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受了嚴韶一夜的恩寵,到了正午,陳嫵夜才起身離開,嚴韶自然是依依不舍,但現在還有更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想要給陳嫵夜一個完美的未來,現在不努力不行!她那麼美麗那麼聰慧,要是被別人看上了可怎麼辦呢。三哥會不會對她下毒手。當陳嫵夜離開了嚴韶的視線,他就這樣胡思亂想了。想來,司空匡預測的未來,現在陳嫵夜不會有危險,他也便松了一口氣。
「王妃這些日子可好,玉瑱也是得到暗衛的通知,說是王妃今日歸府,王妃一路辛苦了。」
為陳嫵夜沏上堪比貢品的名茶,玉瑱問候地說道。
「倒是沒什麼辛苦,這些日子玉瑱倒是很忙吧,又要忙王府,王爺那邊的聯絡也沒有松懈,事情很多吧。」
「多謝王妃這麼為玉瑱著想啦,玉瑱做這些是當然的,沒事,玉瑱能夠應付地過來,好歹玉瑱也是總管,為了王爺的大業就算是賠了玉瑱這條命都是值得的。」
玉瑱拍拍說道,自信滿滿,這個時候陳嫵夜才發現為何會對玉瑱有如此好感,說起來蟬微給她的感覺也是這樣類似的。沒錯,都是坦坦蕩蕩,豁達率真的女子,盡管,玉瑱和蟬微的性格很不相同,但給陳嫵夜的感覺是類似的。
「玉瑱似乎對王爺很是忠心耿耿?」陳嫵夜終究還是說出了這樣的疑問,「這是何故?」
玉瑱無謂地聳聳肩,說道︰「王妃似乎對玉瑱的事挺感興趣的。」
「沒……本妃也不是非要探听玉瑱和王爺的過去的,我……」
「看得出來,王妃莫不是在吃玉瑱和王爺的醋,雖說玉瑱和王爺青梅竹馬,但王妃放心,主子的心里只有王妃一人。」
「這……這不需要解釋啦,就算玉瑱傾慕王爺也是自然的事,畢竟,是……王爺……」
「王妃真會取笑玉瑱啦。王爺是玉瑱的主子,王妃是王爺的愛妃,是他的所愛,自然也是玉瑱的主子了,而且,王妃脖子上的紫痕……」
玉瑱指了指陳嫵夜的脖子。
啊!糟糕!嚴韶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這種看得見的地方實在是……
「啊,我……」
「看來,王妃和王爺很是恩愛呢。被王爺臨幸了吧,王妃可要保重身子,未來的皇子還需王妃來孕育呢,如果是王爺的話,肯定會封王妃的孩兒為太子的,如果登上大典的話……」
「所以玉瑱你真是在取笑本妃啊!你這小丫頭片子,真是的,人小鬼大。」
陳嫵夜想要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可臉上的紅暈還是出賣了她,一想到要生嚴韶的孩子她就很害羞。
「好啦好啦,是玉瑱不對了,王妃若是想要知道王爺和玉瑱的過往,玉瑱可以遵照王妃的意思告知哦。」
「嗯,我想听,告訴我吧。畢竟听若煙姐姐說過,玉瑱是王侯之後吧,河間郡王佷女的女兒……」
「嗯。確實如此。」玉瑱開始陷入回憶。
河間郡王是當今聖上的遠房表叔,也是因為功勛卓越而被封王,玉瑱的母親死得早,幼年便在河間郡王府長大,適才與當年不受恩寵的皇八子的相遇改變了彼此的命運。
河間郡王很疼愛這個佷女的小女兒,玉瑱聰明活潑,在第一次面聖的時候見到了在花園里玩的嚴韶。那時候的嚴韶還是個孩子,他比玉瑱大六歲,因為不受寵,其他皇子或者膽大的下人都敢騎到他的頭上,灰頭土臉的他就這樣遇到了河間郡王的佷孫女玉瑱,穿著體面好看衣服的玉瑱不小心和河間郡王走散了,在後花園里隨意晃悠的時候,看到了一些壞小孩欺負一個小男孩的一幕。
「哼,不過是這點能耐,還想和我們對抗,八弟,你可真是無知啊。現在,三哥才不會罩著你,看看你現在這德性,哪有皇子的樣子!太丟人了!」
「嘁!」
這算什麼眼神!
