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夢,快走,記住了嗎,一定要好好活著,帶著這些快走,不要回頭,快啊」姐姐依婷滿臉淚痕,氣喘吁吁的將一個盒子推到依夢的懷里,不舍的將依夢推開,催促道。「姐,姐,我不要,不要,哇哇。」依夢哭嚷著不要離開,可是自己也知道現在是千鈞一發的時刻,狠狠的咬下嘴唇,依夢抱著盒子逃開。遠處仍可以听到咒罵聲,可是依夢卻無法回頭。
依夢一直認為自己很幸福,母親是個家庭主婦,但是優雅端莊,對依夢姐妹亦是關懷備至。父親溫識淵博。依夢最喜歡依在父親懷里,撒嬌耍耐,听父親說故事。姐姐溫柔大方,比依夢大了10歲,更是對她寵愛有加。
依夢的生活一直都是單純快樂的,可是東北三省即將淪陷,依夢一家不得不事先逃離,舉家搬遷到上海。可誰知在路上盡然踫到了一群混混強盜,想要搶包袱。這可是一家人以後生存的保障,怎麼可能給呢,爭奪間包袱掉在地上,散落開來,里面的珠寶曝光于眾目睽睽之下。那是母親的嫁妝,母親娘家是個大族,只是後來沉寂下去而已。姐姐眼疾手快,立馬將包袱撿起來抱在懷里,瞪著那些人。巧的是,此時來了一個軍官,曾今是東北的一個將軍,現在亦是舉家遷到上海。為了尋求保護,依夢一家和他們一起去了上海。可誰知這正是噩夢的開始。
舊上海大樓里,一個女人拿著紅酒看著窗外出神,雖看不見起面容,亦能看出她身材的婀娜多姿。一滴淚落入酒杯中,隨即又是一滴,一滴這時門開了,一個身材偉岸,面容冷峻的男子果著上身從洗漱間出來,摟著女人,輕哄道「夢兒,都過去了,忘了吧。」男人冷峻的臉上盡然浮現了一絲溫柔之色。對,此女子就是長大了的一夢。那時依夢一家和陸軍官一家來到上海。依夢父母對軍官感恩不已,送出了一柄血如意作為回報。那是依夢母親家族,清朝時的御賜之物,真真是價值連城。可是,誰知道,陸軍官的小妾盡然和別人有一腿呢。那小妾為了情人有錢在上海立足,竟然讓那狗男人帶著一群人到她家里洗劫一翻。依夢的父母就在那時死去了。一想到這里,依夢就渾身發抖,恨意叢生。
「依夢,都過去了,別怕,有我,我會為你報仇的。」男人摟著心愛女人那發抖的身軀,柔身哄道。依夢回過頭來,精致的臉上早已布滿淚痕,嘴唇更是被咬破出血。將臉埋在男人的懷里,再也克制不住,放聲大哭。男人的臉上滿是心疼,用手輕輕的拍著依夢的背,在依夢看不見的地方,殺氣頓出。男人是大上海黑幫的老大,上海有許多生意,更有一家叫大上海的舞廳。後來更是故意收留了陸家被趕出去的女兒。
望著依夢緊皺眉頭得睡顏,秦五爺眼底閃過一絲心疼。抽著煙,秦五爺站在剛才依夢站的窗前,回憶著。那年,秦五爺剛剛失去妻子,為了散心,更為了一展抱負,他來到了上海。遇到依夢的時候,他已有了一翻成就,在上海也算是扎了根,那時他剛從洋行出來,依夢慌慌張張的撞到了他。看著依夢膽怯,慌張,恨意,絕望,單純的眼神時讓秦五爺偶爾善心大發,饒了她。呵呵呵,後來依夢就纏上了他,跟著進了車子,將一盒珠寶給他。那種堅定,破釜沉舟的眼神頓時取悅了他,也收留了依夢。一晃10年過去了,依夢出落得更加美麗妖嬈,但眼神卻很是單純。不過只有他知道,那是假象,依夢的眼里只有哀傷和恨意,只有報復,沒有解月兌。
依夢睡得不是很熟,她能感受到,在她臉上停留的炙熱的眼神。那年,10歲的依夢孤注一擲跟了秦五爺,為了報仇進入了黑幫。依夢一直以為害她家破人亡的是那該死的小妾和她情人,可是姐姐的逝去讓她知道,那道貌岸然的軍官也有此打算,為了追問她的下落,逼
死了姐姐。記得她帶著秦五爺回頭找姐姐時,在陸家的小黑屋里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姐姐,渾身布滿了鞭痕,「不要報仇,開心的活著」姐姐逝去之前的話語猶然在耳,可是自己又如何能夠開心的活著。沒有仇恨的支撐,依夢真不知道還剩下什麼。
這天,依夢和秦五爺去了那小妾情人魏狗熊的老巢。「呵呵,狗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這就是你兒子吧,呵呵,奧,對了,你就這一根獨苗吧,呵呵,放心,我會讓你們永不分離,不要太感謝我啊,哈哈。」依夢掐著小孩的脖子,滿臉陰沉的說到。「賤人,放開,有仇的是我,放了他。」魏狗熊怒吼道。一腳將狗熊踢開,依夢面無表情的用槍對著他的腿打去,一槍,兩槍,三槍「依夢夠了,給他個結束吧,快走吧,不然日本人就來了,這混蛋和日本人勾搭上了。」秦五爺抱著依夢快步離開,走時給了那小孩一槍,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快走,日本人來了,司機,快點。」秦五爺將依夢摟在懷里保護著她。抱著秦五爺的身體,依夢滿是溫暖和不舍,可是別無選擇。突然秦五爺被依夢大力的換了個邊,一聲槍響隨之而來。耳邊傳來五爺的怒吼聲,可是依夢知道,她要解月兌了。撫模著五爺的臉,真心的笑道「五爺,別,別,咳咳,別傷心,夢兒要回家了,有爸媽,有姐姐,五爺要好好活著,一定要。」「不,夢兒,你舍得離開我嗎,不要,好不好,不」一聲撕心裂肺的哀鳴聲從車子里傳來。
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