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是是是否是是否」
病房中，大嗥坐在一張病床之上，搖晃著腦袋，說著誰也听不懂的二進制語言，左手拿著一枚輸液器的針頭，對準自己的右手食指，小心冀冀的往指甲縫中刺去.shouda8.更新
這里是精神病醫院，病房中只有大嗥一個人。
「要用力，要刺透！」大嗥的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你之所以笨，是因為你的腦細胞，97%以上都處于抑制狀態，必須用疼痛來喚醒一部分腦細胞，你才會變得聰明。」
大嗥點了點頭，額頭上滾出了幾粒豆大的汗珠，拿著針頭的手，劇烈的擅抖著。「不要猶豫，用力刺進去，只要你的意志力足夠強大，你就能改變一切。」腦海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啊！」大嗥的眼里，現顯出一抹瘋狂，將那針頭狠狠的往指甲縫中刺了進去。「呀」大嗥痛得滿頭大汗，面部完全扭曲，五官也改變了形狀，他一咬牙，又將針頭撥出來，對準了自己的第二個手指
大嗥並不是瘋子，他只是笨而已，他一心想改變這個現實。
他父親風弈是國家智力運動員，母親在生前，是蛇人族最聰明的公主，妹妹是個蛇人，智商高達一百九十三，而他，卻是一個弱智！一個讓人冷眼的廢物！
大嗥刺激著自己的指尖，痛得五官扭曲，他的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一些往事的片段
「對不起，本校不收智商在八十以下的學生！」
「本校不收！」
「不收！」
風大嗥今年七歲了，早已達到入學年齡。由于父親訓練繁忙，保姆小蘭便帶著他，走遍了中京市所有的學校，偏偏每一個學校，都要求提供智商測評卡！
那個時代，人類已經進入腦力社會，對智力極為重視，每一個七歲以下的兒童，都必須至少經歷一次正規的智商測試，然後由官方下發一張智商測評卡。入學的時候，每一個學校都要看智商指數的。
無奈之下，小蘭將風大嗥帶到了自己的鄉下老家。
「智商指數，五十九？」
繡花村小學大門口，報名登計的女教師接過智力測評卡一看，臉上立刻不加掩飾的顯示出鄙夷之色，看著神色呆滯的風大嗥，冷冷地說道︰「對不起，本校不收弱智。」隨手將測評卡遞給了保姆。
「一個鄉下的破學校，有什麼了不起，為什麼不讓我哥哥上學？」保姆的懷中，還抱著個小女孩，此刻正圓睜雙眼，瞪著那報名的教師，不滿的嚷了起來。那女孩兩三歲的樣子，瓜子臉，清秀可人，一對眼楮又黑又大，充滿靈氣，正是風大嗥的妹妹風里希。由于放在家里無人照看，保姆順便也將她帶來了。
「喲！這孩子。」那教師見女孩模樣可愛，笑了起來，「你來我們學校，我倒是歡迎啊。」
「破爛學校，誰稀罕了？」女孩小嘴撅起老高。
「小希，大嗥，我們走。」保姆抱著風里希，手牽風大嗥，離開繡花村小學。
「阿姨，我肚子痛。」風大嗥已經半天沒吃飯了，覺得自己的肚子很空，很難受。
「傻大頭，是餓了吧？」保姆笑著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她知道風大嗥每次餓了，都叫肚痛。「我帶你們去鎮上吃石蛙去。」
「好啊，好啊！」風里希在保姆的懷里雀躍起來，「我要吃趙爺爺做的石蛙。」
「小希，你的記性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保姆寵溺的在她紅樸樸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我去年帶你吃過一次，現在都還記得！」
三人乘坐公交車，來到鎮上。這小鎮規模不大，樓房簡陋，不過由于臨近都城，地處交通要塞，倒也比較繁華。街道之上，有著各式各樣的人，除了普通人之外，還許許多多的獸人，或鼠頭人身，或馬頭人身，人頭猴身有的在擺著地攤，有的做燒烤，有的在清掃街道這些獸人，都在做著各種最為下賤的工作。
