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曾記否 花落人亡

作者 ︰ 何不語

秦維賢跟胥克念一並到了輝景酒店,各部門經理已經在會議室等著,胥克念現在必須是大明星了,舉手投足之間的明星範兒是怎麼擋也擋不住,再加上胥克念教養極好,絲毫不給人倨傲的感覺,人力資源部經理是個姐姐級的影迷,大著膽子過來要簽名合影,胥克念也大大方方的滿足了要求,一副溫潤和善的乖巧模樣。

于是最後莊樺推門進來,赫然發現輝景的會議室有變成「胥克念影迷見面會」的趨勢,心情本來就差,莊樺都忘了偽裝,砰的將門一捶︰

「輝景開著工資讓你們追星的嗎?財務部,這個月所有高管獎金全扣!」接著拉過椅子坐下來,看著胥克念,冷冷道︰

「胥先生有何貴干?這是輝景內部工作會議,外人莫入。您要想入住酒店,請到前台辦手……」

「我請他來的,誰是外人誰是自己人,莊總還是不要太早下定義。」

秦維賢剛剛出去了會兒,此時從會議室的側門進來,看著莊樺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居然還敢以「主人」自居,欺負自己的「內人」,也不管在場的各位經理會怎麼想,直接沖回去,絲毫沒給莊樺留面子。

「……」莊樺眯著眼楮跟秦維賢對望,秦維賢的眼神里不再有以往看他時的復雜,莊燁走的這些年,莊樺一直覺得,秦維賢對他的感情很微妙,一方面自己跟莊燁一模一樣的臉,秦維賢難免睹臉思人,從而不由自主的會親近,一方面又因為自己的胸腔里跳動著他愛人的心髒,不由自主的又產生些恨意,而如今再看,秦維賢眼神冷冽,完全就是一副厭惡憎恨的樣子,是胥克念嗎?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年沒有做到的事情,讓這麼個贗品做到了?

「關于市場部經理王偉辭職的事情,我已經接到通知了,因為父親身體不好……」

秦維賢說完這話,還意味深長的看了莊樺一眼,莊樺听到「王偉」這個名字,心中卻意外的沒有什麼感覺,既不是以往看到莊燁跟秦維賢在一起時那種憎恨煩躁,也不是後來看到胥克念跟秦維賢在一起時的厭惡不屑。此時好像那顆心髒完全不屬于自己,有規律的跳動著,一下一下,鏗鏘有力,但也僅僅是跳動而已。維持生命的體征,就如同秋末掛在梧桐樹上的那些零星的黃葉子,你說它死了嗎?它還好好的掛著,你說它活著嗎?隨便一縷輕風就能輕易葬送生機。

從此百花紛謝,春景漸消,笑不見,聲不聞,那些故去的繁華歡好,不過是浮生一夢罷了。

「……所以就是這樣,莊總對輝景比我熟悉,我也就是以股東的身份旁听一下……莊總……莊總??」秦維賢看著莊樺根本就沒有在听,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提高了音量再次喊道。

「隨便吧,听總部安排。」莊樺說完這話,便走出了會議室。

「……」與會的高管們多多少少是知道些王偉跟莊樺的事情的,但是他們不會想到這只是英明果敢才華橫溢的總經理跟王先生之間的私人恩怨,多年混跡于職場,擁有「成熟的辦公室斗爭經驗」讓他們判定這是一場,激烈的高層斗爭,王偉素來是莊樺的人,現在王偉離職,對莊樺一派是多大的打擊啊!!于是本來站好隊的又有些猶疑,還沒來得及站隊的也在苦苦思索。會議終于在人們各懷心思而顯得謹言慎行的壓抑氣氛中結束了。

待人們全部走干淨之後,秦維賢松了口氣,癱軟在椅子上。

「我怎麼覺得你這麼累呢?」胥克念也從剛才那個緊張兮兮的氣氛中緩過來沒多長時間,繞在他身後給他揉著太陽穴。

「就是累,比我在秦氏傳媒都累,娛樂圈吧,水是挺深,雖然面向媒體,但媒體需要報道明星動態增加媒體的銷量,我們需要媒體的報道增加明星的曝光率。明星也好,媒體也罷,畢竟有共同面對的普羅大眾。所以只需要在里面玩玩三國志掣肘一下就可以。不過這個破酒店,我就搞不懂了,不就是個住和被住的關系嗎,市場部經理,不就是選個能找到更多房客的人才嘛,怎麼這會開的就這麼晦澀呢。也不知道莊樺平常是怎麼管的。不管了,走著,咱倆吃點東西去,餓死我了。」

兩人起身下樓往車庫走去。說著說著,秦維賢想到今天莊樺吃癟的樣子,就又不由自主的幸災樂禍了幾句。

「哎,你別這樣。我剛才觀察莊樺的反應,覺得他心情好差。你打電話給王偉,是有點過分了,這些年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回頭去看我們仨,我哥這個人呢,從小就偏執,搶我的東西,搶爸媽的寵愛,甚至搶你,其實就是想要一個獨一無二,他可能恨我為什麼要跟他是雙胞胎,雙生就算了為什麼境況又如此不同,他心思重,我死了之後你對他的態度也還是那樣,好不容易有個王偉出現,對他全心全意,他本以為總算找到了獨一無二,結果還是如此不堪一擊……」

