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巴蛇嘶嘶地吐著蛇信,在地上繞著彎子仰頭看三角體上面的立體地圖。「哇哦,這是什麼,那里,那不是曼巴曾經出生的地方,那顆大肚子樹。」
哈利沒有理會曼巴蛇,他看著眼前活靈活現的縮小叢林,好奇地用手點了一下他們昨天露營的地方,地圖竟然瞬間放大,土溝、圍牆、帳篷清晰可見,昨天燃燒剩下的篝火堆也可以真切地看到。
「這個地圖可以顯示當前整片叢林的事物,而且可以無限放大。」哈利驚呼道。
西弗勒斯微微眯起眼楮說︰「根據榕樹生長速度的推斷,曼巴蛇所說的那個被毒死的男人是在大約五年以前出現在這里的,時間相距不遠,而且你不覺得這個三角體上面雕刻的眼鏡蛇有些奇怪的眼熟?」
「你不說還不覺得,這眼鏡蛇是不是埃及的圖騰?我記得羅恩給我看過他從埃及帶回來的仿制法老皇冠上面就有這個圖案。」
「不,不,往近了想想,康德拉家族那個猩猩一樣的家主禮服的領口處有這麼一個小小的圖案。」西弗勒斯那用金線繡在黑領上的蛇狀家徽。
「哦,難道這二者之間有什麼關系嗎?」
「恐怕是這樣的,我們不如先去古城尋找一下線索。」西弗勒斯又將古城的地圖放大,但是這一次卻看不清城市里面的情形,似乎被迷迷蒙蒙的霧氣擋住了。
「但是我們只有一下午的時間了,如果前往古城,會不會無法在天黑之前趕回來?」哈利有些擔心地問。
「讓曼巴蛇跟上,我們先回一趟營地將帳篷帶上。」西弗勒斯一把抱起哈利,大踏步向著帳篷的方向走去。
沿途,西弗勒斯找到一些可以食用的蘑菇和果實,讓哈利召喚來更多蛇照著樣子去采集。浩浩蕩蕩的蛇類用身體包裹著不同的食物就跟在他們不遠的身後。
直到走到昨天露營的土溝外一米遠處,眾多蛇類好像失去了他們的方向,就連之前一直在哈利腳邊的曼巴蛇也游走在那個距離之外。
哈利用蛇佬腔命令蛇群將食物放在原地,用漂浮咒將地上的食物漂浮起來,扔進了圍牆。西弗勒斯也抱著哈利進入了里面。等到他們將食物放在帳篷里,並把帳篷縮小帶在了身上,他們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面對那座城市中可能存在的危險。
走出外面,哈利命令著蛇群在前方探路排除危險,自己和西弗勒斯緊緊地跟在後面,向著城市的方向前進。盡管在蛇類的幫助下他們避過了不少危險地生物,不再小心翼翼地前進,前進的速度也已經快了很多,但是他們還是在途中休息了兩個晚上再繼續行程,終于在第三天的傍晚時分趕到了古城的附近。
蛇群在原地混亂地打著轉轉,仿佛沒有看到近在咫尺的城市,離哈利最近的曼巴蛇嘶嘶地說道︰「哦,又來了這一片奇怪的地方,我討厭這里」。哈利和西弗勒斯卻沒有時間關心這些細枝末節,他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他們看到前方,在熱帶雨林平坦的地形上突然拔地而起一座土黃色的山包,好像憑空而起一樣和綠色的雨林格格不入,一座威嚴的城池就坐落在險峻的山脈之中,除去背靠山脈的一側,整座城市被高約四米深灰色花崗岩的厚厚城牆包裹住,城牆上豎立著高高的碉堡,看起來堅不可摧。一條可以並行兩輛馬車的陡峭山路直通不遠處粗略估算足足有兩米多高的厚重鐵箍粗木大門。
哈利和西弗勒斯就站在山腳下,仰望著不遠處矗立在山巔的城市,不由在心里為這座雄偉的城市建築驚嘆,但是很快他們察覺到了城市周圍的安寂無聲,這和城市的壯麗外貌並不相稱,就好像生命的活力遺忘了這座巨城。
西弗勒斯漂浮起來一塊石子投向城市的方向,石子緩緩地上升,然後像子彈一樣的速度飛射向城牆,但是就在他們仰視看不到的角度,「砰」的一聲,石子似乎踫到了什麼阻攔掉到了地上。
「有一個強大的防護咒,和霍格沃茨的不遑多讓。」西弗勒斯贊道。
「可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也許就在這里,我們已經在這里面浪費了四天的時間了,但願莉莉和波特他們不知道我失蹤了。」哈利已經滿臉的焦躁。
