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密語 第290章不省心的兒子

作者 ︰ 慕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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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這個活寶一樣的男人一會兒面對經過的宮女裝個深沉,一會兒又對頻頻而來的妃子扮個憂郁。那些春心芳動的少女們無一不被他這俊朗的外表吸引,含嬌帶媚地向他拋著媚眼,更有膽大者則主動投懷送抱,又免不了一陣溫存。

月罌跟在他身後,臉色發黑,按他這麼個走法,再走半個月也到不了地方。趁著無人之際,上前幾步一把扯過他的衣領,低聲恐嚇,

「你再磨磨唧唧,小心我劃花你這張臉」說完還示威的伸出手指,在他面前擺弄了一下幾天沒剪的指甲。

若換成旁人,這種恐嚇可以說弱智到了極點,不過這要取決于她面對什麼樣的人。正如她所想,花隱听完嚇得忙用兩手捂住臉,狹長的眸子眨呀眨,視線掃過她圓潤的指尖,連連點頭。

月罌見恐嚇生效,心滿意足地扯起嘴角,低聲吩咐道,

「還不快些帶路,只給你一盞茶的功夫。」

花隱匆匆忙忙地走在前面,倒是收斂了許多,不過遇見曼妙女子經過,難免還會拋個媚眼,可眼角瞟見月罌在後面慢條斯理地吹著指甲,又嚇得匆忙離開。

沒過多久,月罌就看見前面不遠處出現了一座院落,兩人剛走近了些,忽然見一隊人從拱門里走了出來,還沒等月罌看清楚,花隱忽然將她拉到一旁假山後,又飛快地捂住她的嘴,壓低了聲音說道,

「別出聲。」說完慢慢松開手,貼在假山後伸長脖子看向那隊人。

月罌疑惑地看著花隱的背影,完全確認了心中的想法,這人一定武功很高,單憑他剛剛手上的巧勁兒以及速度,就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雖然知道了這個,可她卻不清楚他為什麼不反抗自己,還是說他根本不屑跟女人動手?

花隱歪著頭躲在假山後,只露出一雙細長的眼楮,骨碌碌地亂轉。直到那隊人走近了,他才迅速地縮了回來,又向月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後眼觀鼻鼻觀口地貼石頭上。

月罌無奈地白了他一眼,只當他又故技重施,怕是又遇上哪個妙齡少女了。不過她剛剛看到路的盡頭只有那一處院落,應該就是要去的地方,這次也沒再催他,也懶洋洋地靠在假山上,望著天邊飛過的一群蜂鳥。

出乎意料的是,花隱一動不動,並沒有像先前一樣沖出去,反而放緩了呼吸,像是怕被外面的人發現一樣。正當月罌不解之時,那隊人似乎停了下來,悅耳的女聲響起,柔和中透著一絲凌厲,

「誰在那面?」

花隱懊惱地翻了個白眼,隨後向月罌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出來,留在這里等他。听外面有人接近,忙跳了出去,笑嘻嘻地快步走到那隊人前面,也不行禮,直接將女人的肩膀摟住,干笑道,

「母後,好巧啊」

來人正是花霰國皇後花若瑾,她無奈地看了眼這個只會搗蛋的兒子,低斥道,

「不孝的東西,看到我就找地方躲起來嗎?」。

「哪有哪有,兒子剛剛從那面過來,听到母後的聲音,立刻跑了過來。」

花若瑾白了他一眼,養了二十年的兒子,她還能不清楚他這說謊的本事?不過也知道他平日就這幅吊兒當啷的模樣,也沒揭穿,睨向那座假山,冷聲問道,

「什麼人這麼大膽子,見到哀家竟然還不出來?」

月罌從剛剛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一想到如果以這種方式見面,實在有些不妥。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忽听花隱又嫵媚地笑道,

「母後快別計較了,那是兒子新找到的小野貓。」說完曖昧地一笑,貼在花若瑾耳畔說道,

「估計這會兒衣裳還沒穿好呢……」他雖然做出怕旁人听到的模樣,可聲音卻一點也不低,一句話讓周圍的侍從撲哧笑了一聲,收到花若瑾警告的眼神後,忙又憋了回去。一張張臉漲得通紅,卻又不敢笑,憋得好生郁悶。

眾人都知道,這個太子風流成性,隨時隨地寵幸女子簡直是常有的事,他們倒是見怪不怪了。只是在花若瑾面前居然說得這麼直白,這兒子當得也委實難得了。

花若瑾臉色發青,一巴掌拍在花隱的頭上,斥責道,

「真是胡鬧你看看你,哪還有半點太子的模樣」

花隱哎喲一聲,雙手抱頭,委屈地看向她,卻不敢反駁半句,淒淒楚楚的看上去十分可憐。

花若瑾無奈地又嘆了口氣,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竟生出這麼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家伙又睨了眼那假山,眉頭蹙得更緊。她屏退了周圍的侍從,向前面又走出幾步,這才低聲問道,

