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我!」
看著葉初一步步的靠近,王少護眼神之中滿是恐懼。到了現在,他哪還能有半分的桀驁姿態,哪還有之前的傲骨。現在就算他父親,他哥哥全部在場,只怕都難以搭救。
已經被毀去半個身軀的王少護,不停的顫抖著。他哀嚎著,忍著劇痛想要逃離。但是身形的半分移動,都令他苦不堪言。
「我錯了!放過我,放過我……」
他頭一回,覺得一柄薄如蟬翼的劍身有著如此的威懾。血飲黃泉周身金焰已經全部消散,但是寒冽的劍身還未靠近就已經讓他整個人瑟瑟發抖。
萬劍陣外,所有人臉色煞白。
那一襲白衣,成為他們眼中唯一的焦點。
嘶聲怒吼的王狂雙目通紅,罡煞盤旋如同真龍之威。他嘴唇微微有些顫動,心中早已經立下無數的狠毒誓言。
唯有劍傾寒神色淡然,仿佛這壓根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噌!
「啊!」
葉初的劍,才堪堪揮動。已經肝膽俱裂的王少護只覺得劍聲掃過,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當即兩眼翻白就被嚇暈了過去。
轟——
這一聲嘶吼,也徹底牽動了王狂的神經。他整個人,再度發狂的開始轟擊著劍傾寒的萬劍大陣。轟隆隆一聲聲好似天雷滾滾,但萬劍大陣只是乏起無數的劍影挪動,不曾毀卻一絲。
「無知!」葉初冷冽神情依舊,血飲黃泉如同軟鞭瞬間沒入他的衣袖。
嘩啦!
看著葉初轉身,劍傾寒抬手間撤去萬劍大陣。表情不喜不怒,讓人根本不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早就已經難以按捺擔憂的王狂瞬間消失原地,再眨眼就已經出現在了王少護的身旁。一股磅礡的真元如同汪洋大海,瞬間將愛子包裹。
王少護半邊身軀都給炸得粉碎,內髒也受了致命的創傷。太陽真焰雖然被葉初如數收回,但是諦命寒氣卻依舊游蕩在他的身體之內壓制著他的真氣運轉。
稍一阻撓,本就不多的諦命寒氣瞬間被王狂的真元化盡。眼看著愛子依舊尚存一口氣息,他總算微微定神。
「傷了我王狂的兒子,還想這般輕易離開!?」
早在之前,王狂已經在心中立下毒誓。只要葉初敢殺了自己的愛子,那麼自己就算豁出一切都要將他斬殺。如今愛子重傷如此,雖然性命猶在,卻毀了半邊身軀跟一身修為。
傷我子者,豈能放過!
電光火石之間,誰都沒能料想王狂居然不急著救治愛子,反倒是向葉初突然出手。
手中一柄煞氣怒騰的巨劍突然出現,崩碎無數。
叮!
葉初人未轉身,但是英魄境的致命一劍卻讓他根本感受不到半分的威壓。
劍傾寒白羽飛揚,雙指看似隨意,但卻狠狠夾住巨劍。臉上原本淡然的笑意,此刻已經全部被宗師氣度取代︰「玄功長老,你是準備斬殺本宗弟子?」
「劍傾寒!」王狂罡煞猛然大漲,厲聲喝問︰「你這弟子,只怕修的一身妖族功法。我太素劍宗,豈容妖孽肆虐!難不成,你要想庇護不成!?要知道本宗規矩,不得勾結邪魔外道,不得與妖族隨意結交,只怕你這弟子,是妖族的奸細吧……」
面對王狂狂風驟雨般的責問,所有人都心神緊張。甚至不少弟子,已經被徹底震昏過去!
王狂的話,無疑是在戳著劍傾寒的痛楚。整個太素劍宗誰人不知,當年劍傾寒的首徒一劍殺出宗門,投身魔教,引發軒然大波。連帶著太素劍宗在那段歲月,都同道鄙夷唾棄……
咚!
沉悶一聲,劍傾寒竟是一指就將王狂巨劍彈開。昂首間,只是淡然問道︰「玄功長老是要劍傾寒,給你一個答案!?」
嘩!
小輩弟子,不懂此話深意。但是王雲長老等人,頓時全部運功戒備。就連怒意蓬勃的王狂,眼中瞳孔也是猛烈收縮。
劍傾寒的答案,宗內除去絕壁劍峰中人,只怕誰也承受不起!
