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黑狼是如何受傷的,他一直閉口不言,不過他的傷並非藥老說的那麼輕,柳末末覺得,在藥老眼里,只要人沒死,都是輕傷患者。
那一掌,讓黑狼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也不知道是黑狼人緣一直這麼不好,還是他的手下對他有本能的敬畏,他躺在床上的這段期間,竟然沒有一個人照顧他。
柳末末堅決不承認,自己是因為他院子里那一串串光是看著就讓人流口水的紫色葡萄才跑過來的。
葡萄架就在黑狼臥室的窗外,此時柳末末正蹲在葡萄架下面,仰頭看著上面一串串葡萄猛吞口水。
鬼城是很安全,但是吃的用的,顯然與荒城中無法相比。再加上沈管家不在,沒人會想著給她搭配營養餐,所以她終于也淪落到望梅止渴的地步了。
「你在干什麼?」窗戶突然被推開,黑狼的聲音傳了出來。然後他的腦袋探了出來,面具下,那雙眼楮里帶著滲人的煞氣。
「唔……今天天氣不錯。」柳末末干笑,她總不能說自己是來偷葡萄的吧。
「……」黑狼抬頭看了眼外面成串的葡萄,彈了下手指,立即有一串掉到了柳末末懷里。「去外面吃。」
「你一個人呆在這里不覺得無聊麼?」柳末末抱著葡萄,並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
黑狼盯著柳末末,也不吭聲。
好吧,他大概不喜歡說話,柳末末低頭看了眼懷里那串看起來飽滿又多汁的葡萄,十分心疼地摘下來一粒,伸手遞給窗戶里面的黑狼,「不然吃一粒葡萄降降火好了。」
黑狼沉默了片刻,伸手把那粒葡萄從她手心里拿走,扔到了嘴里。
「呃……沒洗就吃會拉肚子……」她的話說完了,人家嘴里的葡萄籽也吐出來了。看著那兩粒葡萄籽在空中劃過兩道弧度,最後落地,柳末末暗自嘆氣,看來黑狼還是個急性子。
「那個,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吃完葡萄之後,黑狼依舊盯著她看,這讓柳末末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真是毛骨悚然。
「站住。」看著柳末末踮著腳尖準備偷溜,黑狼冷哼一聲,終于大發慈悲的開了金口。
「呃……那個,哈哈,我突然覺得肚子不太舒服,我就先走了,不用送了……」柳末末干笑兩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了黑狼的院子。
黑狼目送她離去之後,哼了一聲,縮回身子,窗戶再度緊緊關了起來。
「末末,你從哪弄來的葡萄?」剛剛才發現柳末末失蹤,正準備出去找她的顏韶見她蹦蹦跳跳跑進來,有些疑惑地問,當他看見柳末末手上那串葡萄的時候,眼楮瞪得滾圓,一臉的不可置信。
「黑狼給的。」柳末末得意地晃了晃手上的葡萄,「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
「呵,呵呵,是啊……」顏韶的笑聲有點奇怪,不過正準備去洗葡萄的柳末末並沒有察覺到。
看著柳末末離去的背影,顏韶將目光移向隔壁的院子,目光有些復雜。能在這種荒涼的地方扎根生長,當初種下葡萄的人,定然花費了很大心思。只是那些葡萄在這些年里,沒有一個人吃到,每年只能看著它們掛在樹上,然後慢慢爛掉。
黑狼對柳末末感興趣麼?顏韶皺了皺眉。
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第二天,我們的柳小姐又跑了過去,這回她不坐在葡萄架下盯著看了,反正它們也不會自己掉下來。
「喂,里面有人麼?」柳末末伸出小手戳破窗紙,一只眼楮往里面看,一邊問。
她透過那個小洞,正好與黑狼對視,看得出來,對方心情不是太好,惡狠狠地瞪著她,眼楮里竟然還有血絲。呃,或許她該考慮等黑狼睡醒之後再來的。柳末末猶豫了一下,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黑狼推開窗朝柳末末吼道,「自己去摘別來打擾我」
「哦,其實你不用那麼大聲音我也能听到……」話沒說完,被黑狼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好吧好吧,吃人嘴軟,她不說了就是。
不過,黑狼的臉色看起來沒有昨天好。柳末末沒有急著去摘葡萄,反而又湊了回去,翹著腳扒在窗台上,朝黑狼伸手。
「你干什麼?」黑狼下意識地躲開,惡聲惡氣地問。
「不要亂動。」柳末末瞪了他一眼,伸手扯著他的衣領,把人給拽了回來,小手模了模他的額頭,果然是發燒了。
「你等著,我去找藥老過來。」
「喂,你回來」黑狼話還沒說完,柳末末已經跑了,當然,她跑的時候,沒有忘記順便從葡萄架上摘下來一串葡萄帶走。
藥老過來的時候,黑狼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他的臥室柳末末還是第一次進來,這里面陳設十分簡單,幾乎沒有家具,角落里有一個木櫃,看起來有年頭了,里大概是放衣裳的,剩下的就只有靠在窗邊的木床。
這個人還真是沒什麼情調。打量了一番之後,柳末末暗自搖頭。听顏韶說,他好歹也是這沙海里的霸王一枚,往大了說,地位跟朝廷里那些地方王不相上下,怎麼會窮到這種地步,他這些年搶來的金銀珠寶都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藥老,他怎麼樣了?」
「沒事兒死不了。」藥老在懷里模了半天,最後模到了一個瓷瓶,打開後倒出來一粒黑色的藥丸,那藥丸的味道,簡直臭不可聞。
柳末末捏著鼻子,眼睜睜地看著藥老把那東西扔進了黑狼嘴里。然後他老人家饒有興致地站在床邊,等著看黑狼的反應。
剛開始,黑狼面色平靜,半柱香功夫不到,立即渾身冒虛汗,順帶渾身發抖。
「藥老,你給他吃的是成品藥丸麼?」對于藥老那些可怕的發明,柳末末實在不敢苟同,好在平時試藥的都是顏韶,今天藥老終于找到了新的目標,可喜可賀,顏韶一定會很開心的。
「還在研究,應該會起點作用。」這樣不負責任的話,竟然是出自一代神醫嘴里,這年頭,病人也不是那麼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