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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罌肩膀垮下,頓時沉默了下去,她竟沒想過這點,的確,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水寒所做的一切都無法讓她忘記。他臨死前的那副畫面又在腦海深處慢慢浮現,讓她胸口憋悶得厲害。
時間一點點流逝,屋中的幾個人皆是沉默不語,氣氛一度變得緊繃。
最終,童昕勾了她的肩膀,佯裝無所謂地說道,
「走,出去透透氣,現在大家腦袋都亂得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月罌也沒拒絕,任由他攬著出了屋子,兩人在院中找了個藤椅坐下,心卻沒了往日那般閑適。
他們剛出去,屋中的兩個人不自覺地嘆了口氣,互相對視了一眼,眸色復雜。
「你何苦讓她做出這種選擇?」慕離靜靜地垂眸,語氣淡淡的,但言語里的嗔怪卻是能听出來的。
奚墨抿唇不語,拿起桌上的茶壺斟了兩杯茶,一杯遞到慕離手中,自己則是隨意地靠在窗前,透過半敞的雕花木窗向院中看去,見那兩人在竹間藤椅上安靜地坐著,又收回了視線,淡聲道,
「她的仙體如果魂魄不能回歸,就只剩下這一世可活,難道你要看著這種事發生麼?」
慕離垂眸不答,他明白了奚墨的意思,等這世結束之後,她曾經注入他們體內的魂魄都會自動歸還,連同血珠子一起回歸她的仙體;而如果她放棄了這些,千年來的努力便會化為泡影,過了這一世,他們幾個都會魂落八方。
「而且,槐南王到現在也沒露面,不知道她是察覺了這些有意等待時機,還是已經重返天界,我們若不及時作出決定,就怕以前的事情會重演……」奚墨適時地說起了眼下最緊迫的事,的確如他所說,槐南王一心放在血珠子上,怎會輕易返回天界?
「那個將我們魂魄投入輪回中的仙人是誰?」
「是花尋在天界的師傅。」
慕離點了點頭,如此便能猜到那人的目的了。他略微想了想之後才又說道,
「明日一早動身,去望南山尋找那個送珠子的高僧,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什麼。」
一夜過去,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月罌便起了身,她心中有事,整晚都沒有睡好,數著羊數到了清晨,剛見到天邊露出一抹白,便匆匆起身洗漱。
她整理好衣裳走出了內室,發現奚墨與童昕兩人早就坐在外間喝茶,顯然已經來了許久。
三人簡單地吃了些早飯,便一同離開了園子,共乘一輛馬車直奔望南山。
月罌先前來過一次,知道這座山離園子很近,從山頂就能看到那片竹林。馬車不到半日就到了望南山山腳,他們徒步而上,到達山頂時恰好日上三竿。
月罌上前敲了門,開門的是一個小僧人,詢問了幾人的來意之後搖頭說道,
「師傅離開已經一年多了,一直沒有消息。」
他這一句話將三個人心頭的那點希望全部澆熄,又詢問了幾句也沒得到半點有用的消息,只能失望地下了山。
回到園中,幾人又一同回到離園,將今日的事完完全全地告訴給慕離,想知道他對接下來的事有什麼主意。
月罌悶悶地坐在軟榻上,把玩著脖子上戴著的那個玉質小球,忽听榻上男子說了一個字,
「等。」
她詫異地看向慕離,不解地問道,
「為什麼要等?」
慕離听完他們今日的所見所聞,快速地分析了一番,最終為他們解了疑惑,
「你們說那了然高僧已經離開一年之久了對麼?」
三人先後點了頭,
「是那小僧人親口說的。」
「你們算一算時間,他離開的時候恰好時賞月殿起火的那段日子,不是太過巧合了麼?而且水寒的記憶中還有一件事你們似乎漏掉了,就是當日焰神復活,後來阻止他的就是一位仙長,應該是他在天界的師傅才對。」
他說完這些話,幾人都陷入了沉思,他們的確忽略了這件事,當初那個阻止花尋繼續破壞皇城的人也許就是將四人碎魂投入輪回的那個仙長,如果是這樣,那個仙人就是花尋在天界的師傅。而那個了然高僧,會不會就是那仙長下凡寄宿的軀體……
慕離見他們幾人像是已經明了,又繼續說道,
「與其盲目尋找,不如安靜地等著。若我猜得準確,那仙長絕不會放任塵世的這個爛攤子不管。」他說完又思索了一陣,隨後吩咐童昕,
「這段時間園子里要加強防守,另外在金竹鎮各處安插人手,若槐南王真察覺到血珠子的下落,必會接近園子查探,到時候我們不能太過被動。」
