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鄧小姐,鄧雅致,小唐三個人一起去吃夜宵。吃夜宵的時候,鄧雅致好奇問鄧小姐︰「你打算怎麼處置江曼?」小唐一旁仔細听著。鄧小姐反問她︰「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處置她?」鄧雅致說︰「記大過然後開除,小唐,你認為呢?」小唐假裝若有所思的說︰「我覺得那樣不大好,整件事情她雖然是有過錯,但不至于那麼嚴重——」鄧雅致打斷說︰「不會吧,你剛才把她貶得一文不值,現在又說她雖然有過錯但並不嚴重,這不是前後矛盾嗎?」小唐表情有點尷尬,這個鄧雅致簡直就是一個笨蛋,說當然是那麼說,讓江曼當眾難堪下不了台,但做卻不一定要那麼做,只要震懾的目的達到就可以了,鄧雅致現在這麼說不明擺著她跟江曼兩個人有私人恩怨,所以故意針對她嗎?到時鄧小姐會怎麼想?「不矛盾,說當然要說重一點,不然她不會放在心上,以後也不會有所改觀,記大過然後開除,公司的人會議論紛紛的,認為處理不公,畢竟江曼一直表現還可以,沒有犯什麼大的錯誤。」鄧雅致皺眉說︰「但我就是想她走。」小唐接口說︰「想她走那也是要她自己走,而不是我們逼她走,我們背不起那個名聲。」鄧小姐微微笑了笑,小唐真的很聰明。小唐接著說︰「我覺得比較好的處理方法是鄧小姐你找個機會跟江曼談一下,說不反對她練舞演出,但同時也要兼顧工作。」鄧雅致說︰「意思叫她把‘曼舞朝’解散?」小唐說︰「意思是那個意思,但話別說得那麼明顯。」鄧雅致不解說︰「就算把‘曼舞朝’解算又怎麼樣?」小唐說︰「到底怎麼樣到時你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是導火索,一旦點燃,最後一定會爆炸的。」
江曼回宿舍之後情緒十分低落。阿敏問︰「怎麼了?情況很嚴重嗎?今天晚上的演出那麼成功,我們還想著一起給你開個慶祝會呢!」江曼皺眉說︰「還慶祝會呢?我看追悼會還差不多。」林之乎吃驚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江曼就把剛才倉庫的事簡單說了一下,末了氣憤說︰「小唐那個賤人,還有鄧雅致那個賤人,兩個人雙賤合璧,說了一堆難听得不能再難听嚴重污染耳朵的話,好像我犯了滔天大罪似的,死一百次那都是便宜了我,說我晚上不去加班,跑去月亮酒吧當歌星,我呸!之前加班說我沒事加什麼班,浪費公司的加班費,現在又怪我不加班,還說我們晚上練舞影響工作,我看她們兩個人就是羨慕嫉妒恨,沒有加入‘曼舞朝’,所以那里報復呢,這兩個小人,又是賤人,還是女人,小賤女人。」蘇菲無奈說︰「看來你這次闖的禍不小。」江曼說︰「有什麼辦法?反正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炒了我就炒了我,鄧小姐也不會覺得心疼,我知道一直以來她對我的印象都一般。」林之乎說︰「她不會主動炒你的,她要的是你自動離開,壞名聲對于她來說太重了,她背不起,她要讓所有的人認為不是她對不起你,而是你對不起她。」阿敏認真看著江曼說︰「既然如此,你別上了她的當,她要你離開你偏偏就不離開。」蘇菲淡淡說︰「只怕到時由不得她,她既然有心要你離開就不怕你最後不離開。」
第二天林之乎等加班出貨。鄧雅致說︰「這個單辛苦做了半個多月,本來可以賺錢的,但卻在最後關頭出了岔子,賠錢,真是輸在終點上。」林之乎說︰「賠錢不至于吧,應該可以保本。」小唐說︰「每個單保本鄧小姐帶領我們喝西北風啊?」江曼一言不發,臉色有點難看。鄧雅致不屑看了她一眼,說︰「江明星,你這次真是闖了大禍,你幾年的工資都不夠賠的!」江曼皺眉說︰「我說你們有完沒完?昨天晚上我已經解釋過了。」鄧雅致不高興的說︰「你做得不對還有理了,說都不能說。」江曼說︰「但問題是你們說了一遍又一遍,照顧一下我兩只可憐的耳朵吧,它們已經長繭了。」鄧雅致說︰「我就是喜歡說,怎麼著?」江曼氣得說不出話來。林之乎笑著看了她一眼,說︰「她喜歡說就讓她說吧,說不死人。」小唐笑說︰「還是你知趣。」林之乎說︰「我當然知趣。」江曼撇嘴說︰「大不了辭工,有什麼?說那麼多廢話。」
小唐故意笑著看著鄧雅致說︰「我勸你還是少說幾句,人家都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夠無畏,你再多說什麼都沒有意義,相反卻有浪費唇舌的嫌疑。」鄧雅致狠狠說︰「好,我等著看你辭工。」小唐笑說︰「放心了,你像個觀眾樣充滿了期待,她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就好像在月亮酒吧的舞台上她從來沒有讓我們失望過,到時她保證會辭工讓你看的,滿足你的好奇心。」林之乎看了她一眼,她是要把江曼逼入絕境。鄧雅致不屑說︰「我就怕她到時舍不得辭工,雅馨各方面的福利待遇不錯,她上哪去找這麼好的工作?」江曼冷冷說︰「你以為我是你啊,外面找不到好工作憑關系到雅馨來,我辭工說不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鄧雅致又羞又惱。林之乎笑說︰「親愛的,別生氣,她那是炫耀給自己壯膽呢,她其實是羨慕你有一個像鄧小姐那麼出色的姐姐。」江曼忍不住好笑。鄧雅致也好笑,因此不再說什麼。小唐則是有點無奈。
