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 一念一穿 封神演義(二)

作者 ︰ 洛雨兒

史書記載,蘇護乃商朝末年大將,被分封為冀州侯,因不滿紂王暴虐,起兵造反,結果為紂王所敗,不得已獻女蘇妲己給紂王。

似乎歷史的車輪一直不停地向前滾動,無論一個人擁有多大的能力都沒辦法改變。

深夜,月明星稀。冀州蘇護送女前往朝歌途中稍作休憩的驛館里。

「女媧娘娘,您在的吧?小妖希望您能夠恢復小妖身為九尾狐的能力。」妲己輕輕開口,聲音如同風聲一樣飄忽不定,無法追尋。

「九尾狐狸精,汝終于決定要為吾賣命了?」女媧空靈的聲音帶著一種‘果然如此’的情緒,讓主動呼喚女媧大神並且做出無法回頭的決定的妲己,心中浮現出一絲憤怒和不易察覺的受傷。

「很好,吾便恢復汝之能力!」女媧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淡漠語調,如同致命的刀子割在妲己的心上。

「該怎麼做,汝都明白吧。」

「是的,娘娘。」

妲己神情黯淡了一些,明艷非常的姣好臉龐顯得有些哀傷,窈窕婀娜勾人心魂的嫵媚身姿,在黑暗的房間里愈加單薄無依。

「從今天起,小妖不再是小妖,而是蘇護之女——妲己。」態度柔順神情溫婉地低著頭,妲己在暗處緩緩握緊了雙拳。她語氣柔婉而堅定地開口,每說一句都如同在割自己的肉,完全違背內心本意的決定令她痛苦難堪。

「小妖會成為妲己迷惑成湯帝王,同時也希望娘娘放過小妖的姐妹,不要讓她們卷入這場是非之中。這是……小妖唯一的心願和懇求。」

自由已經不是現如今的她能夠渴求的東西,退而求其次別無選擇的她只能盡可能保全她的‘姐妹’,即使她們真正相識和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她卻從心底把玉石琵琶和九頭雉雞當成了朋友。

「懇請娘娘成全。」

刻意放低姿態又用上懇求語氣的妲己,卻沒有換來女媧大神一絲一毫的同情。女媧的語氣仍是那樣的冷漠無情,其中夾雜著神明對妖怪的輕蔑和嘲諷。以人族聖母的身份成聖的她,似乎早已忘記自己的原身,也屬于‘妖孽’的其中一員。

「區區一個小妖,也敢與吾談條件?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一句話決定了妲己的命運,連絲毫轉圜的余地都沒有。

妲己暗暗咬牙,指甲刺破掌心劃出月牙形的傷痕,從中滲出一顆顆的血珠,很快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上。

「小妖……知道了。」

她如今只是一個九尾狐狸精,女媧卻是已經獲得永恆生命的聖人。她能夠輕易地被姜子牙等人抓住,女媧大神卻只需要呆在女媧宮里,不定期地接受人間給她的供奉就可以了。

這就是差距,她和女媧之間的鴻溝太深,太深……

她其實心里很清楚,就算由于她的原因,殷商提前滅亡,事後她也不可能真的如女媧所說,修成正果。她卻無可奈何,只能乖乖任憑女媧擺布,稍稍試著反抗一下的結果,讓她在獲得蘇夫人(妲己之母)的疼愛後,出于歉疚和彌補什麼的心理,自願作為禮物前往朝歌。

說到底,兜兜轉轉一大圈,她還是回到了原點。

她其實心里很明白,女媧只是把她們當做棋子,而且是那種用過之後就可以丟棄的棋子。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又如何,明白得透透徹徹又如何,在女媧心中,如果不是聖人不可插手人間之事的規定,她根本不需要這樣拐彎抹角的跟她一只小妖糾纏……

總之,不管原因和理由如何,正如那些消逝在歷史洪流字所記載的一般,她作為冀州侯蘇護疼愛不已的女兒蘇妲己,為了保住冀州千千萬萬的百姓和她這個身體的父母家人,正準備進入朝歌侍奉如今掌權的成湯大王——帝辛。

