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俱樂部結算了薪酬,路易就象普通人一樣,在臨時租住的酒店公寓里收拾了簡單的行囊()
路易並沒有全部使用次空間裝備來收納他的所有行裝.
首先,這不大符合經濟性的原則。畢竟聯邦現行生產的次空間裝備(裝置),不管是遵循著哪一種空間學原理,分屬于哪一門類,無一例外都價格不菲,且都需要一定量度的能源以維持其存在狀態,哪怕是能夠自動從周圍環境中攝取、轉換、蓄充能量以自用的中高級次空間裝備(裝置),也需要在一定年限內更換能量模塊(比如︰能量盒),而過于頻繁的開閉次空間裝備(裝置),只會無謂增加能耗以及加速次空間裝備(裝置)折舊報廢。因此那些低價值物品、經常使用的隨身物品,比如每天替換的普通衣物、不屬于應急儲備的少量食品飲水、經常使用的日用品和工具、預計在短時間內就會用到的工具裝備等等,除了那些喜歡炫富顯擺的富二代、暴發戶,一般人很少會將前述這類物品收納在次空間裝備(裝置)內()。
另外,在空間干擾、反制、屏蔽技術相當發達的這個世界,聯邦智慧種都知道與‘次空間裝備’關聯的一條常識,那就是出于安全和快速反應的原則,凡隨身常用的物品,尤其是自衛性質的輕武器裝備,為了及時方便的取用,平時不應收納在各種空間裝備(裝置)內;珍貴、稀有、危險的物品,為了規避意外因素造成的空間崩潰、空間湮滅等不可逆風險,最好不要隨便收納並長期存放于次空間裝備(裝置)之中。
所以,路易隨身常用的物品和輕武器,還是用著行囊裝具攜行,這至少讓他看起來跟普通人沒有什麼不同,低調,扔人堆里不引人注意,就是他的目的。
背著行囊,拉著行李箱,路易走出了公寓大門。
正準備召喚一輛智能的士,路易忽然若有所覺,轉頭看去。
一個疑似地精靈裔的年青男子,止步駐足于十米之外,微微笑著,看向路易。
十米,這是星際時代在街頭預備向陌生人搭訕的安全距離底線,在得到被搭訕者默許之前最好不要越界,否則誰也說不好會發生什麼誤會。
年青男子這顯然是在示意,首先他並沒有惡意,其次他只是想跟路易談談。
見路易看過來,年青男子揮了揮手,見路易沒有拒絕之意,然後他才以不急不緩的步幅走過來。
在路易眼中,這年青男子的生命磁場未做掩飾,怎麼看都是一個六十幾歲的男性,這在上古時代已是安享晚年的年齡,但在銀河聯邦,六十幾歲也還是小字輩,沒活到八百歲以上的年紀,都不好意思自稱‘不惑’矣。
高級八階!
對方是已經站在了進階門檻上的基礎技能者()。
以對方現在六十多歲的年紀,就算他沒有太多資源可以投入,此人在百歲之前晉入進階級別,把握還是相當大的。晉升幾率怎麼也有80%以上,除非他是衰神轉世。
至于已經站在了強化技能者門檻上,不久之前才獲得‘進階六段’技能資格認證的路易,這時候已經迅速評估了這位上前來搭訕的男子,確認其人現在不大可能對自己構成什麼安全威脅。
但是路易仍然不清楚對方為什麼想跟自己搭訕。
「路易-德-杰梅內男爵閣下,您好!我是史蒂文-翟利安,美侖科技公司駐新列寧格勒都會區商務代表,能打擾您幾分鐘嗎?」前來搭訕的男子,帶著幾分恭敬,用著敬語,按照問候貴族的古老禮儀,先向路易現在這個掩護身份的化名姓氏‘路易-德-杰梅內’問好,然後再作自我介紹。
「你好,翟利安先生,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美侖科技,听著有一點耳熟,我以前有听說過麼?」路易禮貌回應著,甚至主動伸手握了一下翟利安的手。掩護身份‘路易-德-杰梅內’,作為一個有著男爵頭餃的古老貴族後裔,拒人千里之外卻表現得彬彬有禮也是正常的。
「男爵閣下,美侖科技公司負責長期維護俱樂部的‘靈境訓練系統’,俱樂部現在使用的就是我們公司開發的產品。」
