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影的進入,哈利那些僅存的暴虐魔力漸漸由白色變成銀白色,散發著絲絲銀光,固如金湯地環繞在了回魂石的周圍,熒光流轉。
西弗勒斯不放心,凝聚自己的魔力試探了一下哈利無意識中形成的銀色包圍圈,竟然堅硬如鐵,遠遠比自己曾經的魔力圈結實的多。為了以防萬一,他又在外面厚厚地重新凝結了一層,才退出了冥想的狀態。
除去產生變異,包裹在回魂石周圍的魔力,哈利已經消耗一空,生命力也被吸取過半。這樣虛弱的狀態,他看起來面如金紙,仿佛輕輕踫一下就會支離破碎。
但是哈利仍然頑強地堅持著,瞪大了眼楮,滿臉的堅定。他虛弱地靠在西弗勒斯的身上,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戰栗。
西弗勒斯看到哈利倔強的樣子,輕輕將他放躺在床上,伏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已經沒事兒了,哈利。」
听到教授醇厚的聲音,哈利慢慢放松下來,他仰著頭看著教授的臉,小嘴微微咧起,閉上了眼楮,就這樣依偎在西弗勒斯的懷里就睡了過去。
西弗勒斯看到懷里已經安然睡去的哈利,揮動魔杖將營養藥劑用飛來咒召喚來,然後用魔咒讓小鬼喝下整整兩管藥劑。
輕輕擦了擦哈利的嘴角,他慢慢地抽出了哈利頭下地手臂,然後轉身走出房間喊道︰「瑞拉。」
「啪」的一聲,瑞拉出現在教授面前,大大地眼楮上面還掛著眼淚。它發出大聲擤鼻涕的聲音,深深地鞠著躬,頭幾乎踫到了地上。「主人,主人,瑞拉做錯了,瑞拉打開了主人的封印。」
「怎麼會這樣?」西弗勒斯皺起了眉。
瑞拉看著西弗勒斯嚴肅地表情,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大大地耳朵拍在它臉上啪啪作響。「沒有,沒有,瑞拉不是故意的,瑞拉清醒過來的時候封印就已經打開了。主人懲罰瑞拉吧。」
說著,它竟然以頭搶地,通通地不斷用腦袋撞擊著地面。
西弗勒斯眉頭皺的更深了,轉身快步走向了另一處藏有魂器的地方,他邊走邊說︰「瑞拉,停止,這不是你的錯。是我太放松警惕了。」
瑞拉在後面發出了大聲地哽咽聲,又幻影移形消失了。
穿過長長地走廊,西弗勒斯來到另一處藏有魂器的地方,打開封印,金色的吊墜還靜靜地躺在絲鵝絨紅緞面上,在昏黃色的燈光下散發出令人著迷的璀璨顏色。
但是他迅速地用飄浮咒使掛墜浮在眼前,仔細觀察了起來。果然不對,這個吊墜上面散發的魂器力量正在慢慢消失。
情況似乎已經不再受控制了,西弗勒斯不管現在已經是凌晨時分,用魔杖射出了一道像霧氣一樣的銀白色光,一只矯健的鹿撒開蹄子跑遠了。
不一會兒,西弗勒斯在莊園門口等到了行色匆匆的鄧布利多,他那長長地白胡子在夜色中分外明顯。
「怎麼了,西弗勒斯,這麼著急地叫我過來,難道出現了什麼狀況嗎?」鄧布利多還沒等走進,就在不遠處問起來。
「是的,情況有些復雜,我們邊走邊說。」西弗勒斯回開了莊園的守護讓鄧布利多進來。
在走向臥室途中,西弗勒斯將在等待鄧布利多的過程中就已經失去魂器氣息的掛墜遞給了他,然後講述了剛才不久發生的事情。
鄧布利多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直到看到沉沉睡去的哈利和哈利額上的圓形眼楮,他施展了閉耳塞听咒,轉過身來。「這麼說,連伏地魔的靈魂力量也被回魂石吸走了?」
「恐怕是的,回魂石似乎在吸收了黑魔王靈魂碎片之後似乎有了自己的靈性,然後為了吸取哈利的靈魂和哈利簽訂了契約。」
鄧布利多踱起步子,來回在臥室中走動,「糟糕,之前你說上一世我將魂器破壞,但是指頭被腐蝕了。難道在破壞魂器的過程中出現了什麼意外,讓回魂石得到了靈魂碎片,從而有了智慧。」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也許當時你破壞了魂器,卻正好被回魂石趁虛而入了。」
鄧布利多接著說道︰「我死後,很可能將回魂石交給哈利,這樣回魂石就可能接觸到了哈利的思想,利用哈利的遺憾來誘騙他,這麼推測一切就說得通了。」鄧布利多停下了腳步,嚴肅地看著西弗勒斯。
「如果回魂石可以不斷吸收黑魔王主魂和其他魂器的力量,那麼哈利就更危險了,他們的靈魂相連。」西弗勒斯皺緊了眉頭。
兩人都是無計可施的感覺,臥室陷入了一片寂靜。
