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代王
醬油渣、尿素、堿面，新時代的油料添加劑似乎有些化學配方的味道，但如果真的去按舊方法分析，便會發現根本解釋不同。
柳青問季良，這種添加劑配方是如何想出來的？
季良說是憑感覺，對能量的感覺。
一切都圍繞著能量展開，這是新時代的特色。
60年後的油料添加劑配比，跟現在的是不同的，季良也只能耐著性子實驗，在炸掉4輛轎車自後，總算是成功了。
柳青在村子里轉悠了一圈兒，也沒能找到輛中意的車，最終便選了輛車前面裝了保險杠的沃爾沃x90。又搞了半個多小時，才算是將車發動起來，遂扔到一邊預熱，三人則在一處民宅中小憩。
那對母子緩過了精神頭，對柳青和季良千恩萬謝，那母親硬要兒子給柳青和季良磕頭，柳青紅著臉避開了，季良卻是神色平靜的受了，救人救到底，那本《銃士修煉基礎法門》可是比十個村子的糧食的物資都金貴，畢竟他是可流傳的，而且這類法門，越是基礎，通用性越高，覺醒者們絕不至于笨到不明白這些。
與此同時，唐糖正在琢磨著是不是去跪求一下油料的配方？她之前用狙擊槍的瞄準鏡一直留意著季良他們的動靜，見證了炸車和發動車的一系列過程，于是忍不住生出這樣的想法。唐糖知道自己這樣顯得非常貪得無厭，可這項技術真的是太重要了，為了得到它，唐糖願意做任何事，包括犧牲自己。
「如果我的死可以換來這項技術，大家的日子都能過的好一點……」有著這樣的覺悟，唐糖自然是能厚起臉皮去試一下，否則她會抱憾終生。
唐糖鼓足勇氣，跑去給季良下跪磕頭。「大爺，求您把這配方傳授給我們！我代表仍存活在這片土地的所有父老鄉親，感謝您的大恩大德。」
唐糖的行為季良能理解，但無法認同，到不是因為他不喜歡唐糖這種戰場無法獲得的東西，談判桌獲得的方式方法，也不是多麼厭惡唐糖的得隴望蜀，而是有些事對他而言是不能做的。油料配方一旦流傳，將會迅速散播開來，是，這個世界好像會因此少死很多人，但從長遠看，卻未必如此。
活著的人越多，每日消耗的物資就越大，一旦有了車，村落、甚至小城鎮的物資會迅速枯竭，接下來的幾年，人類拿什麼熬，沒有群眾的根基土壤，覺醒者也會未等成長就迅速凋零。所以說，小小的油料配方，影響實在是重大而深遠，而且他只要敢放出，那麼以後就等著在鎮魂容易中一直耗到魂飛魄散，根本沒有任何有力的辦法，去平衡一張油料配方所造成的世界級影響、而形成的靈魂引力。
季良自然是無視唐糖的苦苦哀求，斷然拒絕。
雷妖小曼如今也算是心系人類，而且是典型的忘我式，所以，對于季良的做法，也是很有看法。不同于唐糖，她有那個直接將內心真實想法表達出來的勇氣與魄力。
看在貢獻祈願珠的面子，季良簡單的將情況向小曼解釋了一下，關于靈魂引力的事他自然不會提。
結果，小曼對答案並不滿意，如果說季良屬于悲愴派，那麼小曼絕對是樂天派，她的想法是，車到山前必有路，用光了村鎮的物資，人類可以到城市里去找嘛，如果坦克車、裝甲車神馬的都動起來，機會應該會大很多？
季良感覺很無奈，說到底，小曼的知識底子就差，這是身為人類時就留下的結癥，經歷異化、人化，也只是讓她在某些方面的認知變得深刻了一些，身為一個女孩子，有這樣的想法確實正常。但還是那句話，可以理解，但無法認同。
確實，未來是什麼情況，誰也無法完全預料，小曼的說法未必就完全行不通，然而，季良卻是不可能陪著她去賭，以他自己的未來、以及人類的未來去賭，他寧肯在人類走原本的歷史大軌跡的基礎，一點點卓有成效的去扭轉劣勢，而不是搞一條所謂的新出路。
但有些事是不能對小曼透露的，從而導致了有些情況必然無法解釋清楚。並且，就算解釋清楚，也不一定能扭轉小曼的想法。
世界諸多無奈，這類思想判斷的不同，絕對算一個。季良對此深以為然。
像他的行事，柳青不去過問，是因為柳青不關心問題，她只認準一點︰季良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我信任他，他這樣做必然有其道理。
