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薛讓只是想從杜飛雲這里得知更多的關于那「古籍」的信息,讓自己見識更為開闊的同時,或許還能加深對醫道的見解和體悟。/.吧.
然而,接觸的久了,聊的時間長了,薛讓便漸漸地發現,杜飛雲此人似乎也懂得醫道。非但如此,杜飛雲甚至往往都會說出某些稀奇古怪聞所未聞的理論來,時常惹得薛讓沉思驗證。
結果自然是毋庸置疑,心中好奇與疑惑的薛讓,在深刻地研究和揣摩之後,最後終于明白過來那些看似怪異的言論,其中隱藏著怎樣高深的醫術修為和醫道見解。
如此一來,薛讓越來越震驚,對杜飛雲也愈加刮目相看,甚至一度懷疑這小子乃是深藏不露的杏林高手。
只不過,念及此子貧寒的家境,以及某些時候對一些醫理的茫然無知,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小子似乎並不是什麼醫道聖手。
滿滿的好奇心佔據于薛讓的心中,諸多讓他受用無窮的深奧理論縈繞在耳邊,薛讓對杜飛雲更加地看中,也越來越愛跟這個少年聊天。
整整半個多月的時間里,薛讓幾乎每天都會往杜家跑,經常呆在杜家一聊就是一整天。甚至于,這位名滿千江的神醫,很是率性地呆在杜家蹭飯,即便是端著粗瓷碗持著粗茶淡飯也津津有味,還不忘跟杜飛雲探討醫道。
後來,薛讓也覺得自己每天去杜家呆一整天,中午還要蹭一頓飯有些不妥,是以便每天親自邀請杜飛雲去他家聊天,順帶連飯食茶水糕點都準備齊全。
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聊的話題多了,彼此的了解也就漸漸加深了。杜飛雲漸漸地確定,這個薛讓的脾氣性格還真是如同自己當初猜想那般,不講究世俗禮法,不在乎繁文縟節,純粹就是率性而為,真性情流露。
這種性情的人,雖然未必會惹人喜歡,但是絕對不會令人生厭。至少,杜飛雲是很喜歡這種稟性的人,是以與薛讓也是來往甚密,很快變成了忘年之交。
日子過得平淡而又充實,時間不知不覺流逝,很快便是寧靜的一月時間過去。這一老一小幾乎每天都會呆在一起研究探討醫道,杜家小院中的那個石磨,薛家大院中那棵古樹腳下,都變成了兩人每天聊天探討的所在。
一個月的時間,兩人的關系已是極好,雖不至于推心置月復,卻也是忘年之交。薛讓本就醫術精湛,從杜飛雲這里獲得許多深奧的醫道理論見解之後,對醫術和藥理的認知體悟更上一層樓,可謂受益良多。
杜飛雲本就聰明,且記性極佳,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一直在跟薛讓學習醫術,薛讓又是有問必答且很是耐心地講解。是以,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杜飛雲便已學到太多醫術,乃是最大受益者。
如今的杜飛雲,具備烈山藥典的基礎,又從薛讓那里學到諸多醫術,在醫術方面與某些經驗老道的郎中也是不相上下。
就在昨日,薛讓竟然提出讓杜飛雲前去回春堂坐診,開始實踐醫術。對此,杜飛雲有些意外,想明白其中緣由之後,自然也是心存感激。
即便他有著一千余兩銀子的存款,卻很快便會用盡,而他也不能去采藥賺錢,又沒有工作和收入,存款自然是漸趨減少而無進項。
薛讓提出讓他去回春堂坐診,一方面是幫他提升醫術,另一方面也是為他解決收入問題。畢竟,薛讓給他開出的薪資乃是他三位徒弟的一倍,一個月足有八十兩銀子。
而且,若是病人有禮物銀兩饋贈,全部都贈送于杜飛雲。這般待遇,可是薛讓的三個弟子都不曾擁有的。
心中記下薛讓的恩情,杜飛雲也不是矯情之人,是以便爽快地答應。從昨日起,杜飛雲便開始每天前往回春堂坐診,為求醫之人診治病情。
驟然冒出這麼一個未及若冠的毛頭小子來看病,許多病人自然是心存疑慮的,所以都不願接受杜飛雲為他們看病。
不過,當求醫之人從回春堂伙計和大夫的口中得知這個少年乃是薛神醫的關門弟子之後,心中的擔憂與疑慮才漸漸消除。
