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大肆洗劫著果子植物森林,一切易于破碎分解和吸收利用的‘物資’,松子、松針葉、樹皮內層、地衣等,都不能幸免,樹干則因為木質縴維太多,破碎分解難度較高、耗能較高、吸收較慢而被路易放棄。在補充營養和能量之余,路易也順便累積了大量的動植物‘研究樣本’——在獲取營養物質和能量,並順便合成各種生化學半成品的同時,路易作為生物化學暨醫學工程的在讀博士,也沒有忘記搜集醫學研究的樣品,種類繁多的特異蛋白、多 ,此前從未發現過的噬菌體、病毒、細菌等微生物新種,各種激素,類膽固醇物質,植物菌素,單寧物質,生物堿等等,只要是數據資料庫中沒有記載的化學組分、生物蛋白、微生物種類,路易都很注意的進行分離提取,並將樣品妥善保存在智能體的‘芥子位面實驗室’中,打算等將來空閑,條件又允許時再細作分析,辨明它們的用途,說不定他還能從這些樣品中提取合成出具有很大研究應用價值的新型藥劑,什麼基因調制藥劑、蛻化輔助藥劑、基因誘變強化藥劑、細胞器調理液、能量藥劑、補劑、解毒藥劑、噬菌體活性劑,那都是商業價值極高的高科技藥劑。
路易的微機械集群智能體被生產制造商命名為‘龍王’,當然不是沒有原因的。制造商‘龍徽財團’在這型共生智能體還處在研發前期的技術論證、細分市場階段,就鎖定了以高端的研究員消費群體為市場目標客戶主攻方向,兼顧所有的智力型專長公民而進行研發,因而一切的技術論證和技術儲備集合以及正式的研究開發都著眼于滿足研究員這個智力型消費群體的實際研究需要,除了在探測感知、潛蹤匿跡以及速度、敏捷等方面優化集成外,各種輔助研究用途的固化程序、插件程序和可選擇裝置都是新穎而獨有的,譬如具有樣品采集和保存功能的‘芥子位面實驗室’可擴展空間裝置,這種‘超級次元空間’裝置在前期論證時本來是作為共生智能體的可選擇裝置之一,從龍徽財團的技術儲備庫中挑選出來,組織研究員團隊進行二次集成開發,但是等到這一型號的共生智能體最終研發定型之時,已被重新命名為‘芥子位面實驗室’的‘超級次元空間’裝置幾乎已經成為了‘龍王’系列標準的基本配置,因為這個‘芥子位面實驗室’實在是太受研究員們的喜愛和追捧了。這型共生智能體在研究開發過程中,廣泛而深入地運用了空間學、時間學、能量學等技術領域的許多高級技術,但是與‘芥子位面實驗室’比起來,其他那些儲藏空間有限的‘次元空間奇點’、‘次元空間匣’、‘次元空間艙’都不算什麼,‘芥子位面實驗室’開闢的次元空間能夠穩定的容納一個中小型的綜合實驗室及倉儲中心,可以儲藏大量的實驗設備、器材、試劑和能量,當然也能儲藏大量的實驗樣品,就好象是東海龍王的龐大寶庫一般,所以龍徽財團的研發團隊在正式生產編號之外,又將共生智能體命名為‘龍王’,寓意就是一旦擁有這型共生智能體,就擁有了類似龍王的藏寶庫。當然,這個‘芥子位面實驗室’的造價當時也佔了共生智能體全部造價的一半,即便是數百年以後的現在,已經發展到第三代的‘龍王’系列,整體制造成本大幅下降,但‘芥子位面實驗室’在全部造價中所佔的份額反而攀升到五分之四強,高昂的制造成本完全驗證了‘空間學技術的任何一點微小進展都是極為艱難的’這個歷史論斷。
不管龍徽財團的‘龍王’系列在銀河系的共生融合智能體發展史上是如何經典,路易作為一個智力型專長的非正式研究員,他最滿意的就是采集到的樣品都能分門別類的保存在‘芥子位面實驗室’的智能冷藏庫當中,隨時可以取用——只要不被‘智能鐐銬環’之類的軍警裝備壓制干擾、屏蔽封鎖,進出‘芥子空間實驗室’都是絕對自由的。
