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水淵4
東方修士們不想讓星神教和天眼會的聯合探險隊查到他們的蹤跡，探險隊的人便查不到，至少在目前的情勢下，是這樣的。這並非是戰力的差距，事實如果硬干，東方修者這邊恐怕要略遜一籌，畢竟探險隊這邊有夏佐這樣的永動機，這種為了變強而把好端端的自己變成堂吉訶德的家伙，無論是做誰的敵人都是令人郁悶的。
兩個偵查組都是在指定時間回歸的，倒是沒遇什麼險情，只是都表示這地海比他們想象中要更大、更復雜，這個倒也不能怪他們估測不足，黃土高原下面竟然有這樣的岩體構架及水量充沛的地海，的確挺出乎人意料。
「有什麼想不到？嗯？這里在兩千多年前可不是什麼黃土高原，而是像興安嶺一樣的延綿森林。古代的東方修士們，自然有辦法將水留在這一區域。我對我們的隊員不務正業非常失望，有閑空翻翻資料，都是精英，不知道任務信息的重要性麼？」巴拉克惡行惡相的發表言論。听眾則是奧古斯都和漢弗萊。
行動開始以來，干什麼都沒成績，這讓巴拉克非常的不滿，他現在急等著靠功績挽救事業，如果不是為了迅速有效的為受襲擊的星神教和天眼會探險隊眾人報仇，犯得著早早的來這種鬼地方宿營嗎？
「休息4小時，開始第二次搜查。」巴拉克一錘定音，找不到，就繼續找！
在巴拉克那受了氣，奧古斯都和漢弗萊自然不會眉開眼笑的對待下邊人，于是大家都不開心，小小營地死氣沉沉，一名星神教的探險者因為件小事不合心思而將一名智人抽成了豬頭臉……
4小時後，偵查組再度出發，這次加派了一組，營地走掉6個人，再刨去巴拉克、奧古斯都和漢弗萊，便剩下了季良、莫里斯、瑪希婭三人，以及夏佐。夏佐是專門留下來的，他早就想跟季良談談古代邪靈附體的情況了，只是一直沒能抽出時間來。
「嗨，我們可以談談麼？」
季良將簽夾好，放置到一旁權當床頭櫃的密封箱子，指了指另一個箱子，「請坐。」
夏佐一坐下，直述來意的道︰「我是為了那個古代邪靈，它讓我無法釋懷，我想，從你這里或許能獲得些有益的幫助。」
「我也非常恨他，盡管他給我留了一條命。」季良先表明立場，然後道︰「關于前因後果，我在報告中都有詳細陳述，那份報告相信你已經看過了。」
「是的！」夏佐臉露出懊惱的表情，「我也為此寫了一份報告，不知你有沒有看？」
「我還沒有那個權限。事實，自從事件之後，我在非常長的的一段時間里都處于被審核的非常狀態。」
「哦，沒看也沒關系，大概的情況就是，你的報告和我的報告是互補的，基本把事件的完整情況都交代清楚了。而最讓我郁郁的是，盡管我們的報告相當詳細，但仍不能憑此找出這個古代邪靈的蛛絲馬跡。」「
季良點點頭，並示意夏佐繼續說。
夏佐伸手向前拉了拉下坐著的箱子，皺著眉頭道︰「地宮後來進行破壞式挖掘而找到的核心體系你也都看到了，我們拆了那家伙的老窩，可卻找不到哪怕一丁點關于它的線索。它躲起來了！」
季良坐正了身子，道︰「逃避、怯戰！不，我不這麼認為。我看到的是奸詐和張狂。看看它所做的事，他放過了你，也成功利用了你。至于我，為什麼放過我，我想是為了另一種利用，專業分析出差錯，從而造成重大的損失。它有這個自信，所以躲在暗處，等待下一個將我們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機會。」
夏佐的眉頭鎖的更緊了。半晌沉聲道︰「我討厭束手待斃。」
