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以大妖之名 射雕&天龍一

作者 ︰ 花兒與少年

出得門來,天空之中已經隱約出現了枷鎖松動的跡象。狻猊深吸一口氣,只覺心中悲傷憤怒至極,既想慟哭一場,又想將這天空轟個粉碎。

多嘲諷啊,這道空間之門居然也能出現得這樣及時。他想去百年之前,通道便能為他打開,那為什麼在他那麼想見阿兄的時候,這道門要將他送到錯誤的路途上?更不用說令他蹉跎到如今還未能再見阿兄一面。

狻猊從未嘗過這般難受又不甘的滋味,但他心里也明白,即便是大鬧一場,天地之間規則也無法更改。他可以憑上古大妖之力令天地靈氣失衡,為他意念所動開啟空間之門,那是因為空間之門本就存在,身有靈力之物都能引動,而他的阿兄……若是當真湮沒于人世,他又能如何?

只能說,但願今生還能相見。

依舊是化為原形進入通道,出口那一側正是百年前的大理。

這個國家極小,附在宋國邊上頗不起眼,幸運的是,大宋的君主並未把「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這樣的話對著大理國君說,更幸運的是,大理國風氣良好,尊崇佛教,即便夷族眾多卻也不怎麼給大宋國添亂,于是兩國倒也相安無事。

狻猊記得當年與黃藥師齊名的一大高手正是大理國皇族之人,後來出家為僧,于是便想當然地覺得此地高手必然多在寺廟之中。在城中四處打听,得知大理最出名的寺廟乃是天龍寺之後,狻猊便徑直前去,打算先打听打听江湖消息,好好探問一下那位丐幫高手是誰。

天龍寺因是大理皇族出家之地,寺中身份貴重之人不少,雖然他們自己不甚在意,但子孫後嗣又哪能虧待自己親戚長輩,故此,寺院雖在大理城外點蒼山中,但各處鋪設都周到齊全,便是上山之路也極為方便。

狻猊並未沿著山道慢慢行走,而是直接飛入山中,不過片刻功夫,便見到了天龍寺的圍牆。

時節正是初夏,點蒼山中雖不甚熱,但恰是午時,太陽明晃晃地停在正空,再不怕熱的人也只得尋個樹蔭歇息。狻猊正停在空中俯視著天龍寺內情景,便見山坡上有一人指著他驚叫︰「那兒有個人!」

那人二十歲模樣,一身黃色衣裳,頭上戴著個紙冠,面容十分俊美,眼神卻痴痴呆呆。他的身後,有位姑娘微微嘆了一口氣,拉著他輕聲說道︰「公子,你看錯了。」

「不許叫我公子,你要叫我皇上。」那人不高興地說。

原來,此人復姓慕容,單名一個復字,本是燕國皇族之後,心心念念復國為帝,百般算計終未能成功,因此瘋傻掉了。他原本是住在江南的,燕子塢,參合莊,江南最神秘的隱世家族,因著他的失敗,百年基業化為塵土,奴僕家臣四散,只剩得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守著一個傻子過活。

這姑娘名喚阿碧,日日為傻子裁剪衣裳,折紙為冠,圓了他的皇帝夢。

且說阿碧努力告訴慕容復他看錯了,慕容復卻固執地在那兒伸手指著狻猊︰「有個人,在那兒。」

狻猊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自天空中落了下來,問著這個奇怪的青年︰「你怎會看到我?」

慕容復卻生氣道︰「我是皇上!你見到我,為什麼不下跪行禮?」

狻猊︰「……」

他理也不理慕容復,向著阿碧道︰「這位姑娘……」

阿碧行了一禮,溫和說道︰「婢子名喚阿碧。」

狻猊點了點頭,阿碧又道︰「我家公子有病在身,請勿見怪。」

狻猊仔細打量了慕容復幾眼,恍然道︰「武林中人麼?看著像是高手。」

阿碧有些為難,未作回答。狻猊眼楮轉了轉,笑了一笑︰「阿碧姑娘,听說丐幫有位高手,本是異族,你知道是誰麼?」

阿碧微笑道︰「您說的是喬幫主吧,他是契丹人,確是異族。」

狻猊大喜︰「他在哪里?」

「這……婢子不知,既是契丹人,那應當在遼國吧。」阿碧答道。

遼國在北。狻猊徑直北上,本想到了遼國境內再打听其人,卻在大宋與遼國的邊界——雁門關外看到了奇怪的景象。

天下雄關,有宋一代,首推雁門關,狻猊也是曾到此一游的,卻從未見過這般北方之國兵臨城下的場景。眼前情勢十分緊張,烏壓壓的大軍與城牆上的宋兵對峙著,關隘之下尚有數十江湖人,與遼隊凜然相視。

