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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強乘坐著軍用直升飛機,在天上兜風的時候,修良耀急性腦出血送醫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在山城乃至省城的官場,引了一場地震。
這件事的影響實在太大了,一位省委常委突然生死未卜,牽扯到了方方面面的很多人、很多事、很多利益關系,親者痛、仇者快,連省委書記都要謹慎對待,或者產生被動。
當直升飛機把困在山頂的眾人6續轉移下山後,索道的電機才終于更換完畢。鄭鵬等人索性連纜車都沒下,直接坐著下山了。
在原定的行程里,王老下山後會休息一下,然後去參觀一家動機制造廠,並且全程由修良耀陪同。現在行程也只能取消了,老爺子干脆讓眾人各自散去,邀請李強到自己下榻的酒店小坐。
一路上,老爺子助理的手機響個不停,陪同前來的鄭秋揚也是如此,都是專門打听這件事的。
眼看就要到酒店了,鄭秋揚又接到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卻不是打听消息,而是鄭鵬專門打來,告知醫院方面情況的。
「初步的檢查結果出來了,病情比預想中的要輕,輕很多!」鄭鵬的聲音不大,透著一股如釋重負的語氣︰「有溢血現象,但是不嚴重,專家們現在正在會診,決定是否進行手術。」
鄭秋揚連忙把老爸的話向李強和王老轉述。
李強突然說道︰「我建議保守治療,不要手術。」
「誒?為什麼?」鄭秋揚眨眨眼楮,不明白李強為什麼突然提出這個建議。
電話另一端,鄭鵬疑惑問道︰「誰在說話,是那個李強嗎?」
李強招招手,從鄭秋揚手里把手機接了過來,向鄭鵬說道︰「鄭伯父,我是李強。請你向醫院方面轉告一下我的建議,現在最適合秘書長的治療方式是保守治療,如果病情沒有突狀況的話,千萬別手術。」
「這個……」鄭鵬頓時就頭疼了,據說秘書長病的時候,李強功幫他控制了病情來著,但是這種事听上去實在讓人無法信服,可老爺子又信誓旦旦的說修秘書長的命是李強救回來的,到底該听誰的?
心底里,他還是傾向于把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這是身為一位優秀企業家所必須具有的思維方式。
他剛要開口婉拒,這時卻听到了老爺子的聲音︰「大鵬,你把李強的話帶過去,就說是我說的。」
啊……鄭鵬當場石化,這是老爺子的力挺啊,多少年都沒有生過的事了?!
「好好好,我馬上幫你們轉告!」
鄭鵬無奈的掛了電話往會議室里走,事關秘書長的健康甚至生命,他真不想轉達李強這個建議,但是老爺子都話了,他敢不做麼?
沒錯,山城富的頭餃,百億身家確實很風光,有權有勢有地位,但是這些都是從哪來的?還不是背靠大樹好遮蔭,在老爺子的扶持下一步步展到今天的地步?有這樣的因果關系,你說鄭鵬能不敬重王老嗎,比對他自己的親爹、親爺爺還敬重呢!
走進醫院的小會議室,這里已經濟濟一堂,坐滿了有關人士。
市委、市政府的領導,省里緊急趕來的醫療專家、省里來的領導、這家醫院的院長、主任、醫生,還有幾位早晨陪同領導們上山的當地企業家。
投影儀此時正清晰的顯示著修良耀的腦部cT片,醫療專家們正在眉頭緊鎖的討論著治療方案,除了幾位分量最重的在場領導偶爾挺上一句之外,其他人鴉雀無聲,連煙都不敢抽一口,沉默的等著會診結果。
鄭鵬迅掃視一圈,來到市委書記黨永生身邊,低聲說道︰「黨書記,剛才我和王老通了個電話,他和那位幫秘書長做過急救的朋友建議,用保守治療。」
黨永生詫異了一下,眼楮飛快的轉了轉,一揮手把秘書叫到身邊,吩咐了幾句。
片刻後,會議室里就清了場,除了會診人員以外,就只有黨永生、鄭鵬、市長高祥,和省里緊急起來的衛生廳長,以及修良耀的秘書小劉了。
「鄭總,你把王老的話,給大家再講講。」黨永生說道。
鄭鵬于是又說了一遍︰「王老和幫秘書長做過急救的那位朋友建議,如果秘書長的病情穩定的話,最好采取保守療法。」
听完他的話,眾人頓時都愣了。
腦出血是非常嚴重的疾病,而且可怕的是,就算及時把生命搶救回來了,也可能留下非常可怕的後遺癥,其中最常見的有偏癱,失語、智障、癲癇等等,對于修良耀這種人來說,只要出現這些後遺癥,他的政治生命就等于結束了。
正因為這樣,所以醫生們對修良耀病情的處理是慎之又慎,不敢有一點的馬虎,即要反復探討論證,深思熟慮,又要抓緊時間,以免延誤病情,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有兩個門外漢跑出來班門弄斧,建議什麼保守治療,這頓時就把幾個省里來的專家給氣壞了!