「嗯，我能理解。」季良嘆口氣，「可惜我們能做的很少，我們是探險隊，不是考察隊，我們不可能花三年五載來一點點的公關這里，這就注定了我們施以的是外科手術式的打擊，之前我們覺得已經攻克地宮，現在我們認為已經發現核心，然後呢？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一定有的，可我們沒時間去一探究竟，用中國人的話說︰輕敵躁進，這本就犯了兵家大忌。」
「看來你一點都不看好這次行動。」
「不能說不看好，只是覺得危機重重，我們的探險隊成員都是精英、都很強大，但還是應該謹慎小心些……」
季良東拉西扯的說了些廢話，夏佐未能從他這里獲得任何有用的情報，反倒搞的心中愈發的緊張，覺得他和整個隊伍一道都在往一個巨大的陷坑里跳，但即使如此，最後夏佐還是為季良的善意提醒鄭重道謝，並表示，作為隊，他會多注意季良這邊的情況，及時的給予保護。
夏佐走後，季良不禁想這個法國男人所選擇的道路，這個看似很容易被利用的人，細細想來，真的是很難說他的行為是愚蠢的。遠的不說，就說他的態度，精明如海洛伊絲，經驗豐富如瑪庫斯，都死了，季良深信讓這樣的敵人留在世就是對自己的極度殘忍。夏佐，如果願意，肯付出一些代價，也不是不能除掉，但干掉他的心思幾乎從一開始就沒在季良的腦海中出現過，能讓敵人如此，這難道不是一種人生的大智慧？
二次偵查，依舊沒能找到東方修士們的蹤跡，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一處非常適合開闢成營地的洞穴被發現了。巴拉克決定，臨時營地遷至那里，作為今天最後一項行動。
「東方人的思路真是奇怪詭異，在這種地方，怎麼會也建設廳堂房舍？」在季良之前岸的探險者一邊卸的潛水服，一邊四下觀望。
戴著潛水全盔的季良在水中探出半身，借著新設的能量燈，打量著這個所在。
與地宮不同，這個充滿了人工開鑿痕跡的場所，在細節處理很糙。如果說地宮是用于住人的場所，那麼這里就是菜窖、牲口棚。季良甚至輕而易舉的就發現而來不少明顯還沒有完工的設施。這其中，最讓他感官深刻的是一個牌坊，當頭正面，跟
南天門的那種設計差不多，但要樸素簡約很多。牌坊未完工，那應該高立當中的牌匾如今斜靠在一根柱旁，邊的篆刻痕跡，因為歲月的侵蝕已經難辨真形。
當然，這些都不能算是關鍵，真正讓季良在意的是，經他的判斷，這里當初發生了一起事故，正是這事故讓這里成了未完工之地。這在季良看來有些不可思議。這個是掛了帝王名號的工程，哪樣不是力求盡善盡美？干到一多半就撂了挑子，誰有這個膽？就算是發生了事故，可為何沒人來收拾殘局，而是直接棄置？
「殿下，我不建議在這里建立營地。」季良在頻道里向漢弗萊報告。在這次行動中，他的直屬官就是漢弗萊，所以有狀況都是徑直向這位白金漢公爵報告。
已經岸，正在摘頭盔的漢弗萊聞言扭頭看了季良這邊一眼，「理由。」
「這個地方很詭異，恐怕會有不在我們預料的危險。」
漢弗萊正在考慮要不要听從季良的建議，更準確的說，他在考慮如何向巴拉克匯報。‘因為我們的向導再次沒有拿的出手的證據理由、只是憑直覺、判斷這里不適合成為宿營地，所以我們還是撤！’他是行動副指揮，不是傳聲筒，這種听起來不靠譜的說辭拿好意思往報？但是，漢弗萊潛意識里還是比較信季良的，因為他也對這個地方沒什麼好感，而且，到目前位置，季良貌似還沒有錯過……
