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戀一九七七 正文 第八章

作者 ︰ qianer11

過了幾天重生的新鮮生活,柳戀的心態又歸于平靜了,這兩天的事情對她的觸動很大,重生之後,她太興奮了,忘了上一世舅舅去世時媽媽的痛,也忘了女乃女乃生病時爸爸的悲傷,她不確定因為重生她就可以讓大家大富大貴可是她發誓不管如何她要改變身邊的人英年早逝的命運。

柳戀有五個舅舅,大舅舅為了掙錢是個挖砂的,結果河床的砂堆坍陷,埋了進去,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呼吸了。為此媽整整哭了一個月,姥姥和姥爺病了一年沒有下床。

這一世她重生了,她不求可以讓他們成為有錢人,可是起碼她要想辦法改變他們的命運。

「媽,我想去姥姥家住兩天。」柳戀覺得想到就要做,從現在開始她就要先實地考察一下,然後再想辦法解決問題。

「去姥姥家住兩天,你自己啊?」桂花覺得奇怪,以前讓她去住兩天。她死活不同意,現在怎麼主動要求去了。

「是啊,我想姥姥了。」柳戀拿出自己早就想好的理由,說道。

「那等你爸回來了送你去。」桂花應著,她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雖然柳戀從上次生病以後就變得很懂事,可是畢竟還小,桂花總是不自覺的擔心,漸漸覺得有點吃力,所以也就應了。

等大強干活回來听柳戀說要去外婆家,就問桂花︰「你讓小戀去的?」

「小戀自己提的,不知道怎麼想到說要去外婆家,我肚子也大了,到時要生也沒辦法照顧她,不如就讓她去外婆家多住幾天好了。」

「也好。」大強想想也就答應了。

大強其實也知道桂花的意思,在農村男孩還是金貴的,二弟家一舉得男媽喜歡偏心著點也沒辦法,所以如果桂花生產,小戀基本上就沒人照顧了。

柳戀倒是覺得自己能照顧自己,她這次去外婆家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大舅。

不管基于什麼目的,反正大家的意見一致,大強也不耽擱洗了把臉,也沒吃晚飯,騎上自行車,帶上小戀,直奔五里鋪,小戀的外婆家就住五里鋪。

據說五里鋪事實上是古代的遞鋪,宋後的金建立的一種傳遞信息的方式,一般十里一鋪,建有方形的小堡,帶有比較濃重的軍事性質,後因鋪漸漸失去它原先的作用,但卻在此聚集的一些原依靠它生存的人,慢慢形成村落,因距城只有五里,因此得名五里鋪。

村子是慢慢聚起的人群形成,所以村子不大,從村頭到村尾,統共也不到1000米,在這小小的村子里,外婆家算大的,又有5個壯勞力的兒子,所以院子佔得地也就大,從進門到最後的兩間正屋有十幾米遠,中間有三四米的通道,兩邊是東西各兩間小屋,屋前種了幾棵棗樹,都已經成熟,開始掛果了,我幾個舅舅就住在這里,不過現在大舅和二舅已經成家了,都分家在外面單過,只剩了我最小的幾個舅舅在這里住。

柳戀一到外婆家,就喊︰「姥姥,小戀來了。」北方人叫外婆叫姥姥或者姥娘,而柳戀喜歡叫姥姥。

還沒等柳戀話落,外公和外婆從屋里迎了出來,外婆的兩手還帶著面粉,看來正在和面。

「小戀來了,怎麼桂花沒來?」外婆的後一句話是對著爸說的。

「她肚子也越來越大了,不方便。」接過老丈人遞過來的板凳,大強也不客氣,直接道明來意,「所以想把小戀留這里住幾天。」

「早該這樣了。」外婆接話,「桂花肚子也漸漸大起來了,早先我就說讓小戀來我這住幾天,你們還不同意,這不還得送過來。」說完也不等他們回話,自顧自接著和面。

大強嘿嘿笑了兩聲說︰「這不是怕小戀麻煩你們嗎?」。

「這有什麼麻煩的,我就這一外孫女,喜歡還來不及有什麼嫌麻煩的。小戀——一會兒外婆給你做雞蛋手 面怎麼樣?」

「好呀,我最喜歡外婆的手 面了,再放點蔥花,那肯定香得不得了。」說話柳戀露出了特想吃的表情,還真不是完全裝的,確實有點想吃了,雖說爸和媽平時基本上把好吃的都留給她吃了,可一是她再也不是糟糟懂懂的孩童不好意思吃獨食,二是爸媽再怎麼想把最好吃的東西留給她吃,也沒什麼好吃的,物資匱乏沒東西,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最多有時給她煮個雞蛋就算改善生活了,所以面對一碗蔥花雞蛋手 面,覺得還是很有誘惑力的。

