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夏花生被一顆子彈打中的時候,他並沒有什麼遺憾的感覺,有的只是一種終于解月兌了的快感。
啊,無論是誰被訓練成特工,都會知道,死亡是一種解月兌。
也許有的同事並不想死,但是夏花生卻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早日從這種殺人機器般的生活中解月兌出來。所以,行動敗露之後,這斷後任務,夏花生並沒有拒絕,甚至在一定程度上爭取了一下。
沒錯,殺人機器。
所謂特工,不過是合法的殺人者罷了。
可惜,老天似乎並不想讓夏花生同學這麼早就去禍害地府中的老老少少。因此,夏花生又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生命誰也不會嫌多,但是剛一睜眼就又吃了一顆槍子這種事情無論放到誰身上都會想要罵人。而夏花生童鞋只是淡定地向老天豎了一根中指,便又華麗地暈了過去。
也許在夢里回憶自己的生平是每一個穿越者所必須要經歷的過程,夏花生也不例外。別問夏花生他是怎麼知道自己穿越了這件事,畢竟在現實生活中,還沒有什麼人能在腦袋中槍以後還能活著迎接第二槍,至少他並不曾听說過。
夢里,夏花生如一個旁觀者一般看到了自己的有些短暫的一生。
孤兒院里,許是他在夏天被送來的,又十分愛吃花生的原因。院長便自作主張地給他起了這麼一個惡俗的名字。
夏花生,落花生,落在田里便安家;上開花,下結莢,小小房子我和他……
院長教自己唱的兒歌直到現在還能清楚地記得。
好吧,花生還是很好吃的。這麼想著,花生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暖暖的微笑,隨後笑容便落寞了下來。
可惜……回不去了啊……
然後,被拐賣……啊,不。是被吸收進特工組織,接著便是永無止境的訓練和任務,隨後是……死亡……
接著,畫面一轉,夏花生便看到了另一個人的生平。從童年到少年,然後成年了,有一個酗酒的姐姐,參軍了,前往戰場,受傷……
好吧好吧,和自己比起來,這家伙的生活簡直是甜蜜到要爆了。不對,現在這個家伙似乎就是自己了吧。
現在又受傷離開了戰場。老兵綜合癥神馬的,對夏花生完全構不成威脅啊,所謂特工,不就是要在日常中隱藏自己,然後一擊致命嗎?
無論怎麼想,現在的生活都比之前要好上以千倍一萬倍。
好吧,有人就是不相信……
看著面前的心理醫生,夏花生在心中無奈地嘆息。
「你的博客寫得怎麼樣了?」
約翰-H-華生醫生的博客。
花生華生,華生花生……
天知道當夏花生知道自己這輩子還叫華生,或者說姓華生的時候有多郁悶。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會膩的吧!不過,至少在別人叫華生的時候自己還是能反應過來的,這勉勉強強算是一個好處吧。
「很好,真的。」一邊神游著,華生一邊應付著心理醫生。
既然自己取代了那個華生醫生活了下來,就作為他好好活著吧。
「你一個字都沒寫吧。」女醫生十分無奈,「把你的一切遭遇寫進博客,對你會有很大幫助的。」
難道要我寫上︰華生醫生已經死亡,現在存在于他身體里的我是一模幽魂。然後再詳細地解釋一下穿越是什麼意思嗎?