史蒂文-翟利安解釋道——在‘聯邦仿真戰斗職業聯賽超級大聯盟’當中,那些財力雄厚的豪門俱樂部可以與專業實驗室合作開發,定制多套‘靈境訓練系統’,滿足其各方面的不同訓練需求。
但是對于財力捉襟見肘的多數中小型職業俱樂部,以及幾乎所有的半職業、非職業的俱樂部而言,其訓練館一般只能購買安裝由專業公司開發量產的‘靈境訓練系統’模塊套裝。
雖然俱樂部也可以要求專業公司按照自己的需求,對商業化‘靈境訓練系統’的標準版‘模塊程序包’,加以針對性的修改、增刪,但標準版‘母本’的基礎框架沒法大改,最後的定稿版本在細節上多多少少都有些難以盡如人意的地方,無法與俱樂部的需求100%完美契合()。
不僅如此,財力有限的小俱樂部,往往還要在‘智能超服’的自有計算資源之外,另行購買一定額度的商業計算資源作為補充,以保障俱樂部所有訓練項目的正常開展。
各俱樂部的需求市場,催生了專門向各俱樂部提供‘靈境訓練系統’產品及售後保修、長期維護等服務的技術與服務行業。而且行業中的這類技術服務公司,往往還同時兼營著商業計算資源的買賣,專門向各家俱樂部提供商業計算資源。
象‘美侖科技’,就是這樣的專業技術服務公司。
路易在‘鋼心磐石流’所屬的這家俱樂部執教了數周之久,每一堂指導課都要用到‘靈境訓練系統’,他怎麼可能沒有听說過美侖公司?這時候,路易也確信翟利安知道自己了解美侖公司,至少是听說過美侖公司這個名稱。
總之,路易不能裝聾作啞了。
「呃,是這樣,我呢有一個孩子,他叫安東尼-翟利安。安東尼這孩子很喜歡男爵閣下的指導課,我個人也很想請求男爵閣下您多提攜一下安東尼,就不知道我能否有幸請閣下去喝上一杯?」史蒂文-翟利安在‘男爵閣下’的目光注視下,說了來意。
「安東尼-翟利安?哦,我知道他,很勤奮的孩子,表現還不錯。」路易笑了笑,「如果你是為了公開選拔賽第二循環那二十人的推薦名單,那就不必了,我的推薦名單上沒有他的名字。
我呢,就是覺得安東尼應該再練上一整年,好好把基礎弄扎實些,後年再去參賽。
只要好好練,以安東尼的底子,就算明年、後年沒有公開選拔賽,到時候他也可以通過俱樂部的試訓,獲得進入地區聯賽外圍積分賽的資格()。如果在外圍賽表現良好的話,他也不是沒有打地區聯賽的機會。
翟利安先生,你看,我這還有事——」
「不是,不是,」史蒂文-翟利安連忙搖手,「閣下您誤會了,我不是為了您的推薦函而來。安東尼——,他就是想拜閣下您為師,我也是看了閣下在公開指導課上指導學生的視頻錄像,覺得閣下您絕對是一位明師,絕對能讓安東尼他月兌胎換骨,所以想來試試。
我,就是想請閣下您喝上一杯,談一談安東尼這孩子的未來,絕不會耽擱閣下您多少時間,更不會耽擱閣下搭乘班輪。」
看了史蒂文-翟利安幾秒鐘,路易點點頭,「好吧!你把孩子也一齊叫過來,我問問他。但我不一定會答應收他做我的學徒。」
史蒂文-翟利安忙點頭,「這就好,這就好!我把車叫過來吧,先去宇航港附近找個餐廳坐一坐,路上通知安東尼過去就行了。」
翟利安的懸浮飛車是一輛豪華七座商務車,商務代表代表著公司形象,這懸浮飛車當然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懸浮飛車配置再豪華,其速度也跟智能的士差不多,也能在行星系內通過公共跳躍窗、公共跳躍點穿梭。當然了,無論是速度,還是通行權的許可級別,再豪華的飛車都是不能跟‘太空飛梭’比較的,畢竟豪華而昂貴的太空飛梭那是有錢人玩具,不是普通人可以玩的鳥了。
把背囊、旅行箱往車上後備廂一扔,豪華飛車就載著兩人騰空而起。
其實,在行星軌道上有著短途客運中轉站,客運中轉站內無人值守的直通班輪,可直達新列寧格勒都會區的各個長途客運宇航港,甚至可以直接將旅客送到其所乘航次的長途班輪艙口,相當的便捷,票價方面也比智能的士便宜多多。