墨顏當初能跟他有共鳴，那是因為兩人的確是怪胎一對，彼此能想到一塊兒。
季秀能跟他相處得當，是因為季秀有犧牲精神，並且因為幾件事情他處理的不錯，而對他有一定的崇拜心理。
龔虹順從他，是因為以其人生閱歷，懂得了妥協道理，並且承受了一些非同尋常的痛苦，所以甘願讓當副手。
季天德的順從，更是表面化的，混合了對兒子的愛、自身不夠強大、吃人嘴短等等復雜的情緒，將本意壓在了心理。
再看看那些沒有類問題的例子，當初的13小隊，後來的南極座d，哪個是乖乖听話的？哪個是納頭便拜叫大哥的？哪個是一動不動就‘沒錯，你說的太對了，我完全同意。’哪一個是這樣？除了在學校里，面對一群自我人格秉性在塑造創立階段的少年，他曾威風過、一呼百應過，後來可以說沒有一次不是經歷多番曲折，才後的了別人的部分認同，包括東行遭遇蟲族那次，也是後來在地下宮殿建立奇功，才算是真正贏得了信任。
由此可見，要一個有主見的成年人完全認同自己的看法，是非常有難度，所以才有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因為彼此的生活閱歷差異過大，看問題的角度、以及判斷的結果往往很有很大的不同，那就是話不投機了，除非是有人曲意奉承，否則遇到一些重要的事，恐怕連個表面的一致，都需要反復爭論老半天才行。
這也是為什麼季良不願意去找馮裕、又或其他他去資助過的有些財力、人脈的人一起聯合對抗天眼會的一大原因。他們之前是有求于他季良，也的確被他的神棍行徑忽悠了那麼三兩把，可要真以為就這樣，便能讓人家事事順從，那就未免太天真了。
成大事者永遠是孤獨的，沒人可以百分百按照他的思路來，那麼必然要有一部分人曲意，哪怕是曾跟著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手足，該讓其失望，也含糊不得，即使決定是錯的，那也要時間去驗證。沒有這份擔當的氣魄和決絕，即便有大成，也不過是听命于人，而不是無之人。
正因為季良隱隱明白這些，所以當面臨選擇，他寧肯去釋放邪惡，把異蟲提前召回地球。他自忖沒有劉備那種識人用人的胸襟眼光，也沒有曹操的馭下手腕，跟人打交道基本就是他的短板，那怎麼辦？只要有智慧的工具，而不去牽扯感情神馬的就好了。異蟲，就是他的不二選擇，如果有高等i的機器人，或許也行。
所以在這一刻，他只能讓小曼失望了。「很抱歉讓你以為我是心系全人類、甘願奉獻全部的救世主。雖然身為人類的一份子，我確實很希望人類度過浩劫、重新崛起，並且也會為了這個目標而努力。但在達成願望的方法，我有著自己的選擇。這選擇可恐怕在很多人眼里顯得冷酷、極端，同時，我又無法將所有秘密和盤托出，那麼，和這樣的我相處，容忍必然成為了第一要素。」
「……」小曼一臉郁悶。
季良又道︰「另外，我必須指出，對你而言，這不是一個懇求，而是命令。盡管你巴巴的將一件對我很重要的法器雙手奉，沃我也承你一份情，但這並不能影響我在重大時間的選擇。如此，你或許能識趣一些，那麼我們至少可以維持一個表面關系的和諧。」
小曼明確的感受到了季良的那份私心，她現在有些後悔把祈願珠交給季良了……
見小曼一副懨懨的表情，季良沒再特意說什麼解心寬的話，感情用事的結果就是這樣，經常會開心，也經常會不開心，小曼對他而言，就是高級寵物，沒有既可以賣萌、又可以當神獸養的寵物，養這麼個人獸也不錯，不過他只管教，飼養員一職，柳青去當好了。季良看柳青那樣子，對小曼感覺還行，比對劉燕感覺明顯強。
唐糖踫了一鼻子灰，倒也沒因為不能遂願而怎麼怎麼樣，遇到季良，整體而言還是收獲遠大于付出，盡管死了好幾個同伴，但實際唐糖對此已經看的淡了許多，難過麼？難過！但日子還得過，該干嘛干嘛，這也算是浩劫于人的磨礪結果。
