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南西北部。
德宏傣族自治州。盈江縣。
盈江縣距離緬甸三十公里左右,乃滇南的和緬甸之間的一大樞紐,夜色微涼,盈江水靜靜的流淌著。盈江畔一間兩層樓的瓦樓房之中,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被捆綁的異常結實,捆綁他雙手雙腿的,不是繩子,而是鐵條。就算他做的凳子,夜色鋼板所鑄,並且經過鋼精•水泥的澆灌,牢牢的固定在地面上,就算他有一頭牛的力氣,也未必能掙得月兌。
男子沒有眉毛,看上去有幾分滑稽的臉上盡是狼狽之色,頭和汗粘黏在一起,男子雙眼直直的盯著坐在他面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四十多歲,身穿一件皮夾克,模著下巴,也在和捆綁的這個男人對視。
「南幸,滇南會的太子爺,不愧是南起的兒子。」四十多歲的男子嘴角抹過絲絲陰狠,冷笑不已。「連續三天不吃飯,你還真能扛得住。」
「你不會讓我死的,我死了,對于你沒什麼好處。」南幸冷笑不已,沒錯,他不吃飯,打的就是這個主意,鐵條綁得相當牢固,除非有鑰匙,不然根本不可能掙得月兌,南幸打的就是不吃飯這個主意,這樣,對方沒辦法,或許就會盡快通知家里人,打破他們的計劃。
「南幸,你知道是誰得罪了我嗎?」四十多歲的男子冷笑不已。
南幸閉上眼楮,他不打算和這個男人說太多的話。
「哼,南幸,你少跟我來這一套。」四十多歲的男子冷冷的看了南幸一眼,離開了房間。房間門口處,站著兩個男子,他們的年紀也是四十多歲。
「這件事你們辦的很好,看好他,少不了你們的好處。」穿皮夾克的男子說完,便離開了。
「哥,你說咱們干完這一票,是不是別干了?」身高較高的男子說道,「自從離開了雲逸市,咱們也換了好幾個老板干了好幾票,好幾次差點丟了命,咱們賺的錢也足夠了。」
「嗯,我也這麼想。」身另外一個男子丟了遞了一支煙給說話的男子,道︰「干完這一票拿到錢,咱倆好好享福去,這些錢,足夠我們兄弟倆遨游世界了。」
兩人在外面談著話,房里的南幸並不好受,三天沒吃飯,可把他餓得不行。他那天晚上喝得爛醉如泥,所以,被兩人攙扶著就上了車,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出了格里拉市,到了幾百公里外的德宏自治州,這也是因為南幸他曾經來過這邊一段時間,知道這邊的方言,所以才斷定自己所在的位置。
格里拉市距離這里,至少有五六個小時才車程,而且還必須走高路才行。
南幸沒有慌張,他相信母親一定會來救他。
格里拉市。
慕夕從葉蕭手里接過綁架男性的畫像,皺了皺眉頭。「這兩人我從來沒有見過。」
「我見過。」葉蕭目光森寒,「老鷹,鱷魚。」
這兩人香韻自然知道,作為曾經方紹文的兩大保鏢,每次都帶著兩人出入各種場所,香韻自然見過這兩人,而且也知道,這兩人,就是簡介害死陳思的凶手。所以,理解葉蕭此刻的心情。
葉蕭早就從馬精神處得到老鷹鱷魚來了滇南的消息,只是不知道他們的行蹤,如今確定他們綁架的南幸,如果是純粹的綁架,肯定會和南幸的父母南起慕夕聯系。當然,如果是報仇,南幸此時可能已經……
慕夕心里著急,但捕捉能力極強,一眼就看出了葉蕭的目光落在白紙上兩個男子的森寒。道︰「葉蕭,你和他們有仇?」
「沒錯,是有仇。」葉蕭說道。「這兩人功夫極高,如果我沒猜錯,他們肯定是受人指使,或者說男人錢財,替人消災。」
慕夕如此聰明,葉蕭能想到的,她自然能想到,這也是為什麼她越來越擔心的原因,如果對方綁架南幸是為了要挾他們,這麼幾天過去了,應該通知他們了?
可是,為什麼遲遲不通知。會不會?慕夕不敢想象……
「他爸爸去緬甸快半個月了,我已經把南幸失蹤的事告訴他,他應該快回來了。」慕夕皺眉道。
南起去了緬甸?