史蒂文-翟利安當然不會沒眼色的把路易送去客運中轉站,他直接驅車把路易送到了十七號宇航港,就在宇航港附近找了家口碑不錯的餐廳()。
雖然說了只是‘坐一坐’,為了自家孩子,翟利安還是挖空心思點了一桌子的中式酒菜,他顯然事先打听過男爵閣下的嗜好,知道男爵閣下喜歡享受各種菜系各種風味的美食,而其中又相對最偏愛中式菜肴。
翟利安點了菜,覺得這樣還不夠,又拜托餐廳包房服務生跑腿,去附近的連鎖鹵味店代買鹵味熟食用來下酒。
「這樣,你幫我稱大份的鹵水鵝頸,夠三個人吃的獅頭鵝頸,一公斤吧。然後再稱秘制辣雞翅一公斤,紅油肺片、白鹵田雞腿各一公斤,另外要香油鹵兔三只。這樣,我給你現金,小費回頭給。」
翟利安一邊給服務生說著他想買的鹵味,一邊模出自個錢包,翻了一下,大概是沒有整張的千元鈔票,他就從錢包里面抽出一張藍瑩瑩的五百元面值紙幣(紅彤彤的紙幣是千元面值、綠油油的紙幣是一百元面值),又拿了三個百元面值的硬幣,一起給了服務生——這年頭,好味道的美食都不便宜,就翟利安說的這五樣兒鹵味熟食,要七百多塊還真是不多收,而他寧願使用現金,也不刷卡或者開支票,不能不說他此舉讓人印象深刻。
路易恰好看到翟利安的錢包上,有著一個很是眼熟的‘現金永遠在協會’標志,不由多看了兩眼,但沒說話。
翟利安的錢包,是典型的‘米茲陰影侵蝕蟲-蟲蝕空間夾層技術’應用成果,人工形成的穩態‘蟲蝕空間夾層’可以當作收納儲放物品的空間類箱匣使用,也是聯邦現在比較主流的空間學分支學術之一。
‘蟲蝕空間夾層’最顯著的優點,就是與基于其他原理的次空間裝備(裝置)不同,‘蟲蝕空間夾層’如果因故崩潰或湮滅,其內部收納儲放的東西就會掉落,而不是跟著空間毀滅,當然因此摔跌、踫撞、擠壓而導致的物品損壞,不能計算在空間毀滅損失項內。
應用了此項‘蟲蝕空間夾層技術’的產品,在聯邦已經相當常見和普及,路易自己在用的錢包、背囊、旅行箱都應用了這種技術()。
這種技術的關鍵是‘陰影侵蝕蟲’,這是一種星際微生物,能夠生存于各種極端環境和非極端環境中。這種幾乎不受環境因素影響的奇特微生物,很早就被銀河系的智慧種所發現,但直到一個稱為‘米茲’的實驗室科學團隊‘重新發現’它的空間應用價值之前,它與人類社會的關聯很小。
不過自從‘米茲蟲’的價值被重新發現之後,‘米茲蟲’們的命運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折,很快就深入到人類文明社會的各個角落。
應用‘米茲陰影侵蝕蟲’特性而創造的‘蟲蝕空間夾層’技術,可以算是生物技術的空間學分支。但是應用‘米茲蟲’生物特性所構造的‘蟲蝕空間夾層’卻是生命禁區,任何具備了有機物活性的東西,置入‘蟲蝕空間夾層’都會迅速喪失生物活性。基于‘蟲蝕空間夾層’這個特點,所以不能用來收納儲放任何生物制品、生物活性制品、有生命的活物,而應用了‘蟲蝕空間夾層’技術的錢包、箱包、儲藏櫃、保險箱等等之類物品,使用時也要注意此項禁忌。
在生物技術大行其道的聯邦社會,‘蟲蝕空間夾層’這種非生物的適用範圍顯然使其應用大受限制,況且超過5.7個立方米容積這個臨界值的‘蟲蝕空間夾層’,隨著空間容積的繼續增大,其制造成本也會翻2番、翻3番、翻n番的上漲,制造成本翻n番的結果導致技術的無限擴張應用在經濟層面上是不合算的。聯邦智慧種人類不得不轉而開發基于其他原理和技術實現路徑的‘次空間’類裝備(裝置),否則很多生物制劑、生物產品就無法方便攜行了。
