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庶女養成記 婆媳

作者 ︰ Roliya

賈探春從來沒有想到過,婆媳大戰居然會如此之快的到來。

唯一值得她感到慶幸的地方,那就是跟倉津他娘斗法的那人此刻並非是自己。

「咳咳……唉,年紀大了。這肺癆的病癥也就越來越犯的厲害了。還請格格不要怪罪才好啊……咳,咳咳。」蒙古包中,矮塌上靠坐著的中年女人樣子看起來的確很是病怏怏這。

「福晉,您還是躺下來休息吧。」剛才出來迎她們的那個蒙古少女,滿臉關切的給床上的女人順著氣,「平常您一犯病就是連躺著,都會覺得很辛苦的。今天要不是為了見十三公主,也犯不著這麼折騰自己呀。」

兩手交疊握于月復前的探春,耳听了這話立刻就拿眼掃了一匯溫琳。果然看見她眉宇間有隱隱的不快之色。

看來,她也是不明白。這個叫烏日娜的少女所吐出來的話其實全都是再沖著她說的吧?

「蒙古科爾沁地處偏僻,樣樣自然比不得關內。可是我卻沒有想到,居然連起碼的禮數都能不講了的?」溫琳像是沒有听見似的,淡淡的泛生出一笑。

她倒是笑了,矮塌上的中年病婦卻是瞬間慘白了臉。

想來一定是因為公主的這句話正巧擊打在了要害上,才會讓她那原本就屬于游牧民族才會獨有的黝黑膚色,立刻被染上了一種再醒目不過的淺粉紅色。連咳嗽也像是被嗆住了似的,咳得越發凶猛了許多。

「格格,請您不要太過分了了!」那本坐在床沿上的嬌俏少女,立刻的騰地一下轟然站了起來。

「怎麼?原來你們居然還知道太過分這三個字的嗎?本公主的車駕都停到了門前了,卻居然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小小的隨身奴婢出迎。本宮也想問問大福晉呢,這麼樣的欺人太甚到底是向誰給借了狗膽的!」

天朝公主一動氣,果然八面威風,令人為之膽寒。

本就是只有四名婦人相對的蒙古包里,瞬間就能感覺到,那氣氛中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十三格格,你怎麼能這麼跟咱們的大福晉說話!大福晉都已經病的連坐起身來迎你都很勉強了,難道你還要她穿戴整齊出去站在風地里給您行大禮嗎?」烏日娜從表情,到說話的語氣都充滿了盛氣凌人的針鋒相對。

「探春!你看見這個丫頭對我如此不敬,居然也不知道要上去替我掌她的嘴嗎?」擺足了公主架勢的溫琳,卻連一個眼角眉梢都沒能賞給她,「平常你在皇阿瑪的身邊當差,難道也是這樣的沒眼色?!」

坐在床上以帕捂嘴,還在有一聲沒一聲假咳著的大福晉,猛一听十三格格提起了她的皇阿瑪。那張滿臉算計著的表情果然微微的停滯了一下,飛快的拿眼掃了一下探春之後便又重新狡猾的垂下了眼簾。

「格格請息怒。奴婢是想,不要說是您想要掌這位姑娘的嘴了。就是立刻拖出去請威烈將軍立刻砍下她的頭來——那也是再容易不過的一件事情。」探春分明也是滿肚子的壞水,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說話還故意大喘氣了,「只不過,她畢竟也是大福晉身邊的貼身侍婢。考慮到將來大福晉會是您的婆婆,奴婢以為到底還是要給人家留點顏面的好。」

「哼!真沒看出來啊,你是越活越膽小了吧?本公主就算下嫁給了那個倉津,大福晉見了我那還不得乖乖的向我行君臣之禮?」溫琳臉上的笑立刻變得無比刻薄了起來,「本宮以為,不要說我現在都還不是大福晉的兒媳婦。就算是哪一天真是了,大福晉也決不至于會為了一個我想要砍掉頭得奴婢,就好意思跟我說不的?您說呢,大福晉?」

「這……。」

探春眼看著矮塌上那個本就滿臉病容的中年女人,驚懼的連雙鬢都不斷的在往下流汗。便不覺既可笑又可嘆了起來。

「以前就常常听人說,關內的人家三妻四妾早就不是我們大草原上能比的。格格又是出身在宮內,賤妾還以為,您一定是早就已經練就了百納海川的胸襟的。卻沒成想到底跟世間一般拈酸吃醋的婦人沒什麼差別嗎?這都還沒有來得及過門呢,就先忙著想要一不做二不休除掉爺的枕邊人了?!」

這種本就性命交關的時候,要是真換做了是旁人恐怕早就跪倒在地一個勁的磕頭了。這個蒙古姑娘卻居然還能知道要想辦法化解的嗎?不止是探春,連盛怒中的十三格格都不覺重新細細的打量起了她。

「是啊是啊,格格。要是換成了是其他的尋常奴婢,我也絕對不敢替她求情的。可這孩子卻是三年前我就指給了津兒當側室的丫頭。這幾年津兒沒娶正妻,我身子又弱。烏日娜早就已經像是咱們溫牛特部的當家主母了。一族中的事務要是真的離了她,只怕真要天下大亂不可……。」

大福晉畢竟也不傻,既然是有心想要彈壓自己的這位尊貴的未來兒媳婦。又如何會不懂得要在此時適時的接話?

