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林奕還是選擇了小心謹慎為上。雖說已經逛了許久,也許早就沒有人注意自己了,但是她還是找了間公共衛生間變回原來的樣子,並把手里的東西一股腦收進了空間才放心的坐公交回去。
林奕現在屬于十分清閑的狀態,她一直夢想的生活就是數錢數到手抽筋,睡覺睡到自然醒,現在終于有機會實現了,她是絕對不會再勉強自己了。但是修真之人其實並不需要睡眠來休息了,第二天一大早林奕依然準時醒了,並不是不想接著睡,而是生物鐘已經形成了,到點就醒,而且一醒過來之後,大腦就自動變得清醒,自然是沒得睡了。
無奈之下,只得起床。把自己好好的收拾了一番,換上寬松的淺藍色粗線毛衣,搭配洗的有些發白的牛仔褲,白色的板鞋,簡簡單單的裝扮,開始準備早餐。
早飯過後林奕找出以前上學時用的書包,把昨天包裝好的人參放了進去,再裝好錢包和鑰匙,穿上羽絨服,就出發準備去看望阮教授了。
林奕的性子里就有那麼一種和她內向溫和的性格完全不同的地方,就是對于有些事她總是能十分果斷地下決定,並且快速的執行,行事干淨利落,往往讓不太熟悉她的人大跌眼鏡。就像當時離開山村,還有毫不猶豫的避開阮子澈。
當許多事放下之後,林奕的想法有了很大的轉變,不再執著與一些莫名的面子和自尊,她決定要去看望阮教授,下了決定之後,林奕雷厲風行的行事特點又一次展露無疑。
洗精伐髓之後的林奕比之原來外貌並沒有太大變化,只是通身的氣質卻是明顯的不一樣了。修真之人吸收天地靈氣,感悟天道,順應世間萬物的自然之道,同時也使自己融入著天地自然之中,進入練氣後期的林奕渾身上下更是透著一股淡然優雅的氣場,帶著青春美好的淺然,如同干淨純粹的清澈的玉雕少女。
林奕身上早已退去以前的自卑與怯弱,現在的她返璞歸真,溫和而又冷然,修長曼妙的身軀,誘惑之下透著疏離,如果不是相熟之人,可能永遠也不會把她和之前的林奕聯系在一起。
清冷月兌俗、蘊玉含珠,像是渾身都散發出一圈圈柔和的耀眼的光芒,她在不經意間便吸引著周圍許多若有若無的目光,但是她自己顯然並沒有意識到這些,上了公交,就那麼的隨意一站,已讓人不能忽視。
阮教授的家就住在S大的校園內,學校的北邊小區都是教職工的住宅,像阮教授這種資歷比較老的教授都有自己獨門獨棟的二層小洋樓,不過後來S大的教授可就沒有這麼好的待遇了。
當林奕站在阮教授的門前,來開門的是阮教授的妻子,林奕一直叫她阮女乃女乃,阮女乃女乃疑惑的看著林奕,嘴里還問到︰「你是」顯然,她並沒有認出現在的林奕。
不過林奕也並沒有因此也委屈或是傷心,畢竟是自己的變化太大,再加上已經許久沒有登門了,阮女乃女乃沒有認出也是正常的。
正當她準備自我介紹的時候,阮女乃女乃卻突然想了起來,「啊,是小奕吧,哎呦,你都多久沒來了,還真是女大十八變,我都差點沒認出來。」說著就不由分說地把林奕拽進了屋,又沖著里屋喊道︰「老頭子,別倒騰你那些寶貝了,快出來看看誰來了!」
林奕不由失笑,這阮女乃女乃還是和以前一樣,風風火火的性子一點都沒變。
阮女乃女乃把林奕按在沙發上坐下,又張羅著個林奕倒水洗水果,林奕也沒推辭,只是隨著她忙活,阮女乃女乃是個直性子的人,對誰好的時候,完全沒有保留,也不會拐彎抹角,跟她推辭反而讓她不樂意,所以月兌下羽絨服後,林奕也就心安理得的坐在那等著了。
剛喝上阮女乃女乃端來的茶水,阮教授就從書房出來了,不過他的後面還跟著一個人,赫然就是之前林奕在商場遇到的阮子澈。
他的身影挺直修長,姿態閑適大方,一身潔白的衣衫襯托出干淨如玉的氣質。一張略顯白皙的俊朗臉龐,眼神黑亮,挺直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總是帶著真誠而溫和的笑容,顯得高貴、優雅、陽光,又充滿了青春的朝氣。
林奕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心中微微地蕩起了一絲漣漪,不過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初戀對于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不可復制和忘卻的,當那段青春歲月流逝之後,留下的也只剩下淡淡的留戀和不舍,現實的我們也只能繼續過著現實的日子,因為我們無法回頭,也不再擁有當時激情與感動,時間其實是件很奇妙的事物。
現在的林奕已經可以很輕松的面對阮子澈,正面他,直視他,不管當時的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淡淡的青澀情感。就算是知道,那也只是年少輕狂的事情了,而且林奕自認為當時處理很完美與理智,面對更加成熟一些的阮子澈時,她可以完全沒有負擔與尷尬。
林奕從沙發上起身,向著走在前面的阮教授點頭問好︰「阮教授,您還記得我嗎?」剛從書房出來的阮教授神色有些嚴肅,不知是踫上了什麼難題,听見林奕說話,看了她一眼,直接坐到了她對面的沙發上,端起茶幾上阮女乃女乃剛剛準備好的茶水喝了一口,才淡淡地開口,「小丫頭以前可都是叫我阮爺爺的,現在這麼改口了?」
這時站在一旁略顯緊張的阮子澈听了阮教授這句話微微一愣,扭頭看了林奕一眼,露出了他一貫溫和的笑容。不過林奕還是從他的眼底捕捉到了那一絲詫異、好奇與陌生的打量。林奕心中微微自嘲一笑,看來自己真是想多了,人家明顯已經不記得你了!