「開什麼國際玩笑,他們對秘書長的病情了解多少?!」
「保守治療,有什麼根據嗎?」
「外行最好還是閉嘴吧,就別跟著瞎指揮了!」
「他們有什麼權利提這個建議呢,他們是秘書長的家屬?還是中央領導?」
鄭鵬雖然是山城富,鄭百億的字號在自家的地盤上響當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是省里來的腦外科專家可不認識他這號人物,而且現在就連黨永生書記都只有听專家決定的份,沒有指手劃腳的資格,專家們可不買鄭鵬的賬!
「黨書記,這位是誰?」主持會診的腦外科權威專家絲毫不給面子的說道︰「他影響到了我們的會診秩序,我希望他馬上離開。」
鄭鵬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吃過這種閉門羹待遇了,不等黨永生說話,他自己先向那幾位冷著臉的專家無奈的一攤手︰「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提這個建議的不是我,是王老。」
「你說清楚點,」旁邊一個女專家不耐煩的一揮手︰「姓王的那麼多,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個王老?」
「王庚,你們總听說過吧?」鄭百億一臉無奈。
「王……」女專家頓時愣住了,其他幾個或不屑、或不耐煩的專家也一起愣住了。
在能用老字尊稱的老人家里面,恐怕再沒有誰比這位王庚地位更高、資格更老了!出自這位老人家的建議,還真得掂量掂量!
哪怕是不以為然,出于面子上的考慮,也得拿人家的建議當回事!
剛才幾乎已經定好的手術計劃立刻被推翻,專家們重新察看各項檢查的記錄,分析病情,觀察cT片,有兩位專家被分派出去換班,把寸步不離守在修良耀身邊的另外兩人換了回來。
「病情比較穩定,秘書長剛才醒了兩分鐘就又睡著了。右半身不遂,口眼歪斜不明顯。」
醫生帶回來的算是個好消息,又等了十分鐘,第二次腦cT的片子也出來了。
把這張片子,和先前的第一張並排放在一起,專家們一個個都皺起了眉頭,面面相覷默不作聲。
「張主任,怎麼了?」市長高祥最先奈不住性子,疑惑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這位張主任搖頭不語,他是省城來的腦外科權威專家,在全國乃至國際上都是有一定名氣的,倒不用特意奉承一位地級市的市長。
可是這家醫院的院長和醫生們不能看著市長大人被晾在一邊,總得給個面子吧?所以立刻有人幫省里來的張主任代答了高市長的問題。
「高市長您看,這兩張片子一模一樣,說明秘書長的病情已經穩定住了。」
劉秘書突然說道︰「一模一樣?會不會是片子印錯了?」
院長立刻搖頭︰「這個不會,您看這里,有掃描時間和出片序號的,肯定錯不了。」
這麼一解釋,鄭鵬和黨永生等外行也都明白了,剛才專家們分析過,按照秘書長的病情來看,血管破裂的部位肯定不小,是不可能自然愈合的,用藥物和物理治療只能暫時緩解病情的展度,為開顱手術爭取寶貴時間。可是現在第二張片子出來了,秘書長的病情完全沒有擴展,和專家們之前的分析結果大相徑庭,所以他們才一個個的都迷糊了。
「這……這不符合常理啊。」
「怎麼可能,從積液程度來看,起碼也要擴散一些才對!」
「照這麼看來,豈不是來醫院之前就止住血了?」
「這片子真沒拿錯?」a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