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廣場,買了烤紅薯,兩個人坐在鋪著報紙的大理石台階上一邊吃,一邊聊。小唐說︰「你們男人如果不是因為我們女人誘惑根本想不到買烤紅薯吃。」劉成暢說︰「是啊。」小唐說︰「既然你喜歡吃,那我以後經常帶你過來吃。」劉成暢笑了笑,說︰「看你今天晚上心情好像很不錯,是不是因為周主管回來了,你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小唐說︰「是啊,不過他辭工了,已經跟鄧小姐說了,鄧小姐正在考慮之中。」劉成暢吃驚說︰「他一向做得好好的,怎麼突然想到辭工?」小唐說︰「因為家里老人年紀大了,孩子又比較小,都需要照顧,他經過深思熟慮,因此決定回老家發展,希望有多一點時間陪伴老人和孩子。」劉成暢點頭說︰「也是,這次他兒子生病住院對他的刺激挺大的。」小唐故意嘆了一口氣,說︰「是啊,不管鄧小姐怎麼想,反正我挺支持他的決定的,外面工資是高,但錢是賺不完的,家人才最重要,畢竟賺錢也是希望他們能生活得好一點。」劉成暢說︰「但現在辭工招人會比較困難。」小唐說︰「所以鄧小姐要慎重考慮一下啊,但周主管建議從公司內部選拔人才,並推薦了我。」劉成暢恍然大悟,說︰「難怪你今天晚上這麼高興的。」小唐說︰「他向鄧小姐推薦我說明認可我的工作能力,我當然高興,你知道我一向重視自己的工作,現在有人支持,別說最後結果怎麼樣?就沖著這個提議,我都已經很高興,很知足了。」劉成暢說︰「有周主管的極力推薦,最後成功的希望還是有的,而且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你肯定能勝任那份工作。」小唐高興說︰「謝謝你,這麼信任我。」
一會吃了烤紅薯,小唐說︰「我已經吃飽了,你呢?」劉成暢說︰「我也已經吃飽了。」小唐說︰「既然吃飽了那就要活動一下,我們過去那邊跳一下交誼舞吧?」劉成暢說︰「你會嗎?」小唐說︰「不會,但你會可以教我啊?」劉成暢表情有點猶豫。小唐見狀拉著他的手說︰「去嘛,剛吃得太飽了,不活動消化一下晚上睡不著覺的,你就可憐可憐一下我已經少得可憐的睡眠時間吧?」劉成暢無奈笑了笑,說︰「你撒嬌的本領比薇薇還強。」小唐假裝吃驚說︰「真的嗎?我都是跟她學的。」劉成暢說︰「學得還挺成功的,可以出師了。」小唐說︰「去吧,就跳一會。」劉成暢說︰「好,待會別踩到我的腳。」小唐說︰「沒事,我踩你一下,你就踩我一下,那樣大家就扯平了。」劉成暢說︰「我比你重,佔便宜。」小唐說︰「那你踩我一下,我就踩你兩下。」劉成暢說︰「我身體沒有你兩個重好不好?」小唐說︰「男人跟女人在一起,難道只準男人佔女人的便宜?女人也要適當的佔一下男人的便宜。」劉成暢說︰「有道理。」小唐說︰「你既然認為有道理,那我佔你的便宜佔定了。」劉成暢微微笑了笑,小唐的身上集合了很多人的優點,比如韓菲霏的能干,薇薇的可愛,林之乎的幽默。
之後散了,劉成暢回住處沖了涼就準備睡覺,但半天都睡不著,想莫莉,小唐兩個人真是鮮明的對比,一個滿臉都是沮喪,一個滿臉都是高興,真的應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那句話,莫莉一向自信滿滿,大概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落魄」二字結緣,而小唐有的是決心和耐心,大概想到了自己有一天會跟「成功」二字作伴。
怎麼都睡不著,劉成暢于是發短信給蘇菲,說︰「今天晚上謝謝你。」一會蘇菲回短信,說︰「不用謝,我那說的基本上也是事實,至于其它一些什麼細節你完全可以否認它的存在。」劉成暢說︰「我沒有辦法欺騙自己。」蘇菲說︰「好了,我都已經放下了,你卻還沒有放下?」劉成暢說︰「我沒有你那麼灑月兌。」蘇菲說︰「盡量嘗試一下吧。」
鄧小姐又找周主管談話,還是希望他能做到明年年初。但周主管的態度十分堅決,堅持年底一定要走,並說看鄧小姐的意思,他選擇帶一下林之乎或小唐。
鄧小姐有點氣憤,她好話都說盡了,但拼命忍住了,笑說︰「你始終是看好這兩個人。」周主管說︰「是啊,本來我很看好小唐的,但昨天知道了一件事情讓我很看好林之乎。」鄧小姐好奇問︰「什麼事情?」周主管就說了一下合金底座不平的事情。鄧小姐听了挺吃驚的。周主管說︰「沈組長告訴我這些的,我听了感到非常吃驚,林之乎居然能想到那麼好的辦法,就是我,在那麼短的時間里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除此之外,我看她制定的生產計劃表非常完美,因此更加相信她的工作能力。」鄧小姐正想開口說什麼。這時鄧雅致插嘴說︰「我知道這件事情,車間已經傳遍了,把林之乎形容得像個神一樣,其實她是一個人,那麼使勁的吹噓也不怕折她的壽的。就是那天晚上小唐到我們那里發生的事情,其實那天晚上是因為小唐不在,她如果在的話一定也能想到好辦法。」鄧小姐說︰「哦,也是,她經常做樣板,經驗豐富。」周主管不說話,心想小唐未必能想到什麼好辦法。
