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到腰間的白胡子,布滿銀色星星的深紫色長袍,藍色睿智的眼楮,半月形的眼鏡,這讓哈利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參加變裝秀的聖誕老人。
聖誕老人很和藹,哦,不,是鄧布利多校長很和藹,他熱情的和哈利打著招呼,「嗨,哈利,你來了,見到你真高興,過來坐下,」指一指校長大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來一杯加糖蜂蜜檸檬汁好嗎?」
哈利第一次和校長面對面的說話,有些緊張,也想給自己來杯熱飲料鎮定一下,「好,好的,我喜歡蜂蜜檸檬汁,謝謝!」
不同于上次斯內普教授讓學校的家養小精靈送飲料,鄧布利多校長只是揮了揮魔杖,一大杯淺黃色的蜂蜜檸檬汁就出現在哈利的面前。
哈利捧起來,小心的喝了一口,真甜啊!沒有起到鎮靜的效果,反而感覺從舌頭尖到嗓子好像都被膩住了,估計起碼加了三勺以上的糖。哈利小心翼翼的又把它放回到桌上,盡量的不讓自己的動作顯得失禮。
「哦,喜歡就多喝一點,我們還要再等稍等一下。」
「為什麼還要等一下?」哈利直接忽略掉鄧布利多校長的前半句話。
「我們要等一下斯內普教授,他馬上會過來。」鄧布利多校長閃爍的藍眼楮透過鏡片看著他,「哈利,我今晚之所以找你來,就是因為斯內普教授和我說了一些關于你的事情,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當面談談,然後想辦法把它解決掉。」
鄧布利多校長的話音剛落,斯內普教授就敲門進來了。
自從昨晚‘畏罪潛逃’後,哈利還在奇怪斯內普教授竟然一直都沒有來找他的麻煩,這可和斯內普教授一貫的行事風格很不相符,卻原來麻煩在這兒等著他呢。
哈利很想唉聲嘆氣,斯內普教授太小心眼了,就算自己打擾了他洗澡,他很不高興,那也不至于要到校長這里來告狀吧。
等到斯內普教授坐下來並拒絕了蜂蜜檸檬汁後,鄧布利多教授就開口了,「哈利,斯內普教授今早告訴了我一個不好的消息,孩子,你患上了夢游癥,是這樣嗎?哦,對此我很遺憾。我們都知道你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樣。」
看哈利瞪大眼楮,鄧布利多校長婉轉地解釋,「這主要是因為你的名氣,哈利,你曾經打敗過黑魔王,魔法界因此而擺月兌了黑暗和恐怖,再一次獲得了和平,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名字,並且為你而歡呼。」
「可是校長先生,那時候……我其實根本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說我打敗黑魔王,那太夸張了,我那時候小得連話都不會說呢。」
鄧布利多點點頭,壓一下手,朝著哈利做了一個安撫的手勢,「我知道,那只是因為一些機緣巧合而發生的,其實和你本身的意願沒什麼關系。但是,不管怎麼說,你因此而與眾不同起來。我原本以為給你一個正常的環境會對你更有好處,所以一直想讓你像一個正常的孩子那樣生活,沒想到…你的心里還是有壓力,據我所知,夢游癥一般是在人的壓力太大時才會發生的一種心里疾病。」
「啊?」哈利迅速消化著鄧布利多校長的這番話。
其中有兩個重點,一︰他曾經打敗過黑魔王的傳聞(哈利一直不太相信,總認為那是個誤會),鄧布利多好像知道實情是怎麼一回事;二︰他昨天私闖禁林,違反校規的事情並沒有被發現,校長先生是在擔心他的‘夢游癥’。
哈利轉頭看看斯內普教授臉上帶著點得意的諷刺笑容,有點結巴,「我,校長,我還好,沒有這麼嚴重。」