狻猊停在空中,正自疑惑,雁門關情形又變。不過倏忽間,關隘下兩人猛然發難,施展輕功疾入軍中,配合默契地將為首的皇帝擒來,卻不料他們自己這頭一個氣度逼人的軒昂男子逼退二人,將那皇帝扣在自己身邊,一番交涉令其答應退兵便放了他回去。而後三言兩語之間,那男子慘然笑道︰「蕭峰是契丹人,今日威迫陛下,成為契丹的大罪人,此後還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間?」

狻猊一愣,正自思索著︰蕭峰?喬峰?同一人麼?就見那漢子以斷箭插入胸口,立時便氣絕身亡。

「不——!!!!!!!」

尚未退去的遼國皇帝及其英勇將士、大宋這邊守關的將軍及其悍勇士卒外加雁門關下不得其門而入的江湖人士若干,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天上掉下一個少年,一把抓住蕭峰的尸體吼得肝腸寸斷。

……

最後,段譽等人瞠目結舌得看著那少年在臉上抹了一把,換成猙獰面目,盯著遼國皇帝陛下陰森森道︰「弄死了這人,你們得賠吧?」

遼國將士頓覺毛骨悚然。

而後,狻猊千里襲殺契丹軍隊弄得耶律洪基慘淡地逃回國,之後見宋兵笑得太張狂順手也給了他們幾下,在雁門關內外一片哀嚎聲中,狻猊取了蕭峰一片衣角,坦然離去。

回到黃藥師的小院,時間似乎並沒有過去多久。山中風景如昔,院內花草依舊,唯有離去時關好的屋門,此時卻是半掩的樣子,屋內隱隱約約傳出說話的聲音。

狻猊走到門前,向屋內望去。

黃藥師已經很衰弱了,不過分開這些時間,他的面容已經十分瘦削,蒼白帶著病容。在他病床前,一名青年女子正握著他的手,低聲喚著外公,想來便是黃藥師至今為止僅存的血脈傳人,蓉兒的小女兒——郭襄。

襄兒比之蓉兒更像阿蘅,即便狻猊只見了她一個側臉,也覺得清麗無比,極像當年在桃花島見到的,那個深夜為黃藥師默背《九陰真經》的女子。黃藥師眼中的喜悅,連狻猊都不忍將其打斷。他退到門外屋檐下,把手中衣角系到院中一棵枇杷樹的枝條上,而後在屋門外坐著,默默听著里面的聲音。

那對祖孫正在敘話。襄兒在江湖中漂泊多年,聰明靈性雖不如黃藥師當年,但性情通達不拘泥,既得了黃藥師的好處,又不似他這般執拗,算是黃藥師後輩中極得他喜歡的。如此這般將自己江湖行程簡略說了一番,不道自己辛酸,反是揀著那有趣的歡喜的事情與外公分享,黃藥師看著她,眼中盡是欣慰。

屋檐下的狻猊卻在瞧著那在風中飄蕩的衣角出神。他不是不知道,這片衣角沒有半點用處,甚至現在進去交給黃藥師,只怕他也會莫名其妙不知其然。可是,他總還是想帶來,即便只是系在這里,也像是他為阿兄做過一點什麼。

雖然當真的,他找不到阿兄。即便屋內這個,也不是阿兄。

屋內的老人已經到了彌留之際,他囑托了回桃花島、與阿蘅合葬等諸般事宜之後,說的最後一句話,便是撫模著襄兒的頭發,微笑說了一聲︰「吾家小東邪……」

他並不知道,與他一牆之隔的地方,有個妖怪背靠著木門,在他闔然長逝的一瞬間,妖怪手中綠瑩瑩光芒一閃,指尖便多了一支日本笛。

笛子已經很舊了,上頭的漆色都已經磨損得差不多,然而細節工藝處仍保存完好,顯然數十年來都被精心地保管著。狻猊的手指自笛身撫過,分明還能感覺到上面的余溫。

阿兄,阿兄。

狻猊將臉貼近那支笛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遍遍地想象著,在那個他未能去到的世界,他的阿兄是如何孤獨地死去。

他在最後一刻還握著這支笛子嗎?

他是不是一直等著他回去,直到死去的那一刻?

那個時候,他是不是還有親人陪在身邊,是不是還有摯愛的妻子在桃花島上等著他回去合葬?

他的一生……過得歡喜自在嗎?在他死去的那一刻,可曾有過遺憾和後悔?

這支笛子,其實不應該回來的,若是阿兄願意,便放在他身邊,跟他永永遠遠在一處才是最好。

不過,如果真的是那樣,勇氣興許會哭吧,那是他的笛子啊。狻猊這樣想著,微微一笑,眼楮里便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在地上留下點點水滴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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