當年一劍之威,就連所有前來討要說法的各派頂峰都挫敗而歸。那一劍,可奪天地造化。只怕英魄境至高強者,能夠抵御也要重傷。如今的劍傾寒,一身劍法只怕更勝一籌!
如今再面對劍傾寒的喝問,王狂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怒氣雖難以下咽,但他終究壓制幾分道︰「但是今日之事,難道你覺得能就此罷休嗎?」
「噢,那你想怎樣!?」
劍傾寒越是淡漠,王狂壓制的怒意就更增幾分。再開口,已經是恨意無比︰「交由刑堂長老,以殘害同門論處!」
劍傾寒笑笑,轉身拍拍葉初的額頭柔聲問道︰「你怎麼沒殺他?」
嚓!
王狂听到這話,身後的一片區域,無數的磚石崩碎。
「小孩!」
「呃……」一直神色不變的劍傾寒,頓時詭異︰「他要殺你,你還放他一馬?要知道人家的老子,都已經找我麻煩了。這不,都要以殘害同門罪論處了。你也不怕他傷愈之後,來找你報復啊?」
「只要他願意,我不介意有這樣一個人凝練我的劍法!」說著,葉初竟是毫不避諱道︰「而且我要殺了他,只怕師傅也會為難吧!當然,我知道師傅肯定不在意這點小事。不過徒兒終究還是為師傅考慮,避免為師傅惹些小麻煩鬧心……」
「噗!」
葉初此言,頓時讓劍傾寒無語。隨即,他竟是酣暢大笑道︰「擺我一道,鬧到這等局面,我還不是一樣要為你收場麼!既然同樣要收場,其實殺不殺,無所謂了……也好,我劍傾寒的弟子,又豈怕了他人蓄意報復。就算打了弟弟來了哥,打了兒子來了爹,也都無所謂啦!」
葉初緩緩吸納真氣,壓制著肩胛骨的傷勢,拱拱手道︰「師傅有理!」
大戰之後,師徒二人對于旁人,竟是熟視無睹。一問一答,更是讓人苦笑無言。而堅持下來的那些弟子,眼中無不殷切。有這樣的師傅,夫復何求……他們若是知道葉初幾次三番險些被這個他們崇拜到無限的師傅誤殺,不知又是如何的光景!
「夠了!」一旁的王狂,已經怒不可遏。眼前兩人,竟是絲毫不將他放在眼中。
「怎麼,你準備恃強凌弱,或者說,要與我,過上幾招?」
王狂雖是怒,卻並未昏了頭。既然劍傾寒在此,想要斬殺葉初已經是不可能。
但是愛子之仇,豈可不報!
「我王狂的兒子,哪里跌倒就會在哪里站起來。」王狂橫眉怒目間,轉向葉初道︰「方才只是想給你一點教訓,讓你知道天高地厚。你也不用害怕,我王狂不屑對你動手。這份辱,護兒自會討回!」
說完也不等葉初回答,一陣罡風席卷,他就已經跟王少護的半截殘軀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空際之中,只剩怒語盤旋不散道︰「劍傾寒,待會太一刑堂見分曉!」
「你看看,你看看……什麼叫沒氣度!剛還說讓自己兒子討債,居然還要麻煩刑堂。」
劍傾寒無奈的連連嘆氣,隨即雙眼盯住葉初︰「謀定而後動的小子,居然也會發飆了。不過,你真不想殺他?」
「咳!」葉初牽扯到傷勢,忍不住輕咳一聲道︰「不想!」
「別拿剛才的路由搪塞我!」劍傾寒目光炯炯,仿佛想看穿葉初心思。
「信不信由你!」葉初冷意依舊。
葉初此舉,無疑是在向他人傳達一個意思。既然有人想試探自己的底,那就讓他們知道,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來探的!
至于王少護,今日一戰必讓他永生難忘。若真想報仇,葉初隨時恭候!
「開始像我了麼,可惜只有一分啊!」看著葉初的冷傲,劍傾寒模模下巴,自戀無比的說道。
隨即,他就擺擺手不耐煩道︰「你這傷能走就行,那你自己回去吧!讓阿肆隨便找些丹藥給你吃,總會好的。哎呀呀,可憐我這做師傅的,還要幫你去打官司……麻煩!」@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