她也回了對方一個微笑,「師兄好!」
阮教授之前也總是稱呼林奕為小丫頭,並不是把她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學生,而是像家人和長輩一樣關心著她。听見阮教授還是這麼叫她,林奕已經確定他還是記得和關心自己的,不然不會為了她長時間不聯系而不快,是的,現在阮教授就是在生林奕的氣,氣她這麼久也沒有一個音信。
放下心來的林奕也就自然了許多,說話也沒有之前那麼拘謹了,「阮爺爺,這不是這麼久沒見怕您老忘了我這個小丫頭了嘛,嘿嘿!」
「哼,」阮教授顯然沒有那麼好糊弄的,「別想蒙混過關,你們這些年輕人,就算平時再忙,也總要給長輩報個平安吧,之前在學校的時候還時不時地給你阮女乃女乃打幾個電話,畢業了之後倒好,什麼消息也沒有了!」
林奕讓阮教授說的很是尷尬,只得干笑兩聲,她上前坐到了阮教授的旁邊,挽住他的胳膊,討好道︰「之前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工作忙,不過主要還是因為我混的不好,你看,我的那些同學可個個都是年薪多少萬的,這不是不好意思來見您嘛!」
阮教授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年輕人開始的時候不能這麼好高騖遠,你看到的都只是表面而已,你現在缺少的就是積累,工作沒有貴賤,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林奕在一旁連連點頭,一副十分受教的樣子,而阮教授也終于有了一絲笑容,「好了,我也不說你了,這回來既然來了,就留下吃個午飯吧,以後也要經常來,你阮女乃女乃經常嘮叨起你呢!」
還在廚房忙活的阮女乃女乃也听見了阮教授的話,就高聲附和道︰「是呀,小奕你好久沒來了,我早上可是買了不少新鮮的材料,還有條鯽魚挺不錯的,中午給你做水煮魚!」
林奕本也沒打算只是來走個過場,就笑著答應了阮女乃女乃。
這時旁邊的阮子澈好像松了一口氣得樣子,才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阮教授察覺到他的動作,瞪了他一眼,又向林奕問起了她這段時間的情況。
林奕只是撿一些無傷大雅的說說,像是辭職還有修真就都避開沒講。
在林奕和阮教授說話的間隙,阮子澈也插話進來,「你是林奕師妹吧?剛剛還真沒認出來,師妹變漂亮了。」听了這麼一會兒,他顯然也想起了這個獨自登門還和老爺子很是熟稔的少女是誰了,只是很奇怪對方的變化,畢竟相處過一段時間,不可能一點也不記得,林奕巨大的變化讓他一時還真沒有認出來。
還沒等林奕回答,阮教授就直接訓斥了,「這才多久沒見你就不記得了,怎麼當人師兄的?」
他的師妹沒有七八百也有一千,這上哪記得全呀!不過阮子澈也就敢在心里非議一下,模模鼻子,自動消聲了。
看著這祖孫倆地互動,在聯想之前莫名的氣場,林奕就算再不會察言觀色也能察覺到自己來之前,他們肯定在書房有過爭執或是其他的事情惹得阮教授不高興。
不過這種情況還真是很少見,阮子澈本就是個性格溫和,而且十分孝順的人,阮教授的話從來沒有見他反駁或是有什麼意見過,今天還真是奇了。
不過林奕也沒那個心思去打听人家的家務事,她哄好阮教授之後,伸手拽過之前放在一旁沙發上的書包,把準備好的人參拿了出來。
「阮爺爺,這是我前些日子得的,送您了!」說著就把錦盒塞在了阮教授的懷里。
阮教授本沒有想到林奕還會帶禮物,不由板起了臉色,「小丫頭這是干什麼?你在我這,我和你阮女乃女乃就把你當是親孫女,哪有回自己家還帶禮物的?」
沒有理會阮教授故意裝作生氣的語氣,林奕自顧自得打開錦盒,說道︰「這是我之前和朋友去長白山旅游的時候自己在山上發現的,沒有花錢,您就收下吧!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也沒什麼親人了,這東西也就老年人用合適,給我可就浪費了。」
