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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連躲了幾次,意識到再這麼拖下去時間就來不及了,只得出手將她摁住,壓低了聲音道,
「你就算殺了我也救不回孩子」
月罌用力一掙,一腳踹在他的小月復上,冷睨著對方。她完全失去了冷靜,一听說念兒落到了他們手里,思緒大亂,一顆心簡直像扔進了沸水中一般受盡煎熬。
阮玉沒想到她竟這麼凶悍,一不小心被她踢了個正著,疼得一吸氣,連忙退了幾步。
「你究竟想怎麼樣?想殺了我?」她不清楚自己沒死的消息是不是泄露了,如果真是如此,那麼追殺她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機會。
不料阮玉搖了搖頭,即便被她踢了一腳,仍耐著性子沒發作,低聲又說,
「我接到的命令只是將這消息帶給你,至于你去不去我就不管了。對面巷子里停著一輛黑色馬車,你如果想去就盡快,過期不候。」說完,他深睨了月罌一眼,坦蕩蕩地從房間走了出去。
月罌眉間緊蹙,攥緊了拳頭,手中那個墜子不僅硌著掌心,更像是硌在心里。她理應等童昕回來商議後再做決定,可一想到此次前去極其危險,她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無論如何,絕不能讓他隨自己一同涉險……
她不清楚念兒為什麼會被人從花霰國皇宮帶了出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陷阱,但她現在完全沒有時間細想,只能賭一次了。如果念兒在那里,她拼了命也要將他救出來;如果不在,那便是她的命了。從轉世開始,命運就顛沛流離,如今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即便再遭遇險情,還能如何?
打定了主意之後,她忽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走到桌案前提筆寫了一行小字,隨後帶著隨身的東西毅然離去。如果還能活著回來,她會向他解釋一切;如果不能回來,只能以這種方式告別了,無論如何,她絕不想看著他再因自己出事……
一縷風從虛掩的木窗外飄了進來,吹起白紙的一角,娟秀飄逸的字跡隨著紙的起落而動,似展翅欲飛的蝴蝶。
當童昕回到屋子的時候,那頁紙像活了一樣飄到他的腳邊。他遲疑了一下,將它撿起來,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
「我走了,不要找我,保重。」
他覺得胸口似乎被什麼忽然壓住一般,難以透過氣來。童昕眉頭擰緊,氣得指尖顫抖,這算什麼?就這樣一走了之了嗎?他想也沒想地攥著那張紙沖了出去,然熱鬧的街上,哪還有她的身影,只剩下寂寥的風一遍遍從他身上吹過。
月罌出來得匆忙,只扯了一塊帕子系在了臉上。她見巷子口果然停著一輛黑色馬車,趕車的人穿著黑衣,大半張臉都被斗篷上的帽子遮住,無法看清五官。
她停頓了一下,模了模綁在手臂上的匕首,深深地吸了口氣之後,這才幾步走到馬車邊。還未等她說什麼,對方已經打開了車門,示意她上去。
月罌睨了眼車廂,見里面空無一人,也就不再多問,徑自上了馬車。她剛一坐穩,馬車即刻跑了起來。
本以為阮玉會跟她同去,還提心吊膽了一陣,可此時才知道,竟然只有她自己。她揭開車窗的布簾向外看了看,馬車已經出了鳳鳴城,正向南面疾馳。她知道那個方位正是幻幽山的所在地,心不免提了起來。說不害怕是假的,只是她這次必須來,即便害怕也要面對。
馬車整整疾馳了一夜,月罌起初還謹慎地聆听著四周的動靜,可不久之後就覺得有些困意。強打著精神堅持了大半夜,最後實在熬不過,便靠著車壁闔上了眼楮。直到感覺馬車減了速,慢慢停了下來,她才忽然睜開眼,透過車窗看去,天已經蒙蒙亮了。
馬車外傳來幾個男人的對話聲,月罌忙湊近車門,听著他們的交談。
「人帶來了嗎?」。
「在里面。」
「解藥可服下?」
「還沒有。」
一陣輕微的聲響之後,有腳步聲接近馬車,月罌立即爬到了里面,防備地看向車門。車門由外打開,趕車的那人看了眼她,隨後拋過來一個小瓶子,沉聲說道,
「一粒。」
