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對不起。」發絲遮擋住好似黑檀木般的深邃雙眸,阿紫緩緩放下緊緊抓住司徒音胳膊的手,瓷白的臉頰在明媚的陽光的照射下微現紅暈。
「阿紫,不必跟我客氣。」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按住阿紫的唇,司徒音宛如磁石般黏住人的目光凝視著阿紫,唇畔勾起仿佛勝券在握一般的誘人微笑,「如果阿紫真的覺得抱歉,那不如……以身相許好了。只要成了一家人,還有什麼要客氣的。」
司徒音眼底掠過淺淺的笑意,無比輕松的語調令阿紫嘴角一抽。這個師兄,最近調.戲她上癮了不成?
「司徒大哥,阿朱姐姐和蕭峰過些日子就來,我們不如在附近找處住的地方,暫時安置下來等他們來?」
見阿紫眼中透出固執的目光,司徒音可惜地嘆息了一聲,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笑意,柔和的目光如水般溫潤地流淌,「阿紫,都听你的。」
「咳,那……」阿紫掩嘴尷尬地咳嗽一聲,轉過身去牽著馬離開,「我們走吧。」
司徒音微微一笑,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他不急,他們的日子還很長。
大概等了半個月左右,以段延慶為首的四大惡人前往小鏡湖。阿紫顧及到阮星竹的安全問題,思前想後和司徒音隱在暗處,不意外地看到姍姍來遲的阿朱和蕭峰。
段延慶的武功比段正淳高,可是他沒有段正淳幸運。段正淳的屬下都無比忠心,寧可跟段延慶拼個你死我活,也不願意讓他傷到主公一根汗毛。
這樣的忠心和狹義令蕭峰欣賞,在段延慶險些殺死褚萬里的時候,已經決定叫自己蕭峰的大俠,一招霸氣泄漏的降龍十八掌,輕輕松松擋下了段延慶的攻擊。
「閣下是何人?我大理段氏內部的糾紛,外人不需要插手。」段延慶用月復語冷冷說道,低沉而喑啞的聲音夾雜著殺意。
阿紫眼神晦暗不明地看著蕭峰,從面帶微笑的阿朱臉上掃視過,微微嘆息著轉過頭道,「司徒大哥,我要去陪著阿朱姐姐,你要跟我一起過去嗎?」
咀嚼著這不帶一絲期待的語氣,司徒音微微閉上眼,接著,他唇畔逸出意味不明的微笑,語氣溫和得令人吃驚不已,「阿紫的姐姐,我自然是要去拜訪一下的。」
司徒音看得出來,阿紫雖然不滿阮星竹將還是嬰兒時的她拋棄,可是面對流著相同血脈的親生姐姐阿朱,她還是有相當程度的好感和親近的。
「那……好吧。」有些遺憾沒能甩掉這個黏黏蟲,阿紫感覺別扭的同時卻松了口氣。
唉,有師兄做掩護,她前星宿派掌門的事情,大概……也不是那麼令人反感吧。上次走得太匆忙,沒來得及跟阿朱坦白,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曉得,她還會不會那麼疼愛自己。
「段正淳,希望你的幸運能留到下次!」打不過蕭峰的段延慶撂下狠話,不等其他被打倒的三大惡人,徑自運起輕功離開了小鏡湖。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在下段正淳。」形象稍顯狼狽的段正淳笑道,沒有留意到臉色大變的阿朱,「不知大俠是哪門哪派的英雄,請務必讓在下好生招待一番。」
「段正淳?你說……你是段正淳?」從康敏那里獲知錯誤的訊息,以為段正淳便是帶頭大哥,之前還對褚萬里等有好感的蕭峰,霎時間臉色黑沉地瞪著段正淳。
阿紫在心底無奈地嘆息一聲,突然間從草叢里躍出,神情親昵地走到阿朱身邊,「阿朱姐姐,好久不見了。」
「阿紫!」阿朱有些驚訝地看著阿紫,隨後便會意地挑起微笑,打量著阿紫寬心道,「看到你過得很好,姐姐總算放心了。」淡紫色水衫襯得阿紫清新艷麗,不同于江南女子的溫婉,雜糅著英氣灑月兌和嬌俏嫵媚的阿紫,如同一顆新摘的楊梅令人喜愛。
