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凱恩被克里趕走,心里很不爽,臭著臉坐在前排,一路上也沒再說話。
克里正襟危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楮淡漠地望向窗外,沒有看林嘉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似的。
沒了凱恩的騷擾,林嘉放松了不少,她瞄了眼克里,雖然不明白外面黑漆漆的到處是廢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克里替她解了圍,趕走了騷擾她的凱恩,雖然人比較冷漠,但還算是個紳士,她對克里的印象比其他人要好多了。
林嘉收回視線,挪動身體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車座上,盡管內心非常忐忑不安,但她還是強迫自己閉上了眼楮,靠在椅子上養精蓄銳。
她已經確定自己可能穿越到了一個喪尸橫行,人類生存艱難的時代,這里多半還是地球,只是時空不同。接下來會面臨什麼,她無法預料,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養好精神準備全力應付。
克里的眼楮雖然一直盯著窗外看,其實心思全在身旁的女人身上。這個女人的外形非常出色,跟他心目中完美女人的化身絕色美人——瑞克上將的妻子露薇絲相比也不遑多讓,不得不承認,他同樣心動。
克里也是正值壯年身體強壯的正常男人,只不過比起凱恩,他對女人的執念並不那麼嚴重,或者說要求更高。上次第八裝甲師立了大功,克里婉拒了上級的「特殊」嘉獎,被凱恩私下嘲笑。凱恩說他思想保守得如同遠古人,長期不宣泄小心憋出病來。
克里理解凱恩,大多數男人都跟凱恩想的一樣,這個喪尸橫行的世界,人類生存非常艱難,尤其他們作為軍人,隨時都可能喪命。女人那麼珍貴,好不容易拿命博來了親近女人的嘉獎,通過自然結合有機會讓女人懷上自己的後代,這是所有男人的夢想,他居然輕易放棄,在凱恩看來,這不是有病還是什麼?!
那段時間,凱恩真的有點懷疑克里是不是身體真的有毛病,要不就是缺乏刺激男性雄風不振。為了「拯救」朋友,凱恩通過各種渠道找來了許多解決普通男人「日常需要」的成年幻想類「愛情」雜志,還搞來了最新最讓人流鼻血的「深度接觸」的幻想三D影片,收集全了準備尋個日子給克里。
那天,凱恩瞅準午休時點,把這些東西一股腦兒地全塞在制服里掖著,偷模來找克里。但他運氣忒不好,路口拐彎的時候迎面撞上了來第八裝甲師議事的二十七空軍師少將蘭迪。
嚇了大一跳的凱恩匆忙行軍禮,結果揣在懷里的東西從衣服里滾落,撒了一地。一張封面香艷的影碟還掉到了蘭迪的腳邊。
蘭迪少將饒有趣味地撿起影碟看了看,促狹地朝陪同他的第八裝甲師尼奧少將笑道︰「難怪你們最近老要求我們空軍配合支援戰斗,難得獨立完成任務,原來士兵們被這些東西平常消耗了太多‘體力’,到了戰場就成軟腳蝦了。」
當時尼奧少將的臉色黑得跟炭一樣,用刮骨刀般的目光凌遲著凱恩,隨後當著蘭迪少將的面,將凱恩好不容易收集來的寶貝全用噴火槍燒成了一堆黑灰。
隨即凱恩被關禁閉一周,剝奪全年休憩日和交際權,剝奪交際權的意思是一年內凱恩被剝奪了與接觸女性的所有機會,就算立下赫赫戰功也不能親近女性,連年末合縱碉堡最重要的節日——「希望日」那天的曙光慶典他也不能參加。
凱恩被軍隊嚴厲的處分嚴重打擊,出了禁閉室後除了打仗以外,其他時間都是一副欲求不滿百忍成鱉的模樣,有事沒事就對克里發牢騷,說他為了兄弟,犧牲了身為戰士最光榮最寶貴的福利,可是克里還是不開竅,他「死」得很不值。
林嘉的出現對凱恩來講簡直是黑暗生活的救贖,他才親近了林嘉不到十分鐘就被克里趕走,心里的憤懣和怨氣有多深可想而知。
想到這里,克里悄然彎起了嘴角,同情地掃了眼坐在前排壓低帽子生悶氣的凱恩。
他不讓凱恩接近林嘉也是沒辦法的事。無可否認,林嘉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非常少見,連克里自己也對林嘉頗有好感。
但按照規定,在戰場上救下的幸存人類,尤其是女性,必須先通過軍區的例行檢查和執法判官的審問。在此之前任何人不能私自接觸她們,更不允許對她們做出逾矩的行為,否則會受到嚴厲的處分。
克里真想敲開凱恩那顆笨腦袋,看看他腦子里裝的是不是只有精蟲,這點時間他都不能等,也不怕再次違反了軍紀,再次被處罰的話,可就不是一年不得接觸女性了,很可能是開除他的軍籍後下放到最底層的苦力部門,一輩子都沒機會見到女性。
他們只要耐心等林嘉通過了檢查被賦予居留權後,她就會成為第八裝甲師專屬的女性,那個時候不愁沒機會親近她啊!