鄧小姐接著說︰「林之乎的確是很優秀,但她跟單跟得太好了,如果把她調去接你的班,估計很難招到像她那麼出色的跟單。」周主管說︰「這個我倒是有所耳聞。」鄧小姐說︰「其實無論是林之乎,還是小唐,我感覺都挺不錯的,但生產主管的位子不同于其它的位子,像你做工藝禮品這一行做了將近十年才做到那個位子,相比之下她們兩個人的經驗太少了,你執意要年底離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你是慎重考慮了才做出那個決定的,有你的道理,我應該尊重,這樣吧,你這段時間好好帶一下小唐,讓她慢慢熟悉你的工作範圍和工作流程,等明年年初看情況我們再招一個合適的生產主管。我之所以選擇小唐是因為她跟在你身邊的時間比較久一些,對生產部的事情非常了解,以前不是有人開玩笑說她不像是辦公室的,倒像是生產部的嗎?優勢挺明顯的。」周主管失望說︰「好。」心想還是林之乎了解鄧小姐,鄧小姐真的沒有那麼信任她,所以無論他怎麼推薦,鄧小姐都會找一大堆理由拒絕。
周主管走了之後,鄧雅致好奇對鄧小姐說︰「我有點懷疑林之乎跟周主管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是不是有點什麼,怎麼盡幫她說好話?你上次都隱隱拒絕了,他這次又重提,非要把林之乎推到生產主管的寶座上的樣子。」鄧小姐淡淡說︰「林之乎本來就非常有能力,周主管看好她很正常。」鄧雅致說︰「剛听周主管那麼說,你大概只注意到了林之乎的聰明,因為那是周主管敘述的重點,我卻注意到了其它兩件事情。」鄧小姐好奇問︰「其它兩件什麼事情?」鄧雅致得意說︰「一是阿敏采購工作的失職,我可听說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發揮失常了,她再這麼發揮失常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惹出大亂子的,我勸你積極一點,提醒她一下;二是江曼,外購回來的東西入到倉庫有質量問題,她卻沒有檢查出來,也是工作失職。」鄧小姐笑著看著她說︰「你以為就你聰明看出來了,其實我一早就看出來了。」鄧雅致忍不住失望說︰「唉!我還以為就我一個人聰明看出來了呢。」鄧小姐笑說︰「不錯了,你竟然能注意到這一點,真是大有長進,我挺替你感到高興的。」鄧雅致說︰「那是因為跟對了人,這段時間在小唐那里,她那個人很好,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我才大有長進,你應該從一開始就叫我跟她一起學習的,那樣我現在都不知道長進成什麼樣了,估計能幫上你大忙。」鄧小姐開心笑了笑。莫莉一旁听了卻十分難受,鄧雅致這麼說明顯意思她之前跟錯了人,跟著她什麼東西都沒有學到,毫無長進。
鄧雅致故意把阿敏,江曼兩個人點出來,是因為不喜歡這兩個人,江曼就不用說了,之前吵得那麼厲害,並退出了「曼舞朝」,少了很多機會接近劉成暢,而阿敏,要怪就怪她長得太漂亮了,而且听說家里做生意的,挺有錢的,渾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一點都不比她差,然後平時對她的態度又比較冷淡,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就只跟林之乎親近,所以有機會的話絕對不會放過她。
之後鄧小姐找周主管,小唐開會,簡單說了一下小唐暫時接替周主管的工作的事情,並說開年再招合適的生產主管。小唐听到前面的安排很高興,但听到後面的安排心就涼了一些。但隨即又樂觀的想,這總算是一個機會,就算開年容易招人,憑雅馨相對有點苛刻的招聘條件估計一時半會也難招到人,如此一來的話,她就還有機會,趁這段時間好好表現一下,堅定鄧小姐對她的信心。
