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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玨雖然已經從部隊上離開多年,但他的思維卻仍舊維持著部隊上的那一套。那天對陣一個嬌弱的女子卻還是讓人把老板劫走了,這個硬漢子心中一直有種挫敗感。
老鬼曾經也在部隊服過役,所以吳譜對于軍人的習『性』還算了解。簡玨還保持著軍人一是一二是二的『性』情,簡單明了。猜測他內心的想法並不難。
「那天的事情是個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與你過招的那個女子叫櫻,她也是個軍人,服役的部隊不見得你曾經服役的部隊差了。輸給她,沒什麼可丟人的。」
「在她的身上倒是能見到軍人的果決,不過她的身手卻陰辣的很,與部隊的正直剛烈不像。」在簡玨的印象中,部隊中的軍人該有天生的雄渾氣勢,大開大闔,虎虎生風。而那個女子出手卻全是致命的招數,陰辣損毒,就像是伺機而動的毒蛇。簡玨如今想起來都有些頭皮發麻的感覺。
吳譜笑道︰「她的職業就是殺人,所以練的自然是殺人的招數。」
簡玨皺眉道︰「你先不是她是軍人嗎,怎麼又變成職業殺手了?」
這腦子真夠簡單的!吳譜李鐵同時感慨。
李鐵道︰「老板何時她是職業殺手了?只她的職業就是殺人,以殺人為職業的可不一定是職業殺手,部隊的槍難道就是用來打鳥的?」
簡玨頓時啞然,瞬息似是猜到了什麼,訝然道︰「你的意思是她來自——」
吳譜道︰「大體應該是這樣,所以你莫去糾結這件事了。」
簡玨這才點點頭,心中的愁雲慢慢散去,眸中又恢復了往日的精爍。若真是從那樣的部隊出來的人,輸給她也不算丟人,能與之動手就已經是榮耀了。
「那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夜已經很深了,恐耽擱老板休息,李鐵與簡玨起身告辭。
「等一下,我還有件事。」吳譜叫住李鐵,道︰「你前些天給我的資料我看了,清河市幾股勢力之間,顧德彪你可以適當的接觸一下,不定不久的將來我們會用到他。」
李鐵點點頭,他也就清河市幾個大佬做過分析,分析的結果與老板的大致相似,相對來,警察出身的顧德彪較之其他幾個大佬少了些晦暗的陰毒,接觸接觸倒也無妨。
晚間拜訪牛泉的時候,吳譜就顧德彪的事情套了一晚上的話。牛泉的話雖然沒有道破顧德彪與牛家的關系,但從牛泉對于顧德彪高度的評價來看,這關系還是趨向于好的一面。
所以,讓李鐵去接觸一下是有必要的,只是接觸時候卻需要注意尺度,顧德彪畢竟也是一個道上霸主,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接觸的時候留心一些,別一下子靠的太近……」
吳譜又提醒了一些事,這才將李鐵和簡玨送出門。與尚在氣頭上的劉子薇了明天回劍鎮的事後,也不管劉子薇氣消與否,吳譜極快地躲進了自己的屋子。將門一關就再也不出來,任由那尊怒神自個兒玩去吧。
…………
事實證明,吳安清是個極有靈『性』的文人,吳譜只是隱隱一提,他就能很快找到其中的關鍵,並且舉一反三。這是在宦場上必須具備的一種覺悟,順藤『模』瓜,絲絲相扣才能走的更遠。
吳安清在兩周前就已經傷愈出院,如今正在緊鑼密鼓地籌備劍鎮的第一屆旅游文化節。受兒子的啟發,這兩周時間他四處請托關系牢牢地將李姓鄉紳的古墓留下來,並以此為噱頭請了省市多家媒體進行宣傳。在各種途徑鋪天蓋地的宣傳攻勢下,如今以「晚清記憶」為主題的劍鎮旅游文化節在西南省已經人盡皆知。
旅游文化節的開幕式就定在國慶節當天。在這次籌備旅游文化節的過程中,吳家與牛家的關系終于發揮功效,在牛老爺子的運作下,清河市的國慶慶典也放在了劍鎮,與劍鎮旅游文化節的開幕式重疊舉行。
這一舉措無疑奠定了清河市『政府』對劍鎮旅游文化節的認可,也在無形中加深劍鎮旅游文化節的分量。
早在父親傷愈出院著手旅游文化節的工作時,吳譜已經猜到了結果,可回到劍鎮時,他依舊被這宏大的氣勢鎮住了。
劍鎮大街巷張燈結彩,一番喜慶的場景。鎮子上所有的旅店都已經人滿為患,就連周邊的幾個村莊也受益匪淺,大多數農家都充當起了臨時旅店。借著旅游文化節的東風,劍鎮的餐飲、旅游、各種產業都受益匪淺,這局面無疑是鼓動人心的。同時也在吳安清的仕途上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吳譜直到深夜才見到了父親。傷勢初愈的吳安清連日奔走,一身的疲『色』,眉目間的精神氣兒卻極好,眼眸里有掩不住的欣喜。
這兩周累是累了些,可看著旅游文化節一點一點的鋪成,吳安清心中的成就感慢慢地攀升,一點點疲累就顯得淡了。
見到給了自己靈感的兒子回來,老吳高興至極,興之所至,親手給兒子倒了杯紅酒。
「酒這東西過早沾染確實是弊大于益,不過適當喝點還是行的。而且你以後長大也免不了應酬,這酒量也該練練了……」
這一個月的事情讓吳安清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從柱鄉月兌險而歸再到劍鎮旅游文化節的提議,吳安清驟然覺得他這個父親做的不稱職。一晃眼間兒子的個頭已經拔的與他不相上下,思想更是有種量至質達的飛躍。
而作為父親,他竟然沒有經意兒子的這些變化,仍舊將其當做昔日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在吳安清看來,這種疏忽是不可寬恕的。再面對兒子清秀的臉龐,他豁然覺得慚愧。
慚愧的同時卻也欣慰,慶幸經歷了這一個月,不然他得到何時才能看到兒子的成長?親手為兒子倒酒,也有支持的意味,父子間該進行男人的對話了。
膽大心細,思維敏捷,眼光獨到,這些都是宦場不可或缺的素質。在吳安清看來,兒子身上正蘊含這些特質。那麼,作為父親,他就應該抓住這些特質,然後善加引導。這樣算是對兒子疏于關心的一種彌補吧。
于是,吳安清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兒子的管教上逾越了妻子的職權,駁倒了妻子關于「酒精論」的精闢見解,親手為兒子端上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