出了貨,林之乎,小唐兩個人一起回宿舍。江曼在倉庫還有一些收尾工作要做。路上林之乎一句話不說。小唐看了她一眼,說︰「怎麼了?替江曼感到傷心難過呢,她不值得你替她感到傷心難過,所謂‘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林之乎說︰「沒有替她感到傷心難過,其實多大的事,至于嗎?」小唐說︰「幾年的工資都不夠賠的還不算大事啊?」林之乎說︰「其實只是一個意外而已。」小唐說︰「在你眼里什麼過錯都是意外。」林之乎說︰「因為我想對別人寬容一點,其實客觀的評價整件事情,江曼的過錯並沒有那麼大,只是被人夸大了或放大了。」小唐說︰「听你的意思我好像就是那個夸大或放大江曼過錯的人?」林之乎說︰「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听錯了。」小唐皺眉說︰「得,我們兩個人又不是上一秒才剛認識,你不用跟我來這種虛的,你大概從江曼的嘴里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經過,所以想象我在里面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林之乎說︰「你扮演了一個惡人的角色,有些話鄧小姐不好說,因為她要當一個好人,你因此就代替她說了,當那個惡人,你這麼有心鄧小姐一定會感激和重用你的,但我要奉勸你的是,你不要因為自己的一點私人恩怨而著了別人的道。」小唐先是吃了一驚,隨即說︰「如果我是心甘情願的呢?」林之乎說︰「那我只能說鄧小姐的運氣實在太好了,有你這麼善解人意的幫手,最後奉勸你一句,與友情過不去的結果是最後所有的朋友都將離你而去;與愛情過不去的結果是最後沒有人再愛你;與親情過不去的結果是最後所有的親人都離開你。」小唐說︰「你越來越有哲人的範了。」林之乎微微笑了笑,不說話。
中午小永請吃飯。席間江曼說︰「反正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辭工。」小永說︰「既然做得不開心,那辭工也好。」江曼說︰「辭工倒是容易,只是舍不得你們這些朋友。」大發說︰「不會是舍不得劉成暢吧?我說你現在已經有了小永,就別再想其他的男人了。」江曼說︰「確實有點舍不得他,我們兩個人在舞台上配合挺默契的,我舍不得那種默契。」小永善解人意的說︰「可以理解。」林之乎不屑看了大發一眼,說︰「瞧你滿腦子的骯髒思想,動不動就疑心人,以後誰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大發笑著看著她說︰「你一向富有犧牲精神,要不嫁給我吧,那麼其他的女人就沒有機會倒八輩子的霉了。」林之乎針鋒相對的說︰「你一向比我還富有犧牲精神,那干脆一輩子單身吧,終生不娶,那樣就沒有女人倒八輩子的霉了。」大發笑說︰「我前天買彩票中了兩百塊錢,這說明我的好運氣來了,中一千萬指日可待,你就等著嫁給我吧。」林之乎說︰「得,你先中了再說吧,到時我再考慮要不要嫁給你。」江曼忍不住好笑,說︰「我發現你們兩個人挺默契的,挺相配的。」大發笑說︰「是吧。」林之乎說︰「身高相配。」小永搖頭笑了笑。大發無奈說︰「你不要這麼說嘛,我其實就矮了那麼一點點。」林之乎說︰「你都承認自己矮了那麼一點點還不準我說,有沒有天理?有本事你長高一點,那我就不說了。」大發說︰「你這個人真是蠻不講理。」林之乎說︰「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小永笑著對大發說︰「就這樣你有錢了還想娶她?」大發一本正經的,說︰「沒辦法,賤。」林之乎說︰「現在還只是賤,以後真娶了就兩個字‘犯賤’,一個人賤沒有關系,但千萬別犯賤,就好像一個人傻沒有關系,但千萬別犯傻。」江曼笑說︰「經典。」
