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西弗勒斯不知道哈利時不時地在打量著自己,他正皺著眉緊盯著鄧布利多盛滿盤子的布丁和糖漿餅。
「哦,鄧布利多,難道現在,甜食已經完全成為你的主食了嗎?盡管有魔藥,但是難以置信,你竟然沒有得麻瓜的糖尿病。」
「哈哈,那些不能享受甜食的人們太辛苦了,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眨了眨眼楮,「你準不準備再回到地窖居住呢?不然的話,總是缺少夜巡的老師,孩子們幾乎把霍格沃茨當成探險的城堡。」
「夜游,格蘭芬多們,我還以為他們會為了少被扣一些分而心懷感激。」
「雖然我敢說霍格沃茨非常安全,尤其是你又給霍格沃茨布置了一次防護陣,效力驚人,但是有人的地方總是多一些復雜,總不比家里面,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吃下了一塊布丁,長長的胡子隨著咀嚼晃動。
西弗勒斯也明白哈利的身份特殊,盡管伏地魔已經基本被控制,但是很多食死徒及他們的家人(尤其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們),哈利額上的回魂石等隱患至今仍未解決,哈利平時就連前往對角巷都小心翼翼,何況現如今突然這麼大庭廣眾地出現在這麼多人前。
西弗勒斯並沒有回答,優雅地用餐刀割下一塊小牛排送入口中。自己冥想的方法也準備有計劃地慢慢推廣開來,留在霍格沃茨是必不可少的安排,況且普林斯家族的發展已經慢慢步入了軌道,采用麻瓜的管理人才機制,普林斯的各個分支都有不同的負責人,不需要自己事必躬親。
「好吧,我重新回到霍格沃茨地窖居住。」
「太好了,這樣我要重新安排夜巡的時間表。」
「對了,鄧布利多,你還記得上次我布置防護陣的那個腓尼基小祭祀嗎?也許可以考慮讓他傳授高年級同學一些無杖魔法和煉金術知識來補充他們空蕩蕩的大腦,至少我想給斯萊特林開這些課程。」西弗勒斯建議道。
鄧布利多感興趣地點了點頭,「哦,煉金術,我當然對這個很感興趣,如今好的煉金師也越來越少——至于無杖魔法,他們腓尼基人似乎很擅長,給霍格沃茨的孩子們一些必要的防身技能確實有必要。但是你知道,這個要由校董事會決定,當然這個你完全可以搞定——好吧,我想我要先見見那個腓尼基鬼魂。」
西弗勒斯無聲地點了點頭。
吃過晚飯,西弗勒斯只身返回地窖,召喚了瑞拉讓它帶來一些日常用品和衣物,就這樣安頓在地窖中。揚起袍腳,西弗勒斯轉身就前往了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
每學期開始的第一個晚上,都是斯萊特林院長的訓話時間,斯萊特林們都已經整整齊齊地等在公共休息室中。遠遠看到西弗勒斯高大成熟的身影,一些新生一年級們窸窸窣窣地悄聲說起話來,不一會兒就在高年級的瞪視下安靜下來。
「院長好。」等到西弗勒斯走進,所有的斯萊特林都擺出了優雅的貴族禮儀,女聲是淑女禮,男生是紳士禮。
西弗勒斯威嚴地掃視所有的斯萊特林學生們,深刻如刀削的面部線條讓女生們有些面紅耳赤,「歡迎你們回到霍格沃茨,老生們;當然更歡迎我們的一年級新生來到霍格沃茨——斯萊特林。因為某一個人,大家可能都听說了無數關于斯萊特林的流言蜚語,但是我還是那一句老話,斯萊特林的榮耀由我們重建!無論之前發生了什麼,斯萊特林不僅僅因為陰謀而出名,榮耀更是基于實力。」
所有的斯萊特林都露出了激動的面容,西弗勒斯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又說了一句話,「我們因斯萊特林榮耀,斯萊特林也將因我們輝煌!」
