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草山。〞百度搜索:〞隋〞夢〞〞
下了大半夜的雨漸漸小了,山澗的霧汽似潮水一般從山谷中向上升騰,如煙波浩渺,在密密的雨簾之中,空氣如同摻了冰水一般涼絲絲冒著寒氣。
遠天的星星凍結在昏暗的蒼穹之上,不停地眨著眼楮,閃耀著清涼冷冽的青光,月光照耀之下,連綿起伏的山巒泛著魚鱗一般的銀波,遠處若隱若現有一片黑呼呼的影子。
獨立營一連打下草山上的日軍炮兵陣地之後,除了偶爾幾個敗逃的日軍還在往山上打槍之外,便再無戰事,他們逼迫著日軍炮兵戰俘,有一發沒一發地向城內日軍集結的地方發射炮彈,但效果並不理想,因為那些日軍炮兵戰俘並不真的往自己人身上開炮,往往故意打偏方向,砸到附近的街道上,當然也並非所有炮彈都打偏,有幾發落到日軍頭上,也炸得他們哇哇怪叫。
城內的石川鶴男在得知草山炮兵陣地失守,炮兵聯隊長渡邊井彥大佐戰死,再加上丟失了16門的大炮,即便是在佔領了巡撫衙門之後,他也並未高興得起來,相反暴跳如雷,當場斬殺了從草山上逃回的幾個敗兵腦袋。
為了奪回草山炮兵陣地,石川鶴男將帶入城的兩個炮兵中隊,專門抽出一個,與三個步兵中隊組成混合編隊,向草山開進,準備重新奪回草山,奪回丟失的那16門火炮。
剩下的一個炮兵中隊便投入對台北制造局的攻擊之中,石川現在是佔著兵力優勢開始兩線作戰,也正因為如此,鄭逸雖然面對的是日軍一個步兵大隊,合計四個步兵中隊的沖擊,還並沒有完全處于山窮水盡階段。
一連長林湯興因為日軍炮兵俘虜消極怠工打炮,目標沒打著,還打到城內百姓的頭上,並且浪費了不少炮彈,為此斬殺了好幾個俘虜,但這依然沒辦法讓其他的日軍俘虜振作精神向城內的同胞開炮。
「寧個懶較,想死啊?」林湯興從日軍炮兵俘虜中硬生生地月兌出一人,一腳踢倒在地上,狠狠地朝那俘虜的臉踩去,罵道,「舍不得朝狗日的雞掰開火啊?干林娘,我他媽的還留你做什麼?」
那俘虜雙手抱著腦袋,發著哇哇的怪叫聲,東躲西藏,但仍然被踢得滿臉是血,遍體鱗傷,其他的日軍俘虜則是麻木地看著這一切,一動不動,連臉上的表情都是極為的呆滯,再也沒有先前囂張跋扈的氣勢——在被林湯興痛快地砍了幾顆腦袋之後,誰也囂張跋扈不起來了。
「來人啊,將這雞掰砍了腦袋,尸體扔到山下去喂狼!」林湯興抬起腳狠狠地踩了一下那日軍俘虜的鼻子,血液便嘩地從俘虜鼻腔和嘴里噴了出來,那日軍俘虜痛得大叫一聲,手腳拼命地揮舞著想抱住林湯興的大腿,但這時撲上來的兩名紅標軍硬生生地將他拖到山崖後面,一人按住肩膀,另一人拿著柴刀便將日軍俘虜的腦袋砍了下來,然後再一腳將尸體踢下山去。
日軍俘虜的慘叫聲頓時嘎然而止,林湯興側耳傾听了一下,滿意地拍了拍手,走到其他的日軍俘虜身邊,一邊用手捏著日軍俘虜的臉,一邊咧著白牙嘿嘿道︰「林娘,如果都不想好好打炮,信不信我會一個一個砍掉你們腦袋?」他頓了一下,見站在自己跟前的一個日軍俘虜因為恐懼而渾身不停地發抖,噗哧一聲,褲襠立時濕了一大片,一大團污穢排出體外,腥臭難當,他不由大皺眉頭,捂著鼻子避到一邊去。
「大小便失禁啊?我干林娘,你個東洋鬼也懂得怕死啊?怕死還敢侵略我們台灣?怕死還敢殺害我們台灣人?」林湯興突然一個箭步沖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嚇得大小便失禁的日軍俘虜,像抓小雞一般從俘虜隊伍中擰了出來,然後一腳踢翻在地上,那滿褲襠的糞便尿液立刻全貼在了他的上,更加的臭氣燻天,就連林湯興也不由皺起眉頭,側過臉去。
