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絲洞中的賈寶玉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人走茶涼

作者 ︰ 成一事

晚上鄧雅致請小唐吃飯,說是慶祝她高升。小唐因此十分高興。

到酒店之後,小唐看了一眼四周的環境,笑著對鄧雅致說︰「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隨便請吃一頓飯都到這麼豪華氣派的地方。」鄧雅致笑說︰「有幾個方面的原因,一是我這個人對吃的東西比較講究,一般的小餐館我吃不來,覺得東西味道一般,還不干淨衛生;二是體現我對你的重視,你是我的好朋友,這次又高升了,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三是為了我姐請你,像你這麼聰明能干,以後一定能為雅馨做出巨大的貢獻,所以我就先用這頓飯賄賂賄賂你。」小唐笑說︰「過獎了,謝謝你如此看重我。」鄧雅致說︰「不止我看重你,我姐也非常看重你,不然就不會執意要你接替周主管的工作了,而不是林之乎。」小唐好奇問︰「怎麼了?誰又大力推薦林之乎?」鄧雅致不屑說︰「你這問的根本就是廢話,除了周主管,還有誰?」小唐吃驚說︰「怎麼他今天又向鄧小姐推薦林之乎啊?」鄧雅致說︰「是啊,怕我姐不信還特地舉了一個例子,就是那個合金底座不平的問題,我說那批貨不是已經出了嗎?怎麼周主管還知道?是不是林之乎故意在他面前透露了一點什麼?」小唐搖頭說︰「不知道。」鄧雅致冷冷說︰「肯定是那樣,不然周主管怎麼知道的?林之乎還真是有心,然後跟周主管兩個人的關系也不錯,我本來還以為事情已成定局,沒想到今天又出現變數,我真是替你捏了一把汗,不過我姐最後還是決定支持你。」小唐淡淡說︰「我只是暫時接替周主管的工作,明年年初公司還是要招生產文員的。」鄧雅致說︰「你這段時間好好表現一下,其實還是有機會的,我姐對你印象一直不錯,只是擔心你經驗太少。」小唐微微笑了笑,說︰「但經驗是需要慢慢積累的。」鄧雅致說︰「放心了,我會幫你說好話的。」小唐開心笑了笑,她要的就是鄧雅致那句話。

一會菜上來了,小唐表面看起來很高興,陪著鄧雅致有說有笑,但其實心里很氣憤,枉她這幾天對周主管那麼好,他卻還是看好林之乎,她本來還以為今天正是因為他極力向鄧小姐推薦自己,自己才有機會暫時接替他的工作,因此一整天都對他充滿了感激之情,事實卻原來不是如此,真是白感激了人。

之後散了回宿舍,韓菲霏等三個人都在。薇薇說︰「小唐,你升了職也不請我們大家吃飯慶賀一下?」小唐說︰「我哪有升職,只是暫時接替周主管的工作,現在就快要年底了,不好招人,明年年初還是要招人的。」薇薇說︰「明明就是升職了嘛,你如果做得好鄧小姐還用招什麼人,給你招一個文員,姐,你說是不是?你是人事在這方面有發言權,可以好好勸一下鄧小姐。」小唐笑著看了辛曉芬一眼,不說話。辛曉芬淡淡說︰「得,經過上次跟鄧雅致吵架那件事情,鄧小姐對我已經沒有之前那麼信任了,我說的什麼她未必會采納。」小唐著急說︰「鄧雅致什麼德性鄧小姐還不知道?那件事情根本錯在鄧雅致,而不在你。鄧小姐知道的,所以對你還是很信任,是你自己心里有疙瘩,覺得她對你沒有之前那麼信任了。」薇薇說︰「是啊。」

韓菲霏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她大致看出來了小唐的用心,因此說︰「放心了,只要你有能力,鄧小姐看得到的,到時就會決定要不要重新招一個生產主管,其實關鍵是看你的表現,辛曉芬的話雖然能起一些作用,但老實說並不大。」小唐有些惱羞成怒,因為韓菲霏好像看出來了她的用心,說︰「我既然暫代周主管的位子,就希望有轉正的那一天。我這個人很天真的,鄧小姐認可我的工作給了我希望,那就是希望,會發光的,而不是最後演變成失望,同時我這個人非常自信,相信自己能勝任那份工作,如果辛曉芬能夠站在我這一邊小小支持我一下,我當然是很高興。其實你跟鄧小姐兩個人的關系不錯,你如果願意幫我在她面前美言幾句,我當然更高興,但看你現在的表現好像沒有那個意思,不知道是不相信我的工作能力,還是壓根不相信我這個人?」