但不管怎麼說,‘米茲蟲’的應用產品還是非常多的,而‘米茲蟲’的重新發現者,也就是那個稱為‘米茲’的實驗室科學團隊,在‘蟲蝕空間夾層技術’的專利過期之後,至今仍被聯邦專利管理機構特許其收取名義上的‘授權使用費’,作為對其開創性貢獻的褒獎。聯邦生產制造商現在每生產一百萬件‘蟲蝕空間夾層’技術的應用產品,都要向‘米茲’團隊交納名義上的使用費1元()。這點收費看起來很是微薄,但是要知道,每一種‘蟲蝕空間夾層技術’的大宗應用產品,生產數量動輒就是以‘萬億’為基本單位統計的,聚土成山,積沙成塔,總額也相當可觀的。
至于‘米茲’實驗室科學團隊這個獨立法人,其唯一投資人和唯一股東就是‘現金永遠在協會’——一個影響力相當大、歷史也很古老的非政府民間組織,一個性質較為接近政
黨但沒有明顯政治訴求(沒有
黨綱,不推出大
候選人等)的會員混合制社會團體,一個眾所周知的無黨派‘幕後壓力集團’、‘院外活動集團’(即以各種方式和手段,在議會、總統、政府內閣、主流政黨間來回游說、活動,並在他們認為必要的時候,對大選、議會、政
府、政
黨、法院等施加影響或壓力,從而影響國家政策方向,使之有利于己的組織,近似于縱橫家流)。
路易在翟利安的錢包上看到的(標志),就是‘現金永遠在協會’的(標志),一個由各種古代貨幣符號標志構成的扎繩錢袋。
路易知道,‘現金永遠在協會’間接控制著一個龐大的產業群,比如聯邦著名的箱包生產企業‘米茲-魯’,就被該協會所控制的,而‘米茲-魯’箱包是聞名聯邦內外的高端奢侈品牌。
但是‘米茲-魯’對外銷售的錢包,只可能使用‘米茲-魯’旗下的品牌(標志)。一般人的錢包上,應該不會刻意去弄這麼一個‘現金永遠在協會’的錢袋。
路易于是猜想翟利安可能是‘現金永遠在協會’的組織成員、入會會員,又或者是這個組織的鐵桿志願者。
翟利安顯然也注意到‘男爵閣下’多看了那個錢袋兩眼,高級八階的公民基礎技能已經可以讓他做到很多事,比如觀察和感應的敏銳()。
「呵呵,我在‘現金永遠在協會’新列寧格勒分會兼任理事。」翟利安特意說明了一下自己兼職的身分,他不想讓男爵閣下有一點點的誤會︰「我們強烈反對任何取消或妨礙現金流通的言行,我們贊賞並堅決支持盡可能使用現金的行為,我們堅決捍衛人民使用現金的自由權利。」
‘現金永遠在協會’,也簡稱‘現金協會’,是有著數千年久遠歷史的古老協會。
這個協會的骨干群體,從協會創立那一天起,就認為‘法定貨幣’作為信用貨幣,其穩定維持存在和正常流通的前提條件,在于貨幣發行方(行政當局)的嚴格自律。
然而,他們又認為,到目前為止,所有人類文明社會的實踐表明,貨幣發行方的自律性是不可能持久的,也是不可深信的;代表人民掌握著貨幣發行最高權力的行政當局及其決策執行機構、監管機構,本身就是鑄幣稅的既得利益方,其天生的既得利益集團自利傾向是無法完全遏止的;作為人民代理人的行政當局,濫用貨幣發行權,濫征‘鑄幣稅’,推高通貨膨脹率的不自律行為,其實是一種必然傾向,是從來都無法得到根除的。到最後,被迫為行政當局的不當行為買單,並吞下一枚枚苦果的也只能是納稅人。
行政當局總是在貨幣發行穩定一段時間後,就會因為戰爭或者財政赤字劇增等等原因,大規模甚至是無節制的增發貨幣。法定貨幣發行的法律依據是黃金儲備和國債等發行準備金,然而發行方無節制的增發貨幣,就會不斷稀釋發行準備金,最後結果就是通貨膨脹,甚至是惡性通貨膨脹,乃至經濟崩潰。
‘現金永遠在協會’認為,作為貨幣符號的現金(紙幣和硬幣),是保證人民財產安全的唯一形式和最後形式,也是最後的防線。
‘現金永遠在協會’認為,貨幣發行必須支付和維持一個起碼水準以上的發行成本()。
虛擬數字化貨幣,由于其發行成本過于低廉,這無疑會助長貨幣發行及管理當局的冒險心態、冒險傾向,忽視貨幣投放過多過快的風險。