阮教授盯著錦盒里的人參,仔細的看了一看,又拿出來研究了一番,最後勃然變了臉色,只見他迅速地把人參裝好,鄭重地放到了林奕的手里,嚴肅地問道︰「林奕,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番變化讓林奕愣住了,反射性地接住錦盒,不知道要怎麼反應,她已經很久沒有听到阮教授叫她的名字了。旁邊的阮子澈本來還在打量著人參,也被他爺爺突然的動作驚了一下。
阮教授拍拍林奕的手臂,聲音柔軟了許多,但是依然堅毅,「不要說你們不知道,就連我也很久沒有見過這麼極品的野山參了,這根參起碼有百年以上,重量有半斤多,俗話說七兩參八兩寶,這就是個救命的寶貝呀!這些年長白山不知道被那些人收羅過多少遍了,怎麼還會有這麼極品的人參等著你這個外行人去摘。而且這東西在現在的內地市場可是有價無市的,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小丫頭你可要小心惹禍上身!」
听著阮教授語重心長有不失擔憂的話,林奕心里有絲暖流流過,雖然沒有了外婆,她現在還有阮爺爺和阮女乃女乃的關懷,自己並不是孤單的一個人。
阮子澈顯然沒有想到這人參這麼大來頭,他詫異的看著這個淡然的小師妹,她的周圍仿佛圍著一層蒙蒙的霧氣一般,讓人看不透,充滿了神秘感,卻又清楚的知道這就是她。
林奕把手里的錦盒放在茶幾上,搖著阮教授的胳膊,「阮爺爺,您就別操心這些了,這是我一個人在山里亂逛迷路的時候發現的,沒有人知道。而且現在可是送給你了,麻煩也就交給您了,以後就是有什麼也不管我的事了,嘿嘿!」
林奕大概知道阮教授的兒子,也就是阮子澈的父親在中央任職,阮子澈的媽媽也是出生紅色家族,在軍中勢力不小,所有她才敢說出這麼一番話。
阮教授無奈地搖搖頭,最後也只是說︰「那就先在我這著存著,你以後有什麼用的時候再來取。雖然是好東西,不過你一個毫無背景的小丫頭也是留不住的!」
林奕不知道該怎麼勸說了,只能點頭,「阮爺爺,那就放您這,要是需要的時候您就用,我都已經送出去了,怎麼可能再拿回來呢!」跟著又傻笑了幾聲。
只是阮教授跟沒听見似的,拿著錦盒徑直走向了書房。
阮子澈看著還想說什麼林奕勸道︰「你應該也知道爺爺的脾氣,這麼貴重的東西他是不可能收的,他拗著呢!」說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臉上一片暗色。
林奕從沒見過有什麼可以難住那個優秀的強人師兄,猛地看到這樣的阮子澈還真有些不習慣,「師兄是不是和阮爺爺吵架了,看你這樣子,明顯是深受其苦嘛!」
阮子澈只是苦笑著搖搖頭,一副不可多言的樣子,林奕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
中午阮女乃女乃做的都是林奕愛吃的菜,她口味偏重,喜歡辣的食物,不過阮教授一家都是地道的北京人,口味偏甜一些。看著滿桌子的川菜,林奕眼眶一熱,突然有種想掉眼淚的沖動,這種被人關懷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吃過飯,林奕又和阮女乃女乃聊了會兒家常,就被阮教授逮著寫了幾個大字。她本來已經很久沒有動過毛筆了,但是修真之後,她的身體經過淬煉,更加堅韌,力量更大,而且手腕的控制也更加的游刃有余了,寫起毛筆字來就輕松許多。加上心界開闊,字中又不自覺得帶著些自然灑月兌之意,看的阮教授連連點頭,直夸她沒有荒廢,還進步不少。
在一旁的阮子澈也不停地夸獎林奕的字有靈性,林奕只能全盤接受,笑著謙虛幾聲,其實心中早就萬分汗顏,自己可是早就放棄了,這也只是修真的各種好處之一罷了。
林奕想著以後看來還要接著把書法再撿起來,一方面是自己的確也喜歡書法,另一方面也是阮教授可是會隨時抽查的,自己不得不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