妲己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紂王不像她印象當中的,電視劇里出現的中年發福的男子,也不是歷史上那個暴虐成性的奴隸主,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的,他擁有一張俊美霸氣的面孔,帶著濃郁的成熟男子的氣息撲面而來,帶著身為王者的獨一無二的傲世氣概。

「罪臣之女蘇妲己,參見大王。」

妲己看似不經意地抬眸望了一眼坐在王座上的男人,一身素衣襯得原本肌膚白皙的她仿佛冰雕雪造的人兒,收起心底那個瞬間浮現出的詫異和驚愕,她微微欠身行了一禮。

他是紂王,是她的任務對象。她來到這里,是為了毀滅他的人生,奪取他的江山。

思及此,妲己心中忽然涌現出一股紛繁復雜的情緒,用磨得尖尖的指甲刺激肌膚提醒自己不要走神,她輕啟朱唇如秋月般澄澈純淨的鳳目帶出萬種風情,聲音有著渾然天成的嬌媚和撩撥人心的曖昧︰

「願大王壽與天齊,福壽安康。」

美人兒就是美人兒,即使妲己穿著一身純白色的衣服,孤零零地站在大殿上任人圍觀,可是那傾國傾城千嬌百媚的容貌,還是吸引住在場不少大臣的眼光,饒是後宮佳麗如雲的大王帝辛,也不由得遵從本能多看了妲己幾眼。

帝辛端坐于高高在上的王座上,他的目光灼熱逼人地凝視著妲己,眼神漆黑如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熾熱而霸道的男性氣息令人畏懼和膽怯︰

「蘇護‘永不朝商’腦子壞掉了,倒是生了個標致的女兒還不錯。你說,孤王該不該赦免他的死罪?」

紂王這是在干什麼?要不要殺死冀州侯,難道是她一個小女子可以決定的嗎?她現在還沒開始‘誘惑’他呢!還是說,妲己的美貌結合九尾狐的魅惑,已經在無形間開始生效了?

妲己忍不住在心底捏了一把冷汗,水光盈盈的美麗杏眼含情脈脈又無限委屈地望著帝辛,「大王是天子,臣女听過一句話,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妲己雖為一介女流,也曉得父親這次做了糊涂事。妲己不敢奢望大王饒恕父親,只希望大王憐惜父親幾十年來兢兢業業的為江山社稷衣不解帶,能準許大王告老還鄉。」

輕柔動听仍帶著一絲顫音的女聲回響在大殿上,將剛入宮情緒緊張不安卻又端莊高雅的美女的形象,扮演得淋灕盡致無出其右的妲己凝視著帝辛︰

「大王是一代明君,不僅征戰四海孔武有力,亦是天下之杰聖德帝王。父親將臣女送來朝歌,正是借機表達父親他的悔過之心。臣女相信,大王一定會有所明斷的。」

一番酣暢淋灕引經據典旁征博引的說辭,引來帝辛、西伯侯、丞相、費仲等眾多人審視的目光。整個大殿霎那間變得鴉雀無聲死一般寂靜,不知過了多久,王座上目光如鷹般銳利的紂王,突然發出一聲爽朗痛快的大笑聲。

「冀州侯當真是生了個好女兒啊!你這一番話說出來,孤王如果還不赦免蘇護的死罪,豈不是成了不識好歹不辨是非的昏君嗎?」紂王的話仿佛帶著一根試探的刺,意有所指,但是卻從側面告訴大臣們,蘇護官復原職,可以繼續當他的冀州侯了!

「赦蘇護滿門無罪,听孤王加封。官復原職,月俸加二千擔。」自信無邊威儀自持的王氣如同狂風,深刻地烙在帝辛稜角分明的五官上,他厚薄適中的唇勾起一抹微笑,眼神帶著幾分打趣的意味說道,「這樣,孤王可以繼續當個‘聖德明君’了嗎?」