如果現金也完全退出了市場流通,只留下虛擬數字化的‘信用貨幣’,那麼甚至連那點可憐的貨幣發行成本也可以完全省略,貨幣發行當局增發貨幣的傾向將會更加肆無忌憚,一旦出現惡性通貨膨脹,後果也將更為可怕,人民的財產安全將完全沒有保障。
如果現金從社會中消失,那時在某個時候,也許只需要在銀行數據庫里輕松改動或者抹掉幾個數字,就可以隨時剝奪某個人的私有財產,人民將完全失去自由支配私有財產的全部權利,徹底淪為銀行財團的奴隸。
雖然虛擬數字化的‘信用貨幣’,早就佔據金融流通市場主要地位,古往今來也有很多人設想了完全沒有現金流通的社會金融體制,但是現金,包括紙幣和硬幣在內,至今都沒有在流通市場上消失,絕不是沒有原因的。
‘現金永遠在協會’還認為,作為與貨幣發行準備金直接聯系的現金(紙幣、硬幣),依賴于貨幣發行準備金和其他發鈔儲備的支持。
國家作為人民的守夜人,絕不能允許金融銀行財團僅僅依靠幾個數字,就可以將人民的財產玩弄于股掌之中。
‘現金永遠在協會’認為,必須確保國家掌握唯一貨幣發行權,必須確保現金在金融市場上的流通,必須確保發行準備金、銀行準備金的實物性;必須確保貨幣發行有足夠的現金投放量。
應該說,‘現金永遠在協會’在聯邦境內有著數量龐大的會員和擁躉,支持者們集結在現金協會的旗幟下,或是集體發出自己的聲音,或是委托現金協會出面,代表他們去游說國會,向政府機構、獨
管制機構等施壓,以此行使公民權利,捍衛和爭取自身利益,從而擁有著影響聯邦法律制訂和國家政策制訂的巨大能量()。
安東尼-翟利安這會兒還在來的路上,路易干脆就跟史蒂文-翟利安聊了聊‘現金永遠在協會’。
話說‘現金永遠在協會’的話題還是挺多的,各種舉牌、靜
坐,各種游
行、示
威,各種院外游說,各種籌款晚會,各種專題調查,各種協會沙龍,各種巡回演講,各種宣傳出版,各種媒體造勢,各種會員會議,花樣很是不少。
對‘現金協會’整個組織的運行體制,路易還是很有興趣深入了解的。
路易聊得開心,心說象道上混黑的,還有佣兵行當里混刀口飯吃的,在政客堆里混飯吃的,諸如此類,各色人等,有哪一個不是惡棍匪徒罪犯,誰的錢都不會很干淨,這些人除非是腦袋進水了,否則不用問,肯定是都支持用現金啦!
「你們在做的事情,很有意義。我覺得我需要以實際行動支持你們。」
路易說著話又順口夸了‘現金協會’幾句,反正是惠而不費,接著他便以‘路易-德-杰梅內’男爵的名義,向‘現金永遠在協會’捐了三千元現金。
作為公益性質的社團法人,‘現金永遠在協會’可以隨時隨地接受會員和個人的小額捐款,但要是大額捐款的話,就需要走很多審查手續才算合法,可不能隨便的這麼一捐就算完事了。
路易要想不惹麻煩,一次也就只能捐三千這麼多,再說他現在這個掩護身份也是不能見光的。
翟利安倒是馬上代表‘現金永遠在協會’接受了男爵閣下的捐款,並正兒八經的開具了協會的捐款收據()。這是除了原件存檔以外,還要掃描上傳到星際網格予以公布的東西,捐款人的姓名以及捐款金額、經手人等關鍵信息都不能搞錯。
這期間,服務生跑腿代買的鹵味熟食也買回來了,翟利安給了小費,打發服務生擺盤。
兩人正說著話的工夫,服務生這邊就引著安東尼-翟利安進來。
有道是,聯邦無丑男,安東尼是明顯的混血兒,身材高大壯碩,黑楮如淵,目光如刃,正是青春肆意活力張揚的年紀。
安東尼其實只比路易小幾歲,是新列寧格勒科技大學的大四學生,據說已經提前修滿本科學分,拿到畢業證、學位證了。他眼下正在就業市場上找工作,平時除了去俱樂部練習技能,也就是做些時薪職位的散工。
路易指導過安東尼幾次,當然也是互相認識的。
路易只是沒想到安東尼會想著主動拜師。俱樂部那麼多的學徒生、練習生、旁听生,想到了拜師並付諸于行動的卻只有安東尼一個人,他還說服了他的父親幫忙,這就讓路易覺得以前有點小覷安東尼了。
