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身體不適,大夫不讓飲酒。若連城主不介意,我可以替她喝。」顏韶站起身,攔下了連飛的酒杯。
「你算什麼東西」連飛眼楮一瞪,不屑地哼了聲。
顏韶的身子僵了一下,伸出的右臂垂了下來,低下頭半晌也不開口。
「滾開,這里沒你的事。」剛剛說了一句,連飛還覺得不過癮。這情形放在其他那些人眼里,根本算不上什麼,連飛跋扈慣了,從他在沙海橫空出世一直到現在,還沒人敢攔著他,以前還有一個黑狼,看現在的樣子,黑狼似乎還有跟他和好的趨勢。也難怪黑狼會妥協,關山王的意思,誰敢不同意。
至于這個顏韶,在那些人眼中,實在是太過不自量力,要是他把這個妹妹送給連飛,或許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黑狼一直在悶頭喝酒,連看都不看柳末末那邊一眼,似乎對那邊的騷亂絲毫不感興趣的樣子。
關山王放下手中的酒杯,靠在椅背上,神色莫測地看著黑狼,「黑狼,你這兩位客人,不知是從何處請來的?」
「是他們自己找來的,那顏韶,以前與我做過生意,小有資本。」別看沙海貧瘠,但是這里的有錢人不少,能在這里做生意,自然少不了與各個城主打交道,黑狼這番說辭,倒是很正常。
「哦,原來如此,他這妹妹長大了倒也是個美人。」柳末末的身體在藥老的調養下,雖然已經健壯了不少,不過整體看起來,還是沒有發育好的樣子。也難怪關山王會這麼說了,要知道,古代十六歲的女子,完全可以嫁人了。
關山王的話只是讓黑狼牽動了一下嘴角,常在河邊走,早晚有濕鞋的那一天,先不說那個去了黑廟至今生死不明的沈越陵,單是顏韶,也不是常人能夠惹得起的。他沒辦法殺了連飛,總要讓他吃點苦頭,就是不知道他踢到的鐵板到底有多硬。
盡管沒有調查過,他心里也明白,這柳末末的身份定然非同尋常。那個沈管家的功夫高深莫測,放在哪里都是一方霸主級的人物,他偏偏就當上了那個小丫頭的管家。而且普通人家的小姐生病了,會帶一個神醫到處亂晃麼?
就算他對藥老的醫術持鄙夷態度,卻也很清楚,藥老的手段,絕非一般,這種神醫可不是隨傳隨到的,想要求醫,還要看人家心情才行。
「藍月,別讓連飛鬧大了,把他帶回來。」關山王捏了一把懷里散著一頭黑發的藍眸女子,才開口道。
「是。」藍月從關山王懷里站了起來,身上一襲藍色薄紗隨著她的腳步緩緩蕩開,那隱約可見的圓潤修長的大腿讓人忍不住吞口水。
藍月走上前,白女敕的小手搭上了連飛的胳膊,給他拋了個媚眼,媚笑道,「連少,是不是我家的姑娘,入不了您的法眼了?」那聲音帶著幾分嗔意,讓人听著感覺骨頭都酥了。
「怎麼會,藍當家手下的姑娘,各個都是一頂一的美人兒。」連飛見到來人之後,臉上的戾氣稍退。不過他似乎是對藍月有幾分忌憚,竟然沒有趁機對她動手動腳。
「那連少還把我家的姑娘丟到一旁去,這小姑娘難道更吸引人不成?」
「自然不是,我不過是想跟這位小姐認識認識,誰知她竟然連喝杯酒都不肯賞臉。」
「這……」藍月看向一旁低著頭,嚇得渾身直發抖的柳末末,「不如妹妹就喝上一口吧,也算是給姐姐一個面子,這酒只喝一口,不會怎麼樣的。」
柳末末慢慢抬起頭,並沒如藍月想得那樣,嚇得淚眼婆娑。那張小臉上眉頭緊緊皺著,粉嘟嘟的小嘴微噘,好像在生悶氣,卻透著幾分可愛。
這小丫頭還真是不知死活,藍月微微搖了搖頭,自己好心給她個台階下,只是對方好像根本就不領情。
「喝酒當然可以,只是這酒杯,不是已經碎了麼。」柳末末話音未落,連飛手中的酒杯突然碎成了一片一片,從他手中滑落。
杯中的酒灑了他一身,連飛似乎都沒有察覺到。
「領教了」這回,連飛再也不廢話,轉身就走。他是囂張了點,但不代表他的腦袋是用來當擺設的,他怎麼都沒想到顏韶的功夫竟然不在他之下。
能夠隔著這麼遠用內力震碎他的酒杯,怪不得他敢屢次三番的與自己作對。看來黑狼早就知道顏韶功夫不低,所以才會放任他們不管
回到座位之後,連飛的臉色就沒有好看過。剛剛那一幕,大家自然是心知肚明,再看柳末末跟顏韶的目光,多多少少都有些改變。
「想不到,你這客人還是位高手。」關山王似笑非笑地看向黑狼。
