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唐寧第一次遭遇武力系的頂級職業「聖耀騎士」,獨屬于強者的氣息將他牢牢鎖定,強大的壓力令他不敢輕易有所動作。
千罪之都中,再強大的武者都沒有斗氣,因此哪怕能感受到威脅,也僅僅是氣勢上的壓迫,但是現在,這位聖耀騎士體內的光明斗氣,洶涌得好似潮汐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拍過來,這種純粹力量的壓迫,令不曾體驗過的唐寧有種喘不過氣的錯覺。
不能逃跑,只要有一絲逃跑的傾向,就會引發對方爆雷般的進攻,唐寧佇立原地,一動不敢動,在千罪之都行竊的人都有著敏銳的判敵意識,知道什麼樣的人可以下手,什麼樣的人不能招惹。
眼前此人,就屬于千萬不能踫的對象,不存在什麼成功率的冒險,一旦被盯上,哪怕想要逃命都很困難,全身而退更加是奢望。
「我問你,為什麼霍克隊長的神格氣息會出現在你的身上?」詢問間,布萊克的精氣神都沒有出現一絲松動,牢牢盯在唐寧身上,威儀的神聖氣息越來越濃重。
「我殺了他,奪取了他身上的神格,要不然也無法從那地方出來。」
唐寧如實以對,在這樣的情況下縱然想撒謊欺騙也很困難,一旦不敢面對布萊克的質問,心生蒙騙糊弄等想法,氣勢上就會回落一份,這種退縮的念頭起來,動作上就會出現破綻。
布萊克以前對付追捕的歹徒都是用這種手段,看似沒用的詢問,事實上卻是運用了特殊的精神魔法「正義威壓」,在浩浩光明下,一旦敵人心生怯戰念頭,接下里的戰斗中實力就會平白跌落三成。
這其實就是所謂的心虛,人若心虛就不敢拼命,在以往,布萊克用上這種手段無往不利,通常只要一招就能解決敵人。
然而,在唐寧身上卻是踫了釘子,他從不撒謊,在養父離開的那一天,他便立誓再也不撒謊,而且,他也不認為自己在這件事上有什麼錯。
唐寧用平淡的語氣道︰「讓你們失去了隊長,非常抱歉。」
他正視自己殺了人的事實,所以不覺得愧疚,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不過這和向別人道歉是兩回事,就好像不小心踩了他人的腳一樣,不覺得自己有錯,但還是要道歉,僅僅是處于禮儀罷了。
布萊克被對方這種漠然的態度激怒了︰「你這家伙!為了一己私欲,連一絲懺悔都沒有嗎?」
唐寧反問︰「若我懺悔你就能原諒我嗎?若是能,我願意真心懺悔,向你哭訴犯下的罪行。若是不能,你又何必強行在別人身上索取懺悔,你的行為和我奪取他人之物又有什麼區別,難道就不是為了一己私欲嗎?」
「住口!你這種為了性命而懺悔的想法,根本不是真心懺悔!」
「你不但想強迫他人做出違背本心的行為,還想強行扭曲他人的心靈,自稱光明神的衛道士啊,你的行為和那些誘惑人心墮落的惡魔有什麼區別呢?」
「花言巧語,褻瀆者,下地獄懺悔吧!」
沒能引得對方心靈失衡,反而被激得情緒憤怒,布萊克顧不得提升氣勢到最高,怒然一劍橫斬而出。
縱然有了心理準備,唐寧也沒料到對方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外,只一眨眼就來到了面前,連瞬發魔法都做不到,只是以武者的本能反應向後撤了一步,一股巨力狂涌而來,血系魔導士的本命護盾,日月光輪應聲而破,接著他整個人被擊飛出去。
唐寧錯估了對手的實力,在千罪之都,他見不到真正發揮出十成威力的斗氣強者,因此沒有料到對方的速度竟會快到連瞬發魔法都來不及的程度。
如果不是因為激怒對手,令布萊克提前爆發這一擊,等到他將氣勢提升到最高,打出完美的一擊,那麼縱然唐寧有千百護盾也要當場殞命。
布萊克利用斗氣灌注雙腿,突然爆發作為加速,能在短短一瞬時間內將速度提高到最快,唐寧就是錯估了斗氣對戰斗力的增幅效果,尤其眼前這位,是最高位的武力職業。
幸好的是,日月光輪擋下了不少威力,加上他的法師袍里面套了一件秘銀縷衣,秘銀可是質量比紙輕,堅固不輸給鋼鐵的珍稀物質,兼之以煉金術強化,擁有聚散緩沖效果,因此唐寧不但沒有被開膛破肚,連物理沖擊也並不算強大。
不過為了令敵人大意,他還是捂著胸口,做出肋骨被打斷的痛苦模樣,同時甩出一道法術,周圍升起了朦朧的霧氣,將他的身形掩藏起來,變得模糊。
三級水風復合魔法——水霧術!
這種低階的環境魔法,雖然沒有強大的攻擊力,但是對戰斗會起到極大的幫助。水霧術並非單純的阻擋視線,通過氣流的正反對沖,可以干擾精神鎖定。
布萊克不為所動,他大喝一聲,全身斗氣爆發如沖天光柱,用力向前空劈,接著光明斗氣化作一堵高大的牆壁徑直推了過去,那些水霧接觸到光明斗氣的時候,就被消融掉。
一個中型的環境魔法,竟是就這麼簡簡單單被破掉了。
唐寧又錯算了,他在千罪之都中從沒見過斗氣居然還有這樣的用法——在千罪之都用出這招,還沒起效就會先一步被散能。
錯算的結果,就是他不得不中止已經準備到一半的高級魔法,改為魔法護盾,然後再一次被重擊飛出——這一回他是真的被打斷了肋骨!
不過相對于蓄足力量的上一劍,這一劍的威力也小了不少,只不過唐寧倉促用出的魔法護盾,也比不上作為本命護盾的日月光輪,受傷反而更重。
不容他有喘息的機會,對方發動了連環的攻勢,一劍又一劍,毫無花俏的直刺,橫斬,斜劈,可每一劍都是威力巨大,光是劍風都能在地上拉出數十米長的橫溝。
唐寧狼狽閃躲,生命數度在死亡線上徘徊,他從小苦練的身手在對方面前就好像剛開始學會走路的孩童一樣,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