說完,又一次掃視全場,斯萊特林們都感覺院長的視線嚴肅而莊重地掃過每個人的臉龐,如果是任何一個人說出這一段話,眼高于頂的小蛇們肯定發出嘲諷的冷笑,但是,他是西弗勒斯-斯內普-普林斯,一個黑魔王之後斯萊特林最有成就的巫師。他帶領著普林斯家族如日中天地發展,誰都不知道他的身價財富有多少;他所發明的魔藥藥效驚人,得到過無數獎項;他更是現如今最年輕的斯萊特林院長;至于他的實力,這些貴族世家的孩子們並沒有直接的了解,但是他隱隱散發出了魔力威壓更加讓人覺得深不可測。他正在用自己的行動重現斯萊特林的輝煌。
小蛇們還未月兌稚女敕的臉上微微泛起激動的紅潮,隨後激烈的鼓掌,沒有減緩,也沒有人準備停止。
西弗勒斯抬起手來,微微做出停止的動作,所有的斯萊特林都亮著眼楮傾听西弗勒斯之後的講話。
「明天晚上,一個斯萊特林都不能少,我決定要教給你們一項重要的能力——冥想,補充你們匱乏的魔力,但是我丑話說在前面,我只負責現在還在斯萊特林的你們,如果其他人擅自嘗試而出現什麼意外,那就是——自食其果。」
說完西弗勒斯就直接轉身,邁開大步走遠,動作矯健不失優雅,黑色的長袍,高大的身形,冷峻的氣場,小蛇們的表情有敬重,有希冀,更多的是一種野心,一種努力為斯萊特林正名的沖動,直到教授消失在拐角處他們都沒有回過神來。
披著隱身衣躲在角落的哈利覺得今天晚上的教授雖然盛氣凌人,但是耀眼地幾乎讓人移不開目光,就和所有被蠱惑的斯萊特林一樣,哈利也直到西弗勒斯消失之後才回過神來,拍了拍自己有些泛紅的面頰,心里暗暗罵了自己一聲沒出息。
他裹緊隱身衣一路追到了西弗勒斯的地窖門前,一只美杜莎門雕正在上面搔首弄姿。哈利敲了敲門,隱約听到里面有活動的聲音,太好了,西弗勒斯今天住在了地窖,還以為他又錯失了和西弗勒斯見面的機會。
「是誰?難道不明白現在已經不是拜訪的時間了嗎。」西弗勒斯的聲音越來越近,終于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笑得一臉諂媚的哈利。
「砰」的一聲,教授直接關上了,「格蘭芬多扣五分,因為波特先生的夜游。」西弗勒斯的扣分聲還隱隱可以透過門听到。
「哦,西弗勒斯,讓我和你解釋!」哈利在門外大聲喊道。
半晌,門內沒有任何反應。哈利听到上方的美杜莎幸災樂禍地嘶嘶說︰「閉門羹,現在的小鬼們還真是麻煩。」
哈利無奈,直接用蛇老腔對美杜莎下了命令,「開門。」美杜莎妖嬈扭動的身姿瞬間變得僵硬,地窖的門慢慢地打開了。
哈利走進地窖,直勾勾地盯著正坐在寫字台前的西弗勒斯,綠色的眼楮里面似乎包含著無數的話。「西弗勒斯,你總要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
「我想沒有任何解釋的必要了,波特先生,如果你再不回到格蘭芬多的寢室,明天格蘭芬多的寶石就一顆不剩了。」
西弗勒斯抬起頭來,坐在凳子上,兩手相環抱在胸前,表情十足的不耐煩。
「我真的沒有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我說的原諒——哦,那真是口不擇言。」西弗勒斯看著哈利的眼神,不禁想起四年前,自己為波特莊園布置防護陣時的情景——
在西弗勒斯和哈利在德國發生爭執的一年之後,西弗勒斯終于又一次踏足了波特家,為了保障莉莉和那個不知好歹的小鬼的安全,他不得不用重新掌握的陣法知識為波特莊園重新布置一個新的防護陣,這樣他才能夠放心。
等到莉莉打開門,看到那個撲上來讓他抱的哈利,西弗勒斯的心里其實無形中松了一口氣,他以為哈利想開了。他有些僵硬地抱起哈利,就像在那個煉金空間的經歷一樣,不得不說他的心里好像突然輕松了不少,他並不要求所有人的理解,但是他很重視他所看重的人對他的想法。
本來一切都很和睦,詹姆不再橫眉冷目地對著西弗勒斯,莉莉熱情地招待了午飯,連哈利都賴在西弗勒斯的懷里不肯下來。但是,下午的一場對話,直接打破了西弗勒斯原本輕松的心情。
哈利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晃動著小腿,對著和充滿孩童氣息的房間格格不入的教授說道︰「西弗勒斯,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應該因為爭吵就直接離去。」
