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並不是出自顏韶,不知道什麼時候,黑狼竟然也跑屋頂上來看熱鬧了。柳末末轉身看他的時候,黑狼也斜著眼楮瞪了她一眼。
「人家不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柳末末扁扁嘴,小聲嘟囔。她就是說說而已,干什麼用那麼凶惡的眼神看著她,這頭狼真是太小氣了。
柳末末的猜測雖然狗血,但是這世上就是到處充滿了狗血,很不幸的,被她一言說中。在黑狼還不是鬼城城主的時候,紫瑤就喜歡黑狼,整個鬼城的人都認為,紫瑤會嫁給他,只是當初發生了一件事,讓兩個人之間再沒有一絲可能。
他們兩個之間的事,顏韶隱約知道一些,他偷偷扯了扯柳末末的衣袖,柳末末聳聳肩不再吭聲,專心致志地看著不遠處的擂台。
「喂,明天你去關山峽麼?」看了一會兒,柳末末又把注意力移回了黑狼身上。雖然擂台上很熱鬧,但是在柳末末眼中,那些上去打擂的人,功夫還真是不怎麼樣。
這也是沒辦法的,她認識的這些人中,似乎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高手高高手,更別提他還有一個武林盟主當師兄呢。
「去。」隔了半天,黑狼才冷冷地吐出一個字來。
「關山王找你?」顏韶听了兩人的對話,眉頭一挑。關山王算得上是沙海中帝王一般的存在,在關山峽建立了龐大的勢力,不過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干涉沙海中的任何事。
「嗯。」
「允許觀戰麼?」關山王找黑狼,定然是有人要挑戰他,這也是沙海中最頂層解決恩怨的一種方式,生死擂台,不死不休。
一旦擂台結束,輸的那一方的勢力會被贏的一方完全吞並,沒有任何人敢有異議,因為這是規矩,關山峽的規矩。
「嗯。」
黑狼再看了眼不遠處的擂台,起身跳下屋頂。眼神自始至終都是波瀾不驚,似乎紫瑤的比武招親對他沒有產生任何影響。
見黑狼離去,擂台上一直將目光放在這邊的紫瑤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等了這些年,終于下定決心賭一次,卻輸的一塌糊涂麼。然後紫瑤將目光落到了柳末末身上,看了她好久,才緩緩低下頭。
黑狼要去關山峽的消息,第二天便傳遍了鬼城,鬼城中人似乎一點都不擔心黑狼會輸,柳末末發現,他們對黑狼有一種十分盲目的崇拜。不過那個什麼連雲城的城主應該不會多厲害吧,畢竟他也算是黑狼的手下敗將了。
一同去關山峽的人不多,黑狼只帶了兩名手下,至于顏韶跟柳末末,純粹是過去打醬油的。
在沙海中坐馬車顯然是不行的,想要去看熱鬧,只能騎馬,對馬這種龐然大物有抵觸心里的柳末末最終只能老老實實地坐在顏韶身前。坐了沒一會兒,她的小鼻子就皺了起來,這匹馬身上的味道太不新鮮了。
他們騎馬走了沒多遠,後面突然有馬蹄聲傳來,似乎是追著五人來的。柳末末一手抓著顏韶的胳膊,扭過頭往後看,那道紫色的身影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我也要去。」紫瑤坐在馬上,臉色帶著幾分倔強對黑狼道。
黑狼看了他一眼,沒同意也沒拒絕,只是揮著馬鞭,再次策馬奔馳。紫瑤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關山峽是個很漂亮的地方,夾在兩座高聳的山峰之間的峽谷,剛一走進去,就好像完全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滿眼是綠色,還有水。這里應該已經不屬于沙海,只是在這種貧瘠的地方,能夠造出這樣的地方,這里的主人定然花費不少心,財力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剛一進去,他們一行人就被攔了下來,黑狼將昨天拿到的令牌遞了過去,兩旁的守衛打量了他一眼,這才將手中明晃晃的大刀移開從幾人面前。
生死擂台就在這峽谷的中央位置舉行,此前,這里已經有很多人在等著,應該都是對這一戰感興趣的人。
黑狼與連飛都是沙海中崛起最快卻又是最年輕的一輩,他們之間的生死戰,依舊是吸引了不少人。無論哪方吞並了對方的勢力,都會成為沙海中真正的霸主。
幾人到來之前,連飛就已經到了,他安靜地坐在擂台下的椅子上,看見黑狼之後,臉上竟然泛起笑容。
如果不是听顏韶說,柳末末壓根就不會相信,這個看起來風一吹就會倒的瘦弱男人還是沙海中的一方老大呢,他可一點都不像是馬匪。
「紫瑤姑娘,好久不見了。」連飛看見紫瑤,站起身朝這邊走了過來。黑狼腳步不停,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眼楮半眯,好似根本沒見到連飛一般。
紫瑤看了眼連飛,咬了咬唇,沒有理會他,走到黑狼身後。
連飛倒也沒覺得尷尬,就在他轉身要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時候,突然掃見了顏韶與柳末末,當他看見柳末末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但很快便恢復原狀,沒人看得出端倪。
「這位小姐很面生,是鬼城新來的住戶麼?」連飛站在柳末末身前,笑著問他。
「是客人。」顏韶將柳末末拉到一旁,笑著往前邁了半步,擋住連飛的視線。
「閣下是?」眼前的人換成了顏韶,連飛臉上的笑意陡然消失,語氣都冷了下來。
「與你無關。」
「呵呵,閣下很有意思。」連飛沒再說什麼,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這人變臉的速度還真快啊。」明明剛剛還對著她笑呢,見了顏韶立即變了,他也不怕一時沒變過來把臉弄抽筋了。
「連飛只對女人感興趣,末末,十分不幸的,他好像看上你了。」
「……我該覺得很榮幸麼?」柳末末並沒有把顏韶的話放在心里,她只當顏韶開玩笑。
「你該覺得幸運,還好我們是在關山峽。」連飛在沙海中聲名狼藉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搶女人,無論是未婚還是已婚,只要看上了,就一定回弄到手,他的仇人也大多是這麼來的。
能活到現在,不得不說,他倒是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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