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庶女養成記 定親

作者 ︰ Roliya

要說王熙鳳的美貌,那的的確確是足以令人用‘驚艷’二字來總結的。

緊跟著自己的母親跨進門檻來的她身形苗條,走起兩步路更覺身形婀娜多姿。更難能可貴的是,不只是身材好,連長相都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美人胚子。吊梢的丹鳳眼,再加上一對彎彎的柳葉眉,眉宇顧盼之間就能看出是個世間少有的聰明人。外頭雖然套著一件青鍛的銀鼠褂子,可是進了屋子一月兌外頭的衣裳,反倒露出了里頭一身紅色的衣裙。明亮亮紅艷艷的煞是好看,襯的她整個人都光鮮亮麗與眾不同了起來。

王子騰的夫人滿臉堆笑,領著女兒一徑行至賈母炕前方行禮道,「老太太。有段時間沒能來給您請安了,您身子還硬朗?」

「好,好!」

原本隨意的歪在炕上的賈母,此刻早就已經坐直了身子。雖然臉是朝著王子騰的夫人在說話,可那雙既慈愛又笑吟吟的眼楮,全是完全的緊盯鳳姐的。

「鳳丫頭,你這個鬼機靈的。每次來我們家都是把我給哄的好。這小半年里卻一次都沒見你上門。該不會是覺得我們家的棗糕也吃膩了,來不來都無所謂了吧?」

「哎呦,老太太,瞧您說的。」

「老祖宗,貴府上的棗糕可是連京城有名的薈香齋都比不上的。我哪能那麼容易就吃膩了啊?這全都要怪我們家太太不好,說什麼我都是要準備嫁人的人了。再不能像以前整天在外面瞎跑了。現在別說是來您這做客了,連在家里我也是整天都被關在屋子里。就跟個鎖在天牢里的犯人沒兩樣了!」

「你這孩子!沒看見諸位太太都在這嗎?也不怕人家笑話你。」王子騰夫人臉上雖然還掛著笑,可是表情上卻難免顯出了一兩分尷尬。還稍稍使勁的扯了扯她家姑娘的袖子。仿佛有種要她別再給自己丟人的意思。

「哈哈,親家太太,你好福氣啊。生了一個這麼心思靈敏的女兒,我就是喜歡你們家鳳丫頭這爽利勁。不像我們家的姑娘一個個的都跟木頭似的。」賈母畢竟也已年老,年老之人就免不了喜歡一個熱鬧。偏生這個王熙鳳與別家的大家閨秀還不同,是個天生天不怕地不怕,敢想敢說的人。又加上嘴甜會討人喜歡,所以史老天君從很早以前就十分中意她了。

那份中意勁,還真就有幾分恨不得王熙鳳是他們賈家女兒的意思。

「這是老太太客氣了,這也怪我和我們家老爺不好。從小就把她當成個男孩子來養。她爹爹也是喜歡她這爽利的脾氣,才會把她慣到現在這樣一個地步。在家當姑娘這脾氣還勉強能行,可眼看著她也快到了要說人家的時候了,最近官媒也上門了不少。我就在發愁,哪家正經的人家,厲害的婆婆能瞧得上她呀!」

「娘!」

忙著給賈母、邢夫人,李紈還有在座的諸位官太太們見了禮的王熙鳳。此刻正拉著元春她們一干姐妹在那里問好呢。听見她母親這樣說她,便回頭不依似的撒嬌任性道,「瞧不上就瞧不上,大不了我不嫁。他們只覺得看不上我,哪里知道我還看不上他們呢?」

「你這孩子越說越離譜了,還不給我快點住嘴?!」

王子騰的夫人這下可就真的急了。這小半年里她把女兒關在家里,不讓鳳丫頭在外面走動,雖然有按照規矩準備為她說婆家的理由在內。可自然也有想要把她這‘養野’的性格收一收的意思。可她的這個女兒,從小就生就了一副既要強又有主意的脾氣,如今她就是想要管也管不住了。

要不是這鳳丫頭的親事著實難說,她也不會這麼煩難的跑來想要和早就出了嫁的小姑計較。

「怎麼?听親家太太的意思,還沒定下合適的人家?」賈母微微拉高了聲量的問話中,很明顯的就能夠听出些許欣喜的味道。

「這……雖然也有兩家看著不錯,可我們家老爺的意思,好像是還想要再等等……。」

王子騰的夫人說的很隱晦,在座的官太太們卻也都不是笨人。自然能夠听得出那所謂兩家還不錯的人家,必然是有什麼不妥才會有要看著再等等的理由。不過面上卻沒有一個不是假裝不知道的。更有不少還接連湊趣道,像王熙鳳這樣標致的人物兒,王老爺自然是舍不得的。想要多留幾年在自己身邊也是情有可源。

晚間,人困馬乏的鬧了一整個白天的賈氏四姐妹,和剛從外書房里下學回來的賈寶玉正窩在內房里玩牌。就听見外頭坐著的賈母已經和自己的兩個媳婦,計較起了王熙鳳的這門親事。

「邢氏,你覺得怎麼樣?我們家璉兒不也正忙著說親嗎?正巧,他跟鳳丫頭兩個年齡也差不多。」

心情大好的賈母,像是對自己提出的這個提議十分的滿意。話語之間很容易就能夠听見她爽朗的笑聲。

「這……。」

「……怎麼?難道你還覺得鳳丫頭不夠好?要模樣有模樣,要性情有性情,最要緊的是,那孩子還是個嫡出的出身。要不是咱們榮國府里現在除了璉兒之外,也沒有合適的孩子可以求配,我還不舍得說給他呢。」

