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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頭上戴了許多金釵步搖,這麼一摔,有幾支就掉到了雪中,一縷頭發散了下來,相當狼狽。她憤恨地站起身,想也沒想地又揚起巴掌向月罌甩去,不料月罌身子一轉,她又撲了個空,好在這次被身後的丫鬟拉住,沒有摔倒。
由于這主僕兩人叫囂了半晌,附近走動的丫鬟小廝也聚集來不少,此時圍在不遠處,都伸著脖子向這面看著,也不敢上前阻攔,有幾個機靈的還飛快地溜走了去報信。
那女人見四周圍了些人,更加有恃無恐,她動不了月罌,只得揚聲喊道,
「來人把這兩個賤婢給本宮抓起來」
不遠處跑過來幾個侍衛,到了近前才看清月罌兩人,不由得遲疑了一下。雖說他們沒見過月罌,可從她的穿著打扮來看,也絕不是賢妃所說的「賤婢」,真要抓錯了,他們肯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月罌抱著手臂,斜睨著頭發有些散亂,狼狽不堪的女人,漫不經心地詢問,
「你張口一個賤婢,閉口一個賤婢,難道不覺得自己這種做法就很下濺麼?」
「你放肆」那女人簡直要氣瘋了,她何時受過這種屈辱?顫抖著手指指著月罌的鼻子,又揚聲吩咐道,
「掌嘴快給本宮把她的嘴打爛」
那些侍衛無奈她的yin威,只得上前幾步,想要將月罌兩人抓住。婉兒即刻上前,從袖中模出一塊通體晶瑩的牌子,上面刻著一個俊逸瀟灑的「銘」字,聲音冷澈,大聲道,
「北冥王冰玉牌在此,誰敢放肆?」
不僅是那個女人和那些侍衛,連月罌都感到十分驚訝,她手里怎麼會有這個?忙湊到她身旁,壓低聲音問道,
「假的吧?」
婉兒滿頭黑線,心想著就算是假的你也不應該現在問啊,這不直接戳咱們脊梁骨呢麼……不過,好在這牌子是真的,于是偏頭答道,
「自然是真的,只是怕你不要,才悄悄收起來的」
「你這丫頭,竟敢私藏東西」月罌眉梢高挑,佯裝怒意地說道。
婉兒此時與她早沒了先前那般拘謹,並不理會她在一旁不滿,將那牌子在賢妃面前晃了晃,無比鄙夷地又說,
「想必你們都認得這塊牌子,現在最好見好就收,免得真請出北冥王來,對誰都沒好處」
賢妃遲疑了一下,顯然有些畏懼「北冥王」這三個字,可看到對面兩個女人囂張的模樣,眸子里的怒火反而越燃越旺。人在氣頭上往往就會失去理智,她此時只想著將這兩個女人抓起來拷問,倒是忽視了繼續下去的後果,于是向那幾個侍衛又低喊道,
「那牌子是假的還不把她們抓住」
侍衛沒辦法再愣著,只能一擁而上,就要與月罌兩人動手。就在幾個人劍拔弩張的時候,長廊的一頭忽然傳來女子清朗的低喝聲,
「都給我住手」
月罌剛將近前的侍衛一拳打倒,還沒來得及收手就听見了這個聲音,心里頓時踏實了許多。她揉了揉手腕,揚眉看向來人,面上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笑。
北宮雁面沉似水地走到幾個人面前,冷睨了眼呆愣愣的侍衛,低喝了一聲,
「下去」
那些侍衛本就不願管賢妃的事,听到北宮雁的吩咐頓時退了下去,沒有一個留在她身旁。
賢妃看到北宮雁的一剎那,身子忽然僵了一下,一顆心突突地跳著,頓時少了幾分先前的跋扈勁兒。不過她依舊覺得自己佔據著優勢,盡量控制了聲音說道,
「皇妹,是這個賤婢惹惱我在先……」
「閉嘴」北宮雁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還沒等她說完,直接低喝了一聲,將她的後半句話打斷,語氣十分不悅。
賢妃臉上發燙,火燒火燎一般,頓時惱羞成怒,本想著開口再說什麼,她身旁的丫鬟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袖,輕輕搖了搖頭。
雁兒瞪了她一眼,隨後轉眸又上下看了看月罌,關切地問道,
「你沒事吧?」
月罌笑著搖了搖頭,通過她們剛剛的對話就能猜到幾分,這個賢妃肯定不受什麼待見,否則雁兒絕不會當著這麼多人面不給她好臉色。
「沒事就好,走吧。」雁兒理也不理賢妃,拉著月罌就往前走去。
賢妃愣愣地看著轉身要走的兩人,頓時就惱了,上前幾步拉住雁兒的衣袖,不依不饒地又說,
「皇妹,你這是不是太偏心了?」
雁兒駐足回眸,目光極為不屑,反問道,
「何謂偏心?」
賢妃頓時有些氣結,雖說她們平日關系也不算好,可她如何也想象不到雁兒此時竟幫著一個外人對付自己,于是理直氣壯地說道,