「這……」妲己只感覺頭皮一陣陣的發麻,狠狠心咬咬牙欲哭無淚地回道,「大王自然是聖德的明君。」

一瞬間,仿佛實現早已經商量好的,大臣們紛紛交換了眼神,異口同聲地高呼著‘大王聖明,大王聖明’。

「哼。」帝辛從鼻尖發出毫無意義的聲音,如果不是他臉上掛著饒有興味的笑容,單憑這不仔細听就無法辨別的哼聲,大概一大幫臣子們已經汗流浹背死而後已了。

「你的名字叫做妲己?」

帝辛從王座上走到妲己面前,將她從頭到腳重新打量了一遍,眼神帶上幾分捉模不透的意味。

「是……是的。」

視線範圍之內出現一雙鞋子,妲己不知為何有種想逃的本能沖動,可是腦海中的理智強壓下這個念頭,她只能硬著頭皮咬緊牙關嗓音嬌媚地開口︰

「回大王的話,小女是蘇妲己。」

「哦?姓氏是蘇嗎?這個姓氏以後拋開吧。」

語氣不咸不淡地拋出這句話來,在妲己錯愕地禁不住抬起頭的那個剎那,帝辛突然抓住她‘縴弱無力’的手臂,稍微一使力便用手臂勾住她的細腰,盯視著她的臉龐唇畔逸出一抹曖昧非常的笑,淡然的語氣飽含著身為天子的威儀和霸氣。

「從今天起,你就是孤王的女人!」

「過往的一切,都給孤王放下!」

「你所要做的唯一事,就是好好伺候孤王!」

說完,來不及反應的妲己驚愕地發出一聲驚呼,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帝辛整個帶入懷中。

「啊——!大……大王?」

妲己已經無法找到一個恰當的形容詞,來描述她此刻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被帝辛當眾公主抱的羞愧之情。用力握緊了拳頭,妲己輕輕咬著櫻色的唇瓣,白皙圓潤的耳垂泛著緋紅。

「文武百官都退下去吧,今日孤王要好好‘寵幸’妲己。」

當著眾目睽睽的面攔腰抱起妲己朝寢宮走去,帝辛隱含著幾分笑意的話讓人面紅耳赤。

「恭……恭送大王。」年紀都是一大把的大臣們,聲音不自然的顫抖著喊道。如果你觀察細致的話,還能看到他們松弛的肌膚,泛著一層不易察覺的紅。

年輕……真好啊。希望這麼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不要把正值壯年的大王榨干了才好。不過似乎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大王最近幾天大概不會上朝了。

各懷鬼胎的各諸侯和貴族們,暗地里交換了不少內容和信息,大都掛著滿意的笑容離開了。

這個看似繁榮和平的朝歌,實際上早已經分崩離析。

帝辛同父同母的哥哥微子,是帝乙的長子。微子是個很不走運的悲催娃,只因他出生時母親為妃,還沒有被封為王後,因此在後來確立繼承人的時候,被堅持‘立嫡不立長’的大臣們反對,只能眼睜睜看著同胞弟弟登上王位。

心懷怨懟的微子很不情願當弟弟的臣子,為了最大限度的爭奪權勢甚至是試圖取代帝辛的政權,他暗中串通已經起了造反心思的西伯侯姬昌,當了那個時候的賣國賊。

另一方面,神權和皇權不可調和的矛盾,帝辛在女媧宮題下‘婬詩’,正是為了借此打壓神權。可是掌管祭祀、禮樂、大殿等重要儀式的神棍們,卻借此機會反咬帝辛一口,污蔑他對人類的始祖女媧娘娘不敬。

這兩派勢力在不斷地壯大中,平時他們各自為營針鋒相對,可是當他們面對帝辛的時候,就成了擁有統一目標的盟友。

帝辛的未來……前途堪憂啊。

以上是妲己在壽仙宮枯坐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來,利用各種途徑搜集了五花八門的消息,悉心總結之後囧著張臉不得已承認的結論。

那一天,帝辛當著朝臣的面抱著她前往寢宮,大白天的當然不可能做出宣婬這種事,于是她和帝辛听了大半天的‘靡靡之音’,那毫無半點藝術美感和舞台特效的表演,讓妲己昏昏欲睡……

「……妲己,醒醒,醒醒。」

有些耳熟的陌生男聲響起,妲己迷迷糊糊之中睜開眼,剛好和帝辛幽邃帶著一抹深意的眼眸對上。

那雙眼楮里閃動著她看不懂的光,妲己心里突地顫動了一下,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她只感覺到有著依靠的身體被推開,紂王已經坐直身體,面帶笑意語氣老神在在地調侃道︰

