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有各種各樣奇怪的獨佔欲。有的人會覺得我的朋友只是我的朋友,在朋友的身邊畫出一圈旁人無法接近的區域;有的人在孩童時期,會因為想獨佔父母的寵愛,甚至有意無意地傷害自己的弟弟妹妹。而華生的獨佔欲則表現在︰即使夏洛克被欺負,那欺負他的人也只能是我。
「我記得我們是給雷斯垂德探長打的電話。」雖然並不知道夏洛克剛才的電話是打給誰的,但是想來夏洛克也不會放著那個熟悉的探長不用而找一個如此陌生的全身是刺的家伙。
真是的,你以為你是刺蝟嗎?刺蝟會哭的!
「他很忙,這里由我負責。」
「哦,怪不得。」華生仿佛明白了什麼事情似的點了點頭。
「怪不得什麼?」那人皺了皺眉,有些不悅,「而且我不是什麼警官,我是迪莫克探長。」
「抱歉,我小看你了。原來你並不是因為不會為人處世,處處得罪人而無法升職的不得志小警官,而是靠著裙帶關系爬上來卻沒有任何成績的探長啊。」華生刻意加重了探長兩個字的發音,誰都能听出他語氣里濃濃的諷刺。
「你要知道,我有權告你誹謗。」迪莫克勉強保持了理智。無論是誰,被這樣惡意推測都不會有什麼好的感覺。
「得了吧,你以為我是法盲嗎?別的條件暫且不說,若想構成誹謗罪,至少事實是虛構捏造的。而我之前說的可是句句屬實哦。」
「我是憑自己能力成為探長的,裙帶關系純屬胡說!」迪莫克咬牙切齒地說。
「別嘴硬了,我可沒看出來你有什麼能力。連死者真正的死亡原因都判斷不出來。」
「這顯然是自殺,所有的證據都在說明著這個事實。」
「連你自己都在極力地證明著你的愚蠢。作為一個左撇子,凡-庫的身體到底是有多柔韌才能把子彈射進自己右側的太陽穴啊。難道他一直在練瑜伽並立志讓自己變得身輕體柔易推倒嗎?一個大男人練那個難道是為了做一個成功的小受不成?」
「左撇子?」迪莫克忽略了華生後半句的吐槽,準確地抓住了重點。
華生沒有立刻回答迪莫克的話,反而把目光投向了夏洛克。
兄弟,出風頭的事情還是你來了吧。我還是默默地站在你的光芒之下做一個平凡人就好。雖然每次遇到和你相關的事情,我總是有些沖動。
華生將舞台還給夏洛克的同時,還小小地自我唾棄了一下。不過想來,即使覺得自己有些沖動,即使甘願被某人的光芒所掩蓋,但這並不意味著看到某人被欺負的時候不會站出來。
夏洛克-福爾摩斯,即使你被欺負,那麼欺負你的人也只能是我。
華生並不知道,獨佔欲的產生恰恰是情感淪陷的開始。
抿了抿嘴,夏洛克從善如流地接過了華生遞來的接力棒。
「看他家的擺設就知道了,咖啡桌靠左,咖啡杯手柄朝左,電源插頭……」夏洛克的語速越來越快,顯然已經沉浸在了推理的樂趣當中,整個人都明亮了起來。仿佛整個舞台中,聚光燈只打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這個舞台就是為他而設,而他則是整部戲的主角。莫名地,華生產生了這樣的想法,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抹了抹鼻子,華生笑著搖了搖頭。果然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最迷人的啊。自己果然也應該找一份正經工作了。
而本來還對夏洛克喝華生表示蔑視的迪莫克漸漸目瞪口呆了起來。
「結論,有人闖了進來殺害了他。」夏洛克結束了他精彩的推理。
「好。」華生叫了聲好,還鼓起了掌來。
掃了華生一眼,夏洛克沒說什麼便走到了門口系起了圍巾。華生尷尬地放下了手,對著迪莫克聳了聳肩,「我知道你還有疑惑。他是因為被威脅才會拿槍,子彈則是從開著的窗戶飛出去了,你可以等彈道檢測的結果。我知道這幾率很小,但你必須要承認,有些人就是被幸運之神所眷顧的。比如以你的智商,還能當上探長的職位,不得不說,你是一個幸運的家伙。」
語畢,華生跟著夏洛克離開了這所公寓。迪莫克張了張嘴,卻發現他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甚至,他連要控告華生誹謗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淨了。
默默地跟著夏洛克來到了他們剛才吃飯的餐廳,華生當然知道夏洛克並非又餓了。在一張桌子上,塞巴斯汀一邊大笑著一邊講食物送進嘴里。餐桌上的而氣氛比剛才三人吃飯的時候好了無數倍。
「涂鴉是用來威脅的。」夏洛克開門見山地說。
「我在開會,你能先跟我秘書預約一下麼?」塞巴斯汀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我覺得不能等了,抱歉,塞巴斯汀。在你辦公室工作的一名交易員被謀殺了。」
在案發現場鼓掌和在餐桌邊說凶殺案,華生和夏洛克看場合說話的能力還真是半斤八兩啊。
「什麼?」塞巴斯汀顯然也沒有想到夏洛克竟然會帶來這樣的消息。
「凡-庫,警方正在他家。」華生適時地充當了秘書的角色,幫夏洛克補充著。
「被謀殺了?」塞巴斯汀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
「抱歉影響了大家的胃口。」
夏洛克,從你的語氣中我連頭發絲那麼細的歉意都沒有听到啊。
華生在一邊對夏洛克這句抱歉的信心程度深表懷疑。
「還需要預約嗎,要不九點跟蘇格蘭場的警官約一下?」夏洛克十分認真地建議道。
拜托,不要用這麼認真的語氣說這麼不靠譜的事情啊混蛋!你多少要考慮一下听的人的心情啊!憋笑很辛苦的有木有啊口胡!
不過顯然,除了華生,沒有任何人覺得這句話很好笑。
至少塞巴斯汀的臉色已經和烏雲一樣陰沉了。
洗手間內,塞巴斯汀一邊擦著手一邊介紹著凡-庫的基本情況。「基于他被謀殺的事實,我只能說每個人都會樹敵。」
「可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被爆頭。」這麼說著,華生皺了皺眉,想起了自己的死因。
啵的一聲,像是打開波子汽水那麼簡單,帶走的卻是一個人的生命……
「常人是不會。」塞巴斯汀對華生的話不以為意。
這時,塞巴斯汀的手機響了。
「抱歉。」他低頭看了眼信息,然後嘲諷般地對夏洛克笑了笑,「顯然警方認為凡-庫是自殺的。」說罷,還炫耀似的晃了晃手機,「別忘了我雇你是做什麼的。」塞巴斯汀顯然根本不想繼續與這兩個人共處一室了,連多一秒都無法忍受。
聳了聳肩,夏洛克對這種情況不以為意,他甚至還從懷里掏出了一瓶酒。
「你從凡-庫家弄來的?」華生有些驚訝,畢竟那是殺人現場。
「恰好我對他的酒也很感興趣。」夏洛克笑得眯起了眼楮。
「哦,夏洛克,不得不說,你太貼心了。」
華生大叫著撲向夏洛克,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