鄧布利多校長明顯不這麼認為,「不,哈利,千萬不要輕視這些小毛病,特別是精神上的,它有的時候會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傷害。要知道,巫師因為需要操控自身的魔力,所以在精神的平穩強健方面要求更高。」
哈利看得出,面前的這位老人是真正的在關心自己,這讓他很無措,「我真的沒事,校長,我想,那是斯內普教授誤會了,我……我非常抱歉,我昨晚因為一時的貪玩,在城堡里夜游,闖到了斯內普教授的房間,被他抓住,夢游癥只是我編出來的借口……」
哈利的聲音越來越低,感覺在鄧布利多校長面前承認自己違反校規,是個壞學生是一件讓人很難受的事情,似乎他不應該讓這個和藹睿智而又善良的老人失望,這是不對的。
「哦,是這樣啊,那我們是不是該慶幸你其實很健康?」鄧布利多校長還在微笑,這讓哈利放松了一點,「我能問問你什麼會半夜跑去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嗎?要知道,據我所知,那里並不是一個好玩的地方,你要是想在城堡里探險,有得是其他選擇。」
「是我晚上打算去陳列室,路過那副鎧甲裝飾的時候樓梯忽然變動了,我就走錯方向,方向……」迎著鄧布利多校長的藍眼楮,哈利本來已經編好的話忽然說不出口了,他感到了害怕。
剛才還和藹親善,讓哈利在他面前都不忍心犯錯誤的老人忽然讓人感到了害怕,哈利不知道這是怎麼了,但是他的直覺在跳出來大聲說話,‘不要在這個老人面前說無謂的謊言,那會惹來大麻煩!’
哈利的直覺是他活到現在,十一年人生中的指路明燈,他總是會毫無條件的遵從,于是立刻改口,「其實是這樣的,校長先生,我昨晚在教授的辦公室勞動服務,剛結束準備離開的時候,麥格教授來敲門找斯內普教授,發現他不在麥格就自言自語了幾句,說是禁林里出了事,該不會就是斯內普教授在發求救信號吧。我听了這話一直在擔心,晚上實在睡不著,就又悄悄去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想確認他安全回來了。」
斯內普教授猛地從椅子里站了起來,滿臉的不可思議,「你因為這個原因大半夜來闖我的房間!波特,你腦子里都在想些什麼!」
哈利說的是實話(一部分)所以能夠理直氣壯,「我在擔心你,教授,鑒于你平時對我的態度比較嚴格,我怕你認為我是在冒犯你,因此當時沒有說實話,我很抱歉。」
「問題是,波特先生,我認為這也不是實話,這比‘夢游癥’之類的借口更加不能讓人相信!」斯內普教授都有點氣急敗壞了。
「可事實如此,我沒有說謊,教授。」哈利小聲堅持,他還是做不到和斯內普教授大聲說話,所以有點委屈。
「呵呵,好了,好了,西弗勒斯,我願意相信哈利。」鄧布利多校長說著朝哈利眨眨眼楮,那個和藹風趣的老人又回來了。
「謝謝你,校長。」
「不必客氣。不過,哈利,霍格沃茨是有規定的,學生不允許夜游。所以,哈利,我很遺憾,恐怕你不得不繼續勞動服務了。」
哈利也很遺憾,不過這總比扣分好,垂下頭,「我知道了,校長。」
「西弗勒斯,鑒于哈利是因為擔心你才違反校規的,那我就把監督他勞動服務的事情交給你了,你沒意見吧。」和藹的老人又透出了幾分幽默和揶揄。
斯內普教授黑著臉站了起來,「既然這樣,那就跟我走吧,波特先生,勞動服務從今晚開始。」
哈利坐在校長辦公室里總覺得很有壓力,還無緣無故的感到了危險,寧願去勞動服務,立刻也跟著站起來往出走。
「哈利,」鄧布利多教授在他走到門口時叫住他,「如果你有什麼問題,歡迎隨時來找我,我很樂意為你解答任何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