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學士府近日比較熱鬧,當然了,王妃省親本來就是大事,但在這非常時期確實不可能有過去省親時候的威儀與儀仗了,不過,玉瑱還是精心準備了.當陳嫵夜盛裝歸家,自然能夠迎來家族的恭敬對待。比如大嫂也早就對她另眼相看,看起來秦家似乎不需要她操心。
「八王妃恭安。」
「啊,爹爹,別這樣啦。」
趕忙把秦煥扶起來,陳嫵夜還真沒習慣這些禮儀,明明是自己的父親,卻要向自己行禮的確很難接受啊。
「這是禮數,豈可當成兒戲。」
「王妃,您該說‘免禮’。」
玉瑱在一旁提醒。
「啊,各位,都免禮吧,快……快快起來。」
這些禮數還真是讓陳嫵夜覺得疲累。待這些亂七八糟的都結束了之後,秦無憂也就再次蹦蹦跳跳出現了。
和陳嫵夜印象中的無憂一樣,還是那麼活潑可愛討人喜歡,但陳嫵夜也不是看不出來,小女孩眉宇之間微妙的憂愁,明明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年紀,無憂怎麼會這樣呢。
「爹爹,無憂可以先借用一下姐姐麼?」看著秦煥慈祥的目光,無憂乖巧地問道,睜著可愛的大眼楮。
「也罷,王妃先和無憂玩會兒吧。」
連自己的父親也這樣叫喚自己,陳嫵夜不知道這是不是這個世界的習俗,不過,原本親切地叫著自己「司兒」「司兒」的父親卻用這種生疏的單詞來稱呼自己,心里總會覺得堵得慌呢。
陳嫵夜欲言又止,被無憂拉去玩了。
「吶吶,姐姐你過得好不好呀?」
小女孩兒歡快地問著,牽著姐姐的手,像活潑的小兔子,陳嫵夜一看到無憂啊就覺得心情好,就想要保護好她。.
「嗯,無憂最近如何呢?有沒有想姐姐?」
「可想可想啦。不過爹爹不準無憂出門找姐姐玩,說是姐姐嫁人了,是王爺的人,按規矩娘家的人是不允許不經過傳喚就過去的,會讓姐姐為難的,所以,無憂不想讓姐姐為難,要忍住要忍住,一直要乖乖的。」
小女孩低下了頭,輕輕地說道,乖巧的好孩子一直隱忍著,生怕給陳嫵夜帶來什麼麻煩,怎麼會這麼懂事呢。陳嫵夜心疼地把她摟在懷里,喃喃地說︰「以後,無憂想來了,就托人捎個信給姐姐,姐姐一定來看你。」
「真的麼?」
無憂閃著可愛的大眼楮天真地問著,臉上充滿期待。
「當然是真的了,姐姐什麼時候騙過無憂啊。」
「嗯。姐姐,我們來玩藤球吧。「
「好啊。「
難得的休憩時光如此短暫,陳嫵夜覺得很開心。當然,之後,她還是和秦煥鄭重地談了一次。
「爹爹。」
陳嫵夜喚道。
「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別人家的人了,司兒一定得記著這句話。」
「可司兒也是爹爹的女兒啊。」
他想起之前秦煥的那句「王妃」,真是令人唏噓不已。她也不是不知道,這在這種時代應該是正常的吧。以前,電視里也會這麼放的。
「司兒,此次回府,有和王爺說過麼?」
「王爺倒是知道的,之前有聯絡過。司兒還是知曉禮節的,絕不給爹爹丟臉。」
不讓他這大學士沒有臉面,這是自己作為女兒能做的。
「司兒此次打算如何呢?」
「爹爹的意思是……」
「朝廷不安定啊。」
老者依然是睿智的,身為大學士不是看不清涌動的斗爭,只是,安身立命是他的準則,能不卷入就不卷入,可惜,現在自己的女兒是王妃,二兒子似乎也歸于八皇子陣營,自己這秦學士府早就被列入八皇子的勢力範圍了吧。
「爹爹也是看出來了?那麼,爹爹想要司兒如何做,爹爹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想了想,陳嫵夜還是想要听听秦煥的意見。
「司兒以為老夫會如何?」
「這……」陳嫵夜有些為難,她怎麼猜得出秦煥的心思啊,可不說點什麼也不好,「爹爹是靜觀其變麼?」
「司兒,你已是網中央,老夫並非支持王爺奪位,但若這是司兒的希望的話,司兒就去做吧。只是,司兒,後宮佳麗三千,你可要多學學女德。」
和秦煥並不能深入交談下去,陳嫵夜擔心是不是秦煥已經得知了自己並不是秦司的緣故,如果這樣的話,他為何不拆穿自己呢?陳嫵夜在心底糾結著,可是秦煥沒有明說,大概也是由著自己的吧。
「司兒謹遵爹爹教誨。」
「嗯。」秦煥點點頭,捋了捋胡子,說道,「听聞牧揚受傷了。」
「是的,爹爹。在邊關的時候,因為護衛王爺而受了傷,現而今在一處安全的地方養傷,已經沒有大礙了,爹爹大可放心。」
「牧揚這孩子總是做事不考慮後果,一點也沒他大哥的穩重。」
「二哥就是這性子,爹爹也是知道的。」
秦煥看著陳嫵夜,充滿慈愛地說道︰「司兒,從今往後,記著你是王爺的妻,要以夫為綱,記得自己該怎麼做,也要好生待自己。」
秦煥說得語重心長,卻又似乎是某種下了決定的堅決,讓陳嫵夜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在家里的宴會,現在自己完全坐在主席上了,各種美味佳肴悉數奉上,但陳嫵夜還是最喜歡吃雞腿和烤魚了,冒著熱氣,聞著那香味就口水直流啊,不過好像還是要保持什麼王妃的形象不能這樣啊,已經被爹爹用眼神瞪了。陳嫵夜有些委屈,不過,這樣比疏遠地叫自己「王妃」可要親切多了,所以她的心里其實還是像吃了蜜一樣喜滋滋的。
然後陳嫵夜和無憂一起聊天看星星,還有雲黛在身邊,好幸福。
翌日。
「王妃,安排玉瑱已經準備好了,你看,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
「嗯,玉瑱小姐辦事本妃完全放心啦,配合王爺的行動折日撤離,這樣就可以讓王爺安心起事了吧。」
「王妃還是對此有所顧忌麼?」
玉瑱轉而問她。
陳嫵夜搖搖頭,回答道︰「倒不是這樣,只是,有些傷感。如果能說服三皇子就好了。兄弟相殘實在是目不忍視。」
她眉宇間透出的憂愁讓玉瑱感到痛心,可事已至此,也不是想著天真地當說客就能辦好的。
「王妃真是宅心仁厚、心地善良呢,是王爺之福。」
玉瑱說道,發自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