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曾記否 情深不壽

作者 ︰ 何不語

秦維賢護住胥克念的那張「英雄救美」的照片很快通過各種媒介傳播開來,再加上各種角度的截圖,深入分析,對于毫無這方面想法的人來說,這是說明娛樂圈前輩對于後輩的提攜關愛,各大媒體和娛樂圈喜聞樂見,對于有這方面想法的人來說,這儼然就是「夫夫恩愛」的美好藍圖,新聞從業者最是敏感,各大媒體也知道如今社的轉向,更何況是在浮華虛偽的娛樂圈,在這里,「同性戀」早已從避談和一經發現就面臨封殺的危險,變成了只要運作的好,其實對星途並不會有太大影響的一種性//取//向。

而且就在星河娛樂的旗下,有位藝人公開坦言自己是gay,但仍然星途坦蕩,該接的代言該出的唱片該拍的電影一部也沒有少,這個男星的「出櫃之路」,便是由喬桐一手策劃運作,被引為歷年來娛樂策劃和經紀人培訓所必須學習的經典案例。

所以喬桐在看到這個照片後,立馬打電話給正在外地宣傳的胥克念,喬桐不愧是喬桐,胥克念總有種他能奪人貞//操于千里之外的錯覺︰

「小念念,听說你跟秦氏傳媒的少東家上演了一鈔美攻救受’?!」

在邵游和總是跟著他到處跑的化妝師小姑娘的教導下,胥克念總算也明白了「攻」的反義詞也可以是「受」,「1」和「0」也不單單只是二進制數字,一元硬幣除了可以是幣種之一,還可以表達一種雄性生物……

所以在听到喬桐這種紅果果的調戲之後,果斷的表示否定︰

「我才不是受!」

「哦,小念有本事,給我星河長臉,沒想到你還是壓秦維賢的那一個!」

「……混蛋……」胥克念不敢罵的太大聲,但還是小小聲的吼道。

「罵我混蛋是吧,你當我聾的啊,我告訴你我用的可是高貴的愛瘋手機,通話效果好著呢,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搞一下公關,保證你們倆從此基路坦蕩,星途無憂,喬桐出馬,品質保障……」

「不需要!!」秦維賢就站在離胥克念不遠的地方,時不時面帶笑容的望這里看一看,看的胥克念小心肝忽悠悠的顫。

「哦,也是,秦維賢嘛,家大業大的,出櫃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退圈咯,反正他肯定養得起你,不過啊小念念,咱可不能倚靠別人啊,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雖然咱沒他有錢,但也不能太磕磣了,你不自立,誰來立你啊……」

「什麼啊什麼啊,不要說了,喬總您看我辛辛苦苦拍了這麼幾部還算掙錢的片子,您能高抬貴嘴,別黑我了成嗎?」胥克念總算抓住了談話的重點,旗幟鮮明的表達了自己的觀點,跟喬桐說話,絕對不能采取「一問一答」的模式,這樣早晚會被他牽著鼻子走,胥克念又總結出一個「跟喬渣交流必須遵循的定律」。

「哎呀呀,我只是擔心,我如此嘔心瀝血鞠躬盡瘁培養出來的一個優秀演員,心跟著人家走了就算了,別人也顛顛兒的跑去秦氏傳媒賣命啊!」

「喬總您放心,我的忠誠天地可鑒日月難表……」

「哎呦不要這樣子嘛我年紀大出你好多的啦,說什麼忠誠不忠誠的好討厭哦,雖然人家並不討厭忠犬屬性啦,年輕人真是的表白的話都說的跟入黨宣誓詞似的好正經哦……」

「……」

「喂喂……喂……小念,你怎麼不說話了?好啦好啦我原諒你了但你以後不要再說那種惹人誤會的話了乖……」

「喬總……你說什麼??……我听不見……對不起啊……我這里信號不好……有什麼事兒……我回公司再說啊……」

胥克念將話筒離的好遠,對著話筒吼道,接著果斷摁掉電話,他算知道了,喬桐什麼事兒都沒有,就是專門來調戲他的!