「你給我過來!」秦維賢實在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直接拽過胥克念,在他腦門上重重的彈了一下︰

「我說你們倆真的是雙胞胎嘛?還是說雙胞胎也是S和成對出現的啊?什麼叫獨一無二?這世上有獨一無二嗎?你讓多子女家庭的人還活不活了啊?」

秦維賢想想橫亙在他們倆之間時不時出來折騰一下的水長東,心中煩悶,接著說道︰

「就連我,也沒資格說咱倆互為彼此的獨一無二。莊樺對自己太過關注了,哪還有精力去愛別人?甚至去感受別人的善意?感情哪里是那麼單純的事情,跟我玩就得一輩子跟我玩兒不許再理別人不能再有別的立場,這種扭曲偏執的佔有欲,你說是變態呢還是變態呢還是變態啊?!」秦維賢一口氣說完,又捏了捏胥克念的鼻子︰

「還有,什麼你哥你哥的,你就一個哥,就是我,知道嗎?」

「……」胥克念張了張嘴還欲說話,直接被秦維賢以唇緘口,吻的氣喘吁吁才終于松開。

兩人鑽進車里,最終決定還是先回趟秦家主宅跟秦爹匯報下今天開會的情況,再在家里蹭頓飯。

「我們家的廚子做飯還是很好吃的,我記得你以前還稱贊過他。」

「是啊,還是那位師傅嗎?那師傅海鮮都做的很好。」

「嗯,所以說你天生就該是我老秦家的人,不單老爺子喜歡你,連個廚子都心心念念,你走了之後第二年,那天師傅做了個龍井蝦仁,哼哼唧唧的哭了很久,我爸也跟著唉聲嘆氣,那之後很久,秦家都不再吃蝦了。」

「哎。」胥克念嘆了口氣,輕輕的握住了秦維賢的一只手,秦維賢反握住他的,還微微用力捏了捏︰

「所以呢,今天咱們回去,再讓師傅做蝦仁吃,然後呢,就在樓上,對了,我房間隔壁那個你很喜歡的超大的按摩浴缸也還在,洗個鴛鴛浴,接著就可以進行充滿嗯嗯的愛愛。」

「你給我去死啊!」胥克念又羞又氣,實在是受不了秦維賢隨時發情的狀態,狠狠的將他湊過來的腦袋推去一邊。

兩人在車里說說笑笑,誰都沒有把心思放在尾隨在他們身後的那一輛車,只以為是哪個員工也下班回家。

莊樺在車子里把秦維賢和胥克念的對話听了個通透,怪不得,莊樺想起胥克念大一時在學校的文藝匯演上彈鋼琴,當時自己還納悶,怎麼他眼楮里突然多了顆痣,明明在澡堂子里時,似乎還沒有。當時也只以為自己想多了,澡堂子里隔著霧氣,也看不清楚,如今卻覺得自己真是鬧出了個天大的笑話!

這可真是,車子一撞,弟弟沒了,車子又一撞,弟弟換個殼子又回來了。

造化弄人嗎?人不能跟命爭嗎?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弱者達不到目的的無聊借口,莊樺是不會用這些來安慰自己的,理智上他尚且無法接受,何況他如今正逐漸失去理智——

造化弄人?那就都給我去火化吧!

人不能跟命爭?是啊,人命都沒了,還爭個屁啊!

都給我去死吧!!!

那一天,所有在B市城西段高速公路行駛的司機們都看到了這一幕, 里啪啦閃爍的電子警察也拍下了這一幕︰一輛本來以常規高速公路速度行駛的汽車突然加速,猛的撞上了前面的那輛車︰

「砰!!」

震天的巨響,前面那輛車撞上了高速公路的護欄,近10米長的護欄全部被沖斷,路基下面的護欄已經扭曲變形成糾結在一起的毛線團。車頭嚴重變形,而駕駛室里的司機卻在不知道哪一刻,下意識的用全部身軀護住了副駕駛上的乘客。

胥克念滿身滿臉的擦傷,但卻因為被秦維賢護的嚴實,故而沒有太重的傷勢。路邊有人打了急救電話,當救護車響著淒厲的警報匆匆趕來時,胥克念永遠記得那副場面︰

秦維賢的腦袋後面汩汩的 著血,卻還在用顫抖著的一只手哆哆嗦嗦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東西,是上次自己還給他的領帶夾,維賢哥上次送給他時,告訴他,這款領帶夾的設計靈感是莎翁的《仲夏夜之夢》,寓意「真愛無坦途」,而如今,兩人的鮮血完全浸透了領帶夾上那些藍鑽,秦維賢將領帶夾用力的摁進胥克念的手里,嘴里哆哆嗦嗦的動著,其實已經完全發不出聲音,但胥克念還是听懂了,那是仲夏夜之夢里的另一句台詞︰

「我願意為我深愛的人而死,縱使是地獄,也將化作天宮。」

作者有話要說︰跟車禍卯上了,這本文用車禍這個梗無數次……

我真是個沒有想象力的渣,其實這文可以叫……那些年,我們一起遭遇圍觀制造的車禍……

人沒亡,看標題,是HE,只是為了裝逼續上前文那個《仲夏夜之夢》的梗……

請成全一個裝逼犯小弱受的逼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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