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什麼情況這是？」夏遠最近感情談的不錯，突發奇想關心了一把木木那邊的進程。從童心嘴里听的是倆人小吵怡情，從江城那得到的情報是小嫂子給參謀長冷凍了。于是在某個陽光明媚的上午，夏遠在交待完工作之後果斷留下了莊牧。
「啥情況？」莊牧被他問的一愣。
「還挺淡定唄！」夏遠做直身體，見不得他這一副「沒大事」的樣。
「你說木木？」莊牧看著夏遠半天，這才反應過來。
「恩。」夏遠真服了他了。這就是名正言順的好處啊，吵個小架都不過心！
「我們沒事啊。」莊牧奇怪地看著他。
夏遠被生生憋在那，說他走訪了吧，顯得自己太那個；說他猜的吧，騙莊牧費勁；要是不問吧，自己又憋的慌。
看著莊牧，夏遠默默拿出手機。
夏遠今天是非得刨根問底了！一個電話打給夏沐。
「你倆怎麼了？」夏沐一接電話，夏遠劈頭蓋臉就來了一句給夏沐砸暈了。
「和誰啊？」夏沐好奇怪。
「莊牧。」這倆人口供挺一致啊！
「沒什麼呀！」夏沐更奇怪了。這怎麼就突然來體察民情啦？
「行了行了，沒事了！」夏遠無話可說了。也解釋不明白了。
「你不會是，一個月總有這麼幾天吧？」夏沐神秘兮兮地問。
「你這丫頭現在怎麼什麼話都敢說了是不是？跟著他啥好沒學著！」夏遠瞪著莊牧。
「我是和嫂子學的！嫂子說了，不想和你說了就直接掛電話！」于是，夏沐掛電話了。
「你怎麼還不走？」夏遠抬頭，莊牧揚著笑坐在對面。
「關心關心我那操勞的好上級。」莊牧听到了小木頭那句「沒什麼」之後心情大好。
「我那幾天行不行！」夏遠一拍桌子下令趕人。
「行。」莊牧不和他計較，拿了文件就往外走。「保重身體啊！」莊牧關門之前吼了一嗓子，關門的瞬間就覺得有東西砸在門上。嘖嘖，那力度！
莊牧回到辦公室迫不及待拿出電話，本以為夏沐都那麼說了，定是心里想開了。結果，他又一次失算。
「你好？」姜豆接了電話。
「夏沐呢？」莊牧皺皺眉，沒有客氣的心情。
「上課去了吧，她電話剛才借給我，結果現在人沒了！」姜豆語氣里帶著對夏沐的無奈。
「那好，我一會再打來。」莊牧悠悠掛了電話。他實在弄不明白夏沐這是唱哪出，一邊說沒事，一邊內部搞分裂。
「滿意了？」姜豆看著坐在自己對面喝茶的夏沐挑眉。
夏沐撇著嘴搖頭。表情說不出的失落。
「怎麼？」姜豆擔心地看著蔫兮兮的夏沐。
「我現在就不怪他，可是，我別扭。」夏沐緊皺著眉，要哭不哭的樣子讓人不忍責怪。
「那就這麼抻著啊？等他沒耐心了怎麼辦？木木，他愛你，但是他的性子擺在那。萬一哪一天他抻不住了，等到你低頭的時候，難堪的可就是你了呀！」姜豆雖然知道這樣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這事有誰說的準呢。
「恩。」這種可能性夏沐也想過。莊牧很可能就崩了。但是他們都這麼好了，他怎麼能讓她去傷害他妹妹！
夏沐一直以為，莊牧對于親人的感情是分明的。比如對他母親，對他父親，再如對清姨。只是江昕昕，是他們之間的意外。在夏沐看來，他看著自己女朋友和妹妹之間關系不可挽回還可以冷靜分析利弊，還可以以毒攻毒。夏沐想想覺得好可怕。可是她又知道，除了這樣也沒什麼好辦法了。這樣看來，夏沐又佩服他，一個人承擔著女朋友和妹妹受的傷。
「可是我沒辦法。我現在一想到他我就……」夏沐這幾天想了好多，但是雙方對壘誰也贏不了誰。
「好啦！不想啦！反正你過幾天自己就能好！」姜豆倒是不太擔心她的自愈能力。反而擔心莊牧那邊會不會抓狂啊？
怎麼不會抓狂啊！
莊牧一天之內六個電話，終于讓夏沐軟下來。
「你還氣不氣了？」莊牧本來憋著一肚子火，心想她只要接電話就先正正地位，結果夏沐淡淡的一聲「喂」，立馬讓他不敢造次。
「不了。」夏沐不想撒謊，也不想端著。她想和他好好的，卻心里有疙瘩。