「剛才誰的電話啊?」秦維賢走過來,室內空調開的很高,因為剛才胥克念使勁的吼叫,使得鼻尖微微的滲出點汗來,秦維賢遞了張濕紙巾給他,接口問到。

「喬總。」

「哦,那只又騷又壞的老狐狸啊。」秦維賢咬著壓根低聲道。

「噗……」胥克念難得的,沒有跟他抬杠。對于秦維賢對喬桐的形容,他真是表示各種附議。

秦維賢看著胥克念被他逗笑,心下也跟著豁然開朗了起來,本來還擔心因為那張照片自己對他明顯的保護太過會不會影響兩人的關系,這下看來,似乎並沒有,雖然他們的關系其實並沒有什麼進展,那個薄如蟬翼的吻從來不被提起,胥克念對他該是什麼態度還是什麼態度,讓秦維賢忍不住懷疑那個美好的親吻是不是自己發的一場春//夢。

發布會和宣傳會,其實就是各種藝人互相捧臭腳的一個場合,你捧我我捧你,營造一種和諧友愛的美好氛圍,然後再時不時的抖落點兒拍攝過程中的趣事,觀眾遇到自己喜歡的演員,或者自己喜歡的片子,自然而然的就回去看上一看。胥克念雖然膩煩這些場合,但卻無法避免,于是秦維賢和胥克念互相褒揚,一個說「不愧是前輩演技為人各種到位後輩表示要虛心學習」。一個說「長江後浪推前浪有這樣優秀的後輩前輩表示壓力很大」。

這些訪談當然都經過剪輯,但估計剪輯人員是個腐女,最後播放後,秦胥二人表現的各種曖昧,有影評人高呼這部片子從片子本身到後期宣傳,其實完完全全都是在「賣腐」吧。當然不管是「賣萌」還是「賣腐」,都是市場需求,對于制作公司來所,能吸引觀眾貢獻票房就是好買賣。

因此在「兄弟CP」「李杜CP」之後,果斷的又出現了「維念CP」,而且呼聲很高,在去N城宣傳時,前來接機的粉絲直接就舉出「祝你們幸福」的條幅,弄得秦維賢偷偷的各種滿意,胥克念則哭笑不得。

在這個沒有什麼不能拿來調侃的社會里,即使是胥克念的父母,都沒有將這事兒當真,小念怕爸媽擔心,特意打電話回去說明,媽媽還表示「安啦,我曉得你們圈子的,有年春晚彈鋼琴唱《龍的傳人》的那兩個小伙子不也……哎呀我沒事也上網看報紙的好不好啊,不這樣寫怎麼博眼球呢,但是你不要真的被帶壞了啊,留心點有沒有女孩子,帶回來給媽看看,要乖乖的那種啊。」然後又是一堆各種各樣的囑咐後才掛了電話。水老師的電話倒是頗有意思,先是問他有沒有中意的女孩子,他說沒有,再問他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沒有呢我也有上網看報紙小念你會不會真的像他們說的是同性戀啊?胥克念面對水老師,就爽快的多,直接就噴回去︰「連你也信那些媒體亂寫的東西嘛?!你是個高校教師啊麻煩你能拿出點科學精神來嘛?」

結果水老師很淡定的來了一句︰「沒有比我更具有科學精神的啦,我就是發揮科學精神里最重要的一條‘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大膽假設你是個gay,小心求證你是不是。」