他看著那俘虜低聲抽泣的神情,不由冷笑道︰「想家了是吧?想你媽了是吧?可是的有沒有想過,你們侵略我們台灣,讓我們無數台灣人連家都沒有,家里的親人一一死去,連想的人都沒有!的還敢哭,哭你媽個雞掰?老子一家五口人就他媽的剩下老子一個人,我他媽的找誰哭去?」說著,抬起腳狠狠地踩對方的頭,罵道,「哭個懶較,再他媽的哭,老子就活剮了你個雞掰囝!」
那日軍俘虜仿佛听懂了林湯興的話,盡管嚇得渾身顫抖,繼續不停地排泄著糞便尿液,腥惡難當,但他卻不敢再發出任何的哭聲,將手死死地捂著嘴巴,渾身微微地顫抖。
林湯興見狀,便蹲來,抓著那日軍俘虜的頭發,冷冷道︰「想活還是想死啊?」
那日軍俘虜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但看到林湯興那猙獰表情,便立刻明白了意思,急忙點頭,嘴里哼哼啊啊地說著什麼,林湯興雖然同樣听不懂,但卻知道這個已經嚇破膽的俘虜是想要活命。
「好吧,如果你想活命,就讓其他俘虜一起教我們怎麼打炮,如果教得不好,第一個拿你開刀!」林湯興連比帶劃,好不容易才把意思傳達給對方,道,「剛才我的兵看你們打炮也看了好半天,卻是連門也沒學到,這回讓你們手把手地教,如果再教不好我的兵,我就將你和其他人,通通殺光,一個不留,听明白沒有?」林湯林用拇指比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做一個切割的姿勢。
那日軍俘虜見狀,立刻用力地點頭,連連道︰「哇卡里嗎習它!」
「林娘,你說的話我連一個字都听不懂,該不會是雞掰話在罵我吧?」林湯興嘿嘿地笑了起來,突然舉起一巴掌便甩得那日軍俘虜滿臉是血,然後又踢了他一腳,罵道,「還不起來,想死啊?我的人若還是不會打炮,你個臭雞掰就死定了!」
正罵罵咧咧的時候,一個紅標軍排長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上來,還沒站穩便敬禮,大聲道︰「報告連長,山下面有一大片的影子,亂哄哄的,人數極多,正在朝我們台北城開來!」
林湯興听了不由跳了起來,興奮道︰「草,東洋鬼要想奪回草山啊?林娘,來得正好,老子宰這些俘虜有什麼意思?真刀真槍地與那幫狗日的雞掰干,才有意思!」說著,他轉身對一旁的衛兵道,「把槍給我,準備戰斗!」說著,接過毛瑟步槍,嫻熟地上了子彈,便招呼手下們做好防守反擊準備。
「那這些俘虜……」那紅標軍排長看了一下日軍炮兵俘虜,忍不住問道,「留著他們也是禍患,要不要趁著東洋鬼還沒打過來,將這些雞掰通通宰了?」
「宰你個頭!」林湯興用巴掌拍了一下那紅標軍排長的額頭,大笑道,「我們進攻草山時,營長便吩咐過了,務必抓住幾個炮兵俘虜,讓他們教我們學習怎麼打炮!剛才我讓士兵們先看這些狗日的打炮,林娘,這些狗日的臭雞掰居然個個故意將炮彈打偏,宰了幾個他們才老實一些!我看士兵們在旁邊也看得差不多,就差親自操作了,所以我要讓這些狗日的雞掰炮!在我們士兵沒學會怎麼打炮之前,這幫狗日的雞掰可還是寶貝,宰不得!」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笑道︰「營長說了,如果我們一連能帶出貨真價實的炮兵,那就鼎力向首領請功,讓我們獨立營一連榮獲雙大功連稱號!」
「雙大功連?」那紅標軍排長似乎沒听懂,抓了抓亂嘈嘈的頭發,嘿嘿笑道,「連長,什麼叫雙大功連?總不會比二團四營一連獲得的那個溫泉嶺英雄連還要拽吧?」
