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一直以為唐寧忍耐到最後才使用的血系魔法是最強的底牌,事實上最強的底牌是那些詛咒禍具,而唐寧一直堅持著沒有使用,哪怕面臨生命的危險,也不透露半點。
因為他知道,如果在當時就用掉,也許能擊殺布萊克,但是剩下的十名聖殿騎士團成員就會有所防備,而失去了奇兵效果,這張底牌能發揮多少效果就難以預知了——至少不可能帶來現在這般輝煌的戰果。
三名青銅職業,三名白銀職業,兩名高級法師,差不多是一個中等公國的所有頂級強者實力。
而唐寧的逆襲並不僅是如此,他要的不是教訓對方,而是徹底殲滅!
一輪劇烈轟炸後,地面上到處是駭人的彈坑,騎士團的三人總算是挨過了這場突如其來的噩夢,保下殘命。
然而爆炸的余勁還沒有過,腦子里仍是嗡嗡作響,就見黑暗中寒光一閃,布萊克來不及出聲,就听見了一聲慘叫——現場存活僅有三人,受傷的不是自己也不是被自己救下了聖殿騎士,那麼遇害者不言而喻。
「是……破魔箭……小心……」
強大的是魔法師,弱小的也是魔法師,如果將目標換成布萊克,縱然用上破武箭矢,肯定也會被擋下。
作為下位魔導士級別的神官,這一位能夠在方才的轟炸中存活下來,已經證明了他的實力,比他位階更高的聖殿騎士都陣亡了。然後能抗下驚天動地的解放真名,卻被一枝小小的弩箭奪走了性命,這就是身為魔法師的極端性了。
老神官本不該如此輕易喪命,戰斗經驗豐富的魔法師都知道要防備破魔武器,可在往常,有諸多聖殿騎士保護,根本不需要擔心有人偷襲,實在是方才的一輪轟炸將人打懵了,老神官就算有心防備也無能為力。
唐寧身手雖然比不上高段武力職業,但欺負一下老人是沒有問題的。
顧不上哀嘆同伴的陣亡,布萊克凝神靜氣,感受著隱藏在黑暗中的氣息以及元素波動,敵在暗,己在明,已經是很不利的局面,再也不能讓對方有機會使用魔法。只要一感受到元素波動,就會立即展開攻擊,不求擊傷敵人,只求打斷魔法,順帶找到對方的位置。
但是,敵人顯然不會遂他的心意。
剎那間,偷襲從四面八方襲來,密密麻麻的攻勢。
「該死,又是這觸手藤!」
布萊克臉色一變,尋常情況下這種東西自然不在他的眼里,可眼負重傷,速度和力量都大大下降,應付起來就有了危險。
他一劍斬斷纏繞上來的觸手,忽然想到了一點,連忙提醒另外一位騎士︰「小心,這些觸手藤能夠免疫斗氣。」
「抱歉,你提醒得慢了一步。」
唐寧從全身纏著水觸的騎士身上,將魔槍從胸口拔出,輕輕一拍,將尸體打飛到一邊。
方才他利用水觸將對方纏住,不僅是牽制行動,更重要的是阻擋視線,然後驅動風神之翼,簡簡單單的一招直刺,取走了這位重傷騎士的最後一絲生命。
「……只剩下你一個了。」唐寧手持長槍,面無表情道。
取得如此輝煌的戰果,在幾乎絕境的情況下差不多翻盤,但他似乎一點也沒有覺得欣喜,鄭重的表情一如既往,這份控制力幾乎令人絕望。
布萊克在轟炸開始,目睹戰友一個接一個死去,此刻已是滿臉麻木,哆嗦著說︰「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嗎?你知道自己殺的是誰嗎?那是神聖聯盟第一騎士高文卿的長子!」
唐寧是債多了不愁,少掉一個所謂的長子,難道神聖聯盟就會放過他?自他決定奪取神格的那刻起,就已經做好與整個神聖聯盟為敵。
「死的是誰,是善是惡,是男是女,是黑暗信徒還是光明信徒,這些我都不在意!只要殺他對我有利,那便足夠了,縱然是神,擋了我的路,一樣得死!」
布萊克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指著唐寧道︰「瀆神者!你這名萬惡的瀆神者!偷竊了光明神的力量,還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神明絕對會降下懲罰的!」
「我的力量是自己取得,而不是神明賜予,要奪走我身上的東西,就要先問問我是否同意。」
「住口!區區一介凡人,也敢質疑神明的旨意,你這徹頭徹尾的惡魔,就該打入地獄,永遠煎受冥火的炙烤!」怒喝中,布萊克揮劍進攻,試圖擊潰敵人,讓對方閉嘴。
然而,通過觸手藤模清他現在實力的唐寧,竟是毫無退縮的挺槍而上,仗著兵器的長度,後發先至,一槍刺向對方的面門,逼得對方回招。
「真可惜,就算地獄的惡魔,擋了路,一樣要殺,不是光明就是黑暗?真是可笑的判斷,天使也好,惡魔也罷,都不存在我的心中。因為違背你所謂的教義,所以我是惡魔?那我若是斬殺惡魔,是否就是光明信徒呢?」
對方居然敢和自己武斗,布萊克一瞬間還以為對方被勝利沖昏了腦子,正要一鼓作氣為同伴報仇,但是連續的戰斗,他竟是沒能佔到半點上風。
不,他甚至被壓制了!
對方體內微弱的元素力量,證明魔法力剩余不多,而蒼白的臉色,也證明確實受了重傷,還沒有完全恢復,可偏偏表現出來的狀態,卻一如往常,甚至力氣上還比斷臂之前更加強大。
這其實是魔槍自帶的槍兵屬性,其中最重要的一種特性,即為「戰斗持續」,哪怕身受重傷,只要還沒有被傷及要害,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就能以十成狀態進行戰斗。
槍與劍的連環撞擊,黑暗中,火花四濺,唐寧充分發揮出長兵器的優勢,一寸長一寸強,牢牢逼得布萊克難以前進,只能固守原地。
長槍刺出,雖是平實無華的一招直刺,卻有種千錘百煉的味道,恰到好處的穿透長劍守護中的空隙,直取對方要害。
危機時刻,布萊克憑直接躲過,卻免不了被槍尖劃破一道傷口,他揮劍想要趁隙反擊,卻發現對方早已收槍,做好下一輪進攻的姿勢。
「這種戰斗嗅覺,這種槍術,不可能!就算你是武力職業,從小練槍,也不可能擁有這種層次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