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實證明,看到砂川淺暖這件事情絕對不是跡部少年眼花的結果,大概是察覺到進來的人沒有動作,女聲又一次響了起來,「同學,請你……」淺暖剛想再重復一遍自己的話卻硬是被打斷了,「不華麗的女人,你怎麼在這里!?」跡部終于還是不淡定的問出了口。
「淚痣……大爺?」顯然淺暖也是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單手正放在最靠近領子邊的扣子上,一副正要月兌衣服的樣子,明白過來。剛才早田醫生就在電話里和她說了,因為跡部少爺臨時要求增設一個檢查點,醫院的醫生都調不出時間,只有讓她過來先負責檢查網球部的那些人,雖然有想到網球部的話會遇到自己踫到過的人,但是淺暖沒有想到自己踫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跡部景吾。
自從上次校服事件之後就對跡部有不好印象的淺暖一看到自己面前的是這個少年,他那猜疑的神情總讓她有種不被信任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是本大爺,砂川淺暖你還沒有回答本大爺的問題,啊恩?」跡部的手從扣子上放了下來,看著意料之外的女生,穿著白色的大褂,胸口沒有夾著標牌,不像是醫院里的正式醫生,那麼她怎麼會在這里!他可不覺得這個女人會來這里偷看什麼的。
他的問題?盯著這張臉看了一會兒,淺暖想起了少年進來時問的問題,腦海里浮現出上個禮拜天在咖啡店里說起的事情,推了推自己的眼鏡,開口「我是來體檢的……」停頓了一下,女生從口袋里拿出臨時工作牌以及自己實習醫生的證明,「不是來偷拍的。」將證據往跡部面前一推。
他當然知道她是來體檢的,她能不能不要提起偷拍這個事情啊!跡部嘴角微微抽搐,這個女人還要把體檢的單子給他看?帶著疑惑跡部拿過了女生推過來的東西,看了一眼忍不住挑起了眉,目光有些驚訝的看向女生,這個女人是來體檢的,不過不是給她自己,而是給他們來體檢。看到那臨時實習醫生的證明跡部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一點,這個女人的確是在醫學方面下了功夫。「本大爺有說你來偷拍的嗎?」放下那張證明,跡部的眼楮在女生臉上轉了一圈。
那副眼鏡真是太不華麗了!看著資料上照片里露出那雙紫色的眼眸的女生,和眼前這個帶著這副礙眼眼鏡的女生怎麼看都有著差距,真是不華麗的轉變,跡部月復誹著。
「誰知道你怎麼想……」淺暖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收回自己的東西,「麻煩的大爺……」
顯然淺暖小看了跡部的听覺靈敏度,耳朵微微一動,跡部將女生那些嘟囔的話語全部听到了耳中,一字不漏。臉部肌肉微微的有些抽搐,跡部咳嗽了兩下沒有還口。他怎麼可能是不華麗的麻煩,這個女人對他一直有偏見,啊恩!
似乎是覺得自己這樣說別人壞話不好,淺暖也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然後看了看還穿著衣服的跡部,「那個,淚痣大爺,你可以站在機器上了,然後月兌衣服,我給你測胸圍。」
雖然說體檢的流程沒有任何變化,但是听到這番話從這個女人口中說出來就讓跡部覺得有點別扭起來,發現她看著他的體檢單子並沒有看自己,跡部覺得自己的窘迫是多余的了,不再猶豫,擰開扣子,拉開了上衣,跡部站在了測身高體重的機子上。
「身高184C,體重65KG。」抬頭看了一眼少年身後機器上的數據,淺暖剛要往體檢單子上記,卻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又看了一眼跡部,白女敕的皮膚,沒有一點贅肉的腰月復,隱約有著月復肌的紋理,手臂上的肌肉線條也不是僵硬的那種,柔和的連接在一起,還真是不錯的身材。淺暖若有所思了一會,這才低頭動了筆。
早就注意到女生目光的跡部,沒有其他動作,「怎麼,難道突然覺的本大爺帥氣了?」從機器上下來,跡部任由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
「你想多了,淚痣大爺。」顯然對這個稱呼是順口了,淺暖沒有絲毫要開口的意思,拿出軟尺,走到跡部面前,「張開手臂。」
對于女生的反應有點失望,跡部听話的張開了手臂,然後就看到女生將軟尺繞道他的身後。因為身高的差距以及女生自己原本就嬌小的原因,跡部看著女生雙手在後面接軟尺另一頭,發現她和他的距離靠的是那麼近。□在空氣里的胸膛仿佛能感覺到女生呼吸出來的鼻息,溫熱的打在胸口,和冰冷的空氣形成著鮮明的對比。
這個女人還有點小……跡部微微低頭正好對航女生那頭頂的斡旋,發現她那小小的身影此刻仿佛在擁抱著他一樣,有點費力,要是是他肯定能把她整個都包裹在自己的雙臂之間吧!突然冒出來的的念頭讓跡部有點驚悚,踫到這個女人總會冒出一些奇怪的不華麗的想法,真是太恐怖了!