「老太太說的就是了。那鳳丫頭自然是個好的,我也是看著覺得很喜歡。只是那孩子長得那麼好,又加上是嫡出,能看得上我們家璉兒嗎?依我說還是不要去丟這個人的好,免得被人笑我們家不自量力。」

「……瞧你這話說的,我們家璉兒除了出身上是個庶子以外,有哪一點配不上鳳丫頭?再說我們璉兒又不是個養在內院里的女孩兒,這男孩子庶出嫡出都一樣!」

「話雖這麼說,可璉兒到底還排行著老二呢。這長子和次子到底不一樣……。」

「三妹妹,你發什麼呆啊,到你了,趕緊出牌啊。」

「啊?啊!」在內屋里炕上坐著的探春,兩只耳朵只顧著挺外頭的說話聲,一時之間竟然又完全的走了神。慌的她只能從自己的牌堆里隨便的找了一張還不算的牌推到了桌子中間。總算是把寶玉和迎春還有惜春給敷衍了過去。

「侍書,給我換碗熱茶來,這碗涼了。」原本想要端起擱在手邊的茶盅喝茶的探春,誰知揭開茶蓋送到嘴邊才發覺那茶早涼了。這也難怪,寒冬臘月里三天兩頭都在下大雪。屋子里雖然是生著炭,可到底還是冷的快。

「哎。」

探春眼看著自己身邊的大丫頭轉身,去取了一直擱在屋里頭小鳳爐上的銀吊子來給自己添茶。一錯眼的工夫就看到了坐在紅木靠背椅上的賈元春,手里正拿著在做的女紅也在那兒發呆呢。

也不知道她這是因為也很在意外屋的動靜,還是在徑自想著自己的心事。

「嫂子您這就是多想了,我們賈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就算璉兒庶出,我娘家的哥哥並嫂子也決計不會有瞧不上他的想法。至于璉兒是次子的事情,那就更談不上了。您瞧,我不也嫁進咱們家來,當了小兒子的媳婦嗎?這男人啊,嫡庶大小的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自己有本事,您說是不是?」

「噗!」里屋炕上的探春正吃茶,耳听這話嘴里的一口熱茶就忍不住的噴發了出來。

「三姐姐,你沒事吧?」

「好好的喝茶,怎麼就噴了呢?」

「咳……咳咳,對,對不住。茶葉一沒留神,刺到我喉嚨了。」

「三妹妹,你沒事吧?」因為她的動靜實在有些大,所以連出神的元春也被驚動了。

「沒事沒事。」漲紅著臉的探春,扶著炕桌邊一個勁的搖頭。侍書則早就已經走過來,在給她撫背順氣了。

——我能不噴嗎我?我這嫡母實在是宅斗中的高高高手啊!

探春忍不住的就想偷笑,光是用想象的就能夠知道。剛才听了王夫人這番回話的邢夫人現在該有多生氣啊!王夫人這話,雖然表面上听起來挺恭敬。可是卻多多少少都有些暗指大老爺和二老爺的意思。大老爺雖然襲了祖上的官職,可是不管是皇上還是老祖宗,那真心疼的都是二老爺。

如此一番綿里藏針的說話,表面上卻是一點痕跡都不見的。這王夫人行事做人,還真是一貫的不顯山不露水,可偏偏又分外的使人忌憚上她三分。

「再說,老太太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我家的那個內佷女和別人家的女孩兒不同。從小到大都是最有主意的,前陣子嫂子說要給璉兒找人家,我就想到我們家鳳丫頭了。寫了信打發人帶回去給我娘家嫂子,讓問問要是把她說給璉兒她可願意。今天我嫂子往我那屋里去的時候,倒悄悄的背著人告訴我。兩個孩子從小見慣的,璉兒雖然如今大了。可鳳丫頭來咱們家做客,偶爾隔著屏風簾子的也能夠瞧見他。听那話音里投,倒還挺中意我們這佷兒的人品樣貌的。」

「可不是!咱們家的璉兒,不是我夸口。滿京城里的官家子弟就找不出幾個能比他長得更好的了!邢氏,這可好了!連鳳丫頭自己都中意!這樁婚事是必成的了。」

「這……姑娘自己樂意當然好,只是不知道親家老爺和太太怎麼想?」

「老太太,大嫂子放心。我既然在我娘家嫂子面前露了這個意思,她哪里有不和我哥哥先商量商量的道理?今天在我那屋里也沒听見說不樂意,只不過還不知道我們這邊是個什麼意思,所以不好把話說的太明白就是了。」

「哎呀呀,這樁親事可不就已經成了嗎?邢氏,我看鳳丫頭就很好!璉兒不知道上輩子哪里修來的福分,才能有了這麼天作之合的好婚事!明天就找個官媒上門提親,這保山嘛,我看就由她親姑姑做可好?」

「老太太說怎樣就是怎樣,媳婦照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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