黑狼挑眉,「我以為關山王已經知道了,他是拿著碧玉令進入荒城的。」
在沙海中沒有關山王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碧玉令,除了關山王,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碧玉令的重要性。
「原來如此……」關山王笑著點點頭,似乎並不介意黑狼之前的隱瞞。只是在看向顏韶的時候,眼中多了那麼一丁點的激動。
這次,沒有礙眼的蒼蠅在前面嗡嗡亂叫,柳末末終于可以安心吃她的飯後甜點了,顏韶卻沒她那麼看得開,反而一臉愁容。
「怎麼了?」
「哎……」顏韶也不說話,光是嘆氣。他當初就不該跟過來看什麼熱鬧,結果熱鬧沒看見,不想看見的人,倒是看見一個。
還好自己易容變成這模樣,不然的話,他都懷疑自己還能不能再走出沙海。當年就騙了那麼一個看起來挺傻的人,誰知道,這才幾年不見,一眨眼人家就當上關山王了。
酒足飯飽之後,關山王終于肯放人了,只是,他這十八里相送是怎麼個意思?
不光是柳末末,就連黑狼都覺得十分有壓力。沙海這麼大,還沒誰受過這種待遇,讓人覺得心中忐忑。
「我就送到這里了,幾位慢走。」還好,關山王沒打算把他們送到鬼城城門口,路程過了一小半,他終于停了下來。
「有勞關山王。」黑狼調轉馬頭,朝他拱手,關山王點了點頭,目送幾人離去。
「綠柳。」柳末末跟顏韶騎的這匹馬才跑了幾步遠,關山王突然在後面喊了一個名字出來。柳末末當即感覺到,自己身後的顏韶渾身僵硬。
馬蹄聲不停,很快,關山王所見只有沙塵一片。他的心情看起來不錯,那張狂的笑聲傳出老遠。
回到關山峽之後,出了連飛,所有人都已經離開。
「大哥,你到底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半路把他黑狼給干掉麼」除了關山王的親信之外,還有兩個當事人之外,再沒人知道,連飛與關山王之間真正的關系。
不然以連飛這些年的行事風格,早就被人給劈了。
黑狼雖然也不知道,但他多多少少感覺到了不對勁,不然也不會在擂台上留手。
「現在他還有用,還有,別去打那個小姑娘的主意。」
「我說大哥,不就是個女人麼……好好,我不打她主意。」關山王警告的眼神,讓連飛趕忙止住話題,只是心里卻多少有些不屑。
他一直懷疑,自己大哥肯定是在那方面不行,不然這麼多年來,從來沒人見過他親近任何女人。就連那個藍月,雖然倆人沒事兒就黏在一起,也沒听說他踫過。
也不能這麼說,至少當年他大哥還是對一個人感興趣的,那人就叫綠柳。沙海七美人之中,只有綠柳是誰都沒有見過的,之所以被封為美人之一,是因為關山王提出來的。
關山王說,綠柳之姿,六美之中無人能比。不過連飛懷疑,自己大哥肯定是這麼多年沒踫女人,腦子里出幻覺了,沙海中的還有哪個美人是他沒有見過的。
回鬼城的路上,柳末末終于忍不住了,剛剛那個情況,實在是太值得八卦一下了。
「我說,你該不會也扮女人騙過那個關山王吧?」要是別人肯定猜不到這一點,但是柳末末還記得他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鐵五拎著顏韶,一臉要殺他泄恨的模樣,那樣的事他肯定干了不止一次。
「別提,我頭疼。」顏韶申吟,他都已經易容了,還從女人變成了男人,連雲到底是怎麼認出他來的
「你騙了人家感情?」柳末末已經準備好鄙視他了,剛剛那個關山王的舉動太詭異了,肯定是看出了什麼。
「放屁,我對男人不感興趣,我騙他感情干什麼。我就是……拿了他一塊碧玉令,真記仇」不就是一塊令牌麼,這麼多年,他竟然還沒忘。沒錯,他手中那塊令牌,就是騙來的,還是從關山王手上騙來的。不過當初也算不上是騙吧,那可是他主動奉上。
柳末末艱難地半轉過腦袋,看向顏韶的目光十分欽佩,這也算是非常人了。話說回來,那個關山王眼神也夠差的,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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