「阿紫,你是……阿紫?!」一直站在段正淳身後的阮星竹,難以置信地捂著嘴巴走出來,手指顫抖著瞪大眼楮看著阿紫,再看看她身邊喚作阿朱的少女,眼淚不受控制地潸然落下,「阿紫,阿朱,你們是我的女兒,你們是我的女兒……」
阿朱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她偷偷觀察著蕭峰的臉色,見他將拳頭捏得緊緊的,臉色一白咬著嘴唇道,「抱歉,夫人你……認錯人了吧。我和阿紫,並不是,並不是……」
不是姐妹嗎?為了一個蕭峰,她連親姐妹都要……放棄?阿紫忍不住握緊了阿朱的手,感覺到阿朱渾身一顫,全身散發著內疚和難過的氣息,心有不忍的她不禁嘆了口氣,璀璨如星的雙眸凝視著蕭峰,「蕭峰大哥,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只是……此事當真與段王爺無關,不信的話你可以親口問他。段王爺雖然年輕時做過不少錯事,可是會挑起兩國征戰的事情,他身為大理皇室,絕不可能這般作為。」
「你……都知道些什麼?」隱忍著怒氣的蕭峰瞪視著阿紫,可是不等他沖上前質問他,一名身穿紫衫容貌俊美的年輕男子,輕搖著折扇倏然擋在了阿紫跟前。
「閣下請自重,阿紫可不是你能踫的。」司徒音皮笑肉不笑地望著蕭峰,一時間,兩人之間似乎流竄著肉眼可見的霹靂火光。
「那康敏跟丐幫長老白世鏡私通,十句話里有九句不可信,閣□為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俠,居然會輕信一小女子所言,難道不覺得失了面子和里子嗎?」
同時失了面子和里子,他怎麼不干脆說,蕭峰身上一無是處?禁不住吐槽了一番的阿紫,表情有些欣喜又無奈地看著司徒音,終是嘆息著輕輕搖了搖頭拉住他,眼神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信念,「司徒大哥,這件事……你不要插手。」
「……好。」深深凝望了阿紫一眼,司徒音笑容寵溺地揉亂她的發,以保護者的姿態退到阿紫身後,冷漠如刀鋒般的目光卻盯視著蕭峰。
阿紫希望能和平解決這件事,但是他不一樣。在他心里只有阿紫一人,其他人是死是活,又與他何干?若不是……阿紫心中掛念他們,哼,他早就將這些人化為一團尸水。
「阿紫,阿朱……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阮星竹有些糊涂地拉住阿紫的手,眼神溫暖而擔憂地望著面色煞白的阿朱,「阿朱,你是……姐姐,能不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了?」
同樣稀里糊涂的段正淳聞言,來不及詢問阿紫和阿朱的身份,啪嗒合上折扇走上前,凝望著面色不悅的蕭峰說道,「前丐幫幫主是嗎?在下不知哪里得罪了你,還望直言。」
「你三十年前……是不是派人前往雁門關,殺死了我的父母?」蕭峰干脆直截了當地問道,眼神喜怒難辨地盯著段正淳,「我的恩師玄苦大師,智光大師他們,是不是你殺的?」
「喬……蕭峰大俠,你說的話,在下怎麼听不明白?」段正淳驚訝地瞪大眼楮,百思不得其解地看著蕭峰,「在下與尊師無冤無仇,為什麼要加害他們?」
「難道……真的弄錯了?」蕭峰喃喃自語,神情更加失落。
「蕭大哥。」阿朱心中憐惜之情大盛,忍不住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或許真的是馬夫人欺騙了我們,蕭大哥,不管發生什麼,我……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阿朱……」低頭看著一心想著自己的阿朱,蕭峰心中一暖,用力回握住阿朱柔軟的手,唇邊的弧度微微上揚了一些,「大哥知道了。」
