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希希快走幾步就拐過了一道花牆,而麥克斯也沒有追上來,雲希希嘆了一口氣,安撫了一下心底焦躁的情緒,最近她這樣的情緒越發的嚴重了,動不動就心生煩躁,雲希希看了看天空,她到底是受了那天巫楝派人傳的那些話的影響了,那種不安定隨時能夠失去一切的感覺讓她變成了這幅模樣,卻沒有辦法去改善。而麥克斯就是倒霉的撞到她的槍口上了。
原本在地球上的時候,她的脾氣說不上有多和善卻是要比現在能好上一些,雖然說冷了一些,但是這樣暴躁卻是極少有也不能有,那是殺手的大忌。
到底是慣壞了嗎?雲希希在心底過濾著在這個世界上親近的人們和龍們,雖然她對他們的信任程度不同,他們對她的信任也不一定那麼堅厚,只是不管是誰對她都幾乎是極為嬌寵縱容的。所以才讓她更加的肆意妄為,她可以耍脾氣,她可以不講理,她可以對他們不公平,但是不管怎麼樣,他們對她的態度也不會有多少改變。這種溺愛近乎于無法無天,雲希希覺得這也就是自己,要是換了那個原版的雲希希怕是早就被慣成真正的無法無天的代名詞了,不過她也沒差多少,只是她更懂得趨利避害,更懂得保護這些人的利益和安危罷了。
也正因為這樣雲希希覺得自己更加的害怕失去,害怕失去這一切。雖然認為這種對她的關愛方式不是合理正常的,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愛上這種可以隨意揮霍其他人的愛的感覺,人都是自私的,人都希望被愛,所以她對于離去這件事情漸漸有點恐懼和不安,也就有了她如今的心情。
雲希希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搖頭自嘲的笑了一下,這就叫做貪心不足對吧。得到本來就是一種幸運,她本來不應該貪心的想要太多。
雲希希看看四周,卻發現她不知不覺的竟然走到了洛亦的老師埃克的那個半截的魔法塔這里,自從那天出了事情這里就更加少有人煙了,雲希希感應了一下周圍,因為明天那位公主就要離開,于是原本遍布花園的侍衛都在忙著幫那位公主整理那不知道怎麼就變得格外龐大的行李去了,這里原本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情景卻是已經不見了。雲希希站起身走到魔法塔前面,拿著剛才折的那只花,咬了咬花枝往鎖里捅了捅,那個鎖就應聲而開了,雲希希一直覺得在這麼個那啥劍與魔法的世界這種鎖頭是沒有什麼作用的,隨隨便便一搞就開了嘛。
雲希希走進去,果然這里是定時都要讓人打掃的,那天打斗的場面已經看不出來了,散落在地上的書籍也按照原本的順序放回了書架上,雲希希仰著頭看著書架上不像那個藏書室一樣很多,但是絕對經典稀有的那些書籍。心里慢慢的拼湊著這位在洛亦心中佔據著絕對地位的老師的模樣。
她原本在來到這里之前,以為自己對這位已經有了足夠的了解,認為他就是一個自私又固執不懂得變通的老頭子,洛亦也不願意和她說這位,所以她也沒有去多做太多的了解。可是上次看到埃克的筆記,卻讓她有了很大的改觀,她還特地在卡諾那里找到了一張埃克的畫像。
正所謂相由心生,雲希希看著那張看起來頗可以稱為老帥哥的畫像,對這位已故的魔導師更加改變了看法……好吧,她承認,她不怎麼會看相,但是她是外貌委員會的鐵桿成員。
不過總體各方面都可以說明埃克生前雖然頗有些執拗而偏執,但是對洛亦卻是非常不錯,可以說比對他的那個領養的孫子還要親近。不然也不會為了洛亦連命都不要了。雲希希劃過書架上得書,手指最終停留在她抽出那本筆記的地方,說來也巧,這里正是她最習慣抽出書來查看的位置,那本筆記就那樣被她抽了出來……雲希希的手指在那個位置微微的僵了僵,臉上的神情漸漸沉寂,一種異樣的感覺蔓延了出來。
她那天走出藏書室是在哪里?雲希希坐回椅子上回想著那天的經過,因為最後經歷的那場驚嚇,她對那天晚上的記憶格外的深刻。雲希希從空間袋里又拽出一張紙將城主的大略情況都在地圖上畫了出來,然後又特別的標出這座魔法塔的位置,然後又標出那天她發現魔法塔時所在的地方。雲希希又回想了一下她剛才一路走過來的情況,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莫測起來。