風大嗥兄妹都是小孩子心性，不時東張西望。只見那些獸人，或坐或立，或是滿街奔跑，各具形態；那些犬人最是有趣，一個個坐在烈日之下，吐出長長的舌頭，在 的喘氣。
風里希偏著頭瞧了那舌頭吐得最長的犬人半晌，好奇的問道︰「叔叔，你為什麼要把舌頭吐出來呢，這樣很舒服嗎？」那犬人將舌頭收了回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習慣了，這習慣，老是改不了。」風里希格格笑著，調皮的將小舌頭伸了出來。
啪啪啪！旁邊傳來耳光之聲和喝叱之聲，三人都吃了一驚，轉頭一看，原來是一個中年人在毒打一個蛇人小孩。旁邊的人有的在看，有的若無其事的忙著自己的事，竟沒有一人上前詢問勸解。
原來在十二獸人族之中，蛇人和鼠人是最為低賤的兩個種族。不管是人類還是獸人，只要一見到蛇人或是鼠人，都是滿眼的輕視，隨意呼喝責罵，動輒大煽耳光，甚至毒打。這些事情，只要是有蛇人和鼠人的地方，隨時都會發生，人們已司空見慣，所以不會有人感到好奇，更不會有人理會。
小蘭生怕有人看到風里希的蛇尾，將他抱在懷中，用裙擺將她的尾掩蓋起來，拉著風大嗥，匆匆轉入一條巷子中。
走過數十米小巷，只見對面是一個破舊的小店，門頭上釘一個木牌，上面寫著「趙老頭石蛙店」六個黑字。
此刻，那小店里只有兩個客人，一胖一瘦，都是鼠頭人身，皮裝革履，生意人打扮。小蘭最厭惡鼠人族的人了，低聲罵道︰」死老鼠，臭老鼠！」。
卻見一個駝背老人迎了出來，那毫無生氣的滿布皺紋的面孔，堅澀的擠出了一絲笑容，「歡迎光臨！請里面坐。」
小蘭帶著兩個孩子，離那兩個鼠人遠遠的坐了。風里希甜甜的笑道︰「趙爺爺，你做的石蛙真好吃，今天要多弄一些。」
老頭看了看風里希，一雙呆滯無神的眼楮里好象發出光來了。風里希撅了撅嘴，「爺爺，你這樣傻不愣愣的看著我干什麼？」說完，又格格笑了起來。
「傻不愣愣？」老頭怔了怔，忽然笑罵一句，「這小丫頭，真會罵人。」轉身進了廚房。
風里希格格直笑，看了哥哥一眼，「哥哥，你傻不愣愣的，是不是？」
風大嗥立刻高興起來，傻傻的笑著。原來，風里希听見大人們總是罵風大嗥「傻愣愣的」，風大嗥立刻不高興的反駁︰「我不傻愣愣的！」風里希只要加上一句︰「哥哥，你傻不愣愣的。」風大嗥就會笑逐顏開。
「嗯，這孩子真是聰明！」那兩個鼠人，也向風里希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小蘭冷冷看了二人一眼，並不說話。兩個鼠人討了個沒趣，轉過頭去，埋頭大吃起來。
一會兒，趙老頭弄來了三碗清沌石蛙，擺上桌子。湯碗之中冒著白煙，香氣撲鼻，引得風大嗥兄妹食欲大動，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就吃。小蘭笑道︰「當心燙著了。」
忽然間，只听得外面人聲喧嘩，一群街頭流氓大聲喧鬧著，向這小店走了過來！趙老頭連忙招乎這些人坐下，卻發現少了兩張凳子，無奈道︰「兩位小哥，對不起了，麻煩你稍站一會。」
「沒凳子？」那瘦高個子流氓伸出枯瘦如雞瓜一般的手，向兩個鼠人一指，「你讓兩低級動物坐著，卻讓我們站在這里，是何道理？」
「喂，你們看，那個女孩，居然是個蛇人！」另一個流氓指著風里希的長裙下擺，惡狠狠的說。所有的人一齊向風里希看去，只見她的長裙下面，竟然露出半截白色的蛇尾，正不安的擺動著。小蘭慌慌張張的用裙擺把風里希的蛇尾掩蓋起來，將她緊緊抱住。
「把這三只蠢獸給老子踹出去，別在這里影響胃口！」那瘦高個子流氓眼露凶光，從兩個鼠人和風里希身上掃過，卻落在風里希臉上，再也不離開了。
風里希乖乖的縮在小蘭阿姨的的懷里，嚇得瑟瑟發抖，一雙水靈靈的眼楮里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