識人于微末之時,識人于未曾顯達之際,識人于鋒芒已露之前,有這等犀利眼光倒還不算太過出奇,畢竟這個時代有著太多的智能專家系統可以幫助評估、輔助判斷;然而有了識人眼光,也並不意味著就能果斷決定;安東尼能看到路易這位客座教練山藏海納的不凡之處,其他學生未必就象瞎子一樣看不到這點,相信這樣的人在學生中即使不太多也絕對不會太少,但是其他學生各有各的顧慮,父母,家庭,妻兒,工作,等等,等等,都使他們不能夠象安東尼這般破釜沉舟的下定決心,而且安東尼還有本事擺平他自己的父親,甚至能讓他父親為他出面說項,這就不簡單了。
或許,安東尼真是值得培養一下的人才,路易想著。
人齊了,餐廳也開始上菜,一頓飯吃下來,三個人在席間只是純粹的聊天,都沒有在飯桌上談及安東尼拜師的事()。
酒足飯飽,人已微薰,服務生上了茶和水果。
茶香裊裊。
「你準備好了嗎?」路易盯著安東尼,問道︰「你父親跟我說,你想拜我為師。那麼你準備好了嗎?」
「呃——」
安東尼心中一凜,這眼神好可怕,犀利無比的目光仿佛將他上下看了個通透,什麼弱點都被曝光。
「我是一個職業雇佣兵,馬上就要趕赴聯邦星域之外的凶險地帶殺戮征戰。
在那里,生命就如同炮灰一般輕賤,敵人是你很少見到的河外異族,你隨時隨地都可能遭遇危險,是你想象不到的危險。
你隨時隨地都可能尸骨無存,你可能再也看不到你的父母,你的親人。
這樣,你還願意跟我去嗎?
我不一定會收你做學徒的。
你能不能心想事成,全部都要看你將來的表現而定,如果你決定跟我走的話。」
路易在這里小小的玩了點概念偷換,不過他這位被西格公司重點關注的‘特殊人才’,有可能躋身西格公司‘自由安全顧問’行列的a級重犯,非著名
分子,當著面說自己是職業雇佣兵,也不能算是冒充和騙人。
「我再問一遍,你真的準備好了嗎?」路易再問,聲音直撼心靈。
說實在話,路易並不特別看重什麼天資、血脈、根器、稟賦、因緣、種子之類的因素,那都是父母給的,是先天胚胎里帶來的,是基因遺傳決定的()。既然都是由不得任何人自己做主的東西,還理他作什麼。
路易更看重的是心性,是品性,是本性,是精神自由,是心理素質,是情商,是品德,是心態。其他的,都有辦法改易,就只有本性難移,心性難改,在路易看來這個也最為緊要。
要說‘本性’、‘心性’什麼的,都很唯心,很主觀,很玄虛。在古老的佛、道傳承中,其實‘本性’、‘心性’也是所謂‘根器’、‘仙骨’的一部分,是能不能承載佛緣、承當仙業之‘器’的一部分。
所以,他在這就先把話說開了,把危險程度說得嚴重些,先小人後君子,既是考驗安東尼-翟利安的決心,也是考驗其父史蒂文-翟利安的決心。
史蒂文-翟利安把兒子安東尼-翟利安扯到包間外面去‘認真考慮’了,路易則安坐在包間里,悠哉悠哉的喝著茶。
直到半小時後,一臉無奈表情的史蒂文-翟利安,一臉倔強之色的安東尼-翟利安,這對父子才一前一後回到包間。
「一切都拜托了,祝你們一路順風。」史蒂文-翟利安與路易重重的握了一下手。
路易無言的點點頭,一個父親的復雜心情他能理解,賣對方一個人情只是舉手之勞,或許未來還能搭起與‘現金協會’溝通的橋梁。
安東尼-翟利安在路易的‘恐嚇’之下,仍然堅持要跟著路易走,一心想要成為路易的學徒。
史蒂文-翟利安是知道自己怎麼都攔不住這個兒子了——事實上安東尼-翟利安在來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的行囊收拾好,一齊帶了過來。
這小子是要破釜沉舟,決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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