「這是什麼?」她攥著那個瓷瓶,不清楚是什麼也不敢亂吃。要知道那幻幽宮極其變態,什麼奇怪的毒藥都有,一不小心小命就會沒了。
「山中有毒,要不想死在外面就快點吃了」那人十分不耐煩的樣子,說完這些又將車門啪地合上。
月罌輕呼了口氣,倒是听說過幻幽山終年被毒氣環繞,那些進山的人無一會活著出來。而那幻幽宮就建在其中,想來也有對付毒氣的法子。她拔開瓶塞,將里面的藥丸倒了出來,遲疑了一下之後將它吞了下去。
馬車在山腳下停了一陣,再次啟程時,剛剛與車夫踫面的兩個男人竟然上了馬車。他們均帶著半截銀質面具,穿著寬大的黑色斗篷,露出的下巴上有些泛青,看樣子像是兩個中年男人。
月罌下意識地按住匕首,小心謹慎地將他們看著。不料對方剛一對上她的眼,目光即刻變得陰邪猥瑣起來,兩人對視了一眼,低笑道,
「沒想到是個美人呢這次可撿了個便宜」
兩人邪笑著湊近月罌,也不顧馬車的顛簸,伸手就要扯掉她的面紗。月罌偏頭躲過,身子頓時跳起,扣住對方手腕將他翻轉過去,匕首直抵在那人的脖子上,動作敏捷迅速,冷聲道,
「敢踫我我就殺了你」
那人沒想到這麼個弱女子竟然懂些功夫,一不小心便落在了她的手中。尖銳的刀尖刺破了肌膚,血珠頓時冒了出來,這人嚇得額角冒出了冷汗。不過他們都是幻幽宮的殺手,只是愣了片刻便又恢復了鎮定,輕哼了一聲,
「倒是個烈性子你最好有點自知之明,陪我們哥倆好好玩玩,否則讓我下了藥,結果還是一樣的」
月罌厭惡地呸了他一聲,沒想到幻幽宮竟是這種骯髒的地方管他們究竟是誰,自己若不先動手絕不會有好下場。想到這手腕一轉,刀尖直刺進這人的咽喉里,根本沒給他任何還手的機會。
一股幽香飄來,她吸進去的時候才暗道了聲不好,再想屏住呼吸已經來不及了,手腳一軟,匕首應聲落地。
車門打開,那車夫冷森森的目光飄來,掃過那個捂住傷口艱難呼吸的男人,沉聲說道,
「少宮主吩咐過,不想死就別動這女人,你們最好收斂些」
那個沒受傷的人听完狠狠地瞪了月罌一眼,目光中滿是不甘。將那受傷的男人拉了起來,又從袖口中模出一瓶止血的藥汁遞給了他,倒是沒再看她一眼。
月罌蜷縮在車廂一角,渾身軟得無力,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她斜睨著那兩個男人,雖然听見了剛剛的對話,可仍是小心戒備。
馬車又開始緩緩前行,速度比先前慢了許多,看樣子進山之後的路很不好走。這一路走走停停,耽擱了許久,似乎是因為沒得到好處,那兩人對她特別刻薄,不僅一日三餐沒有她的份,連水都不給她喝。
月罌自是不肯說句軟話,嗓子冒煙也不會開口求他們,然她越是這樣,對方越囂張,但卻不敢再踫她。
好在路途不遠,第二日晌午便到了幻幽宮門外。月罌身上仍舊沒有力氣,一路上都沒看清是如何進山的,此時還未下車,眼楮就被人蒙住,更是不知道這幻幽宮究竟是什麼模樣。
她被那兩個男人架住,從車上走了下來,腳剛踏在地上,膝蓋便軟了下去。也不知那車夫對她下了什麼藥,竟然兩天都沒有緩解,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能不能把解藥給我?」
架著她的一個男人輕哼了一聲,沒好氣地答道,
「現在可由不得你。」
月罌輕抿了唇,她只是不喜歡離這兩個人太近罷了。由于腳上無力,她幾乎是被這兩人一路駕到宮殿里的,憑感覺走過了一段很曲折的路程,還經過一條很長很陡的樓梯,走了許久才踏上平坦的地面。
人的眼楮被遮住時,听覺嗅覺都會變得異常靈敏。月罌此時看不見外物,耳力卻比往常更為敏銳,她能听出來這里很靜,靜得不似凡塵一樣,好像掉落一片花瓣都能听到輕響。周圍浮動著隱約的香氣,這香氣甜而不膩,不似脂粉,也不像焚香,說不出來是什麼味道,只是讓人深深地吸一口之後,便覺得通體舒暢。
三人一路到了殿宇中央,那兩人一松手,月罌頓時癱坐在地上,她兩手反綁,覺得掌下的地面冰涼光滑,有著鏡面一般的觸感。她試圖用力起身,可仍是沒半點力氣,心中正忐忑不安時,身後的一個男人將她眼前的黑布扯下,幽幽的光即刻飄進了她的眼簾。
月罌抬頭看去,視線並沒有因為遮擋許久而變得不靈敏,因為整個殿宇的光線異常低暗。她環顧了四周,微微一愣,這里便是那人人畏懼的幻幽宮嗎?實在有些出乎意料……(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