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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整個皇宮中,名字中含有「蘭」字的就只有南宮熙蘭一人,月罌覺得她一定是把自己當成了母親。
老嬤嬤听她這麼問連連搖頭,神志好像有些不清,驚恐地又看了眼她,隨後腿一軟跪了下來,哆哆嗦嗦地磕著頭念叨著,
「蘭主子,是我糊涂啊,不該把小姐偷走,可我也是迫于無奈,求蘭主子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吧」說完連連磕頭。
月罌听得一頭霧水,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見老嬤嬤縮成了一團,實在可憐,忙走到近前想要將她攙扶起來,手剛踫到她身上,老嬤嬤忽然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月罌張口結舌地伸著手,看她已經癱倒在地,忙去探她的鼻息,還有氣,這才放了心。她將老嬤嬤扶到床上之後,又從這座寂靜的院落跑了出去,遠遠地看到一個小丫鬟,跑到近前連忙將對方抓住,急切地說道,
「快去請個大夫來帶到前面那個院子里」
小丫鬟認得月罌,見她這麼急匆匆地吩咐,想必是出了大事,也顧不得行禮,應了一聲之後,三步兩步就跑遠了。
月罌吁了口氣,又向那個院落疾走,等她進了屋子之後,忽然愣在了原地。床上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她又向周圍看去,也是空空蕩蕩的。一個念頭慢悠悠地爬上了心頭,見鬼了
想到這,月罌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她平日最怕這些鬼神的東西,一想起剛剛還與那人對話,又將她攙扶到床上休息,然自己只是出去一盞茶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想想就覺得驚悚……
沒過多久,小丫鬟帶著一個御醫匆匆趕來,兩人向月罌齊齊行了禮。御醫急促地喘息了幾聲,恭敬地詢問,
「殿下傳喚下官,可是有誰病了?」
月罌看著床榻,有些發懵,隨後搖了搖頭答道,
「沒事了,你回去吧。」
御醫微微一愣,眼神又瞟向里間,也沒發現什麼人,這才躬身行了禮,退了出去。邊走邊搖頭,實在不解。
月罌轉頭看向那個小丫鬟,平穩了心神問道,
「你在哪里當差?」
小丫鬟立即垂著頭答道,
「回殿下,奴婢在前面的‘浣衣房’當差。」
月罌點了點頭,又問,
「這附近可有一個臉被燒傷的老嬤嬤?」
小丫鬟歪著頭想了想,眼神有些茫然,搖頭答道,
「奴婢沒見過有這樣的人,也沒听說過。」
「知道了,下去吧。」
月罌等小丫鬟離開之後,又在屋中轉了轉,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一時間心里更為恐懼。她回到賞月殿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感覺那個老嬤嬤言行有些奇怪,于是又派人在宮中尋找,可得到的消息都是沒有此人。
她坐在桌案前,緩緩地透了口氣,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什麼幻覺。好在她已經做了一個決定,暫時不會留在皇宮,否則肯定會因為剛剛的事整日不得安生。
由于過兩天便是朔日,月罌以這個理由向熙蘭告了假,說是回園子住上幾日,初一十五還是會上朝參政。當時熙蘭正與那幾個美男纏綿,薄紗的簾子後人影晃動,嬌笑連連,香.艷無比,她幾乎想也沒想地就答應了。
月罌回到金竹園,讓婉兒迅速收拾行裝,說是要再去一次花霰國,無論如何,她都要去送一送哥哥,哪怕見到的只是一座墓碑……
做好了一切準備,月罌來到離園,告訴慕離自己的打算,即便無法說出實情,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不告而別。
慕離沉吟了片刻,想讓楚揚隨她一同前去,卻被月罌拒絕。她知道慕離是擔心她的安危,但哥哥的事她實在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以免節外生枝。慕離雖然放心不下,但卻知道她的脾氣秉性,只能暗中派人跟隨,表面上才答應了她。
由于已經走過一次,月罌對這條路倒是很熟悉,策馬疾馳了幾天,終于再一次來到了花霰國皇城。
她前次離開時,守宮門的將士都見到了她,此時再進宮,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月罌牽著馬在宮門前等候了許久,才看見小桃急匆匆地走了出來,視線落到月罌身上,忙跑了過來,派人將馬匹接過去,隨後引著月罌一路向若馨殿走去。