「等等,你們說……馬夫人,是……康敏?」段正淳終于听出事情的不對勁,顧及到阮星竹就在身邊,特意稱呼了康敏的全名,目光灼灼地凝視著蕭峰,「蕭大俠,能把這件事的詳情告知在下嗎?在下想……這或許真的是個天大的誤會。」
「是你!肯定都是你!又是你早年招惹的風流債!」忍不住哭泣起來的阮星竹,惱羞成怒地狠狠擰了段正淳一把,抬起袖子擋住流滿淚水的臉,匆匆挑起竹簾回到了房間。
「這里沒我們什麼事了,阿朱姐姐……」烏溜溜的眼楮轉動了一下,阿紫走到阿朱的身邊,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子,神秘兮兮地塞到阿朱懷里,「阿朱姐姐,你要是想知道真相,直接把這個給那人灌下去,保準你問什麼她答什麼。」
「阿紫,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阿朱神情詫異地看著阿紫,模了一下用玉瓶裝著的藥水,有些想要留下卻又堅持地說道,「姐姐不能收你的東西,更何況是這麼珍貴的東西。」
「阿朱姐姐,你放心好了。對我而言,這些東西根本不算什麼。」意有所指地朝司徒音眨了眨眼,眼見著阿朱的神情有些動搖,阿紫再接再厲微笑著說道,「阿朱姐姐以後可是蕭大哥的媳婦兒,這些不值錢的東西送出手,我還嫌面子上無光呢!要不我看這樣好了,等姐姐和姐夫哪天發達了,送我一匹塞北的駿馬,就當是還禮怎麼樣?」
「阿紫……」明白這麼珍貴的藥千金難買,可是同樣明白這是阿紫的心意,心如明鏡聰慧狡黠的阿朱,只能面帶感動之色地收下它,眼神閃動著水潤的波光,用力擁抱了一下阿紫,「阿紫妹妹,你要過得幸福。」
阿紫微微一愣,隨後面色柔和地回抱住阿朱,聲音如同羽毛輕輕拂過心間,「阿朱姐姐,我一定會幸福的。所以……你也要很幸福。」
正式告別了小鏡湖里的眾人,在阿朱和阮星竹審視的目光中,阿紫和面色始終不改的司徒音,一前一後牽著馬離開了這里。
「阿紫,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打定主意先回星宿海解決完內部的事,就和阿紫一起甩下包袱雙宿雙飛的司徒音,看著神情輕松仿佛放下了心頭巨石的阿紫,心情也不由自主地跟著變輕松起來。
阿紫如明月般澄澈晶瑩的目光,帶著些許溫柔的笑意看著他,「司徒大哥,這一路上都是你陪我,接下來,讓阿紫陪你去星宿海可好?」
阮星竹和阿朱的事情讓阿紫明白,想成為一個好的愛人和母親相當不容易,可是同樣的,一個人孤單的生活太過單調無依無靠,阮星竹寧願十年如一日等著段正淳,願意為了他拋棄自己懷胎十月的親生骨肉,這種愛情並不是她所欣賞的。可是……從另一方面,卻又提醒著她,再怎麼堅強的女人,也需要有個男人陪在身邊。
「阿紫……」司徒音和阿紫都是聰明絕頂的妙人兒,听到這明顯藏著深意的話語,他難以克制心底涌現出的激動之情,一個不注意居然抓住了阿紫的小手,用力摟住她的縴腰喜不自勝,「阿紫,你真的願意隨我去星宿海?等我把門派的事情擱下,我們就一起離開這里,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好不好?」
看著被派中人士奉若神明的司徒音,摘星子,此刻如同獲得心愛之物的傻瓜,臉上掛著白痴兮兮的笑容,阿紫心里緩緩劃過一道暖流,嘴角微微上翹著輕輕說道,「好。」
太過深刻的愛戀傷人又傷己,阮星竹愛得轟轟烈烈刻骨銘心,最後落得死在心愛之人面前的悲慘下場;阿朱姐姐愛得感動人心深沉卑微,只要蕭峰稍微對她溫柔一點兒,她就恨不得為他死去也心甘情願,最後當真死在最愛之人的手下。
她或許現在對司徒音還不是愛,或許終其一生也沒有那般灼熱的戀情,可是她想……一個人的旅程真的太過孤單了,她是個普通人,寂寞的時候也會想有人陪。