「好了,這畫我拿走了。」慕夕拿著畫像匆匆告辭離開,開著白色的蘭博基尼離開了廣池湖小區,有了線索總比沒有好,既然有了綁架兒子的畫像,那慕夕相信,憑借她在組織的地位,還有滇南會在滇南的勢力,只要這兩人還呆在滇南,絕對能找到他們的蹤跡。
幾個電話,吩咐了下去。
整個滇南,都熱鬧了。
一棟豪華的別墅之內,一輛賓利風風火火的趕來,一尊健碩的身體走下車子,快步進了別墅之內。
「幸兒到底為什麼失蹤的?」南起,滇南會總龍頭,知道兒子失蹤之後,便從緬甸飛奔而來。
「這兩個人綁架的,我已經吩咐下去找他們倆的蹤跡。」慕夕坐在沙上,嘴里抽著一根女式香煙。
「他們是什麼人?」南起皺起了眉頭。
「我怎麼知道,你每天在外面得罪人,這可倒好,人家報復到我們兒子頭上來了。」慕夕冷冷道。「現在兒子有事,都怪你。你說,你什麼時候關心過你的兒子。」
「我……」南起嘆了一口氣,不聲不響的坐下,自己也點燃一支煙抽了起來,道︰「我和淺哥在緬甸還有很重要的事,一听到幸兒有事,我馬上回來。他是我的兒子。」
「淺哥淺哥……你就什麼都听淺南辰的。」不說淺哥還好,慕夕一听到淺哥這個詞,臉色刷的變了,變得復雜難名,身體微微顫抖。
「淺哥對我恩重如山。」
「恩重如山,哼哼,恩重如山。」慕夕冷冷的說了一句,淡淡的看了南起一眼,起身往樓上而去。
「砰!」
重重的關上臥室的門,慕夕突然之間身體顫抖淚如雨下,努力走到床邊,自言自語道︰「淺南辰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找到……找到我們的女兒了。」
正在這時,手機滴滴答答響了起來,慕夕擦干眼淚一看,是個德宏歸屬地的陌生號碼,頓時,慕夕心里一緊,預料到了什麼,平靜的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接通鍵。
「慕執事,最近可好?」電話里傳來一個陰狠的聲音。
慕夕心里一突,心里暗叫了一聲糟糕。
她一直以為,兒子之所以被綁架,肯定是因為滇南會仇人下的手,因為滇南會近期在滇南進行擴建吞並,得罪了不少仇人。慕夕知道,滇南會擴建,完全是淺家的意思。
但是,電話里一傳出那個聲音,她就知道,南幸之所以被綁架,是因為自己。
電話里的聲音主人她知道是誰,曾經她的手下。
「余斌,你要是敢動我兒子,我讓你生不如死。」慕夕聲音冰冷,毫無感情。
電話那邊停頓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慕執事不愧是慕執事,太聰明了。沒錯,你兒子在我手上。」
「條件。」慕夕吐出兩個字。
「條件?」電話那邊的聲音陰狠起來,近乎瘋狂︰「慕執事啊慕執事,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你,是你先對不起我的。你為了自己,竟然把我出賣,是的,我余斌在組織里確實狗都不如,而你在慕執事在組織里地位然,但我td也是人,我也有脾氣。你讓我失去了九門,讓我有家不能回,讓我什麼都沒有……」
「條件。」慕夕冰冷的聲音再一次打斷了余斌的話。
「好,好,慕執事,準備五十個億。」電話那端的余斌冷笑道︰「你們慕家有錢,滇南會有錢,五十個億,一分都不能少。」
「你胃口倒不小。」慕夕冷笑,殺氣騰騰。
「待會我把賬戶給你,兩個小時之內,把錢全部打在上面,不然……你兒子從此消失。」
「五個小時。」慕夕道︰「五十個億不是小數目,時間不夠。」
「好,就給你五個小時。」
慕夕掛了電話,不一會,她收到一條短信,上面顯示余斌所說的那個賬戶。還加了一句提醒的話︰別玩花樣,不然要你兒子的命。
慕夕臉上殺氣騰騰,又撥了一個電話出去,說了剛剛打的電話號碼,讓其以最快的手段查出德宏那個號碼的具體位置。
慕夕做了余斌十多年的上司領導,哪里還不知道余斌的性格,陰狠毒辣,當初的梅花事件,他為了上位,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五十億雖然是一筆巨款,但對于慕家這個滇南第二大家族來說,五個小時的時間足以準備好。但是,對余斌知根知底的慕夕知道,就算真的將五十億打給余斌,他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兒子南幸。
因為根雕大廈一事,自己已經把余斌逼向了死路。
所以,慕夕才故意說五個小時,五個小時,以最快的度,應該可以趕到德宏那一帶。
南起還在客廳之中抽煙,慕夕冷冷看了南起一眼,兀自離開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