「美人兒你睡了一天,現在可輪到孤王就寢了。孤王的肩膀很寬厚,枕著很舒服對吧,還不快快給孤王挪個位子?孤王並不介意睡你身上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听著這帶著某種暗示意味的話,妲己立刻炯炯有神地挪了個地方,盯視著帝辛如同在看某種狼,「大王,您上來吧。」

帝辛微微一笑,身手敏捷如同一頭矯健的獵豹,摁著床邊一個翻身,毫不客氣地佔據大半的床位。

這一系列動作如同雜耍般做完以後,帝辛眼神戲謔地瞅著詫異的妲己,語氣帶著淡淡的笑意開口道,「美人兒,你這樣看著孤王,可是在期待些什麼?」

聞言,總是後知後覺慢半拍的妲己,忽然間腦海中一道電光閃過,遲鈍地想起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某女……頓時緊張起來了。

「大……大王,您……您要在此處就……就寢嗎?」還不怎麼習慣用狐族媚術的妲己,之前根本沒有考慮要‘獻身’的事,可是此刻望著帝辛興味盎然的目光,她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怎麼?美人兒你要趕孤王走嗎?美人兒你最好考慮清楚,後宮的女人所能依仗的,除了身後的家族就只有孤王的寵愛。你現在要把孤王往門外推,可是太自信你父親的能力,期待他有哪一天取代孤王?」

紂王此番半真半假隱含戲謔的話一說出口,腦筋轉得比陀螺還要快的妲己立刻一驚,撲通從鋪著一大塊雪白的老虎皮的床上滾下,戰戰兢兢地跪在帝辛的腳下顫抖著聲音說道︰

「大王言重了,妲己人微言輕,只是太過惶恐罷了。」

「大王的寵愛是世間女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妲己能夠入宮侍奉大王左右實乃三生有幸。」

「只是妲己身為一介罪臣之女,又被大王賜樁壽仙宮’這樣高貴的宮殿,喜不自勝從而心惶惶不安,妲己已經收獲太多太多的驚喜了(其實是驚遠遠大于喜的成分),實在不敢乞求大王留宿這里。」

「如果大王執意如此的話,妲己也……妲己也……」狠狠一咬牙,妲己揪著衣角,做出一個嬌羞的姿態,「妲己也只好舍命陪大王了。」

「哈哈,你當孤王是什麼猛獸不成?還需要舍命才能陪孤王?好啦好啦,孤王什麼都不會做的。」

亂用了一通成語顛三倒四的妲己,出乎意料地博得了帝辛一個真心的笑容。他帶著薄繭的大手拍拍妲己的腦袋,眼神似乎帶著某種溫柔的情意深深凝望著妲己︰

「今天陪了你一整天,孤王實在累壞了。我們快就寢吧,孤王不會動你的。」

明明知道‘男人的話要靠得住,母豬也能夠上樹’,看著帝辛那雙黑玉般的璀璨星眸,妲己卻詭異地覺得這個人如果是帝辛,說不定真的可以試著相信一下他。

「好的,大王。」

連妲己自己都沒想清楚這股古怪的情緒出自哪里,她的身體已經自動自發柔美笑容做出了回應。

紂王,絕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麼昏庸。甚至可以說,憑妲己多年來練就的識人本領,這個帝辛很明顯有著明君的潛質,只可惜……他生錯了時代。

就像後世同樣悲催的明崇禎皇帝,‘君非亡國之君,臣卻是亡國之臣。」

如果換一個年代生存的話,帝辛……或許會成為流芳百世的千古明君吧。

「唉……」站在壽仙宮的殿前舉目遠眺,妲己不由自主嘆息了一聲。

生不逢時,亦或者是命。無論是他,還是她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從今天起,你就是孤王的女人!」

捂臉,就因為這句話,我愛上了紂王。

嗷——帝辛真是太帥氣,太有霸氣了!嗷嗷嗷——小妲己開始和紂王同病相憐啦,D這就是奸情是開端哇滅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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