林湯興哈哈一笑,道︰「二團四營一連的溫泉嶺英雄連算個屁啊?他們打了半天,死了那麼多兄弟,還不照樣把陣地丟了,雖然並不是在他們手里丟的,但終歸陣地還是丟了!我們就不一樣,我們獨立營一連打下草山,奪了那麼多門東洋鬼的大炮,此為第一個大功,如果我們再訓練出一大批的炮兵來,嘿嘿,塞傅,你想想看,我們獨立營一連可就要成為全軍第一批擁有炮兵的連隊,將來連首領都可能要仰仗我們一連,就沖這份功勞,這第二個大功就跑不掉了!兩個大功,而且還是獨一無二的大功,我們不是雙大功連,那還是什麼啊?」
那紅標軍排長听得也不由興奮地搓著手,滿臉油光閃閃,眼珠子笑得幾乎都要發出聲音來,他激動道︰「哇,連長,如果我們一連被首領授予雙大功連,那豈不是威風得很?連那其他的連隊看到我們,都要低頭走路啊?我們連可就是響當當的主力連啊!」
林湯興得意洋洋道︰「何止是威風,簡直是榮耀之至!別說是其他的連隊,就連二團四營一連看到我們,那也是要退避三舍!為了我們一連的榮譽,這些狗日的俘虜活剝了他們的皮,也要讓他們教會我們的士兵打炮!」說著,他轉過身來,招呼旁邊的軍官看好這些日軍炮兵俘虜,如果他們不好好教授士兵們操作火炮的技術,就活剮了他們。
一切都交待清楚之後,他這才放心地與那紅標軍排長一起前去察看山下那片亂哄哄涌向台北城的人潮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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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制造局十字路口。
日軍的騎兵沖入紅標軍的陣營之中,雖然雙方的隊形都被沖亂,相互廝殺成一團,但剛剛血戰真木杉原第三中隊的紅標軍正處于昂揚亢奮的狀態,因此被日軍騎兵沖了一陣,居然很快便穩住了陣腳,一一將馬上的日軍騎兵打翻落地,肉搏拼殺在一起,佔著人數的優勢,漸漸佔據了上風,而日軍騎兵從沒見過如此毫無畏懼、剽悍血勇的中隊,因此在仿若人間地獄一般的慘烈殘酷的搏殺之中,最先挺不住而開始退縮敗逃。
一個日軍騎兵見同伴們死狀奇慘,一旦摔下馬來,便全無生還可能,不由大駭,再加上周圍已經撲上來七、八個渾身浴血,像餓狼一樣,滿眼布滿血絲,仿佛都能噴出熔漿的紅標軍,立刻一勒韁繩,扭轉馬頭準備逃跑,但他才剛剛轉過背去,三聲槍響,便將他從馬上打了下來,兩顆子彈打到後腰,第三顆子彈打在後腦勺上,當場一命嗚呼。
「倭寇都他媽的全是膽小鬼,見到我們紅標軍就嚇得尿褲子,我們打敗了他們一批又一批,無論他們再來多少的人,我們也能全部將他們通通殺光!」李南一手捂著被真木杉原劈出的刀傷,血液仍然止不住地指縫間淌出,他每說一個字便牽動臉上的傷口,就讓鮮血不停地往外流,但他全然不顧傷痛,亢奮而狂熱地站在日軍成堆的尸體上,揮舞著毛瑟步槍刺刀,對著周圍的紅標軍大聲咆哮道,「三連的弟兄們,跟我一起殺光那幫狗日的,用刺刀,用雙手,用牙齒,將他們埋葬在這條街道上!」
「四連的弟兄們,不要落在三連的弟兄後面,讓他們笑話了!」獨立營四連的連長趙家木這時也站到李南的身邊,對著自己連隊的士兵大聲吼道,「刺刀對刺刀,讓狗日的東洋鬼看看,我們中國人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弟兄們,跟我殺啊!殺光東洋鬼,殺光狗倭奴!」說著,他率先跳下尸堆,端著毛瑟步槍刺刀便迎著沖來的大隊日軍反沖而去。@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