「听說你昨晚又讓玲妃服下避子湯了?」

花隱眨了眨眼,隨後笑嘻嘻地問道,

「母後怎麼還關心兒子房里的事?」

花若瑾看著他這沒皮沒臉的模樣,忽然覺得有些無力,郁悶地呵斥道,

「誰有空關心你?我關心的是我何時有個孫子,花霰國何時後繼有人」

「哎呀,母後真是無情呢……」花隱好一陣抱怨,可看到母親臉色越來越難看,像是又要打自己一巴掌,忙跳遠了兩步,委屈地大呼小叫,

「我不想讓她們給我生孩子」

「既然不想讓她們生,還左一個右一個往太子*領做什麼」一想到太子*那一大堆女人,花若瑾就覺得有些頭疼。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迷戀,可他到處留情卻又不專情,這麼多年一直不立太子妃,也沒有半個子嗣,實在讓她著急。

一听到這個問題,花隱頓時來了精神,滔滔不絕地向母親解釋,

「母後,那些女人多美啊就那麼擺在太子*里,只看一眼就覺得心曠神怡,賞心悅目。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美得勾人的魂兒,改日兒子一定讓她們一起出來迎接母後,到時候您就知道兒子為何要這麼多女人啦」

花若瑾推開他越湊越近的笑臉,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熱的緣故,竟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冷睨了他一眼,隨後說道,

「少說廢話不盡快生個孩子,我就拆了桐香小築」

花隱聞言一愣,終于收斂起頑劣樣,灰溜溜地站在一旁,小聲嘀咕,

「不是還有我哥呢麼……」

「你還不知道他現在什麼樣」花若瑾終于控制不住,氣急敗壞地低喊道。

花隱頓時沒了言語,眼珠兒轉來轉去,干咳了兩聲,難得地沒再胡言亂語。

他們二人雖然遠離了假山,且說話聲音很低,可有些話還是飄了過來,傳到月罌的耳朵里。她靜靜地站在假山後,心思卻完全不在身上,她隱約地覺得花尋出了什麼事,又听他們沒了下文,一顆心七上八下,受盡了煎熬。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花若瑾終于受不了他的瘋言瘋語,揚手又要打,可看到他可憐兮兮的模樣,終是放下了手,氣惱地帶著侍從離開。

花隱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臉色的頑劣即刻散去,只剩下淡淡的憂傷。他想起母親剛剛說的那句話,「不盡快生個孩子,我就拆了桐香小築」,又是一陣黯然。她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如果自己再這麼下去,她會不會真的做出什麼事來……

听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轉頭看去,正是一臉緊張的月罌,忽然挑眉笑道,

「怎麼,這麼快就想我了?」

「想你個大頭鬼還不快帶我去」

月罌一瞪眼,嚇得花隱慌忙應了一聲,隨後樂顛顛地跑在前面帶路。剛剛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憂慮恰好印在月罌眼中,她對這個人也越發地感到疑惑。

花霰國皇宮有兩處院落是完全禁止旁人進入的,一處是太子*深處的「桐香小築」,那里只有幾個不識字的啞女在里面侍候,除了花隱,無論是誰都不可進入。

有人傳言那里住著南月國的二公主,說她自從嫁進皇宮就身染重病,只能單獨隔開怕傳染了旁人;有人卻說那二公主早就去世了,只是太子對她思念過重,執意留下那院子,睹物思人;還有人說,那里沒有其他人,而是藏了許多皇宮的寶物,所以才讓一群啞女看著,這樣她們才無法說出去。

不過,這些也只是猜測而已,相信除了花隱和那幾個啞女,怕是沒有幾個人知道里面的情況了。

另一處完全禁止的院落就是面前這個「三千繁花」,里面住著的是花霰國二皇子花尋。他雖然年紀很小時就離開花霰國,可這院落卻是一直保留的,除了花若瑾和花隱,任何人都不許踏入半步。哪怕是花若瑾的貼身侍衛,也不得不站在院門外候著,對里面的情況一無所知。

正是因為禁止,才讓人覺得這兩個地方極其神秘。傳說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離譜,在這個皇宮中流傳的版本也各有不同,這也是月罌後來才知道的事。

而此時,她正站在那個匾額前,看著上面飄逸瀟灑的四個大字,與金竹園中的同出一轍,看似都是同一人的手筆。

她心潮起起伏伏,自己思念了數月的人就在里面,也不知他過得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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