嚴韶的不屈服讓同樣是皇子的男孩惱怒了!那眼神中的堅定與不屈讓他潛意識感到害怕。
「四哥,八弟似乎還是不想听話呢。」
「七弟你說怎麼辦?」
「絕對不能放過他,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下次可不光光就這樣了!」
「四哥、七哥,還是算了吧,若是讓父王知道了……」
「十三,你還是這麼優柔寡斷,還是不是皇子啊!難道不應該給八弟點教訓麼,在這麼下去遲早要……」
一群人圍著嚴韶拳打腳踢。
「哼。」
那時候就很倔強的嚴韶才不會因為被兄弟們欺負就面露懼色,應該說即使不受重視,他依然有著大將之風、王者之氣。如果這樣就屈服的話,嚴韶也不是嚴韶了。
「你還敢哼?八弟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四哥的用詞用得越來越好了,太傅該老淚縱橫了。」
「你!」
這時候,玉瑱就呆呆地站在花叢邊上,歪著腦袋不明所以,而看見個陌生丫頭出現在皇宮的後花園里,趾高氣昂的皇子們自然呼來喝去,對小丫頭一臉不敬。
「哪里來的野丫頭?是哪個賤臣家的姑娘麼?」
「看這衣服好像還挺不錯的,四哥。」
「四哥、七哥,別再惹麻煩了,我們回去吧……」
老四看了看膽小怕事的十三一眼,根本沒把他的話放在眼里,而且還踢了嚴韶一腳,然後往玉瑱身邊走去,一副小霸王的做派。
「哪里來的丫頭,見到本皇子都不知道下跪麼!小心誅你九族!」
「哈……」宮廷禮儀倒是有學過,可是像這個也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大孩子行禮,那麼小的玉瑱根本就不懂啊。她才六歲啊!
見玉瑱愣愣地沒有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四皇子怒了啊!連忙抓住玉瑱的胳膊就要讓她下跪!
「疼……疼……放……放開我……好疼的……」
六歲的小女孩怎麼可能拗得過十六歲的四皇子,就連才十二歲的嚴韶也不過是被他欺負。但玉瑱真的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不過是母親的過世了,自己被送到舅公爺爺家,然後舅公爺爺帶自己到這個什麼好多好多房子的地方,然後迷路了嘛。
「欺負小女孩算是什麼皇子!」
嚴韶掙扎著站了起來,身上的傷很是觸目驚心,但他絲毫也沒在乎。
「見到皇子還不行禮就該被打!老七、十三,你們給我過來!」
身為老大的四皇子叫了弟弟,顯然玉瑱都被嚇到了。
「哇嗚嗚,哇嗚,舅公爺爺,這里有壞小孩,嗚嗚……舅公爺爺救我~」
掙扎來掙扎去的玉瑱那時候就發揮小女孩的哭功,周邊都似乎要驚動了,這時候嚴韶一把奪下玉瑱,呵斥了四皇子︰「四哥真可惡!」
「哼。難道八弟是想要為這個小丫頭出頭麼?有意思……你這可是找死!」
正當四皇子準備動手的時候,發現這邊異狀的是雲貴妃,也就是七皇子的母妃,身邊一位神采奕奕的老者很魁梧,一看就是武將,玉瑱發現了對方,嚇哭的她女乃聲女乃氣地喊了一聲︰「舅公爺爺,玉瑱好怕怕。」
然後嚴韶見狀,松了手,玉瑱便一蹦一蹦地直接被河間郡王抱了起來。
「逸兒,這是在做什麼?四皇子你也是的,怎麼可以欺負年紀比你小得多的碩玉郡君呢,看把小妹妹給嚇哭了。」
「郡君?」
皇子們都愣住了。
「玉瑱丫頭便是河間郡王的佷孫女,現如今是郡王的孫女,今兒個皇上召見呢,皇兒們也得好好和人家相處。郡王,你看,小丫頭可不是迷路了呢。」
「還真有勞雲貴妃了,老夫感激不盡。」
因為是七皇子的母妃,還是永嘉帝的寵妃,四皇子也不便說什麼,畢竟他也不是不知道河間郡王很受皇帝器重,算是很有威望的老臣,若不然,一個小小的郡君,他才不會放在眼里,就算是同出的皇子、公主他也沒有放在眼里,四皇子沒有大皇子的宅心仁厚、三皇子的深藏不露、八皇子的風流倜儻,他太過驕傲太過驕橫也太過鋒芒畢露,企圖將太子扳倒的他在愚蠢的二皇子之前就作為失敗者被清除出這個故事,就算事實上他還能參與皇子們的爭權奪利,他也一定不是三皇子和八皇子的對手。只不過,嚴韶被他欺負過的事實也不會改變,在和玉瑱的初次見面上,四皇子似乎作為引線倒是契合了。
河間郡王的佷孫女玉瑱,因母親過世,過繼到郡王膝下成為孫女,被視為郡君,這是嚴韶之後才听說的原因,而世事變幻,重臣被清洗也是歷史上不斷重演的無聊籌碼了,當初的郡君成為八皇子手下的侍女也是水到渠成,當然,作為青梅竹馬的皇親國戚,玉瑱有著超越下人的特權——這是嚴韶將她視為妹妹的理所當然。
這樣說的話,玉瑱在定遠王府里的地位也就一目了然了。
陳嫵夜耐心地听完玉瑱講述著她和嚴韶的過往,也不禁為倔強而堅毅的男人動容,他一直在忍辱負重,一直一直承受著遠不是他可以承受的傷害,一直隱忍不發,是為了最終將一切全部奪回。
「嚴韶……不,王爺他是因為如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