韓菲霏說︰「瞧你說到哪里去了?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也相信你那個人。」小唐說︰「但你似乎更相信林之乎一些,覺得她更有資格暫代周主管的工作。」韓菲霏假裝不在意笑了笑,說︰「我相信林之乎有什麼用?鄧小姐又不相信她,再說了,她對周主管的那個位子一點興趣都沒有。」薇薇吃驚說︰「不會吧?她都不想升職加薪的?也太沒有上進心了,姐,你總是說我沒有上進心,現在看林之乎也沒有上進心。」辛曉芬不屑看了她一眼,說︰「你知道什麼?你是真正的沒有上進心,整天只想著哪里好玩,什麼好吃,而林之乎只是對有些東西看得比較淡而已,一切隨緣。」小唐心里隱隱有點難受,相比林之乎她那個人好像很俗,喜歡追逐名利似的。辛曉芬接著說︰「鄧小姐既然同意你暫代周主管的位子,就表示對你的工作能力比較認可,只是擔心你經驗不足,這段時間你好好努力一下,讓她看到你的能力,到時我也好替你說話。」小唐高興笑了笑。

晚上臨睡覺之前,小唐發短信給溫聞,說︰「白天在設計開發部,張潮,宋錦那樣針對我,你听了之後有什麼感受?」溫聞說︰「沒什麼特別的感受。」小唐心里一陣失落,說︰「如此說來,我在你心目中的位子一點都不重要?」溫聞說︰「你在意過這個問題嗎?」小唐吃了一驚,原來听溫聞那麼說她心里暗暗還是有些失望的,說︰「不在意。」溫聞說︰「那不就得了,沒什麼事不說了,太晚了,我要睡覺了。」小唐說︰「你是不是在他們兩個面前說了我的一些什麼?」溫聞說︰「我是那樣的人嗎?真是太叫人失望了,不說了,睡覺了。」小唐無奈皺了一下眉頭,之前普通朋友難做,現在估計連普通同事都難做了,唯一的選擇好像是陌生人,但這種幾乎天天見面,免不了經常打交道的陌生人實在難做,人不尷尬,氣氛還尷尬。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小唐見到周主管什麼都沒有說,對他還是如之前一般的尊敬和熱情,甚至更尊敬一些,更熱情一些,感激不止寫在臉上,還掛在嘴邊,但心里是半點沒有的,並虛心向他請教各種問題,以便能好好暫代他的工作。兩個人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關系好像比之前更親密了。

晚上劉成暢月亮酒吧有演出,孟子軒過來了,蘇菲笑著把他介紹給眾人認識。江曼顯得十分興奮,說︰「蘇菲你眼光真好,劉成暢你眼光也不錯,以後再也這麼優秀的男人一定要介紹給我認識,我現在畢竟是你的最佳拍檔,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記住了。」劉成暢表情十分尷尬,說︰「好了,一會演出就要正式開始了,我們去後台準備吧。」江曼說︰「慌什麼,我都不用準備的,隨時可以上台,你也是。」劉成暢說︰「還是要準備一下,體現對大家的尊重。」江曼說︰「好吧。」蘇菲微微笑了笑。

兩個人去後台準備之後,阿敏對林之乎說︰「小唐今天晚上也過來了,看跟鄧雅致坐在一起。」林之乎回頭看了一眼,小唐,鄧雅致兩個人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阿敏不屑說︰「你還別說,小唐有點能耐,居然可以跟鄧雅致那樣的人相處得很好。」林之乎說︰「什麼能耐啊?不過是投其所好,她喜歡說什麼,她就說什麼,她喜歡做什麼,她就做什麼,不是拍馬屁,勝似拍馬屁。」阿敏忍不住笑了笑,說︰「她現在是笑得像花一樣,待會江曼上台了她估計就笑不出來了,兩個人的舞台表現力和感染力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虧她之前怎麼好意思自我感覺那麼良好的,如果是我待會估計能活生生羞愧死,省了上吊自殺的麻煩。」林之乎說︰「你跟在我身邊那麼久,別的沒有學到,尖酸刻薄倒是全學到了,你是美女,不能尖酸刻薄的,要大度一點,不然你的美貌會打折扣的。」阿敏說︰「你也是美女啊,怎麼就可以尖酸刻薄?」林之乎說︰「我的美跟你的美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一會演出正式開始了,鄧雅致不屑看了台上一眼,說︰「瞧那個人笑得多開心,可以擁抱劉成暢。」小唐說︰「人家有那個本事,你就別羨慕嫉妒恨了,小心拿話堵你。」鄧雅致冷冷說︰「我看她能笑多久?」小唐故意笑了笑,說︰「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我敢保證她能笑到年底去。」鄧雅致看了她一眼,說︰「你怎麼把這麼好的機會白白讓給她?」小唐假裝無奈說︰「不是因為前段時間工作比較忙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嗎?」鄧雅致說︰「事業固然很重要,但愛情也很重要。」小唐不自在笑了笑。

辛曉芬幫莫莉倒了一杯酒。莫莉說︰「我自己來吧。」辛曉芬說︰「舉手之勞,難得有機會給你倒酒。」韓菲霏笑著不說話。薇薇笑說︰「你跟小唐換了一個位子,她坐到那邊去了,你坐到這邊來了。」莫莉笑說︰「這就是所謂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了。」薇薇笑說︰「其實這邊熱鬧一些,人多嘛,有人氣,而那邊只剩下了人,沒有了氣。」莫莉笑說︰「是啊,你說到了點子上。」韓菲霏笑說︰「那邊也有氣,只是不是人氣的‘氣’,而是生氣的‘氣’,瞧她們兩個的臉,跟高興有仇似的。」