算是自己放過了自己,跡部本以為奇怪的想法就這麼結束了,卻听到看和自己胸口軟尺刻度的女生甩了甩自己的腦袋,像是要讓自己清醒一下,還沒有來得及問出「怎麼了」,跡部就听到砂川淺暖不華麗的了說了一聲,「好餓……」
嘴角一抽,跡部覺得自己的思路有些跳躍了,這個女人……雙眸認真的看著自己的胸口……明明是胸口上的軟尺,說著餓了之類的話,難道她把他當做可以吃的東西了嗎?這個不華麗的女人……想到這個跡部忽然胸口有種酥麻的感覺,要是被她咬上一口…從上方盯著女生忽隱忽現的紅唇,跡部覺得臉頰似乎開始發熱了,不僅如此耳根也開始發燙,口舌干燥起來。
「胸圍80。」淺暖覺得自己眼前有點晃晃的,總算測出了面前這個少年的胸圍,說出了數目,正想去填寫體檢表格,卻發現自己的步子有點不穩,扶著旁邊的桌子緩了緩,淺暖這才坐到了位置上,拿起筆。
跡部看著步子虛浮的女生,一邊扣著扣子,一邊皺起了眉頭。這個女人,看她的臉色比前幾次見到的要蒼白一些,還有剛才那個呢喃,跡部抽了抽嘴角,「喂,不華麗的女人,你不會沒有吃飯吧,啊恩?」扣上最後一顆扣子,跡部走到了桌子邊,從上俯視著女生,他忽然覺得這個視角著實有些不錯。
「嗯,沒吃早飯。」淺暖寫完數據,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擦把單子交給跡部,「你可以參加下一個項目的體檢了。」對于淺暖來說,心肺脾的檢測她都是會的,可是畢竟是實習的,對于這個貴族學校的體檢,這些項目還是交給了有經驗的醫生。
拿過自己的體檢單,跡部看了一眼那熟悉的字體,上次他其實就發現了這個女人寫的字有醫生在病例上寫東西的風格,「你都是實習的醫生了難道還不知道早上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這件事情?更何況早上你也抽血了吧,不華麗的女人?」沒有絲毫要出去意思的跡部用自己慣用的口氣說出了心里想問的話。
原本就有些低血糖的淺暖一直是很關注早餐問題的,現在好了,都沒有吃飯就被叫來幫人體檢,心情已經很不好了又听到這樣自以為是的自負口氣,淺暖的眼楮忍不住眯了起來,「那麼淚痣大爺,你覺得造成這個問題的是誰呢?忽然提出要臨時增加醫生負責體檢,這樣任性的要求,都不考慮醫院是否有麻煩嗎?」平淡的口氣卻在指責著跡部。
听到這些話,跡部的臉色變得有些青了,自己剛才竟然還想關心一下這個女人,他覺得自己是腦子忽然短路了才會這麼想!他任性?他又不是小孩子!更何況他是知道會給醫院添麻煩所以先找醫院商量了,他又不知道這個女人會被派來體檢,不管怎麼看都是這個不華麗的女人自己任性了才是,因為吃不上早飯就把怒氣發在他身上,哼,真是越來越不華麗的!「砂川淺暖,到底是誰在任性,誰在埋怨你自己考慮吧,啊恩!」跡部冷哼了一聲,走出了被隔離出來的房間。
等在門口的樺地看著跡部面色不佳的從里面出來,不解發生了什麼,拉開簾子走了進去,意外的看到了嘴巴微張有些錯愕神情的女生。
淺暖的確愣住了,應該是習慣了跡部叫自己「不華麗的女人」,突然听到跡部連名帶姓的叫她先是一愣,隨即听到那句話驚愕了。想到自己剛才說話的口氣,雖然沒有生氣但是確實是帶著抱怨的味道,心里也是不舒爽的感覺,自己剛才那是在發泄嗎?感覺到自己說話有些過分了,淺暖看向了簾子的入口處。
「樺地君。」看到站在門口眼眸里有驚訝神情的男生,淺暖打了招呼,目光卻還盯著男生身後那個簾子,她剛才那樣說淚痣大爺的確過分了,他說的沒錯,是自己任性了。有很強自我檢討意識的淺暖得到這個結論之後就決定等會向淚痣大爺好好道歉,有了決定,她準備先認真的解決體檢這件事情。
樺地點了點頭,拉上了簾子,然後走到了桌子邊上,他的確驚訝了這個女生的存在,聯想到跡部剛剛出去的臉色,忽然覺得這件事可以完全解釋通了。
「樺地君,站到那上面吧,然後月兌開上衣。」淺暖吩咐著。
「跡部給你體檢的難道是男人,臉色這麼難看?」穿戴好衣服拿著自己的單子走出體檢處的忍足看到站在一邊臉色不佳的跡部,打趣到。最近臉色一直陰晴不定的跡部讓他真是好奇了。
跡部瞟了一眼忍足,目光落在一邊屬于慈郎的便當上。那個女人還沒吃飯,臉色也不怎麼好,體檢過後還不吃早飯,雖說死不了但是怎麼看都對身體不好……這樣想著的跡部覺得自己有些多管閑事了,只是……胸口還殘留著被呼吸燙到的感覺還那麼鮮明。一想到砂川淺暖像給自己檢查一樣給別的人體檢,跡部的臉色變了一變,然後走向了那堆便當。
「住手!跡部,那是我的便當!!是慈郎的!」手還沒來得及觸到便當,跡部的去路就被忽然出現的男生擋住,看著慈郎一副母雞護小雞的動作,跡部覺得額頭上又一次浮現出了「井」字,這個家伙能不能不要這麼不華麗!「幾個便當而已,芥川你要不要這麼不華麗啊恩?」
慈郎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便當,又看了一眼臉色不好的跡部有點委屈,「跡部也說了幾個便當而已,干嘛還要和我搶!」
「本大爺怎麼可能做出搶便當這麼不華麗的事情,哼,給本大爺一個。」他絕對不會搶便當的,看他要的多麼理直氣壯。
也許是從跡部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太過于強大,听到跡部的要求,芥川原本有些猶豫的神情轉變了,回頭看著桌子上的便當,花花綠綠的顏色每個都很舍不得啊……考慮再三,芥川拿出了一盒便當交到了跡部手上。
忍足看著跡部拿著便當走進剛才體檢的地方,眼鏡反射出一道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