回去的路上,江曼好奇問林之乎︰「大發不會是真的對你有意思吧?」林之乎說︰「但我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江曼說︰「其實他除了海拔低了一點也沒有什麼。」林之乎說︰「身高在我這里從來就不是問題,主要是沒有那種感覺。」江曼說︰「最開始的時候我對小永也沒有感覺,我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劉成暢,跟他一起搭檔在月亮酒吧演出之後就更有那種感覺。」林之乎說︰「這是你的老毛病了,永遠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需要什麼?」江曼無奈笑了笑,說︰「我真的要辭工了。」林之乎說︰「辭工去哪里呢?小永他們公司要搬去上海了,你跟著一起去嗎?」江曼說︰「他一早就跟我說過,但我一直沒有答應,因為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他,想要跟他在一起?但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他一直安慰我,我挺感動的,因此決定到時跟他一起去上海。小唐雖然對我挺苛刻的,但說起來還要感謝她,她幫我做出了這個決定,有機會代我向她表示一下感謝。」林之乎笑說︰「好,沒問題。」江曼說︰「其實真的挺舍不得離開你們的,我懷念這里的一切,懷念我們四個人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幸福生活,懷念我一手建立的‘曼舞朝’,懷念跟劉成暢搭檔在舞台上又唱又跳的每一分,每一秒。」林之乎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你只是早一點離席而已,我們慢慢都會離席的。早一點離席好,場面還是熱鬧的,而且不用買單。最後那個離席的說不定是最可憐,最淒慘的,看似笑到了最後,其實只剩下他一個人,場面異常冷清,一桌子的狼藉,而且還要買單。」江曼笑說︰「有道理。」林之乎得意說︰「我說的當然有道理。」
晚上月亮酒吧,演出完了之後,在後台劉成暢疑惑看了江曼一眼,說︰「你今天晚上是怎麼了?好像特別賣力似的,比昨天晚上瘋狂了一倍不止。」江曼微微笑了笑,說︰「今天晚上可能是我的謝幕演出,我以後估計沒有機會再跟你一起搭檔演出了,你需要另外找一個搭檔了。」劉成暢吃驚說︰「怎麼了?」江曼無奈笑了笑,說︰「我決定要離開了。」劉成暢說不出話來。江曼說︰「我真的挺舍不得離開你們的,但沒辦法,現在到了必須要離開的時候了。」劉成暢說︰「我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你不走,沒有人可以趕你走。」江曼說︰「我是一個性格大大咧咧的人沒錯,對很多事情都不在乎,但現在也被逼到了一個必須在乎的地步,如果不在乎就是沒臉沒皮了,剛好小永又要離開,兩件事情湊到一起,我覺得這是天意。我這個人挺愛幻想的,我曾經以為我們大家可以一直這麼幸福快樂的相處下去,但我忘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不勝酒力要先離開了。」劉成暢听了十分傷感,他剛開始認識江曼的時候對她的印象一般,覺得她沒有什麼很明顯的優點,相反性格大大咧咧,說話口無遮攔,愛炫耀,愛出風頭,但後來慢慢了解了,才發現她其實挺可愛的,非常率真,而且知足常樂。
江曼笑著看著他說︰「怎麼了?舍不得我離開啊?」劉成暢說︰「是啊,剛才表演完我還挺高興的,想我們兩個人配合真是越來越默契了,但現在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我已經習慣了跟你一起搭檔表演,你這突然要離開,我以後大概也沒有必要再過來了。」江曼著急說︰「別,之前沒有我你表現一樣出色。」劉成暢說︰「但事情發展到今天,我再也回不去了。」江曼的眼神變得有點幽怨,說︰「沒想到我這麼重要,既然如此,那你當初怎麼不追求我?如果是為了你,我再辛苦也會堅持下去的。」劉成暢忍不住好笑,說︰「其實小永比我更適合你一些。」江曼說︰「我這個人永遠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需要什麼,我是過了很久才發現這一點的,小永的確比你更適合我一些。其實如果你追求我,我也會答應的,但問題是你沒有追求我,而是小永追求的我,你跟小永兩個人的選擇都是對的,我注定是他的緣分,而不是你的緣分。」劉成暢說︰「是啊,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十分珍惜跟你兩個人之間的友誼的,畢竟我們兩個人是外面那個舞台上的最佳搭檔。」江曼說︰「可惜那個舞台只佔據了我們生活中的一小部分,而不是真正的人生大舞台,但听你這麼說,我還是挺高興的。」劉成暢說︰「你這個人一向很容易知足。」江曼說︰「知足常樂,晚上一起吃夜宵吧,我請客。」劉成暢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