去面對。

這日子怎麼越過越不順心了呢?

‘韓媒’是一家綜合型娛樂公司,它有屬于自己的明星也有自己的品牌。趙嵐瀅是‘韓媒’的當家花旦,單憑這一點她在公司的待遇就要比別人高,可這位大牌最近一直不肯合作,私下推了好幾個片約。

韓 頭疼地倚在沙發上揉著眼楮,以前不是沒遇到藝人甩脾氣的事兒,可那些他都輕易地解決了,這次卻讓他很難辦。

這時秘書敲門進來,他疲憊地睜開眼,一抹臉龐他振作了精神站起身,問道︰「怎麼樣了?」

「趙小姐堅持要經理去跟她談。」

「走吧。」

小小的會議室內只有韓 和趙嵐瀅,其他門都被隔絕在門外。他皺眉看著低著頭的女人,很不悅地口氣道︰「怎麼回事兒?」

「我……我……」趙嵐瀅輕咬著鮮紅的唇,她猶豫著終于抬頭看向她,眼底盡是楚楚可憐,「我懷孕了。」

韓 驚訝得張著唇說不出話來,很久後他才沉著聲音道︰「誰的?」他表情嚴肅,卻沒有絲毫的心虛或緊張。

「誰的?」這次他的聲音不由大了,只差沒拍桌子了。

趙嵐瀅肩頭一縮,她悄悄往後移了移身子,「我……我不能說。」

「那你找我干嘛?」他頓時嚴厲道︰「你是公眾人物,說了多少次兒不能出亂子,你現在突然跟我說你懷孕了還不告訴我那男的是誰?你倒是告訴我你想干什麼?」

「我想讓你幫幫我。」趙嵐瀅濕潤著眼楮看著他,「看在我們曾經一起的份兒上你幫幫我,我不想身敗名裂,我還有大好的前程……」說著說著她飲泣出聲,「我不想就這麼……就這麼被人冷嘲熱諷……」

聞言他長吁一口氣,耐著性子問道︰「那你想怎麼辦?孩子,要還是不要?」

「嗚嗚……我不知道,我很矛盾……從知道懷孕後我就不知道干什麼了……腦子里一片空白……我真的不知道改怎麼辦了……」

听著她的哭聲他頓時覺得煩躁,敲了敲桌子,他皺著眉道︰「現在哭有什麼用?早干什麼去了?」

趙嵐瀅漸漸止住了哭聲,雙肩抖動著還在抽噎,「我該怎麼辦?」

他指尖輕輕擊著桌面,盯著眼前的茶杯出聲,半餉後才道︰「要是你想留下孩子的話我安排你出國,對外稱是去學習,要是不想的話,找一家可靠的醫院。」

聞言正在擦拭眼淚的趙嵐瀅倏地向他看了過來,止不住又留下淚來。「我……我不知道該不該留……我不想因為它阻擋了我的事業,可我又狠不下心來不要它……」

他突然拉開椅子,傾著身子撐在會議桌上,「自古以來就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等你想清楚了再找我。」說罷他便轉身往門邊走去。

「韓 。」趙嵐瀅突然叫住他,「謝謝。」

他一手搭在門把上一手背在身後,清冽著聲音道︰「孫成進的夫人是黃毅豪的女兒,黃家不可能允許任何丑聞發生,你最好給我斷了,要是還想在娛樂圈混的話,什麼想法也不能有。

那邊坐著的趙嵐瀅頓時吃驚地望著他的背影,像是心思被人窺探了一般她的眼底閃過一絲慌亂,韓 並未等她的回復便開門出去了。

華燈初上,秘書給他端進來一杯咖啡,他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此刻心中竟有點兒懷念她煮的咖啡,掀開眼簾他的視線門邊看去,「還在?」

「是。」

他伸展著身子踢著靠椅離開辦公桌一段距離,輕輕一轉,看著窗外的燈火他落寂著眼神,深沉著眸子讓人探不出其中的思緒。

這時敲門聲響起,秘書提醒道︰「趙小姐來了。」

「你先出去。」

听著門被輕輕扣上的聲音,他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答案呢?」

靜謐的空間內,透著莫名的凝重,趙嵐瀅像是哭了很久一樣,說話的聲音變得沙啞,「你幫我安排醫院。」

「決定了?」他閉上眼楮,遮住了眼底的嚴寒。

「嗯。」

「知道了。」

許久不見聞其他聲響,趙嵐瀅道了再見便離去了。一直背對著門的韓 突然睜開眼楮,他揉了揉有點兒溫熱的眼眶,胸口悶悶的疼,他想到了韓眠還有一個她生下的可愛的小家伙,因為他不曾經歷過也未曾听她說過,他知道的只是結果,可那艱辛的過程呢?他一無所知……