外婆笑笑的模模柳戀的頭,看她一副小饞貓的樣子,笑著說︰「好的,外婆再多給你放點麻油,香香的給你做一大碗,大強也沒吃吧,也給你做一碗。」

「我就算了。」大強趕緊推辭,擱後面幾年誰也不會為了一碗面推辭,也沒誰會覺得一碗面會是好東西,可現在不一樣啊,這年頭過年過節還是拎著饅頭當禮物的時代,大強清楚他還有三個小舅子沒成家,都是半大小子,他要是吃了這碗面,指不定誰晚上就不夠吃的了,「再說桂花還等著我回去呢。」說完起身和外公告辭,推了自行車就走。

小戀和外公他們把大強送到門外,大強回身囑咐小戀,「在姥姥家要听話啊,別搗亂。」

「喂,爸我啥時候搗亂了,我多听話啊。」這下柳戀不同意了,你說自從這小身板能自理後她麻煩過誰。你想啊,讓一原來什麼都會做人,受別人照顧,別人不別扭她別扭啊,記得第一次自己上茅廁的時候,差點把她媽嚇死,還想著是不是會掉茅廁了呢。

那會農村的茅廁都是一邊靠自家院牆一邊臨街,順帶還有個豬圈,茅廁里簡單點的用兩塊轉墊著,講究點的放塊水泥板,一不小心就可能踩進去,柳戀的記得小時候痛恨死這茅廁了,現在重生她更痛恨,可是農村人連自己家都顧不了了,誰還有空弄茅廁啊,柳戀發誓她一定要改變這狀況,為了她能放心的上個茅廁而努力。

拍拍頭,柳戀覺得自己想的有點遠了,再抬頭的時候,就只看見了大強的一個背影。

跟著姥姥姥爺回到屋里,柳戀見距吃飯還有一段時間,就去院子里看著,發現棗樹已經開始掛果了,想想原先小舅舅總是拿著長桿子給她打棗子吃,就覺得高興,現在想起來好像那棗子特甜。因為桂花就他這麼一個孩子,小舅舅特喜歡她,每次小舅舅放暑假都來接她到外公家住幾天,小舅舅也只比她大9歲,每次接人的時候外婆都千叮嚀萬叮囑的讓他小心著點,可是難免還會出現意外,有一次騎自行帶著柳戀不小心摔了一跤,小舅舅許下了無數諾言讓柳戀不要告狀,柳戀當時答應的好好的,可是一見外婆就淚眼飄渺的告了小舅舅一狀,害小舅舅被罵的狗學噴頭的,可是一到放假的時候,小舅舅還是會興高采烈的來接她,給她摘棗子,淘小鳥,柳戀快樂的童年有一部分是跟小舅舅一起過的。

子鍵放學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小戀正圍著棗樹轉,「小戀怎麼來了?」子鍵有些驚喜,他很喜歡姐姐家的孩子,小小的女敕女敕的。

「小舅舅——」柳戀高興的撲到子鍵的懷里,「放學了?」

「嗯,小戀這次來要住多長時間?」

「不知道哎,小舅舅想讓我呆多長時間就呆多長時間。」柳戀故作天真的說道。

柳戀的幾個舅舅一個比一個高,外公並不高,可能是外婆比較高的原因吧,反正小舅舅才13歲卻已經長得要有1米七的樣子了,最後大概有1米九,只是年齡小,活動量大比較瘦。

「那小戀就多住兩天,小舅舅天天帶你玩。」子鍵高興得說道,拉了柳戀的手進屋。

不一會兒,在外面工作的三舅和四舅也回來了,三舅在家務農,四舅是縣里一家企業的電工,干了一天的活也累了,和柳戀寒暄了兩句,洗洗手也就要吃飯了。

晚上的飯果然是外婆答應的蔥花手 面,還特意單獨給柳戀下了兩個荷包蛋,外公外婆加三個舅舅全部在地上的矮桌吃飯,外公是個嚴肅的人,他不動筷其它人是不能動筷的,以前柳戀覺得厭煩,可是現在柳戀卻不覺得,尊老愛幼這是傳統,也是對人的尊敬,而外公是值得尊敬的人。

等外公拿起飯碗吃飯,其它人也開始吃飯,幾個舅舅吃得飛快,小舅舅更是拿眼使勁看柳戀碗里的雞蛋,小舅舅也就比柳戀大9歲,現在也不過才十二三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平時難得吃到個雞蛋,可不是後世什麼都不稀罕的小孩。

柳戀也不是真的只有4歲不懂事孩子,看小舅舅那樣子覺得挺好玩得,所以拿碗撥了一個雞蛋給小舅舅,此舉當然是惹得大家都瞪大眼楮看著柳戀,連一向很少露出表情的外公都看了柳戀好幾眼。

「子鍵,那是給小戀的。」外婆拿筷子按住了小舅舅夾向雞蛋的手。

看小舅舅嘟著嘴一臉的不高興,柳戀笑笑,道︰「外婆,我吃一個就夠了,那個給小舅舅吃。」

小舅舅高高興興夾了雞蛋,三下五除二吃了個干淨,生怕別人搶,其實三舅和四舅年齡都比小舅舅大不少,沒有人會搶的,對于小舅舅的表現也只是笑笑,大家繼續吃飯。

柳戀不知道就是因為這個,難得的得到了和她感情一般的三舅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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