「那首長周末有沒有時間？」莊牧趁熱打鐵，趕緊邀個約。只有親自開導開導她，他才放心。要不然，以小木頭那偶爾抽風抽的削魂的小腦袋，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反悔了。況且，這事是自己把她瞞了。就像她說的，平時雞毛蒜皮都報告，一到大事上反倒玩起先斬後奏了。對于小木頭那樣單純的孩子，這該多難接受。
莊牧統統都知道。就是知道，才心疼，知道心疼才怕她瞎想。
「沒有。」夏沐的聲音沒有起伏。
「不是不生氣了麼？」莊牧以為她出爾反爾，口氣有些不悅。
「不是。」夏沐就知道他得誤會，「真不行。我星期四就走了。我導師有個交流會，我要去幫忙。」夏沐簡單的交待。
「那要多久？」莊牧本不想她跑來跑去，但是他總不能干涉她的工作吧。除了強忍不滿好好做個怨夫等待愛妻回頭之外，莊牧實在是「無以為報」啊。
「怎麼著不得十天半個月啊？」夏沐自己也不確定。當初導師找自己的時候，一來那是自己恩師，二來她想出去冷靜冷靜。所以答應的時候根本沒想過會去幾天。結果臨走她就開始想莊牧了。
「去哪啊？」莊牧徹底沒轍了，除了妥協就是讓步了。
「出國。」夏沐本不想告訴他，就怕他有情緒。結果還是沒瞞住。夏沐聲音有些心虛。
「寶寶，你還想讓我說什麼？」莊牧嘆口氣。出國在他眼里不是小事，就算鬧脾氣也該分清大事小事吧。
「我不是故意的。總比你故意隱瞞罪過輕吧？」夏沐低聲辯駁。
「合著你這是以牙還牙啊？」莊牧有些不願意再提起這件事，他以為她還抓著不放。
「我哪有？我就那麼一說，你干嘛！」夏沐覺得有些委屈。開始自己還對冷他這麼幾天心存愧疚，現在他這麼說真的傷心。
「好了好了，不說了。我爸來電話了！」夏沐隨意找了個借口掛了電話。本來接電話的時候攢了好多話要說，包括她的矛盾，但是現在，都用不上了。
莊牧說話就是不帶拐彎的。就算是對夏沐也沒想過要刻意掩飾什麼。要不最開始兩個人也不會因為她的一條找話信息就鬧了一場。
所以夏遠看他倆，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今天她不跟我玩明天我倆又好了。就這樣的！
自從兩個人這個不歡而散的電話之後，就真的沒人主動聯絡了。夏沐這是臉皮薄又認準了自己的理，說是死都不會低頭，莊牧那邊理由倒是簡單，得冷靜冷靜。
于是，夏沐出去的那天，童心，姜豆和江昕昕都來送她。
「這個你拿著，到了那邊難免這事那事。」臨上飛機江昕昕將一張銀行卡放進她手里，見她推辭就強塞給她，「真的，這是我的經驗。還有，早點回來，我等著給你改善伙食啊！」江昕昕看她一臉要哭的跡象趕忙轉移話題。
夏沐一把抱住她，「你說我都要走了，他就不能打個電話啊！他怎麼就那麼愛面子呢？他要說不讓我去我不就不去了麼？」夏沐抱著江昕昕哭訴。
「我哥就是塊木頭，遇上你還算是開化了呢。你就別跟他較真了啊！」江昕昕拍拍她的背，送她上飛機。
「哎，嫂子，我哥說，一個人多注意點！讓他省點心！」夏沐上了飛機，關機之前收到昕昕的信息。
終于，莊牧還是挺不住的。他前一天晚上就囑咐江昕昕去送送，她有經驗，萬一夏沐有什麼沒想到的幫她想著。
兄妹倆還因此開了個玩笑，毫不顧忌的玩笑。
「那她肯定帶不全啊！」江昕昕接到指示之後，自信的開口。
「什麼？」莊牧也很好奇。
「套套。」江昕昕想到莊牧也是純情軍官來著，還故意收斂了些。
「恩。她用不上。」莊牧還狀似認真地想了想。
「噗。」兩人都樂了。
其實，江昕昕還是難免有些別扭。但是她堅持、發瘋換來的只是他的冷漠和疏遠，但是現在，她擁有的是家人，真切的家人和溫暖。這一切，江昕昕嘗過就不再打算放手。
但是到了機場，江昕昕還是沒有勇氣告訴夏沐她是莊牧派來的。因為她的害羞和眼底的幸福還是會刺傷她。可是當她毫無防備地抱住自己的剎那，她就後悔了。
她承認她嫉妒，但不會再傷人了。站在大廳許久，江昕昕終是告訴夏沐真相。
她居然也會舍不得。舍不得兩個幸福的人鬧的不開心，舍不得看見夏沐那麼快樂的人哭的要死，更看不得莊牧因為他的心肝賭氣而坐立不安。
江昕昕，你也可以是個好人吧。
走出機場，外面陽光明媚。忽然又一架飛機飛過頭頂，昕昕眯著眼看它越飛越高。
去吧，那個糟糕的江昕昕。再見。