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戀一九七七 正文 第三十六章 救人

作者 ︰ qianer11

事件的引發是這樣的。

早上的時候柳戀心情挺興奮,好多年沒有吹過這柳笛了,再次重溫這柳笛的聲音還是很感動的。

秉著獨月月不如眾樂樂的心態,柳戀把自己做好的十幾個柳笛都分給了周圍的同學,當然雖然不情願不過也沒少堅持坐她旁邊的柳青的那一份。

只是柳青那小屁孩瞄了一眼柳戀手中的柳笛,然後眼角翻了翻來了一句,「不要。」很是干脆利落。

把柳戀氣得差點把柳笛扔到他臉上。

再三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柳戀心說我不生氣,不生氣,然後掛著讓人心驚的笑容坐到座位上。

小麗一看柳戀的笑容連忙往旁邊移了移,「干嗎躲那麼遠?」柳戀笑著問道。

「沒、沒什麼?」小麗緊張的都磕巴了,小戀笑得越甜她越心驚。

「沒什麼?」柳戀重復,「那昨天的作業呢,拿來我看。」柳戀伸手。

小麗不情不願的把作業交給柳戀,縮著脖子等著,果然一頓批評,作業寫的不認真了,字寫得太潦草了,反正能批評的都批評了,體無完膚了,小麗哀怨的看一眼壓著怒氣的柳戀,又瞪一眼正偷看柳戀的柳青,都怪柳青了,害的小戀脾氣越來越差了,害得她被罵。

「害人精。」小麗低語。

「你說什麼?」柳戀沒听清楚,問道。

「沒說什麼。」小麗委屈的低語,不敢再激怒柳戀。

柳戀從頭到尾把小麗的作業批評了個遍,稍稍紓解了一下自己的怒氣,然後做了兩次深呼吸把自己的郁氣釋放出去,總算沒有在發飄。

這性格別扭脾氣極傲的死小孩真有惹人發怒的本事,柳戀用手敲著桌子,制造著噪音,不過旁邊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是把憤怒的目光投給柳青。

當然事情如果就是這麼簡單,柳戀也就不生氣了。

事情的發生源于下午,睡過午覺,時間還早柳戀和小麗也就慢慢悠悠溜溜達達的準備上學,走到拐角迎面正踫上柳青和狗子,狗子家住柳校隔壁,年齡正好和柳青差不多,于是就被柳校委任于每天一起和柳青一起上下學的任務,這任務狗子是極高興做的了,每天屁顛屁顛的跟在柳青後頭。

這下迎面走過來,柳戀有點納悶,他們這是去哪,柳青也一眼就發現柳戀了,旁人他辨認的沒那麼清楚,柳戀他一認一個準。

發現柳戀在看他,柳青哼了一聲,別開頭,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會講故事,會做游戲,會做笛子嗎?他要做起來肯定不比她差。

柳戀不知道柳青在想什麼,不過看柳青那楊的高高的頭,也打消了要打招呼的念頭,狗子畏畏縮縮的倒是想和柳戀打個招呼,可是被柳青一瞪又不敢了。

柳戀和柳青錯身而過,誰也不吭氣,小麗和狗子也憋著氣連大氣都不敢出,免得驚倒那兩個祖宗。

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小麗和狗子都看見他們眼楮里冒出的火光了,那 里啪啦閃的小麗和狗子低著頭都不敢看。

兩人終于擦肩而過了,小麗才吐出剛才憋著的一口氣,「柳青和狗子往那個方向去干嗎?」。

「管他們。」柳戀生氣,這小屁孩她看見就火大,這麼著她非減壽不可。

柳戀和小麗晃晃悠悠的到了育紅班,校舍簡陋也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更沒有門窗,來的早還沒什麼人,柳戀無精打采的坐到座位上,小麗纏著她講故事,這兩天她被小屁孩氣到了,沒什麼心情,故事講得少,看小麗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心一軟想著這幾天沒少向小麗發脾氣也有點愧疚,就答應了。

講著講著柳戀發現周圍似乎有柳笛的聲音,而且似乎還是一首歌,柳戀喜歡柳笛,但是讓她吹成一首歌她還沒這本事,抬頭一看居然是娟子,柳戀認真听了听,覺得曲調什麼的把握的還真好,听完一曲柳戀鼓掌表示贊揚。

那一向高傲的娟子居然臉紅了一下,柳戀笑了一下,原來她也不是高傲,只是含羞而已。

「你的柳笛吹的真好。」柳戀由衷的表示稱贊。

「我爸教的。」難得娟子沒有像個刺蝟,有點害羞的說道,看來她確實是比較喜歡音樂。

柳戀看著娟子手中正在把玩的柳笛,這是她早上做的一個不長不短的,音質很好,娟子很會挑。

柳笛、柳笛,柳戀總覺得她忘了什麼事情,看著看著,柳戀突然騰地站了起來。

糟了,她知道柳青和狗子去哪里了,他們去河塘了,真是找死。

柳戀騰的站了起來把小麗和娟子嚇了一跳。

「怎麼了?」兩人忙問。

「柳青和狗子去河塘了。」

「去河塘怎麼了,我們也去的。」小麗和娟子不解。

「不一樣,我們去的時候大多和大人一起。」因為河水現在還是活水所以比較干淨,白天基本上都有人在那洗衣服,圍了一圈的人,所以有孩子在旁邊也不怕,不管是誰家孩子,只要有大人在都會幫忙照顧一下,可是中午不一樣,中午一個大人沒有,而且柳青也不是他們這些熟悉環境跑習慣的鄉下孩子,掉進去了可就遭了。