親愛的心理醫生,你真的確定我這樣做的話不會被當成精神病?你的招牌會被砸的哦~華生模了模下巴,心里不無惡意地想著。
不過,也許自己也能因為幻想而一舉成名也說不定嘛。不過現在,還是讓我好好地享受一下安逸的生活吧。
可惜,只看過《名偵探柯南》的夏花生同學完全不知道約翰-H-華生所代表的,幾乎是完全遠離安逸生活啊。
不過,也許對他來說,什麼也不知道更好。畢竟,新生命神馬的還是要好好享受一番的。
「我沒什麼遭遇。」腦中劇場已經演繹到自己因為在幻想領域中的成就得到諾貝爾獎的華生只是干巴巴地回答著。
顯而易見,又一次的心理咨詢不歡而散。當然,這個不歡只是單方面的,華生可是非常開心地構思了一番他拿到諾貝爾獎的獎金之後要如何吃喝玩樂的情境呢。
日子就這麼不緊不慢地過著。華生的手頭雖然並不富裕,在短時間內卻也不並缺錢,找工作這件事也就由此暫時擱置了下來。畢竟再怎麼灑月兌,這里對他來說也是一個新的環境,適應起來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不過,也不怎麼太過困難就是了。
咬了一口隻果,一邊嚼著隻果,華生一邊放下了剛剛還在閱讀的報紙走到了窗前。
報紙的頭條赫然是《十八歲男孩在體育館自殺》。
「現在的孩子啊……」看著窗外車水馬龍,華生搖頭淡淡嘆息著。
生命的可貴,沒有人會比他這個曾經死過一次的前殺人者更加清楚的了。雖然他上輩子並不覺得遺憾,但是這多出來的生命,卻更加讓他無比珍惜,以至于想要躲開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險,寧願做一個小市民。
思緒未止,隨意丟在桌子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喂?我是華生。」
「……」
「啊,是你啊,退伍後的生活怎麼樣?」
「……」
「什麼?沒勁?別逗了!我給你介紹的那份工作怎麼可能沒勁呢。」
「……」
「我?我還是好好享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吧,打打殺殺什麼的,我不太感興趣。」
「……」
「啊,有機會我會去你們那看看的,注意安全。」
語畢,不待那邊再說些什麼,華生便直接掛了電話。
電話那面的人是華生曾經的戰友︰沃爾夫,一個非常有能力的人。只可惜他雖然能力還不錯,性格卻太過直接了一些,以至于一直到退伍也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
從戰場上回來的華生偶然間撞見他落魄的樣子,便順手幫了一把。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又找了一些同樣在戰場上下來的,混得不怎麼如意的人組成了一個佣兵團,現在混得似乎還不錯。
不過,一心想要平凡生活的華生並不在意那些,他甚至刻意在逃避著。
揉了揉因為吹風而有些發痛的太陽穴,華生放棄繼續思考那些安穩生活的破壞因子,拄起拐杖便要出去散散心。
華生的腿部問題是精神性的,當夏花生進入這個身體的時候,華生的腿便已經好了。但是,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什麼來,華生需要一個康復的契機。
至于現在……
華生看著手中的拐杖瞥了瞥嘴。反正拄著它還挺省力的,就先這樣好了。
暫時還沒有辦法擺月兌這個拐杖的華生認命地接受了這個沒什麼用的附屬品。
不得不說,雖然曾經的倫敦因為工業革命時期的工廠們所排出的大量廢氣而以霧都著稱。但如今的倫敦街頭巷尾的綠化工作做得還真是不錯。
華生就在街上隨處可見的一個小公園里悠閑地拄著拐杖,看著公園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人們,悠閑地享受著下午溫暖卻並不強烈的陽光。
「約翰。」
華生正舒服地曬著太陽,就听到身後似乎有什麼人在叫著這具身體的名字。
也許是在叫別人吧。畢竟,在曾經的華生的記憶中,在倫敦他似乎沒有什麼熟人啊。更何況在華生的印象中,約翰這個名字在英國簡直就如張三李四在天朝的各種笑話里一般常見。
華生正想毫不理會地繼續向前走去的時候,那人又叫了一聲。
「約翰-華生。」
好吧,連名帶姓都一樣,即使是巧合,出于禮貌也應該回應一下吧。
這麼想著,華生終于回過了頭。
只見一個發際線靠後的中年男人正笑眯眯地向自己跑來。因為有些胖,他的速度並不是很快,臉上的肉還隨著他跑動的頻率而抖動著。
不過,華生只想說一句話︰
兄弟,其實,米色的風衣把你顯得更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