從會議室出來,周主管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覺得正是因為他口才一般的問題才使林之乎錯失了良機,她能力那麼出眾,做一個普通的跟單文員實在太浪費人才了。小唐太興奮了,興奮之余就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很低落,笑說︰「鄧小姐都已經答應你年底可以離開了,你怎麼還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不會是後悔了吧?舍不得離開,現在後悔還來得及,鄧小姐肯定非常高興你能回心轉意。」周主管淡淡笑了笑,說︰「不是,我可沒有後悔,但是真的有點舍不得,畢竟在這里呆了一段時間,多少都有些感情。」小唐及時收斂了笑容,表情變得有些嚴肅,說︰「也是,你一向都是一個十分重感情的人,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在鄧小姐面前推薦我,這是其一;其二就是之前不吝賜教,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周主管說︰「別這麼說,也是你有上進心,並又勤奮又努力,再說了,我教會了你一些東西,你也幫了我不少忙。」小唐說︰「千萬別說幫你的忙,我那都是工作,應該的。」周主管微微笑了笑。
自從鄧小姐的那個決定下了之後,小唐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她到車間各部門去,各部門組長都拿這件事恭喜她,或者說是恭維她,這就是權力的好處,每上一個台階就有更多的人抬頭仰視自己。
到合金壓鑄部去,韓組長把之前林之乎說過的說又重復了一遍,說她果然還有機會上升。小唐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听韓組長那麼說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恭喜,相反感受到的卻是他對林之乎先見之明的崇拜,甚至敬仰。在韓組長的眼里,她無論怎麼和氣,怎麼大度,怎麼聰明,怎麼能干,但比起林之乎好像還是差了一點。此一點真是叫人難以忍受。
到合金部去,沈組長倒是不吝贊美之詞,把她好好恭維了一番,小唐因此原諒了他之前把林之乎捧上了天,心想林之乎聰明又怎麼樣,沈組長也只恭維她一次,以後她如果正式接替了周主管的工作,沈組長有的是機會恭維她。
到包裝部去,王組長還是裝什麼都不知道,小唐也懶得提醒他,這才剛開始,以後有的是機會整治他。
最後到設計開發部,小唐有點猶豫,她現在跟溫聞,張潮,宋錦三個人的關系不一樣了,少了幾分親切,多了幾分冷淡。但想了一下,還是大方進去了,該面對的遲早都要面對。
張潮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你過來是視察我們的工作的,還是告訴我們特大好消息,如果是告訴特大好消息那就不用了,因為我們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好事一出門就傳千里的。」小唐听了心里有點難受,說︰「我就順道過來看看你們,什麼‘特大好消息’,諷刺我呢?」張潮說︰「哪敢啊?今時不同往日了,我們現在就連跟你開玩笑都要好好斟酌一下,更不要說諷刺你了,這脖子上數來數去都只有一個腦袋,又是不可再生資源,掉了就沒了。」小唐皺眉說︰「你這話說得未免也太難听了一點,我之前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你?」張潮說︰「沒有,再說了,你就是真的得罪了我,我也不敢把你怎麼樣啊?」
這時宋錦上洗手間回來了,笑嘻嘻說︰「唐主管過來視察工作?有失遠迎,望請贖罪。」小唐不高興的說︰「你們怎麼都這個德性?我算是看清楚了,我就不應該到你們這里來。」張潮說︰「這句話倒是真的,你是未來的生產主管,就不適合經常下車間,對了,辛小姐打算什麼時候招個文員給你?這種事情應該由她來做,才名正言順。」宋錦說︰「她又沒有正式轉正,听說明年還要招生產主管的。」小唐听了心里十分難受。張潮看著她說︰「那這段時間真的是要辛苦你了,又做主管,又做文員,但你一向不辭辛苦,應該沒有任何怨言。我們呢,也不好對你表示關懷,因為你未必會領情,相反還怪我們多事,溫聞就是很好的例子。」溫聞自始至終保持沉默,這會見提到他,不自在說︰「你們兩個別說了,做事了。」小唐看了他一眼,說︰「既然如此,那不打擾你們工作了,走了。」
從設計開發部出來,小唐憋著一肚子的氣,溫聞大概是跟張潮,宋錦兩個人說了點什麼,不然他們不會那樣針對自己,晚上一定要好好問一下他,身為男人怎麼可以那麼小氣,被一個女人拒絕了就到處說她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