路上,月罌才知道自己前次剛走不久,花尋就與兵部尚書去了邊境一帶的城鎮,大概還要十天半個月才會回來,不免有些失望,本以為這次還可以與他說說話,看來是錯過了。
月罌簡單問了問太子殿的事,並沒有提及太多,而小桃先前完全不知道桐的存在,這些日子人死了,宮中上下的人才知道,原來南月國派來聯姻的公主一直住在桐香小築中,雖然沒被立為太子妃,卻一直備受太子的青睞,由此又傳出各種版本的故事。
月罌心情低落,看樣子送入深宮的一個人,哪怕之前是地位尊貴的鄰國公主,只要淡出人們視線一陣子,也會被所有人遺忘。
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若馨殿,花若瑾已經在里面等候多時,一見月罌,頓時舒了口氣,將周圍的宮女全部屏退之後,上前幾步抓住月罌的手,神色有些猶豫。她默了片刻,忽然低低地說了句,
「對不起。」
這個地位尊貴、性子高傲的女人,此時竟然在月罌的面前道歉,還是為了一件與她並沒什麼關系的事道歉。月罌聞言連連搖頭,眉間黯沉寂寥,
「這事與母後無關……」究竟與誰有關,她已經不想多說什麼了。人死了,無論真相是怎樣的,也再換不回逝去的生命。
花若瑾柔聲寬慰了她幾句,說是將他安葬在一處幽靜的地方,四周環境很好,想必他在下面會很清淨。一席話說得月罌又紅了眼圈,輕咬住唇,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花若瑾幾次欲言又止,可看到月罌傷心的模樣,終是沒有開口。直到月罌詢問是否還有其他事,花若瑾才猶豫地開口道,
「月兒,替我去看看隱兒吧……你哥哥下葬以後,隱兒幾日幾夜不吃不喝,一直關在桐香小築中,也不讓旁人進去,實在讓人擔心……」
月罌從進來便看到花若瑾臉色憔悴了許多,儼然沒有自己離開時的那種英姿。此時听她說完,才忽然意識到還有人也為哥哥的去世而悲痛,想必花若瑾這些日子也一直為花隱擔憂。听完她的話,連聲答應,隨後起身與丫鬟一路到了太子殿。
整個太子殿全部掛滿了白色的綾羅,原本絢麗耀眼的宮殿此時一片蕭瑟。丫鬟們也沒了先前所見那般活潑,一個個低垂著眉眼,各自忙著,整個氛圍低沉而又壓抑,使人心里悶悶的難受。
太子殿中的大丫鬟將月罌一路送到桐香小築去,屈膝行了禮,站在拱門旁候著。月罌問了問她,得知原來從里面的人出殯以後,花隱就一直沒出來過,也沒人敢進去。花若瑾來了幾次,也沒有結果。
月罌輕嘆了口氣,沿著水上木橋,再次走進水中央的精致小屋中。剛踏入門檻,忽然有樣東西從里面飛出,帶著十足的力道,直奔月罌的前額。
她下意識地偏頭躲過,那東西從耳邊呼呼地飛過,帶著風聲。她偏頭的瞬間才看清,原來是個酒盅,酒盅砸在門上,頓時碎裂成幾片,帶著里面的酒水灑了一地。
低啞的聲音從里面響起,听起來似乎處于半醉半醒之間,
「出去。」
一股酒氣在她踏入房門的一剎那,瞬間撲入她的鼻息,不由得皺了皺眉。輕輕地走入里間,偏頭向里面看去,見花隱正斜靠著床柱坐在地上,身邊擺著幾個空酒壇,有些沒喝完的酒從倒著的壇子口溢了出來,蜿蜒成一條溪流。
花隱听到腳步聲,又要發作,卻听見門前傳來女子低沉柔和的聲音,
「花隱。」
他目光有些詫異,緩緩地抬頭看去,一瞬間竟有些錯愕,那張臉太過熟悉。但看清了來人之後,又化為濃濃的失望與悲痛。他偏頭又喝了一口酒,被濃烈的酒水嗆得一陣猛咳,緩和了一陣之後才喃喃道,
「是你啊……你是來送他的嗎?可他已經入土了……三天前,入土了……」他聲音很低,強掩蓋住心中的痛楚,使人听完心里酸酸的。
月罌看著他疲憊的面容,青色的胡茬,邋遢的衣裳,覺得胸口悶悶的。這個對形象極為在意的男子,竟然因為哥哥的離去變成這樣,實在讓人心疼。
她走到他面前,忽听花隱又低低地問道,
「你也是來勸我的嗎?勸我不要再喝酒?」
月罌輕抿了唇,坐在他一旁,拾起倒在附近的酒壇子,與他拿在手中的酒碗輕輕一踫,一仰頭,咕嚕嚕地將壇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花隱稍稍一愣,嫵媚的眸子里滿是醉意與愕然,他見月罌完全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念叨自己,喝酒的動作也灑然不羈,忽然輕笑了笑,笑容卻一閃而過,極其苦澀,
「你真的很特別……」
月罌一口氣喝完,將酒壇子墩在一旁,頭有些發昏。她曾經醉過幾次,決心再不多喝,可此時見了花隱這樣,心中很是難受,這種事無法勸他什麼,只能與他一起,借酒消愁。
(腰酸背疼腿抽筋,看來日更8000不僅是個腦力活,同時也是個體力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