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上一次兩人相見的時間並不是很長。
但是,在席巴放開自身氣勢的時候,隱竹覺得,這個男人相比之前又強了不少。
微微一笑。
左手捏訣。
閃著佛光的種子便被隱竹捏在了手里。
迎著席巴每一次強勢的攻擊,樹藤像是無處不在的長鞭,交織出密密麻麻的殘影,將席巴隔離在一定範圍之外。
不管拳頭上纏上多少硬,席巴總是打不破這些樹藤。這些樹藤硬得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任何一種植物。
隱竹雙手合什成掌,一躍而起,借著樹藤的掩護。
「哈!」
合什的手掌生出火焰,這便是上一次攻擊墨空的招式——燃木刀法。
席巴抬頭,看見隱竹從樹藤中跳了出來,高高躍起在自己頭頂,雙手冒出長形的紅色火焰,眼神凜冽。隨即伸出手,抵擋在自己頭頂。全身百分之六十的念都化作纏,繞在自己的肩膀和上身,來抵擋這凌空劈下來的一招。
只是,席巴的下半身卻不得不承受意料之外的壓力。
隱竹對于揍敵客的待客之道有些許不滿。但是,也不是想不通……還是把自己的實力擺明比較好。
畢竟老是要打架的話……自己並不喜歡……
使出八成力,燃木刀法一劈而下!
滾滾熱浪燒灼著整個房間。
突如其來的熱量加大了室內的壓力,揍敵客家漂亮的水晶燈掉了下來,離隱竹較近的窗簾和地毯已經被燒著了。坐在沙發上看戲的其他人也紛紛用‘纏’裹住了自己。
席巴因為這一擊,雙腿承受了不少的壓力。腳下的地面也因此而裂開。但這對于揍敵客家主來說並沒有什麼。
曲肢!
極快的潛到隱竹身邊,擊出已經異變的手掌。
曾經被這一招攻擊過的隱竹,在看到席巴原地消失之後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只是,這項揍敵客的絕技還是在隱竹臉上留下來一條血痕。
果然很快!
隱竹在席巴第二次下手之前,馬上閃身,也極快地閃開。
修長但充滿力量的腿襲向了席巴。席巴向後一躍,躲開,但又一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了上來。
暗殺者本就是以近戰為主修的。
隱竹看著襲向自己的長出了獸類利爪的手,心念一動,也十指成爪,襲向了席巴。
只是,他的這一爪並沒有銳利的爪刃,也沒有什麼涂上什麼致命的毒藥。但誰若是敢被抓上一下,必是筋骨錯位,疼痛難當。若是被這一爪抓上脈門,則是筋脈俱損,輕者修為毀于一旦,重者筋脈逆行丟掉性命。
少林秘技,寂滅爪!
出手!
每一下都在擋住席巴攻擊的前提下,企圖抓上席巴的手腕。
席巴眼尖,且知道,雖然隱竹的招式自己並不是很了解,但是,一個武者,不能輕易被對手觸踫到自己身體的重要部位。
雖不停地阻擋和攻擊。席巴漸漸抵擋不住這極快且力道極強的架勢。他總覺得隱竹身體里面好像有一股不知名的‘氣’在支撐著隱竹的每一招。招無虛發,招招狠戾。
隱竹的功夫自然是跟這個世界的武斗家不一樣。
攻擊對手上身的同時,自己的雙腿也沒有忘記攻擊對手的下盤。
步法的變化,讓席巴突然下盤不穩。一個閃神,便被隱竹的寂滅爪扣住的雙臂。
只听見 嚓一聲。
席巴肉筋糾結的手臂被隱竹制住。即使將所有的纏用上,也制止不了從肌肉伸出傳來的疼痛。
汗珠從席巴的額角流下來。
緊緊箍住席巴雙臂的手順著筋脈下移,然後猛地一拉一推。
席巴知道,自己的手臂月兌臼了。
坐在一邊的杰諾一拍桌子,騰身而起。
「小子!出去跟我過招!」
隱竹皺了皺眉。
按理說,剛才跟席巴切磋應該是自己贏了。但是……
看著眼前這個身前掛著一幅書法的長著鯰魚胡須的老人家……
揍敵客家全家都要上嗎?
這怎麼可以!!
自己是來做客的,不是來打架的!再打下去一定會不歡而散!
但是……看著這一家人的目光,都好像不怎麼服氣……
不管了!打贏眼前這個老人家,自己便不打了,不管席巴大哥怎麼說,自己也不打了!