凱恩不知道克里的想法,仍舊在生悶氣,他筆直地坐在前頭很有骨氣地沒回頭。
但他一想到後面坐著一名年輕美麗的女性,心就跟有一百只貓爪子撓似的癢得難受,又不好意思回頭,雙手握成拳使勁掐自己手心,撐了不到半小時,實在忍不住了,借著吉普車顛簸的間隙,偷偷伸長脖子從頭頂後視鏡里偷窺林嘉。
克里狀似不經心地咳了兩聲,抬眉朝後視鏡冷冽地掃了一眼,凱恩沒看到佳人,卻收到了克里的警告,他悻悻地縮回了脖子,氣餒地靠回椅背上。
克里見凱恩總算老實了,暗松一口氣,他看了眼林嘉,不由微微愣住,林嘉居然閉上了眼楮安靜地靠在椅子上,竟是睡著了一般。
但很快克里就發現林嘉並沒有睡著,她臉色略顯蒼白,雙臂緊緊環抱胳膊,將自己的身體盡量縮在後座和車門交接的角落里,這是一種下意識地自我保護姿勢。
她閉著眼楮看似平靜,但眉心輕蹙,眼珠在眼皮底下不停滾動,扇子般的長睫不安地輕顫,嘴唇抿成一條嚴肅的直線,可能長時間沒有補充水分,干澀的唇瓣出現了不少細紋。
克里目光微閃,皺了皺眉,他解下腰間的軍用水壺,輕輕推了推林嘉,見她立刻睜開了眼楮,迷蒙著黑水晶般的眼楮茫然地看著自己,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喝點水吧。」克里很快掩飾過了心頭一閃而過的慌亂,鎮定地將水壺放到林嘉手上。
林嘉有點意外,隨後對克里禮貌地笑了笑︰「謝謝。」她的確口渴得很厲害,都有點月兌水了,因為自己目前的身份算是俘虜,所以一直忍著沒開口。
林嘉擰開水壺,昂起頭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水,清涼微甘的液體順著食道滑入,頓時將焦灼不安的情緒驅散了不少里。
有了水的滋潤後,林嘉的嘴唇恢復了光澤,一滴透明的水珠綴在淡粉的唇瓣。
克里緊盯著那顆水珠,視線順著林嘉修長優美的頸脖往下,停在她不住起伏的豐滿之上,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一股燥熱躥遍全身,小月復傳來難耐緊繃的腫脹感。
克里驚覺自己的異樣,連忙強制將目光從林嘉身上移開,扭頭繼續看窗外。
他握緊了拳頭,悄悄調整呼吸,極力平復體內洶涌的欲念,但那個地方仍是不給面子地撐起了帳篷。
克里裝作不經意地隨手拿起槍放在大腿上,遮擋住了丟人的地方。
林嘉並沒有注意到克里的異樣,她喝完水,滿足地嘆了口氣,將水壺遞還給克里,還不忘再次道謝。克里略一點頭,盡管仍是面無表情,但目光溫和了許多。
坐在前頭的凱恩從後視鏡里看到了兩人的互動,懊悔自己方才怎麼就沒想起去這麼討好林嘉,幾口水就能換來美女的好感,太劃算了不是?!
林嘉無意中看了眼前座的後視鏡,正好跟凱恩的目光相觸。
凱恩的心猛地一跳,勾起唇角正準備朝她笑笑,誰知林嘉飛快地移開了視線,表情重新變得冷清。
凱恩臉一垮,無比煩惱地抓了抓頭,他覺得林嘉對他印象一定很壞,以後一定不願意他親近,該怎麼辦才能改變林嘉的看法呢?一想到初次見面被林嘉厭惡,凱恩如坐針氈。
凱恩沒有煩惱多久,因為軍隊很快抵達了合縱堡壘B10安全區。
林嘉透過車窗看到前方有一道很高的鐵門,兩座高塔分立兩邊,強光從塔上照向裝甲師部隊,高壓電的鐵網圍住了一大片空曠平整的沙地,空地上有一座龐大的鋼鐵鑄成的大型倉庫。
鐵門前並沒有軍人出來迎接或檢查,門在軍隊抵達時慢慢打開。
裝甲師車隊靠近鐵門,兩扇鐵門間忽然閃現紅色電波,隨後匯聚成單薄的紅色光幕屏障。
裝甲師的車隊沒有停下,直接朝光幕屏障開去,一一穿過了光幕。
當克里的吉普車穿過那道屏障時,林嘉清楚地看到光幕屏障直接穿透了車身,再從人的身體穿過。紅光透過她身體時,林嘉只感覺到微微一熱,並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
車子通過紅色光幕的時候,克里一直注視著林嘉,當看到林嘉並無不適的時候,嘴角微不可查地往上彎了彎。能通過光幕證明林嘉的確是人類,並不是喪尸,至于她是否感染了高級喪尸的病毒,還有待進一步檢查。
高級喪尸的病毒有潛伏期,被感染的人不會馬上出現癥狀,病毒沒有發作的感染人群身體機能表現仍屬于人類,光幕只能檢驗出人類和完全的喪尸,不能辨認出感染了高級喪尸病毒的人類。
這就是為什麼軍隊從安全區外救回來的人必須在病毒研究所進行為期一周極其細致的檢查和執法判官的審問,確定沒事後才會被安排進入安全區的人類居留地。這是一道非常嚴格程序,任何人在檢查期間不得私自放行或與被救回來的人親密接觸,違者將會面臨極嚴厲的處分。
領頭的裝甲車開到那座狀似碉堡的倉庫前,倉庫厚重交錯的鐵門突然閃爍暗綠色的光點,隨後變換成無數方格,緊接著方格從中間一行行分別朝兩邊消失,最後消失不見,倉庫居然是一個巨大的地下通道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