至于現在,受智能鐐銬環的干擾屏蔽,路易雖然已經提交‘可信的合理數據’並得到鐐銬環A(人工智能)的‘認可’,但仍不能自由的從‘芥子位面實驗室’中取用較大件的物品,但是取放類似樣品試管、樣品恆溫密封盒這樣不超過1立方分米體積的小件低能量物品已經沒有問題了。畢竟在‘突發事件’下,‘智能鐐銬環’的‘緊急情況危機應對程序’擁有絕對的優先權,為保障囚犯的生命安全,此程序被激活之後即會自主關閉‘智能鐐銬環’大部分的禁錮菜單,這種應急狀態下的‘半關閉’模式給予了路易相當的自由度,盡管這只是暫時的——路易目前在冰封星上的‘自由’有很大水分,一旦搜救隊抵達,智能鐐銬環的人工智能必然會按照預先設置,全面屏蔽他對‘芥子位面實驗室’的操作,無論物品體積是大是小,也無論物品能量值是高是低,都將遭到禁止,那時他將無法從中取放任何東西。畢竟冰封星並非‘智能鐐銬環’原始設置中的‘囚禁’目的地,沒有聯邦政府監獄當局注入專有的序列串號、驗證密碼、動態時間令牌,處在‘突發事件危機處理模式’下的‘智能鐐銬環’A,最多只能自主關閉鐐銬環的大部分禁錮菜單,而不是全部,更不會切換到‘待機’模式或‘解禁’模式——不管是在哪個時代,囚犯的‘自由’都是受到嚴厲限制的,否則就不叫‘監禁服刑’了。
只有在真正的‘囚禁地’,並得到聯邦政府監獄當局確認,被流放‘監禁’的路易才能相對自由的取用‘芥子位面實驗室’儲藏的物品而不被技術措施干擾與屏蔽。
「嘀——」
空間軌道上的衛星星座一直在按路易的指令向‘輔助肢’輸送電磁能,而路易在峽谷森林中的‘掠食’行為也在獲取大量營養物質的同時,轉化出了龐大的生物能量,如此雙管齊下,充能的效率也就提高了不少。路易在峽谷森林中停留的兩個小時當中,充能進度迅速超過20%,而營養物質除了補足路易本身所需,主空間裝置‘芥子位面實驗室’和其他副空間裝置的可用空間中也儲藏了大量的高濃縮營養塊備用——‘微機械集群’這一類共生智能體,就象是一個可隨身攜帶,涉及到冶金熔煉、材料、精密制造、精細化工、生化基因等多學科領域的自動化綜合工業制造中心,在分離、提純、濃縮生化營養物質這方面理所當然地具有很強的相對優勢,效率絕對超過比其他類型的共生智能體,路易經過這一次補給,在相當長的時間內都不再需要特別補充營養物質了。
完成了營養物質的補給,路易還有許多工作要盡快完成。時間不等人,駭客俱樂部既然接了諾頓家族的委托,就不可能沒有準備後手殺著,哪能輕易讓他在冰封星上逍遙快活呢?已經過去十幾個標準小時,駭客俱樂部的後續殺招貌似也快出手了吧?
路易再次分配衛星星座的能量轉發器,將所有能量轉發器全部集中到自己身上,繼續充能進程。
為了抹除自身‘蓄意盜竊和破壞政府公物’的一切痕跡,實施反偵察措施,路易首先需要將四具救生艙不露痕跡的秘密埋藏起來,這很容易,他只需要下達指令,注入‘躍遷坐標系’即可——四具宇航救生艙,目前充能進度雖然都比較低,但能量充裕度已經足夠路易指令它們集體進行一次近距離的‘空間躍遷’,反正這星球上又沒有‘空間干擾屏蔽網絡’,在定點導引之下,就是指令宇航救生艙精確躍遷到地心都沒一點問題,雖然沒有那個必要就是了。在接近地核的地層,地熱、磁能資源充沛無比,四具宇航救生艙可以潛伏在高溫高壓的地底岩漿中隨波逐流,不但可以繼續積蓄能量,且非常難以被探測和發現。
生化智腦按照路易的要求調用‘惡魔系列掃描/編譯器’和‘蟲族’自編譯程序模塊編輯指令集,並匯編為模糊邏輯程序,分割壓縮成易于裝載的‘數字水印加密數據包’,裝載在‘程序螞蟻’上,注入四具宇航救生艙的數據鏈,使四具救生艙之間憑借這套‘程序模塊’形成一個局域網,以後可以不定時的自動聯網自檢和共享數據。