有個寵物的結果就是，柳青有了傾訴目標，不再總跟季良搭話，又或用一副明顯在忍耐無聊的表情打發時間了。柳青是一個偏歡樂向的人，愛說愛動，季良則更喜歡不被打擾、喜歡安靜，小曼從某種程度填補了過去邢芸的空缺，這個兩人一妖的組合，這會兒算是恢復那麼點琴瑟和諧的意思了。
中午吃了點東西，三人乘車路，臨別前柳青塞給那對母子一些巧克力什麼的。柳青跟著季良，零食方面常有斬獲，她自己愛吃，卻又不舍得吃，反倒是常拿出來給避難所的孩子們，所以在荷蓮峪，孩子們崇拜季良的能力，但論最喜歡誰，絕對會選柳青。
季良自己不會這麼干，但對這麼干的柳青感覺不壞。這或許是處于反向吸引力的緣故，柳青和劉燕，按理說劉燕指東不說西，性情也盡量向他靠攏，應該更討他歡心，可實際他更縱容柳青，反倒對劉燕，略顯苛責。
有時候想想，季良自己也覺得這人性真是有意思，壞蛋總喜歡找好人麻煩，善良的女孩兒很多倒在痞子的懷中……人就是欲求不滿的狀態最佳，真要什麼都滿足了，那就是另一種狀態的混吃等死，也挺沒勁。
車離開曲陽地界的時候，已經起了大風，30多米的可見度，路又滿是積雪，即便是車想開快點也是不能。遂以每小時50公里左右的龜速前進，不時還遇造地運動形成的路面斷裂啥的，一個下午，也沒能走出多遠，等到天擦黑的時候，所在位置大約是涿州西南的松林店附近。
107國道和廊涿高速在這里有所交匯，立交橋被毀，兩邊原本都是良田來著，季良試圖將車開下路基繞一下，結果證明這是個蠢主意，個把月的風吹，路基下已經是雪窩子，車一下路基就跟掉坑里似的，死活是不動窩了。
當然，季良是有辦法將其拉出來的，只不過這一路車倒像是大爺，一次次下車伺候，搞的車里都沒一點熱乎氣兒，季良也有點受夠了。索性一把火點了油箱，徒步前行。
浩劫之後，最好的行路方法，還是走高速，為它的路基，也為它不時出現的標牌，其他地方，不是大片大片的荒野，就是被雪埋了半截的村落，看起來都差不多，極難辨認。
所以三人繼續順著107國道西北行，很快就見道兩旁建築多了起來，季良知道，松林鎮到了。從地圖看，第二人民醫院就在道旁不遠。季良不願意招惹，特意走西邊的荒野，繞了路，試圖避開一場沒必要的對峙交鋒。可惜這里的怪物卻是很有些蠻橫勁頭，硬是從松林鎮追出來，找季良的麻煩，或者說，找小曼的麻煩，因為季良和柳青都氣息不顯，但小曼就跟燈似的，對于小曼這樣的存在，這里的怪物是不歡迎的。
沒什麼好說的，既然送門，那就殺！
結果這一開戰，就又是半晚，等到三人索性住進松林鎮時，已經過了午夜。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怪物的尸體都變成了糞蟲的儲備糧，如今糞蟲已經增至十頭，個個肥肥壯壯，讓季良想起西瘟疫之地的那種大肥蛆蟲，這是他的勞動成功，每只糞蟲配三百只冰光蛾，3000只冰光蛾工作6小時能夠獲得16000新焦的冰寒能量，季良自己每天需要消耗1500新焦用于修煉，剩余的用于制造冰寒系的符文珠，另外就是儲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昨日在五姓羊村痛快了一把，符文珠消耗蠻大，今天便需要補倉了，但即便如此，冰寒能量仍是過剩，季良索性像往次一樣，都讓冰光蛾自己消化多余的部分。可繁殖是禁止的，不斷的自我催肥已經有十幾天了，等到翌日一早季良受蛾子的時候，發現最早孵化的那幾只，有了變化，其光翼的光斑，竟然開始釋放黑光，如果不是天已經放亮，這一點他都未必會注意到。
「這是怎麼個意思？病？」季良還是比較著緊這些小東西，在他沒能安定下來專心修煉之前，靈魂平衡的主要手段就是它們，可以說旅行外出必備之物，畢竟他對于這個世界的影響，是一個持續性的積累，需要不時的調整平衡。
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這些小東西很健康，而且健康的有些過分。如此一來，季良的認知立刻有了10°的變化，他猜測，是不是因為浩劫初期一些要素還沒有完全開化，所以這個時候無論是進食怪物，還是吸納能量，都有種吞噬精華的效果，所以這些小東西們要進化？