「得罪了!」
微微傾身,行了一個禮,隱竹便跟輕點腳尖,飛掠而出。
「媽媽,那個人在飛!」
「糜基,禮儀!」
「呵呵,真是有禮貌的年輕人。」
早已飛身屋外的杰諾,不等隱竹站穩,便直接使出了牙突。
地上突然冒出的白森森的尖牙嚇了隱竹一跳。不過,小提在尖牙突出地面的一瞬間被化成托盤一樣的形狀將隱竹帶離了地面。
好凶險的招數。
被小提托起的隱竹,閉目捏訣,閃著金光的卍字從優美的薄唇里滑了出來。光芒照亮了整個夜空,也照亮了這座古老宅邸千百年來怨氣郁結的角落。
單看這個老人家的招式,隱竹便知道,跟席巴相比,這個老人家要更強。而年齡,對于隱竹來說,更意味著自己無法馬上取得的實戰經驗。
雖然,自己在竹山的時候也經常跟師兄們切磋,不過那只是點到為止而已。而,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殺意沸騰的老人家好像並不是這樣想的。
反正……
這里的人,都很奇怪就是了……至少,跟自己心底早已根深蒂固的價值觀是完全相悖的。
來這里這麼久,自己雖然能夠接受這個世界的生活模式和思維模式,但是,心底的抵觸總是揮之不去。
所以……
這一次,還是順從別人的想法,用實力說話吧。
你要是以為隱竹只是一個武功很好內力深厚的高手,那你就錯了。
隱竹的真本事並不是那些表現出來的在物理上能夠摧毀外物的實力,而是在竹山長年累月積累起來的修煉法訣和他的法寶武器。
天下武功出少林。而少林僧人皆使棍法。這棍,便是百般兵器之祖。
金色的符印停留在隱竹的右掌上,凝聚出一根像棍的武器。像棍,但又不是棍。
是一根杵。
深褐色的杵上端,修飾著琉璃色澤的花紋。上面的杵頭,被枯枯戮山的山風吹動,轉著圈,象征著輪回。
杵頭上墜著的天眼,隨著杵頭旋轉著,發出悅耳的聲音。
小提便圍繞在他的身側。那額間的一點朱砂,在金光照耀下顯得無比神聖肅穆。
「哼!小子,讓老朽看看,你的這些是不是花把勢!」
隨著杰諾雙手揮動,天空中竟然出現了一條龍。
這是揍敵客家前任家主的必殺絕技。
「父親竟然用出了龍頭戲畫!」
站在門口觀戰的席巴,瞪大了眼楮!那龍頭戲畫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使用的招數。更多的時候,使用龍頭戲畫的人是抱著同歸于盡的決心。
「不用緊張,席巴。那小子值得杰諾稱出他的盡量。」馬哈眯著眼,安撫著自己的孫子。
「……」
所有的人都緊張地盯著不遠處的草坪。
那里有兩個該世都模不出其深淺的高手在對決。
伊爾迷緊緊地握住了自己的手,空洞的眼神里閃過緊張以及驚艷。
那個男人……
我的!
龍頭戲畫的攻擊範圍極大。
揍敵客家的草坪近幾年恐怕是要花費一大筆維護費了……
但是,龍頭戲畫的威力不容小覷。
小提生出的樹藤所形成的防御竟然被這一擊攻破了。
「阿彌陀佛!」
隱竹大喝一聲,帶著手中的杵狠狠地砸向了杰諾。
杰諾閃身,堪堪躲過。
那地面已變成了一個直徑過五米的大坑。
「不錯!再拿出點本事來!」杰諾咧嘴一笑,眼中盡是棋逢對手的精光。他不停地跑動著,游移在隱竹四周,尋找出手的機會。黑夜給了他足夠的掩護,讓他能夠留下一個個殘影迷惑對手的視線。
但是,隱竹能夠在黑夜中看見杰諾。盡管,他也不知道,杰諾到底有多快……
一瞬間,隱竹的身體震了一下。
曲肢!
又是這個!
他又是被這個招數傷到了。
左月復裂開的口子,淌著血,疼痛難擋。
揍敵客家的絕技。
放在眼前這個年邁的老人身上,不知道能夠運用得多迅速。
風……
也不過是這個速度吧!
快速地抬手。手中的杵擊向了杰諾。
杰諾的確是將手□了隱竹的身體里,但是……
他抽不出來!
因為,那該死的樹藤把他的手纏住了!
狠狠一下!
杰諾被擊出很遠,鮮血飛濺。
隱竹勉強站立著,一手捂著自己的傷口。
「勝負已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再打了!」隱竹咬著牙看著席巴所在的方向。
來人家家里做客,第一天就見血……
真是的……
「爸爸,我可以過去嗎?」
盡管是這樣問著,伊爾迷卻早已邁開了腳步。
深深看了一眼自己兒子毫不猶豫的背影,席巴把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站著的隱竹身上︰「你贏了!從今天開始,你就真正是揍敵客家的人了!」
隱竹听罷,不由得搖頭苦笑。
成為家人,難道也需要什麼資格嗎?
還真是,殘酷了……
「先回去休息。」伊爾迷淡淡的聲音在隱竹耳邊響起。
隱竹微微點點頭,便跟著伊爾迷離開了這個山風吹遍的地方。
「杰諾,你老了。」
馬哈一個跳躍,便落到杰諾躺著的地方。
他的兒子,一絲古稀的老人,此時嘴角正流著血,躺在地上不能動彈。
「是啊!父親,就是他了!」
「嗯。不錯!」
「哦!親愛的,那……那是我們揍敵客家的媳婦啊!!長得真俊俏!明天我就給他去辦置新衣裳!」電子眼閃著興奮的紅光,機裘用折扇捂著嘴,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興奮。
「媽媽!」站在她身邊的一個胖胖的小男孩兒,嘟著嘴不滿地說了一聲。
要知道,幸好自己身材比較走形,不然……
自己現在還記得,哥哥被媽媽強迫穿上女孩子衣服的樣子……還有哥哥身上揮之不去的殺氣……
「梧桐,去準備新鮮的血液。」席巴看著隱竹消失的方向,對著自己的管家吩咐道︰「放少量的毒劑。」
「是。」
自己听伊爾迷說過,隱竹只能接受鮮血作為食物,盡管他現在在極力地糾正自己的身體。
但是,試毒是每一個揍敵客都必須要接受的訓練。
隱竹,不要讓我們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