「再說了,殺了烏日娜事小。可是真要是讓族人們見了,只怕將來對公主您的態度,只怕也很難好得起來吧?」

靠坐在榻上的大福晉雖說是低眉順眼到了極點,可是其心卻也是可誅可惡到了極點!要不是以為這樣,站的直挺挺的十三格格,背影也不會那樣微微發抖了。

「原來如此。既然是這樣,事情反倒是更好辦了。格格,這奴婢既然早就知道您是不久就要下嫁給小王爺的。那她的膽大妄為目無尊上,就是對未來主母的大不敬了。這不管是于家于國都是能殺頭的罪。只不過為了給小王爺和大福晉留有臉面,倒不如就立刻撤了她的掌權之職。這樣既無婦德又刁滑的賤妾,又豈能讓她再鳩佔鵲巢的代公主行主母之權?」

「這……可,可是公主體弱。再說也都還沒嫁過來。烏日娜她……。」

「大福晉,公主玉駕前來。大福晉病重不能親自相迎,這還算有些情有可源。只不過難不成你們一整個溫牛特部的老少全都同你一樣重病了不成?居然連舉族相迎這種起碼的排場也不知道要做了?」探春厲聲。末了還故意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奴婢想,皇上就算是再怎麼恩寵看重這著小王爺跟您的族人。卻也還不至于恩寵過自家皇家的臉面去吧?」

「奴婢……奴婢明白了,奴婢……遵旨。」

床上的大福晉雖說滿臉都是不甘。可是汗如雨下的樣子,卻終究還是再清晰不過書寫出了她的敗北。至于那個剛剛還傲然站在床前的蒙古姑娘,到底還是不得不狠咬住嘴唇,乖乖的在溫琳公主的眼神壓迫下拜倒在地。

「可惡!可惡!氣死我了!!」

回程的車上,十三格格一直憤憤然的如此咒罵著。

直到奉皇命親自為公主儀仗壓陣的三品威烈將軍賈珍,親自來到車邊伸出了手來好讓公主下車時扶住。

「我非得稟明了皇阿瑪,把他們整個溫牛特部人的人頭,全都給我砍下來不可!!」

「格格,慎言!」

跟著下車來的探春,故意像是要做給她看似的將眼光向四處一望。果然還能夠看到不少,營地中忙忙碌碌的身影,全都被溫琳的這聲嘹亮的詛咒給吸引過來的樣子。

而且,其中恰巧卻是還有幾個一看就知道是蒙古人的武士。

因為皇上的這次塞外巡行,科爾沁草原上十分罕見的各部族首領都雲集到了此處伺候。就算昨晚形同接風的篝火大會已過,可是營地里還是到處都能看到蒙古男人們的身影。

氣急了的十三格格終于憤憤然的閉上了嘴。只不過大跨步的直沖皇上主帳的樣子,顯見得是一點都沒有打消,想要滅掉倉津全族的念頭。

「喔,這不是咱們宮里就快要做新嫁娘的小十三回來了嗎?怎麼樣?如何成為一族主母的修業,你還應付的過來吧?」

恰巧,諸位伴駕前來的眾阿哥跟倉津居然還在這個時候,極和樂融融的從主帳蒙古包質彬彬的三阿哥居然也打趣起了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

「各位哥哥們安。」

溫琳氣鼓鼓的草草行了個禮,便不再繼續理會這群男人,徑自闖進了主帳。

速度快的連送各位阿哥們出來的李德全,都沒來及去攔。只得大吃一驚的胡亂掃了一眼,始終尾隨著十三公主的探春,便立刻掀簾跟進去伺候了。

「皇阿瑪,兒臣便是死也絕不會下嫁給那個倉津的!」雪白的蒙古包里,瞬間爆發出了公主痛徹心扉的哭泣聲。

「胡鬧!誰許你這麼放肆的。」听動靜。萬乘之尊的康熙,顯然是驚愕遠多過于生氣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一干堵在了門口的男人們之中,果然還是倉津顯得最為緊張。立刻二話不說一把抓住了探春的手腕。

「沒什麼,左不過就是婆媳大戰的前哨戰罷了。」

被一圈人的視線給聚焦著的少女,卻笑得好不四兩撥千斤的。

她是料準了就算溫琳去像皇上哭訴又能怎樣?康熙既然連體弱受寵的十三格格,都能硬起心腸來給指給倉津。就能說明溫牛特部在他的心里,是個極具有政治分量的存在。

此事發生的又既然是那麼悄無聲息著,萬歲爺自然也會樂得只對倉津做做樣,至多小懲大誡便會唬弄過去。

十三格格,終究還是太天真了些。

就像以前的她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寫起來果然傷神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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