片刻鄧布利多頹然說道︰「我們再想想辦法,我回去看看黑魔王主魂的狀態,是不是也同樣衰弱,事態好像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掌握——真希望不要走到迫不得已的那一步。」他看起來瞬間蒼老了很多,一向精神奕奕的藍眼楮也暗淡了下來。
「鄧布利多?難道你要犧牲哈利?」听到鄧布利多的話外音,西弗勒斯激動地說。
老人沒有說話,地下了頭。
就在以為西弗勒斯覺得鄧布利多不會有回應的時候,他听到鄧布利多低沉的聲音,「我是說最後,哈利我們要竭盡所能地保全——但是回魂石吸收了黑魔王的記憶,更喜歡吸食人的靈魂,一個不慎恐怕——」
西弗勒斯無從反駁,確實情況逼不得已。白影的行為像極了曾經的伏地魔,還可以控制曾經的黑魔標記,恐怕等它吸收完哈利的魔力,魔法界會出現一個更加強大的黑魔王。
但是就這樣放棄從小看著長大的哈利,西弗勒斯自問做不到,他努力壓抑不理智的憤怒情緒,對鄧布利多說︰「我後悔告訴你真相了,鄧布利多,我忘了你永遠是最偉大的巫師。」
鄧布利多自嘲似地笑了,藍色的眼楮里好像泛起了水光,他轉過身去,搖了搖頭︰「最偉大,誰知道這並不是我所願,我為了這個稱號付出了太多。」
說著鄧布利多佝僂著背,邁著大步離開了。
鄧布利多走後,西弗勒斯疲憊地閉上了眼楮,他不明白為什麼都已經重生卻還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命運,為什麼已經足夠努力但是還是毫無辦法拯救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好像自己無論再怎麼掙扎都逃不出命運的捉弄,明明以為和黑魔王戰斗已經萬無一失,誰曾想到計劃卻永遠趕不上變化。
頹廢的情感浸沒了教授的所有感官,他好像又一次面對了當初那得知伏地魔要殺害莉莉一樣的倉皇無措的境地,懷抱著莉莉的尸體悲痛欲絕的情景。他一向冷靜、理智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懊惱和惶恐。
就在這時,他感覺一雙涼涼地小手抓住了自己猶自捏的緊緊的手掌,女敕女敕的觸感,慢慢地摩挲著自己的手指,化解了他手掌的僵硬和心頭的恐懼。
他睜開眼楮,正好看到了哈利滿眼的擔心,一種柔軟的感覺瞬間滿當當地塞滿了他的心,仿佛要溢出來一樣。
「你怎麼醒來了,小鬼。」西弗勒斯反手握住哈利的小手,掀起被子把哈利的手放到里面。
哈利虛弱地歪了一下腦袋,一副困惑不解的樣子。
西弗勒斯這才想起來,哈利被施展了閉耳塞听。他揮動魔杖,解除了咒語,又問了一次,「你怎麼醒來了?」
哈利張了張嘴,低聲發出了喃喃的聲音。西弗勒斯彎下腰,把耳朵湊到哈利的嘴邊。
「我感覺到——感覺到你的情緒。」哈利說道。
西弗勒斯抬起頭來看著小鬼的臉,疑惑地問道︰「你可以感應到我的情緒?」這種感應的情況並不經常發生,上一世哈利和伏地魔之間的感應應該是魂片的原因,這一世怎麼會可以感受自己的情緒。
哈利費勁地點了點頭,一副肯定的樣子。
看了看哈利眉間的眼楮,西弗勒斯知道現在還不是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于是他抬手揉了揉哈利的頭,又有些僵硬地放下。「別想了,你接著睡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他拿著斯萊特林的掛墜返回曾經藏放的地方,重新為它加了封印。盡管他知道,很可能現在掛墜只是簡單的斯萊特林遺物,不再有伏地魔的靈魂碎片了,他也不容許自己再一次放松警惕。
返回臥室之後,西弗勒斯發現哈利竟然還睜著綠眼楮沒有睡著,眼皮聳拉著,好像在努力不讓自己睡過去。
「我想以後我要寸步不離地在你身邊了,哈利。我要保證不會再出現什麼意外,就算出現意外也可以馬上趕到。」西弗勒斯看著瞌睡的哈利說道︰「你可以放心地睡覺了。」
哈利果然听話地閉上眼楮,坦然睡過去了。他是在害怕在睡過去的時候再一次被回魂石控制吧,西弗勒斯想到,這個小鬼怎麼就這麼確定自己在的時候就一定安全了呢?
走到雙人床邊,已經同樣筋疲力盡的西弗勒斯坐到床上,進入了冥想的狀態,冥想同樣起可以到休息的作用,雖然效果沒有睡覺那麼明顯。但是現在,他已經不能放心地睡著了,他需要確定現在哈利眉間回魂石的狀態是被穩定地封印,確定哈利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