但，就在這時，他身旁的奧古斯都開了腔，以其耳力，漢弗萊頭盔里傳來的季良的發言顯然是被他听到了。「遺跡嘛，本來就是這樣，陰森破敗，我們應該將這種情況看做是好事，至少說明這里沒有古代東方修士搞出來的能量體系存在，才會這樣，更何況，看看這里，居然有菌類和苔蘚、冷光藤蔓，植物生長的不錯，說明這個地方很適宜人居住嘛。」
「植物生長不錯的地方就代表適合人居住？這是哪門子的邏輯！幽靈菇、墓地苔、吊頸藤，這里明顯就是個葬魂埋骨的場所，而且還是出了大問題的哪種，真就看不出來哪里適合人居住了！」季良月復誹，卻沒有將這些內容以任何形式透露的意思。
總是顯得不靠譜的推測，但往往能不幸言中，有這樣一張烏鴉嘴，讓他能洗月兌責任，這就夠了。只是玄武井之下不比地宮，在那里他是主宰，是
中的設局者，但現在，不過是掌握了一定信息的參與者，水淵宮殿的難度，對現在的他來說都太過勉強，否則當初也不會只身前往，而不帶柳青。所以眼下他還有件事要做，那就是保護自己。
或許是在這秦陵林林總總吃了太多的虧，漢弗萊倒是寧肯信其有，再怎麼說這里也不過是一處供探險隊休息的地方，有問題換一處不就得了，有不是沒有其他地兒。但還是那句話，作為指揮官，他不能拿一些捕風捉影的理由說項，所以漢弗萊耐著性子，召喚季良，要他詳細的說說，哪怕是直覺，也是有一定憑據的？單純靠感覺，也太扯淡了。
哪知季良卻是連岸都不肯，說這地方是不祥之地。漢弗萊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心說好好的探險，怎麼就慌腔走板成了這個樣子？這神神道道的還成了鬼神驚悚片兒了？
「鷹司翔，你是探險隊的一員，執行命令是你的義務。不過我給你個機會，拿出充分的理由說服我。」
奧古斯都一看這架勢，聳聳肩，當先走了，他可沒興趣看漢弗萊和一個明顯向神棍發展的卒子討價還價，有這時間，不如組織人手，對這里進行一次徹底的清查，奧古斯都相信，在這之後，他就可以放心的休息了。要說這一天下來，真是怪累的。
季良的理由，無非就是較膚淺的那些，真正重要的他是不會說的，本就是當攪屎棍來坑人的，更何況專業的信息、可不是鷹司翔這人所展現出來的能力所能獲得的。
即便如此，漢弗萊听完仍不禁有些心中發毛。他跟奧古斯都和巴拉克不同，他畢竟跟進了一段時間秦陵的挖掘，在地宮時，也專門抽時間見識了那些機關禁制的巧妙，另外就是感受了東方風格的詭異和神秘。漢弗萊也清楚夏佐是個指著風車說妖魔的堂吉訶德，但當初夏佐突然從旁殺出的情形，他是當事人，他最後發言權，或許夏佐本人，都未必及漢弗萊看的明白，那時的夏佐，狂熱到幾近瘋癲，漢弗萊在他身絲毫沒有看到一個帕拉丁的光輝形象，而是感覺到了惡魔般的暴戾和悍勇，這事知道現在回想起來，漢弗萊都心中害怕，不是害怕夏佐那瘋魔的猙獰嗜血模樣，而是害怕將夏佐逼成那個樣子的力量。所以他比巴拉克和奧古斯都更為忌憚那個古代邪靈。
不過，等到漢弗萊跟巴拉克說起這事，內容就多少有些變化了，這是他自己決定改變的，用意僅是為了更好的說服巴拉克。漢弗萊對巴萊說︰「我們的向導發現這個被遺棄的場所，很可能跟古代邪靈有關，建議最好能另覓宿營地，以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