對于這些,杜飛雲不去辯解只好默認,心中也明白,這是薛讓授意回春堂的伙計和大夫這麼說的,目的自然是維護支持他。
心中感念薛讓的幫助,杜飛雲也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修習醫道,多治病救人。當然,更主要的目標就是多掙些銀兩,盡快湊齊那三十五份藥材,煉制出赤雲丹為母親治病。
若是事實便這般發展下去,或許一年半載之後,千江城又會多出一代名醫,天才少年,天才名醫之類的故事。而杜飛雲,也很可能會在千江城內做一兩年的名醫,直到掙夠銀兩,攢齊藥材,煉制赤雲丹。
然而,可惜的是,世事多舛,誰也無法預料未來。
今夜,杜飛雲用過早飯之後便早早地回房,一如既往地開始修煉。這麼多年來,他始終不曾懈怠,每日都勤修不輟。
當他運轉體內元力,在十二大主脈之中游走兩個周天之後,已是二更天。此時,整個千江城已是萬籟俱寂,月上中天,幾乎所有人都已進入夢鄉。
然而,有的人卻並未睡去。相反,有著夜色的保護,此時正是他們行動的最佳時機。
丈余高的杜家小院圍牆外,三道渾身黑衣的身影自陰影之中顯現出來,趁著朦朧的月色模到圍牆根下。
三人皆是身材健碩的年輕人,行動之間敏捷異常,不帶起絲毫響動和風聲,顯然都是踏入修煉之道的修士。
三人來到牆根下,聚在一起交頭接耳,正在制定計劃。
「四弟,你確定那個雜種便是住在這里嗎?」三人之中,一個身材最為高大魁偉的年輕男子,似乎是領頭之人,此時率先開口發問。
「大哥,絕對沒錯!昨天我在千江大道上看到那個雜種出現,一路遠遠跟隨他來到這里,那個雜種即便是化成灰我也不會記錯,所以我敢肯定,他就住在這里!」說話的是位于領頭男子左側的一個年輕人,其聲音猶顯稚女敕,似乎年歲較小。
那為首的年輕男子微微點頭,爾後又低聲向身旁兩人囑咐著。
「四弟,你最近剛剛晉階煉氣期,實力最弱,待會注意保護自己。你的目標就是掠陣,不要讓那個雜種和他家人逃跑。」
「九師弟,你待會協同我全力擊殺那個雜種,務必要做到一擊必殺。這千江城之中臥虎藏龍,且我們又是私自外出,萬萬不能拖延時間逗留下去,若是惹出事端來,回到師門肯定會受責罰的。」
「知道了,大哥。」左側身材瘦小的年輕男子點頭應是,眼神轉而望向院牆內,目光之中殺氣盈沸。
「明白,六師兄!」位于右側的中等個頭男子也是連忙點頭應是。不過,此人似乎對今夜的行動並不太重視,言語之間很是輕松地笑著說道︰「六師兄,那個雜種不過是煉氣一層的實力,你一個人滅殺他完全易如反掌,用不著這麼慎重吧?」
「況且,就算惹出事端來,難道千江城還有誰敢為難我們麼?我父親可是門中長老,所以六師兄你完全不必擔心門規責罰,就算出事我也會幫你說情的。」
眼見這位九師弟似乎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被喚作六師兄的領頭男子也是輕松地笑稱多謝師弟仗義相助,以後必有重謝雲雲。只不過,此人望向那院牆內的眼神,卻顯得有些凝重。
因為他知道,今夜他要殺的人,絕對不止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三人很快商議完畢,旋即便同時一躍而起,如同鬼魅般越過一丈余高的院牆,爾後輕飄飄地落在小院中。三人的動作很是輕靈,不曾發出任何響動。
那領頭之人立在原地,催動元力以增幅耳力,側耳傾听著面前幾間房屋里的動靜,不多時就辨明目標所在的房間,以眼神示意九師弟跟隨自己上前殺人。至于那最小的四弟,則是留在原地不動,作為策應和掠陣。
兩人雙腿微曲,腳底在地面一蹬,爾後身形似利箭一般 射出去,瞬息間便劃過三丈距離落在其中一間房屋門前。
腳尖堪堪落地,兩人剛剛準備召出自己的法器飛劍來,便陡然只覺得眼前一片赤紅,一股熾熱而凌厲的氣息撲面而來。
「 」的一聲悶響。
兩人剛剛抬起頭,便見到面前的木門從里面碎裂開來,一雙赤紅色火焰所凝聚的碩大拳影迎面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