童昕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部署。奚墨又惦記著念兒,也跟著他離開了離園,此時安靜的屋子中只剩下他們兩個,彼此相視嘆息,卻是無言。
月罌握住他的手,卷翹的睫毛顫了顫,聲音輕得似一片羽毛,
「如果真能得到血珠子,我用它……」
慕離抬手捂住了她的唇,將她剩下的話止住,看著她迷茫的目光,淡然一笑道,
「那是你的選擇,不必講給我听。」
即便他阻攔又能如何,先不論他們這一世共同成長,彼此扶持,單憑那人是她前世今生最愛的男人,自己就無法阻攔。一種選擇是永世的生命,另一種選擇是一世的情緣,相信她絕對會選擇後者……
月罌緊咬著唇,純黑的眼眸中浮出一層霧氣,她握住他的手,喉嚨哽塞,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
日子如流水一般度過,一轉眼又過了近一個月。派出尋找了然高僧的探子一撥又一撥,可都沒有任何消息,連風玄都發了榜文,在各城鎮尋找那位高僧,也沒有找到。
幾個人只得采取了最初的措施——等。
這種沒有任何結果的等待實在讓人提不起精神,月罌除了見到念兒時能真心地笑上一陣,其余時候都是唉聲嘆氣。她本想著去安放花尋的地方看看,可這幾個人一致反對,說是槐南王也許正在暗中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畢竟當時水寒安置花尋時,都是瞞著槐南王的,那地方算是個極其隱蔽的地點。
一個月以後,慕離已經能起身了,腰上的傷也恢復了一些。于是,兩人又將面對一件極其尷尬的事。
每每兩人獨處的時候總會有些不自在。按理說兩人如果不知道這些事,彼此肌膚相親倒也是正常,可此時就有些尷尬。何況他們也不太確信事成之後血珠子會以何種形式出現,會不會中途出什麼岔子,所以兩人這一個月來也一直沒有同床共枕。
直到有一天,一件喜事從天而降,暫時緩解了園中沉悶的氣氛。
這日清晨,幾人一同在離園吃早飯,丫鬟剛擺上一盤清蒸鱸魚,還未等眾人動筷子,月罌頓時一陣干嘔,匆忙跑進了洗漱間。
三個男人詫異地對視了一眼,忽然意識到什麼一樣,眼楮一亮,齊齊放下筷子跟了進去。
「月兒,你是不是……」奚墨遲疑了一下,還沒等問出,童昕立即搶了話,
「是不是有喜了?」
月罌吐了一陣,可根本什麼東西都吐不出來,只是胃里一陣翻江倒海般難受。這感覺她是有過的,只是並沒往這里想過,畢竟這段時間事情繁雜,食欲不振也是正常。如今听他們這一問,便擺了擺手答道,
「應該不是,我這些天沒怎麼吃東西,今日忽然聞到那魚味兒有些惡心罷了。」
慕離浸濕了一塊軟巾,為她擦了擦臉,輕聲說道,
「不管有沒有,都先診個脈再說。」
月罌隨他們走回桌旁,手腕置于桌面上,心里卻是忐忑不安的。眼下情勢緊迫,如果當真有了孩子,會不會許多計劃都發生改變。
慕離手指搭在她脈搏上,不過片刻,眼皮頓時一跳,望向她的目光也夾雜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確實有了……」
一顆提著的心頓時落回了原位,月罌臉上終于露出了難得的喜色,雖說這孩子來得不合時宜,可確實讓她十足的歡喜。她體內的毒素雖然全部清除,可終是被冰寒毒傷了多年,很不容易受孕,所以這麼久以來,她每次與他們同房之後從不服用任何藥物,但也一直沒有任何消息。如今得知肚子里又有了一個小生命,這種喜悅自然是難以形容的。
童昕比她更為緊張,急切地問道,
「幾個月了?」
「快兩個月了。」
童昕眼楮閃閃發亮,看了眼奚墨,見對方若有所思地想著什麼,忙蹲在月罌腿邊,眼巴巴地詢問,
「這是誰的孩子?」
月罌臉頰發燙,從幻幽宮回來到去北冥國這段日子,她只與童昕一人有過男女之事,孩子是誰的自然不言而喻。但他並不知道這些,所以才這般忐忑地詢問。
月罌輕咬著唇,垂眸看著一臉緊張的男人,小聲說道,
「自己的孩子都不知道,還來問我?」
童昕立即瞪大了眼,隨後大聲笑了起來,興奮地將她打橫抱起,在屋子里轉了好幾個圈。月罌嚇得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子,沒好氣地沖著他低喊道,
「快放我下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