武林上知道她阮紫是星宿派前任掌門人的不少,那些武林正道一向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她早在離開星宿海的時候就有自知之明,想要找個正道人士過一輩子絕不可能。
司徒音……無疑是個很好的對象和選擇。他們從小一起在星宿海長大,一個是大師兄,一個是小師妹。雖說兩人有交集的次數不多,後來發生了丁春秋的事情後,他們之間打交道的機會卻數不勝數。
他們有著不分高低的出身,有著共同分享的秘密過往。阿紫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如在摘星子面前輕松。一方面是因為他是她的師兄,一方面則是因為……
「阿紫,想什麼呢?」笑嘻嘻地模了模阿紫的腦袋,司徒音眼中流淌著惑人的波光,「該不會……是在想我吧?」
阿紫把頭轉向一邊,面上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語氣卻帶著一絲強橫地道,「誰想你了!想得美呢你!」
「好好,阿紫沒有想我。那我……想阿紫,總行了吧?」笑容蠱惑人心地湊近阿紫,司徒音修長的手指撥著她的頭發,嗓音帶著雨過天晴般的清爽,「阿紫,或許你現在對我還不是愛,我也不會逼迫你馬上就和我在一起。只是……陪著你看遍世間風景的這個機會,這一輩子,只留給我好嗎?」
阿紫渾身一顫,一道酥酥麻麻的電光傳遍全身,她背對著司徒音面色緋紅,聲音都帶著一絲輕微的顫抖,「……好。」
被愛永遠比愛人來得輕松,她很卑鄙不是嗎?可是……她如今很幸福。被人捧在手心視若珍寶如珠如玉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她想,有如此深愛著自己的人陪在身邊,即使他們之間沒有很深刻的愛戀,也會……過得很幸福。
事實證明,她真的過得很幸福。
「阿音,阿朱姐姐從塞外來信說,她馬上就要生小寶寶了。我們去塞北看望他們,好不好?」在煙雨江南一艘小船上的少婦,姿態異常優美地靠在男子懷里,面如桃花泛著緋紅嬌艷無比,「我們的……孩子也快要出生了,阿音,我真想跟阿朱姐姐一起。」
沒有疼愛自己勝過生命的母親,可是卻多了一個深愛著她的丈夫和姐姐。即使在這個年代生孩子等于賭命,她此刻心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慌。
「阿音,如果生下來是女孩,就叫做阿珠,如果生下來是男孩,就叫做阿玉,好不好?」阿紫輕輕撫模著凸起的肚子,面上散發著慈母的柔和光輝。如果生下來是一男一女,就叫做阿珠和阿玉。
如珠如玉,司徒音真正做到了疼愛她如珠如玉。他疼她視若珍寶,愛她如珠如玉。她想……再沒有比她更幸福的了。
「好,你說什麼都好。」立于船頭淡竹修長俊美無鑄的男子,動作輕柔地輕輕攬住妻子的肩膀,如星辰般璀璨奪目的眼眸溫潤如玉,「外面風大,阿紫,我們進去吧。」
「嗯。」阿紫將頭深深埋進司徒音的懷里,唇邊一抹幸福的笑容揮之不去。
作者有話要說︰有時候,太過刻骨銘心的戀情反而會招致毀滅。就像這樣細水流長自然而然的在一起,有一個人比起你愛他更加深愛著你,其實……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O∩_∩O~
洛娘終于考試考完啦~≧▽≦/~啦啦啦
整整一百九十五分鐘啊,嗷嗷嗷累死了有木有!考完我連吃飯的力氣都沒了OTZ
這兩天我打算先休息一下,加更神馬的先不要催我,我要慢慢來……有什麼想看的提出來哦,不出意外的話下個世界是封神榜,穿成妲己和紂王相愛相殺去了(?)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