車子沿著路邊緩緩行駛,像是習慣性的,車子拐進了一個小區。他在車內點燃一根煙,吸了兩口後他降下車窗,撐著頭在窗邊仰望著眼前的公寓樓,他渴望進去其中一間溫暖的小屋可他卻沒有這個勇氣,在今天之前或許還能厚著臉皮,因為那個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女人的經歷遭遇。

隔著一段距離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出了樓道,他緩緩坐直了身子緊盯著那一點,他看著她扔了手里的垃圾袋之後便站在原處不動了,慢慢轉身之後她往這邊看了過來,路燈下,她就這樣站在那兒,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把煙從窗戶口扔了出去,接著就開了車門,像是拖著千斤重的東西一般他一步一步往那邊走去,好不容易站在她面前了他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韓眠皺著眉看著他凌亂的頭發,冷淡著聲音問道︰「有事兒?」

他看著她嬌小的肩頭,滾動著喉結道︰「沒事兒。」

「哦。」她應了一聲隨即便要轉身,韓 突然拉住她的一只手臂,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在她的注視下他囁嚅道︰「對不起。」

她仍是不解地看著他。

他的手滑向她的臉頰,無限愛憐地輕撫著,韓眠一個瑟縮,退離他一定的距離。兩人的視線突然對上,她看出了他的異樣,試探著問道︰「你怎麼了?」

猛然間她被拽進他的懷內,鼻梁骨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微微的疼。她的肩頭被他鎖在雙臂間,他緊緊地箍著她的腰肢,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耳後。她不知他發生了什麼事兒,或許已經是一個母親了,此刻她渾身散發的是屬于一個母親的氣息,把他當成一個受傷的孩子看待,無處可放的雙手揪住了他腰側的襯衫,她能感覺到他心髒的跳動。

悶聲在他肩頭,她再一次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一定很辛苦吧。」

她不自覺地輕笑道︰「為什麼也你也這麼說?」

他松開鉗制,雙手搭在她的肩頭,施加的力道不是太重卻讓她不能掙開。「我缺席了你最難過的一段日子……你說的對,我沒有資格當沫沫的父親,我什麼都沒有付出,我也沒有陪在你的身邊,我不知道你遭受了多少冷眼我也不知道你頂著多大的壓力生下他……」

聞言她漸漸刷白了臉頰,那一絲淺笑僵硬在嘴角,她打斷他的話,冷冷道︰「我不想听你說這個。」像是禁忌一般她不想去觸踫更不想讓被人去撥弄她的傷口,她不想要他的同情,不想他因為愧疚一直糾纏著她,總能感覺他話中的無力感,是一種對自己的否定和譴責,是因為這樣他才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的嗎?

「如果是因為同情的話,謝謝,我不需要。」

他顯得不安起來,因為她突然豎起了渾身的刺防備著他,讓他不能親近。「韓眠,不是因為同情,我覺得你很偉大,我很敬佩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和我分享,不管是高興的還是悲傷的,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去感受……」他漸漸語無倫次起來,眼神緊緊盯著她。

韓眠沉默地看著他,她眨了眨眼楮,而後仰起頭看著天上的星星,韓 凝眸望著她。

「你想知道?」她突然笑著問道。

他點了點頭。

在距離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倚著一根斷了的掃帚柄。

韓眠拿著掃帚柄就往他身上招呼,一下一下都很用力,疼痛襲來的時候他沒有避開。

「我無助的時候你不在,我彷徨害怕陪在我身邊的不是你,我被家里趕了出來無處可去,我大著肚子去醫院,別人都是丈夫陪著的而我是朋友陪著的,你懂不懂我的感受?我差一點兒就要狠心放棄他了,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她說了很多,所有的委屈都哭訴了出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她模糊著雙眼看著眼前一動不動的人,逐漸酸澀了胸口,她把手里的東西仍在了他身上,用手背抹著臉頰,「現在才想知道是不是太晚了?」

他上前一步,抱住她,沙啞著聲音在她耳邊道︰「不晚,一點兒也不晚。」任由淚水濕了自己衣裳,他的下顎抵在她的肩頭,臉頰被她的貼濕了,「我們還活著,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以後都陪著你,你不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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