加密數據包內,還包括了編輯好的‘躍遷指令包’和‘躍遷坐標系’,以及某些‘情景觸發指令’,並給‘主救生艙’以外的其他三具‘伙伴’救生艙,從‘伙伴1’到‘伙伴3’發送一條臨時指令︰拆卸並‘郵遞’所有的‘標準能量盒’(路易最為重視的物資)。
主救生艙‘零號’的‘能量盒’,路易離開時就已經全部拆卸並收進了他的‘芥子位面實驗室’,所以只向其他三具伙伴救生艙發送這條臨時指令。至于所謂的‘郵遞’不過是將拆卸出來的‘能量盒’以一種生物縴維材料‘打包’,然後散發出某種特殊信息素以吸引冰封星上的大型飛行動物︰「死亡蝙蝠」——它有點類似禿鷹,但看起來更象蝙蝠的遠親,巨大的翅膀擁有1.2米以上的翼展,上面長有4個爪,強勁有力,資料表明這種奇特的‘死亡蝙蝠’可以在強勁的寒風中連續飛行200公里左右,而且是在陸地上群居的生物。以銀河聯邦《生物圖鑒》的通用分級標準衡量,‘死亡蝙蝠’算不上很強大,雖然它們是冰封星上的強大掠食者沒錯——不算‘太強大’,較容易俘獲並強行控制它們,這已經非常符合路易當前的‘郵遞’需要了。
被信息素吸引到救生艙附近的‘死亡蝙蝠’,將被救生艙發射的‘納米神經電極子彈’俘獲和強行控制,並在注射‘合成腎上腺素緩釋藥囊’之後,將其充當免費的搬運奴隸工。這‘死亡蝙蝠’,說得好听一點呢,就是強迫服役的‘郵遞信使’,或者冰封星物流行業的第一批傀儡雇員,是不發薪水,沒有福利,沒有工會,更沒有動物權的那種動物奴工。這要是讓動物保護方面的社會組織,比如什麼‘小動物保護協會’、‘野生動物保護組織’、‘彩虹’這些極端環保分子知道這事,又得沸反盈天了。說起來,因為聯邦各類動物保護組織多年喋喋不休的抗議和游說,加上性能已經不再先進,對付等級高的宇宙生物有心無力,所以近年建造交船的星際艦船及其配套的宇航救生艙,都已經不再將‘神經電極子彈’、‘合成腎上腺素緩釋藥囊’列入必備器材清單,而是替代以新的工業產品,只有政府部門的艦船還在繼續使用‘過時’貨色,無法盡早換裝,因為在庫存消耗殆盡之前,聯邦參眾兩院以及州(特區、加盟共和國等)議會是不會在各級財政預算中輕易通過此項換裝經費的,而政府部門的庫存物資數量,通常又都很龐大,所以路易能用上的貨色也就是這種瀕臨‘淘汰’的產品。只是,這‘神經電極子彈’和‘緩釋藥囊’雖然算是相對落後的捕獵手段,但對路易來說,對付‘死亡蝙蝠’卻是恰好勝任。
‘死亡蝙蝠’們這回落在路易手上,是要徹底‘死亡’了——‘納米神經電極子彈’將在救生艙的‘導航指令’下準確到達目標靶點,自動與‘死亡蝙蝠’的神經系統接駁並接管‘死亡蝙蝠’的飛行,臨時性的將‘死亡蝙蝠’改造成‘生物機器人’;而‘合成腎上腺素緩釋藥囊’其實就是一種使用了‘納米緩釋載體’技術的生物興奮劑,‘合成腎上腺素’作為興奮劑,藥效十分霸道,但裝載在‘納米緩釋載體’內注射卻可持續穩定的維持峰值血藥濃度,這將最大限度的刺激‘死亡蝙蝠’,它們身上的精血氣力將一點一滴地被興奮劑榨干,它們將會不知疲倦地飛行,直到將‘能量盒’送達路易的手中。很顯然,‘能量盒’送達之時,也就是大群‘死亡蝙蝠’力盡斃命之際,而路易是不會對此有絲毫內疚的。對他來說,這種‘不算強大’的生物是很不錯的傀儡快遞員,單程直達也花不了多少時間,應該能夠趕在諾頓家族的殺招到來之前,將能量盒送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