柳戀急死了,跺著腳在那轉圈圈,一回頭看見小麗和娟子都嚇傻了,一咬牙趕緊對她們說︰「小麗和娟子你們分頭,一個去老師家,把事情告訴老師,一個去校爺爺家,把事情告訴校爺爺,我先過去看看。」

往外跑了幾步,發現小麗和娟子還愣著,趕緊喊道︰「還不快點。」

被柳戀的聲音驚醒小麗和娟子也急忙的跑了出去。

三個人分成三路,急忙去報信,柳戀現在只恨自己腿短跑的慢又是大中午的沒人走動。一路急跑遠遠地就發現狗子正爬在河邊哭,河塘里有一個人正浮浮沉沉的,拼命掙扎,天藍色的衣服說明那正是柳青。

柳戀三步兩步沿著河塘的坡度,滑到河塘邊上,對著趴在河邊哭的狗子罵道︰「哭什麼哭?還不喊人。」

看柳青已經越漂越遠了,柳戀急的六神無主,不能再等了,這要真沉下去了,找都不好找了,記得河塘的底部都是砂堆形成的暗溝,一不小心沉到暗溝里面,找都找不到,怎麼救,柳戀曾經就有小學的同學因為貪戀河塘的涼意中午下河玩水被淹死了,自然知道這河塘的厲害所以才這麼緊張。

柳戀四處尋找想找一個趁手的東西,也沒空理邊哭邊喊救命的狗子。

看河塘邊上有撈雜物的長竹竿,柳戀咬咬牙,自己跨坐在河邊的柳樹上,固定自己,然後將長竹竿伸到荷塘里,對著柳青喊道︰「抓住它,快。」

柳青已經嚇了臉色煞白了,要不是隨老爸在游泳池里學過幾天,他早沉下去了,見柳戀把竹竿伸了過來,忙伸手去夠。

看柳青幾次伸手都沒抓住,柳戀的手也抖得不停,她本來就人小,力氣也小,拿著竹竿已經很勉強了,見柳青幾次都沒抓住,急得都不行了,總算柳青還沒飄遠,幾次之後終于抓住了竹竿,柳戀松了一口去,告訴柳青閉住氣,不要張嘴喝水進去,然後往外拉柳青。

越到外邊越吃力,柳戀快沒力氣了,要不是她把自己跨坐在柳樹上,她也要被帶進去,正焦急怎麼還沒人來時,後邊一只大手拉過柳戀手里的竹竿,一拉一提把柳青拉了上來,柳戀松了一口氣,回頭一看是老爸。

老爸正虎著臉看她,柳戀嚇一跳,老爸還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光看她過。

大強狠狠瞪了柳戀兩眼,剛才看見柳戀那個樣子他嚇死了,要不是在胡同里看見柳戀急匆匆的閃過去,看著臉色蒼白他不放心跟過來,還不知道出什麼事呢。

又虎著臉狠狠的瞪了柳戀兩眼,大強心說現在沒空理她,看一會兒回去怎麼收拾她,救人是鬧著玩的,就是她和柳青一樣大都要掂量掂量,更何況還比柳青小兩歲,剛看柳戀那麼點小身板吃力的拉著竹竿時,大強心髒差點停止了。

大強在海邊呆過不少時光,知道溺水的人怎麼急救,看柳青昏了過去,趕緊把他翻身放自己膝蓋上猛敲後背給他吐水,柳青哇哇吐了兩次水之後,茫茫然睜開眼楮醒了,然後哇的一聲就哭了。

大強看沒事了,松了一口氣,忙問到底怎麼回事。

狗子還在一邊吭吭唧唧的哭,柳戀听著厭煩,踢了他一腳,說︰「先上去,別在這哭。」

大強看自家女兒這態度也氣不打一處來,「你還說人家,你怎麼在這。」

「我不是擔心他們出事嗎?」。看老爸臉色不好,柳戀也不敢捋虎須,期期艾艾的說道。

「你擔心人家出事兒,你就不怕我擔心你出事兒,你知不知道剛才如果不是我趕得及你也要被拉下去的。」大強點著柳戀的頭怒斥。

「我沒想那麼多。」柳戀看老爸真生氣了,老老實實說道,低著頭也不敢反駁。

正說著大路上急匆匆趕來了一群人,柳民國、柳校、青霞老師、柳女乃女乃、大志叔都來了,遠遠的看大強抱著柳青,柳青一身的濕,柳女乃女乃腿一軟差點摔多,多虧青霞老師在旁邊扶了一把。

大強一看大家煞白的臉,連忙對大家說沒事,只是嗆到了。

柳民國趕緊一手接過柳青看他真的只是嗆到了,沒什麼大事,松了一口氣,下午當兩個小孩到他們家報信說柳青去河塘了的時候,家里人全嚇到了,急匆匆趕到看到柳青渾身是濕的時候,他差點腿軟的走不動了。

青霞也是一樣,當小麗到她家報信的時候,她正想去上課,育紅班都沒去急忙趕了過來,還好沒事。

柳民國、柳校、大志看柳青沒事,連忙向大強道謝,大強連說不用,5月的天,風還有些涼,柳青又濕了水,大強怕他受涼,連忙和他們說不用道謝,先快去給柳青換身衣服吧,晚了別著涼。

柳民國、柳校都千恩萬謝的走了,大強又向青霞老師告了個假,像拎小雞一樣拎了柳戀回家。

大強一路陰著臉,回家二話不說,抄起柳戀就在她上街結實實來了幾下,桂花听到動靜忙攔著問為什麼?

听大強說了前因後果,桂花又急又氣,又後怕,沒攔著大強,反倒自己又打了兩巴掌,疼得柳戀眼淚汪汪的。

上輩子加這輩子柳戀第一次吃了這麼結實華麗麗的一頓竹筍炒肉絲,不免怨上了柳青,真是粘上他就沒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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