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第一個主干道上,華生並沒有急于招一輛出租車後回家。他只是慢悠悠地在街上閑逛著。原因無他,只是被監視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麼樣,而他又很想知道,究竟是誰出于什麼目的,竟然如此大費周章地監視他這一個小小的,剛從戰場上下來的軍醫。
不是不知道那些公用電話的來電是打給自己的,但是,被夏洛克拋下的華生現在急于找一個人來滿足一下自己的惡趣味,
「華生醫生,請上車。」也許是因為華生這種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的態度讓跟蹤者無從下手,在華生終于溜達到一個路口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華生面前。一個男人為華生打開了後座的車門後恭敬地說。
「那個……」華生猶豫了一下後,正想開口。那個男人卻搶白道︰「華生醫生,相信你已經察覺到了,你正在我們的嚴密監控之下,我們完全有能力威脅你,所以還請你不要做一些無謂的事情。」
「不,」听了那人的話,華生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問問你,這里似乎是禁止停車的吧,你不怕被開罰單嗎?」話音剛落,華生便已經做到了車上了。
那人明顯被華生的話噎了一下,卻無法再說什麼,只得重重地關上了車門,發動了汽車。
華生看了眼旁邊坐著的玩著手機的女人,便盯著那個男人的後腦勺,開了口。
「話說,難道你有約會的時候帶一個不相關的人的習慣?這可不好啊,小心以後老婆和別人跑掉。」華生模著下巴,壞心地猜著。
那人沒有吭聲,只是一直十分平穩的車子微微地晃了晃。
「你好。」見男人不再吭聲,華生便將目光轉向了自己旁邊的女性。
「嗨。」
「你叫什麼名字?」
「呃……安西婭。」
「這是你的真名嗎?」
「不是。」
「我是約翰。」
「是的,我知道。」
「原來,這位美麗的小姐竟然是我的崇拜者,我一點都不知道,真是罪過。不如我們今日就不要再辜負了好時光了吧。」
女人按著手機的手頓了一下後,沒有說話。
「我能問問這是去哪嗎?當然,雖然我覺得有點快了,但是我並不介意去你家里的。」
「你根本沒有必要來我家。」
「不,其實我真的不介意,雖然以你的條件來說……」華生刻意地沒有把話說出來,但是那表情怎麼看怎麼像是嫌棄。
自稱為安西婭的女人的手再次頓住了,然後惡狠狠地不知道在打些什麼。
華生,難道你已經從吐槽帝升級為毒舌帝了嗎?
接下來的一路上,無論是前排的男人還是安西婭都沒有在說話。當然,很有可能是他們怕和華生說話後,氣得一不小心把華生殺掉。
呼……
華生在長出了一口氣,心中的悶氣終于緩解了不少。
終于,車停在了了一個偏僻的倉庫中,一個男人拄著一把傘用一條腿支撐著站在那里。
「坐下吧,約翰。」
「不,還是你坐下吧,看你拄著雨傘,恐怕腿不怎麼好。那個,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給你買個拐杖吧,看你拿雨傘代替怪寒磣的。」華生一面上下打量著對面的男人,一面‘好意’地說道。
「而且,你知道,我有手機的。而且給座機和給電話的收費是一樣的,沒有多余的費用。」華生用一種沒文化真可怕的憐憫眼神看得對面的男人直發毛。
「要想避開夏洛克-福爾摩斯的眼楮,就應該學會謹慎,所以在此見面。」雖然華生的反應和他當初預想的不太一樣,不過他還是繼續按照台詞說了下去。
「我竟然還不知道原來夏洛克的眼楮竟然能夠有千里眼的功能?!這麼說來我應該好好研究一下,這是不是有遺傳因素,也許他的哥哥也是一個很好的實驗對象。」華生一邊說著,一邊還不懷好意地看了對面的男人一眼。男人頓了頓,發現華生沒有其他的行為之後,繼續試圖主導著已經被華生拐帶得有些偏離了的話題。
「坐下吧,你的腿一定很疼,你忘了帶拐杖了。」
「不,還是你做吧,我還能站住。但是我看你要是沒有這把雨傘一定已經摔倒在地了吧。」
「……你不怎麼害怕。」男人頓了頓,語氣中竟是帶著感嘆。
「面對一位身殘志堅的成功人士,我佩服還來不及呢,有怎麼會害怕?」華生呲著一口白牙,笑得很假。
男人恐怕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到哪都要帶著把黑傘的行為了。
「哈哈,沒錯,額,不對。我是成功人士,但是我的身體很好……」男人話沒說完,便被華生的那種︰我懂的,你別說了,我真的懂你在逞強。的眼神弄得有些無話可說。
誰能告訴他,這個華生醫生究竟是個什麼人物,為什麼思維方式和正常人不一樣呢?果然怪胎才能成為夏洛克的朋友嗎?
「和一個把你請到這里的人這樣說話,不得不說你很勇敢。不過,勇敢是愚蠢的代名詞,雖然它更好听一點。你說呢?」
「沒錯,」這回華生沒有將話題拐到別的地方,反而很爽快地點了點頭,那爽快的程度甚至讓他對面的男人覺得詫異,「勇敢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愚蠢,不過如此怕死的我恐怕和勇敢扯不上什麼關系。」說完,還仿佛確認什麼似的點了點頭。
華生的合作讓男人在心中長出了一口氣。畢竟瓶華生和夏洛克的關系,他無法對華生做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
只听男人呵呵地笑了起來,「怕死?我看不見得,畢竟你和夏洛克-福爾摩斯走得那麼近。說吧,你和夏洛克-福爾摩斯什麼關系?」
「沒關系,我們幾乎不認識,我昨天才遇到他。」猜到男人身份的華生當然不會再扯出那一套情人、炮友之類的回答,中規中矩地回答完男人的問題之後,他還特意小小地告了一狀,「你都不知道夏洛克有多過分。把我拉到命案現場為他工作還不給我工錢,知道我腿腳不好還沒讓我帶拐杖,甚至還把我一個人丟到陌生的地方,自己就那麼跑了……」
「才一天工夫,你們就同居了,還一起查案。而且你這語氣,根本就不是在責怪他吧。是不是這周末我就應該去參加你們的婚禮了?」
「我只是在打小報告而已,並非責怪。而且和夏洛克一起生活?天吶,你還是饒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麼樣子。」
「對夏洛克來說,我只是個利益相關者,雖然是他最近乎朋友的存在,但是在他眼里,我只是個敵人。你為什麼要跟我打小報告。」男人的語氣莫名地有些落寞。
「我為什麼這麼做你其實很清楚,不是嗎?勇者夏洛克的魔王先生。」
這時,華生的手機卻響了起來。然而華生卻不予理會,只是繼續著和男人的談話。
「不看沒關系嗎?」
「當然沒有,現在還有什麼事能比和你的約會更加重要的嗎?」
說完,華生還眨了眨眼楮。
話說,華生你真的不知道自己說的那句話有多曖昧嗎?你其實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