她今天雖然是一直望著天,又因為心情不好所以走的有點心不在焉,但是也不至于視線中除了這麼一個大家伙也沒有觀察到。雲希希又看了看那天她發現這個魔法塔的地方,臉上的神色再也掩飾不住的驚訝了起來,怎麼會這樣,若是按照花園里的布局走向,按理說她應該沒有可能看得到這個半截魔法塔,哪怕一點點雲希希對這點還是非常自信的,她做殺手的時候自然要考量目標的保衛人員的位置,自然是要有這種目測地形觀察怎麼樣能夠不被發現的本事,但是現在的情況就是,她在她本來就不應該看見的情況下看到了本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鏡像魔法,雲希希撐著額頭最終鎖定了這個答案,她經常用這個去騙人的,沒想到最終卻是自己被這個把戲騙了一遭,有人想要讓她發現這里,自然是要先讓她看到,以她那時走出圖書館回到房間的路線,想要讓她看到這個東西,必定是要使出一些手段的。
雲希希轉頭看了一眼已經被打掃一新的房間,雖然說這里已經被打掃過,但是有些證據卻不會輕易的就能夠被抹除。比如說哪個鏡像魔法所殘留下來的魔法痕跡……找到了。雲希希蹲看著地上的那個淺淺的好像被燒焦了一般的硬幣大小的痕跡,伸手模了模上面凹凸不平的那塊焦痕,微微的挑了挑眉頭,原本她以為這是巫楝安排的,可是這上面殘留的那份波動卻是萬分熟悉而且並不屬于巫楝或者那個少年,這是卡諾的魔法波動,柔軟而綿長,就如同他得性格一般。
「我只是不想看著你和洛亦變成那個樣子。」卡諾看著拿著證據興師問罪的雲希希,攤了攤手解釋著「你們現在和好了不是很好嗎?」。
「你認為這個就能夠讓我們和好?你認為我是因為和他的家族恩怨才會做出那種決定的?拜托,狗血不狗血啊?」雲希希把筆記扔在桌子上,那時候她被這本筆記里的內容而驚訝的忘記去懷疑這種東西怎麼會就那樣隨意的放在書架上,這種私密的東西,就算是在埃克生前也不應該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放在書架上,而在他死後他這種記載著許多魔法機密的東西更是不可能就這樣被隨手扔在那里。可是她當時很驚訝,而之後遇到了淺衣,便更沒有心情去思考其他。雖然說情有可原,但是雲希希還是覺得自己會被這種低劣的障眼法騙到,實在是侮辱她的自尊心,她難道是好日子過太久了,都不知道警覺了嗎?
「你們已經和好了不是嗎?」。卡諾頗有一點洋洋得意的說著,好像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好事情一樣「我可是正好看好那天洛亦晚上被卡米莉亞帶回城主府才出手的呢。怎麼樣,最後的筆記偽造的像吧?」
「之前觀察我拿書的習慣是也花了一番心思吧。」雲希希涼涼的笑了笑,她是誰,她可是睚眥必報的雲希希,這件事情她覺對會讓卡諾覺得做得「物超所值」,不過卡諾費了那麼多心思卻到底沒有起到他所期望的那種效果,她可不是什麼心軟的小丫頭會因為洛亦的悲慘的身世就真的有什麼同情心升起從而重新接納洛亦回歸,或者說洛亦會因為這個而放下對彩瑞家的仇恨,然後他們倆就別無分歧天下太平,雲希希點了點那個筆記本,雙眼定定的看著卡諾「你知道你寫的這些東西若是真的讓洛亦看到了會有什麼結果嗎?你有沒有想過洛亦會因為這上面所記載的東西而內疚得恨不得殺了自己?」
「會……會嗎?」。卡諾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樣嚴重的後果被雲希希這樣一問,一下子僵在那里,將信將疑的問著雲希希「畢竟都已經過了那麼久……」
「可是他還是那個洛亦。」雲希希抿抿嘴唇,洛亦雖然說這麼多年一直在為她而改變,看樣子也改變了不少,但是實際上他的內心還是那樣一個傲氣而被奪去最親近崇拜的人的那個少年,一旦失控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隱忍的太久一旦失控……雲希希想著又是一陣頭疼,若是真的真的有一天她離開了,洛亦真的還會既往不咎不去找梵利的麻煩嗎?不過……雲希希又重新看了看那本筆記,卻是又對另外一件事情開始有些疑惑「其實你最後那個什麼洛亦生日和那個什麼該毀滅的終究會毀滅的話倒也是和前面聯系的不錯……起碼從之前的筆記內容上看,埃克基本上沒有什麼想要為伊爾國奉獻終生的意思,對洛亦每次提起的時候倒也都很關愛。他是真的不像是那樣一個會同歸于盡的人。」
雲希希靠在沙發上回顧著這些天又進一步了解的關于埃克這個人的信息,那本是一個傳奇的人物,對國家比較忠誠,但是他們這種魔法師能夠達到這樣的境界,在除了魔法之外的事情上,那樣偏執卻是十分少見而不符合常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