巴拉克當時正背著手觀賞一根粗大的石柱，這個地方大多數事物都因歲月的侵蝕而變得模糊難辨，岸畔的形似廣場的空地，惟一形象清晰的就是這根石柱，也不曉得用何種材質制成，質地堅硬，有不太明顯的金屬的質感，冰寒沁骨，邊結著一層寒露，通體黝黑，其雕刻之物，都是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巴拉克對中國也不是一無所知，像麒麟、應龍、甚至龍之九子，這些他都是知道的，眼前這根類似華表的柱子所雕刻的，與他知道的這些都不太像，巴拉克也沒有深究的打算，他不是考古學家，對兩千多年前這片土地的人文、以及抽象的藝術表達方式沒有什麼興趣。他站在這里觀賞這石柱，主要是有些懷念，懷念舊日時光，他想著，如果不是這該死的浩劫，那麼他在加勒比海的那處私人島嶼莊園的陳列廳了，應該又填一件令人嘖嘖稱奇的展品了。可惜現在沒了欣賞的人，那處海島莊園，他也沒什麼興趣回去了。用國人通俗的話說，巴拉克站在這里，是在緬懷過去，同時為置身一個錦衣也只能夜行的時代而惆悵。
漢弗萊的報告引起了巴拉克的注意，他沒有像漢弗萊那樣擔心古代邪靈，不過他現在很敏感，他一心要把這個隊伍帶好，狠狠的長回臉，以挽救他之前因海洛伊絲間諜事件而帶來的負面影響。他不要任何負面情況，只要勝利。
「這個地方作為前進基地真的是非常合適啊！我們在這里駐留，不需要特別費力，就能監控到那個水淵大門附近的一切異動。而且周圍半徑600米，再沒有一個哪怕一個可供棲身的地方。我甚至已經在想著，我們是不是可以在這個區域策劃一個陷阱，等那些東方修士來。用中國話說，守株待兔、以逸待勞。」
漢弗萊听巴拉克這話的意思，就知道巴拉克是不相中了這里，不打算離開了。正當他想著再搜羅些理由，勸一下巴拉克時，巴拉克道︰「公爵殿下，你的提議也是值得重視的。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們的新盟，不是自封為光與正義的信仰者，要掃除世間一切黑暗邪惡麼。眼前這個機會就不錯，讓他們用光淨化這里。相信他們一定可以圓滿的完成任務。」
漢弗萊一琢磨，巴拉克的建議貌似可行性挺高，陰魂神馬的，見到太陽光，不就是灰飛煙滅的下場麼？這次探險隊中夏佐那樣的聖光使徒，發揮下特長看看效果。若是效果不佳，再提議撤離。
于是奧古斯都和夏佐被請了來，漢弗萊將情況一說，還沒等奧古斯都表態，夏佐就已經憋不住了，直接蹦出來表示，淨化黑暗邪惡，作為一名帕拉丁，他當仁不讓。
奧古斯都撫額，心說︰「你他娘的又被利用了！」當然，這事他不會去阻撓，奧古斯都也覺得這里陰森潮濕，曝曝光也沒什麼不好。
季良一直有留意漢弗萊的情況，遙遙的看見巴拉克和漢弗萊把夏佐召了去，便意識到了這幫貨又打算蠻干了。
「1號，報告現在的情況。」
被稱為1號的智人通過通訊頻道報告道︰「主隊登岸作業已經接近尾聲，正在建立臨時泊船碼頭。3分鐘前已經發來登岸訊號，按照您的指示，小組在機動待命。」
「嗯，我命令，全體進入戰斗狀態，全功率開啟雙層能量護罩，小組向後，退至入口百米外待命。」
人是合格的執行者，不會質疑，當下便遵照命令，2台載車和3台潛水機，全部轉向離去，船車是季良的座駕，還在那里發動著等他。
季良很想現場觀看下接下來的變化，但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打算，太容易殃及池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