「我們可以再向前一些,到石子落地的地方去查看一下。」西弗勒斯一邊說,一邊抱著哈利沿著寬敞的大道向著城市走了上去。這里的大道完全被一種不知名的黑色堅硬物質覆蓋,平整易走,看起來頗有些像現代的柏油路。
等到他們終于可以從正面看到完整的城門時,眼前的景象停駐了他們的腳步。高大的城牆攔住了他們看向城內的視線,木質大門半開半掩,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里面的殘垣斷壁。但是,最讓他們震驚的是,前方出現了一個籠罩整座城市的魔法防護罩,或隱或現,散發著微微的藍光,仿佛樹立起來一座玻璃房,將城市和外界徹底隔開,無數的人類枯骨趴在這片玻璃上,好像要捶破這致命的阻礙,掙扎著爬出這座玻璃牢房,獲得生機。在趴在防護罩的骷髏後邊,地上也層層疊疊地累積了無數的骷髏,它們所有空洞洞的眼眶都向著防護罩的方向。
那無數的骷髏頭上空洞洞的眼眶好像還在散發著對生無限的渴望和期待,帶著一陣腐朽的絕望,沉澱著歷史的滄桑。那張大的嘴骨好似還能听到他們無望的咆哮和祈求,「放我們出去。」一些沒有風化的衣衫,還襤褸地掛在骷髏們的身上,散發著一種黑黑的紫紅色。
盡管已經經歷過戰爭的西弗勒斯和哈利以為自己看夠了殘酷的死亡,但是當他們看到眼前不計其數的骷髏時,都難以抑制一股從心底涌上來的戰栗,死神的鐮刀從來不會停頓,無論人們死地多麼不甘。這里無數的生命也許都是這樣苟且掙扎,妄圖掙破這死亡的囚籠,在滿是期望的絕望中活生生地被餓死在這防護陣里面。物傷其類,一種蒼涼絕望的心情也慢慢在哈利和西弗勒斯的心頭蔓延開來,沉寂的周圍好像也停止了時間的流動。
長久過後,西弗勒斯沉沉地呼了一口氣,也同時打斷了哈利心頭蒼涼的情緒,他們都不由地互看了一眼,生命何其脆弱,在時間的長河被沖刷殆盡,單單留下枯索的白骨,甚至最後了無痕跡,有機會得以重來的他們更是何其有幸。
「他們是被活活餓死在這里的吧。」哈利迫不及待地想要發出一些聲音,打斷這種悲涼而無能為力的滄桑。
「恐怕是吧,他們看起來都是麻瓜,難道是巫師將他們困在了這里?」西弗勒斯的聲音離還帶著一絲干啞。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哈利環顧四方,突然就在他們的右後方,被一灘石頭擋住的後面看到了一具骷髏。「看,你看那里。也許有人逃了出來。」
西弗勒斯抱著哈利走了過去,只見一具骷髏直挺挺地靠坐在石頭上死去了,身上穿著黑色有些破爛的巫師袍,一根魔杖被握在已成干骨的手中,一片羊皮紙卷掉落在地上。西弗勒斯將巫師的魔杖飛來,再一次用起了閃回閃咒,一道綠光從那根魔杖的頂端噴出。
「阿瓦達索命,看起來,這周圍沒有打斗的痕跡,也許他是用阿瓦達自殺。」西弗勒斯皺著眉頭推測。
哈利從西弗勒斯的懷里下來,走過去拿起了那張羊皮紙。
「你至少應該先施個探測魔咒試試,哈利。」西弗勒斯不贊同地說。
哈利點了點頭,展開了手中的羊皮紙。可以看出那是一片地圖,和三角體所顯示的地圖大部分一樣,只是少了古城和他們昨天晚上的營地。
但是就在這片地圖的下方,留有一串文字,似乎是這個死者的遺言,哈利不認識那些文字,只能將地圖遞給了西弗勒斯。
教授看著那句話片刻過後,低聲用英語說了出來︰「我為康德拉來,心甘情願,但是回路茫茫,與其淪為怪獸的食糧,不如尊嚴地死去。」西弗勒斯指了指地圖下方的眼鏡蛇標記,「這是康德拉的家徽,而且這些話似乎還殘留著一些古代德語的拼寫方法。」
「難道他是被康德拉派來的?這里面不是一個陷阱嗎?」哈利百思不得其解。
西弗勒斯低頭沉吟,沒有言語,手指不停摩挲著康德拉那個燙金的家徽。
「難道康德拉也不知道這里的具體情況?」哈利猶自皺著眉頭推測著,西弗勒斯收起魔杖和地圖,又向著城市的方向走去。
哈利也恍然回過神來,緊緊地跟在了西弗勒斯後面,自言自語︰「沒錯,現在可以確定康德拉的人也同樣無法走出這片叢林,而那座城市就是我們唯一可以努力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