「我是你皇嫂,你卻不幫著我,這自然算偏心」
雁兒不怒反笑,只是唇邊的笑意極為譏誚,她上下打量了賢妃一眼,緩緩又說,
「皇嫂?我可不記得有你這位皇嫂,從始至終,我只有她這麼一個嫂子,我皇兄也只有這麼一個妻子,你最好記得」說完,她向月罌瞟了一眼,示意賢妃此人的身份。
她這一席話說得簡單直白,絲毫不給對方留臉面,周圍這幾個人全部愣在原地。賢妃主僕是因為得知了月罌的身份而震驚,而月罌兩人則是因為雁兒一針見血地道出了兩人關系而詫異,她完全沒想到雁兒會以這種方式為自己解圍。
「她……她就是……」賢妃郁悶地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月罌,見對方只穿了一身淺色棉質長裙,外面搭著一件雪狐毛皮的披風,連頭上的釵子都只是極簡單的樣式,完全與她的地位不相稱,所以一開始才會認錯。
不過她倒是沒把月罌當成丫鬟,畢竟這衣著不似普通之物,她起初只以為月罌是新選入宮的妃子,所以才想提前給她個下馬威。
正在賢妃張口結舌,面如死灰的時候,遠處響起略顯犀利的聲音,
「誰說她不是你皇嫂?只要她嫁給了銘兒,就一輩子是你皇嫂」
幾人微微一愣,面色各異地向聲音傳出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身華麗宮裝的中年女人緩步走了過來,面露冷凝之色。
「姑母。」雁兒眉頭微蹙,沒想到竟有人將這里的爭吵稟報給北宮葉靈了,如今見到她倒有幾分意外。
北宮葉靈冷哼了一聲,徑直走到三人面前,又對雁兒厲聲道,
「你真是長本事了,難道打了幾場勝仗就連親嫂子都不認了嗎?」。這話說得極為嚴厲,給人的感覺完全是雁兒六親不認一樣,一句話頓時讓幾人臉色起了變化。
然月罌卻听出了些許微妙,即便她惱雁兒不認那個賢妃為嫂子,也不該說話這麼刻薄,如此倒是能看出,北宮葉靈應該對雁兒沒什麼好感。聯想起雁兒的身世,她便一下子明白了,雁兒的母親只是名舞姬,連妃子都不算,在這等級鮮明的世界,如何能站得住腳?雖說她戰場上英勇無敵,可回到這皇宮,仍擺月兌不了身份的無奈。
賢妃見北宮葉靈為自己撐腰,十足地出了口惡氣,雖不敢插話,卻不自覺地竟挺直了腰板,輕哼了一聲。
雁兒眉頭緊蹙,對她這番說辭也心生不滿,然畢竟尊卑有別,她對這姑母又很是敬佩,只得將埋怨壓在心底。于是緩和了語氣說道,
「姑母,祥月公主身份尊貴,又是北冥國的客人,難道賢妃主動挑釁就是我北冥國妃子該有的作為嗎?」。
北宮葉靈不悅地瞪了眼賢妃,隨後不得不轉看向月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我佷媳只是生性率直,說話做事不拘小節,如有冒犯的地方,望公主擔待一二,無需與她計較。」這解釋真真讓人火大,對方出言不遜,甚至罵得那麼難听,到了人家嘴里竟然成了不拘小節
月罌自然看出北宮葉靈對自己的敵意,也知道是為什麼,索性拋開了最初的敬意,擺出了自己的身份與架子。她淡笑著看了看北宮葉靈,目光中除了淡漠還是淡漠,讓對方心頭十分不自在。
月罌只是看了她片刻,便輕勾唇角,平淡地說道,
「您何必這麼客氣,區區螻蟻之言,本公主倒不太在意。難道路上被瘋狗咬了,還能反咬瘋狗一口不成?還是說那瘋狗的主人出來道歉,我就要認定那主人也是瘋子?」
北宮葉靈臉色頓時一片陰霾,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含沙射影地罵自己不過她怎麼說也有一定的地位,此時必然不能發火,只能表情糾結的將月罌看著,眸子幾乎被厭惡充滿了。
可賢妃哪能忍下這口氣,听對方張口閉口罵自己「瘋狗」,頓時沖了上來,完全沒了平日那般故作的嫻靜溫柔,想必拿著個雞毛撢子完全就成了胡同里罵街的潑婦,
「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來北冥國耀武揚威,誰給你的膽子?你不過就是個被人扔掉的沒用女人罷了」
「我給她的膽子,如何?」喧鬧的對峙聲中,有柔和溫暖的聲音摻雜進來,那聲音雖然很輕、很低,如廊外的落雪一般輕盈,可落在眾人耳畔,仍是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
月罌陡然一驚,緩緩地轉開視線,望向來人,鼻子似乎涌上了什麼酸楚的液體,一瞬間便有了要掉淚的感覺。
(大半夜來人家上傳稿子,真苦逼……)(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