西弗勒斯坐在床對面的軟沙發上,看著哈利,「我想這並不是我想要的道歉,如果你知道我憤怒的原因。」
哈利有些局促地撓了撓頭,「哦,我明白西弗勒斯,我不應該反應那麼激烈,我也同樣不相信所謂的魔法部,只是因為正義感,我有些不受控制。」
西弗勒斯不悅地挑起眉頭,「正義感?你所有的戰斗都是靠正義感勝利的嗎?」
「不,不,只是幾乎所有的巫師都告訴我們,只有心懷邪念的人才能夠施展黑魔法,最起碼你不應該用鑽心剜骨。」
「心懷邪念?」西弗勒斯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你能告訴我什麼叫做心懷邪念,如果你在戰爭的時候不抱著殺死對方的決心,你怎麼還能活到最後?」
哈利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楮,「當然就是——」他也似乎找不出話解答,但是他總覺得西弗勒斯應該放棄這種想法。
「黑魔法就是邪惡的,」哈利也激動地從床上站起身來,他想起了瘋狂了貝拉,面目猙獰的伏地魔。
「無論什麼魔法,它永遠都是一種工具,那如果你用昏昏倒地集中了別人的心髒同樣起到了和阿瓦達一樣的作用。你殺了人,那有什麼區別。」
「但是只有心懷邪念的人才可以施展出黑魔法,那需要無數的負面情緒。」哈利搖了搖頭。
「哈,你被那些條條框框禁錮的不錯,你覺得你自己善良,那你有沒有試試可不可以施展黑魔法?」
哈利搖了搖頭,想到自己施在貝拉身上的鑽心剜骨,思緒更加混亂了,有些頹然地坐在床上,「我們在這個方面也沒有辦法達成共識,本來我已經可以原諒你的行為了——」
西弗勒斯看著哈利的眼楮,黑眼楮已經看不到情緒,完全黑洞洞的,「原諒,我西弗勒斯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諒!我也沒有覺得自己做錯。原來你一直以高人一等的姿態來寬恕我這個充滿邪念的人,當然,你是偉大的救世主。」說完扭頭就走。
哈利坐在床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卻沒有去追轉身離去的西弗勒斯——
哈利向著西弗勒斯走進了幾步,就停在書桌的前方,直直地看著西弗勒斯的眼楮,他需要讓教授感到自己的誠意,「我想了那麼多年,我想我明白了一件事情,以前我從來都是和格蘭芬多相處,或者說從來沒有真正和自己有觀念分歧的人相處過。」
「所以?我們偉大的救世主決定挽救我,解決我們之間的分歧?」西弗勒斯嘲諷地挑起眉,那動作熟悉地讓哈里有些懷念。
「我無法放棄我的想法,你也有自己的堅持,但是我不應該用自己的標準來要求你。」
難得地,西弗勒斯看著哈利的眼楮沒有說話。
哈利有些著急地深吸一口氣,「這四年,我真的明白了,對于這種不同也許我應該去包容,而不是原諒。其實四年前,我說的是內心的想法,所以我對于你的生氣也無所適從。」
教授的表情還是那麼平靜,甚至就連嘲諷地挑眉都消失不見,那種死氣沉沉的表情讓哈利覺得自己在做無用功,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地拙于表達。
「西弗勒斯,應該是你原諒我,原諒我的自以為是,其實那個康德拉確實罪有應得,不應該因此就說你心懷邪念。我們的很多觀念不一樣,沒有關系,我們可以試著慢慢溝通,而不是用我的標準來要求你。真的,對不起!」
哈利綠汪汪的大眼楮直視著西弗勒斯,里面滿滿的都是真誠和歉意。
西弗勒斯完全感受到了,難得地有了反應,他移開了和哈利對視的眼神,盡管沒有笑容,表情和緩了不少。「那麼,格蘭芬多再扣五分,因為屢教不改,被捉到後還不返回格蘭芬多寢室。」
哈利咧開嘴笑了,小臉好像放著光,露出了兩排整整齊齊的小白牙,他快步走到西弗勒斯的座位前,抱住了僵硬的教授,惡作劇地像小時候一樣在他的脖頸處不斷磨蹭,直到西弗勒斯拎著他的後袍領,將他從身上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