演出結束了之後,劉成暢請孟子軒,蘇菲兩個人吃飯。吃了飯之後,孟子軒因為臨時有事就先走了,劉成暢送蘇菲回去。

路上劉成暢說︰「看你跟孟子軒兩個人的關系好像進展良好。」蘇菲淡淡說︰「嗯。」劉成暢說︰「看得出來孟子軒對你不錯。」蘇菲說︰「是啊,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劉成暢無奈說︰「別這麼說,我會後悔的。」蘇菲看了他一眼,說︰「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必須承認。」劉成暢默不作聲。蘇菲說︰「孟子軒希望過年我能到他家里去見一下他的父母,我答應考慮一下。」劉成暢說︰「你如果去了就是正式確認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蘇菲說︰「我知道,所以我需要考慮一下,想我們兩個人的關系是不是發展得太快了一點。」劉成暢說︰「確實有一點快。」蘇菲說︰「到時考慮好了我告訴你結果,沒其它的意思,就是當你是朋友。」劉成暢說︰「好。」蘇菲無奈嘆了一口氣,說︰「其實你真的很不錯,我偶爾也會後悔一下,但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後悔絕對不是最好的選擇,想著可能會帶來的種種嚴重後果,我因此就退縮了。」劉成暢說︰「你太過理智了,我不知道這究竟是缺點,還是優點?」蘇菲說︰「看你怎麼看了,理智無所謂好壞,你不要在別人議論的時候表現出任何不自在,不然我真的會後悔的,而那個結果不是我們兩個人可以承受的,友情就是友情,不能摻雜一絲曖昧,不然就變味了,而變味的東西一定很難吃的。」劉成暢說︰「好,謝謝你又一次提醒我。」蘇菲說︰「我提醒你,同時也是告誡我自己,其實如果要後悔早就後悔了,不用等到現在,我們只能往前面走,不能往後面退。」劉成暢淡淡說︰「是啊。」

周主管終于要走了。林之乎看著桌子上的仙人球十分傷感,這盆仙人球還是她之前買來送給周主管的,防輻射用,現在周主管要走了于是又送還給她。

晚上林之乎請周主管吃飯,算是給他踐行。周主管說︰「這麼短的時間里你都給我踐了兩次行了。」林之乎笑了笑,說︰「除了我,還有誰給你踐過行?」周主管說︰「辛曉芬,莫莉,老實說,挺意外的,我沒有想到她們兩個人會給我踐行。」林之乎說︰「估計還有更意外的,那就是小唐沒有給你踐行。」周主管尷尬笑了笑,說︰「她工作忙,沒有空。」林之乎說︰「不是沒有空,而是沒有心,工作忙只是事實,但不是借口。辛曉芬,莫莉兩個人給你踐行一點都不意外,你之前雖然沒少跟她們兩個人發生摩擦和爭吵,但其實她們兩個人都不是壞人,而是性情中人,爭吵歸爭吵,但在一起相處那麼久,情分還是在的。」周主管感嘆說︰「是啊,我真的不如你,很多事情看不透。」林之乎說︰「你這個人啊,太過忠厚老實了。」

周主管說︰「我發現自己挺可笑的,小唐跟我的時間算比較長了,我一直對她的印象很不錯,經常在很多人面前夸獎她,並在鄧小姐面前推薦她,她卻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好,這段時間我帶她,我發現她背著我偷偷做了好多功課,很多東西我才剛講了幾句她就點頭表示明白了,不用我多講,所以不消幾天我就沒有什麼可以教她了,而她借口想早一點上手,建議我把所有的工作全部都交給她來做,我只需要在一旁看著,指點一下,這個建議本來是不錯,但她全盤接手我的工作之後,就好像完全把我排除在外了,她就是生產部實際的主管了,我覺得挺難受的,所以跟鄧小姐商量提前離開。」

林之乎說︰「她是想借此向鄧小姐證明她很聰明能干,很快就可以上手,讓鄧小姐對她充滿信心,由此打消明年年初重招生產主管的念頭。」周主管說︰「你這麼說倒提醒了我,我帶她的後期她已經不像之前那麼尊敬和感激我了,甚至都懶得跟我說話,好像很忙的樣子,並找出了我之前工作上的一些疏漏,向鄧小姐建議修正,圖表現的意思十分明顯,她那麼積極,又認真負責,好像故意反襯我之前有些懶惰和懈怠一樣,看著真是叫人氣憤。」林之乎說︰「好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後悔也沒有用,人走茶涼很自然的。」周主管說︰「但問題是人還沒有走茶就涼了,我之前就不該那麼信任她。」林之乎說︰「算了,她總算是工作認真負責,是一個不錯的接班人,你就大度一點了。」周主管搖頭說︰「她太有心計了。」林之乎說︰「得,有心計的又豈止她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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