「好了,你現在得出結果啦?」胥克念沒好氣道。

「嗯,為師很放心,有生……咳咳……之年還能看到有你貢獻或Y染色體的……咳咳……後代,我表示欣慰。」

「你怎麼又咳嗽了?去醫院了嗎?」胥克念听見水長東只要說長句子,就容易咳嗽,皺著眉頭發問。

「去了,小問題,老師嘛,職業病,咽炎什麼的……咳咳……很正常啦。」

「哦,咽炎要養的,上課說話聲音小點咯,想听的自然往前坐,不想听的你吼再高他們也沒耳朵听。不許抽煙了啊……」

「嗯,知道啦,我現在每天一抽煙就……咳咳……吃你給我的棒棒糖,我估計這樣子下去……咳咳……我肺……咽炎治好了……糖尿病就得來了……」

「不要胡說八道,糖尿病可是富貴病,你得了我也花不起錢給你治哇……」

「不要你治,老師有錢的很。你陪著老師就好啦。」

「切,我才不陪病秧子……」胥克念吸著鼻子故意惡狠狠道。

「你還敢挑啊,小念。」即使隔著電話,胥克念也覺得水長東的語氣嚴肅起來,胥克念還等著水老師的教導,水長東待他寵愛有加,但凡嚴整的時候,都是在正經的像他傳授一些什麼。于是胥克念下意識的繃直了身子,听著水長東下面的話︰

「小念,你要是覺得你跟男人也不是……咳咳咳……不可以的話,一定要跟老師說,知道嗎?」

「說……說……說個屁啊……我說這個干什麼?」胥克念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莫名的想到了賓館里跟秦維賢的那個吻,結結巴巴道。這件事明明已經被自己封印在大腦深處了,怎麼現在又出現了?!!

「……」說什麼呢?!水長東看著剛才咳嗽太猛烈吐出的穢物,以前是混著血絲的痰,現在是混著痰的血……想說如果你是gay的話,老師會不會有機會?不過呢,我時日不多,又何必告訴你,讓你徒增煩惱呢。

「說老師不會歧視你啦,會好好開導你,然後把那個臭小子帶家來考察!!咳咳,小念,早點睡吧,老師明天有課,也要上床休息啦。」水長東說完這句話,咽下從胸腔洶涌而上的酸疼感覺,掛掉了電話。嘴里叼著跟棒棒糖,模了模小孩兒因為《歲寒知松柏》劇而獲得金隼節「視帝」的獎杯,他還記得那天自己在台下,听他忽閃著濕漉漉黑  的眼楮,因為激動而聲音略帶哭腔︰我能得這個獎,除了爸爸媽媽之外,我最要感謝我的恩師,水長東,一位負責任的,將畢生奉獻給教育的博學的老師。我無恩師,無以至今日,恩師無我,恩師無我,只會比現在更年輕更帥氣,因為不用為不成器的學生操心……」

底下轟隆隆笑成一團,這個圈子有太多被水長東教過的學生,而且水長東自己一生耽于學問,從不刻意巴結已成名的學生,甚至有的學生自發的組織聚會他都以「不愛熱鬧」為由選擇不去,所以感謝水長東的人實在太多,聲情並茂的更多,似胥克念這般平平的,實在算不得出彩,這些感謝詞,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光秦維賢和莊樺的嘴里,都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但坐在下面的水長東卻因為這句話,心緒靜了又亂,亂了又平,打在觀眾席的燈光陰暗,水長東放肆的任自己泣不成聲,淚流滿面。就這樣吧,得他一句真心實意的感謝,夫復何求呢。自己這副樣子,沒有必要再去破壞他本來的生活了。

水長東回憶著那個晚上所作的決定,有遺憾,有難受,有不甘,但卻沒有後悔,吃完該吃的藥,接著又發了條短信給自己的律師︰一切已經準備好,電子檔發去你的郵箱,有空麻煩幫我看下,再看看有哪些必須要走的法律程序,約個時間面談。

「……」這邊胥克念端著電話愣了半晌,記憶里水長東似乎從未在自己之前先掛電話,胥克念隱隱的有些疑惑,卻又想著水長東忙起來一天七八節課很正常,最近又犯著咽炎,或許真的是要保護嗓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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