有了這個猜測，季良便有些坐不住了，如果冰光蛾真能進化，那麼代表著糞蟲也將有所變化，而如果它們可以變得更強力，那麼對他來說，絕對是大大的好事。因為這意味著他有了更重分量的籌碼，相對的，行事也就越少束縛，真要籌碼夠重，把類似油料添加劑配方的一些技術放出去，也照樣有辦法平衡靈魂天秤，那樣的確可以為人類做不少實事，就好比是增強了一個人的抗病免疫力，那麼，面對狼人這類病毒，也就不至于那麼悲催了。
「牽一發而動全身，就是這麼回事！」有了這想法，季良索性不急著走了，原本他是打算回家看看，然後就直奔西北，去挖秦始皇的墳的。不過現在耽擱個兩三日，也是值得的。
于是乎，季良投入了極大的熱情用于屠戮異族，結果周邊的怪物到了霉了，念瞳村、安各莊、沙家莊、凌雲醫院……三天內這一帶讓季良殺的血流成河，那些低級的，直接沸血戰嚎集中了然後冰爆、雷爆，高級些的，季良也不懼，他的戰技以及種種奇異天賦，再輔以充足的消耗類戰斗物資和強悍的法器，讓他足以完成跨級挑戰，別看他現在的個體綜合指數就是一白甲水準，但全副武裝之後，便是橙階，精神力更是達到黃階巔峰，而綜合戰力，就是遇到綠階的，也有一戰之力，像雷妖這樣的二次進化巔峰的怪物也就黃階的水準，能量方面是能對季良產生一定的壓制，可戰技方面跟季良差出十條街，說到底也不過是民眾的底子加本能反應，季良可是千錘百煉的戰職者精英，雙方在戰斗素養方面幾乎沒有可比性，季良要成心找它們麻煩，能扛住的絕對稀缺。
柳青和小曼不曉得季良為什麼突然間殺性大起，作為輔助者，兩人都殺到腿軟，殺到想吐，看著那堆積如山的怪物尸體，都後背一陣陣的泛寒氣。尤其是松林店村和房樹村一役，因為兩個村是相連的，且是這里最大的連個村，後來房樹村的怪物又將附近夏辛店和太和莊的怪物引了來，一場大戰只是斷斷續續殺了一天，兩人第一次見到尸鬼海，結果仍是被季良一片一片的啃倒，最後粗略一算，就這一戰，殺戮就過了萬。
柳青和小曼被嚇到了、也被累到了。實際這一戰季良自己也差點中途崩掉而選擇逃逸。爆炸符文都扔到手軟。
柳青和小曼終于對敵人有了一個較為實際的認知，不說別的，就說這尸鬼，這還是村鎮，換成那些人口幾百萬的大城市，光是尸鬼的數量，就多的讓人想想都頭疼，期間再隨便夾雜些各類ど蛾子型的高等異族，想要蕩清剿滅，得有多難？
松林店連著幾天動靜這麼大，自然不可能不引起注意。最大的一場戰斗之後，就有人找門了。那態度絕對是誠惶誠恐、畢恭畢敬的，好嘛！這麼冷的天，那血腥味都能傳出幾里地區，最大的一戰之後，周圍地區，不論是大怪小怪，異族野怪，全都逃離了此地，如今，這松林店鎮，那就是實打實的季良三人的領地了，這個沒有誰不服。
「代王！我們能有幸擁護您做這里的代王麼？」
來的這些人的措辭讓季良有點哭笑不得，不過算盤倒是打的挺精明。
季良看著眼前這些因饑寒交迫而個個面目憔悴的人，要說一點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忘掉他的根，他也是草根出身，他知道大多數普通人的生存不易，無論是浩劫前，還是浩劫後。現在，他們懷著卑微的期望尋求庇護，這沒有任何錯。也許，時間拉長了，人們不免再一次得隴望蜀，想要更多，可就目前而言，他的一些簡單決定，就能起到拯救作用。
于是季良很直白的說︰「我確實能給你們一些東西，不過你們得听我的，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是！是！代王您說了算，您說什麼就是什麼！」來的這些一人一個個忙不迭的答應。這一個多月時間里，他們實在是飽嘗了各種苦難，眼看絕望時，出現了這麼位同類殺神，說難听點，只要不要命，要啥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